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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白天。
今天,小路亲自上战场了。
和往常一样,小路需要一个人专门为他装填弹药,张连科不幸地被选中了。不过,等他看到小路的枪法以后,他就心甘情愿了。
这一天打退了鬼子八次冲锋,自己的队伍只伤亡两百多,而鬼子,倒在小路枪下的就有上百人。下午,小路搞了两次反冲锋,目的就是夺取尸体身上的枪支子弹。第三次反冲锋的时候,鬼子在退却的时候开枪,不让战士们捡枪弹。好在有小路组织了一些人在一边掩护。
晚上,伊春基地来人了,是组织的一批老百姓,送来了一批玉米面饼子和子弹。小路叫他们把伤员抬走,先转移到山里去。
夜里,小路找到陈凤山,道:“我们剩下的战士再也不能损失了。虽然有了子弹,能开枪的人不多了。我现在命令你,带领大队人马回伊春,能阻击就阻击,不能阻击就进山。我带领小股部队阻击一下再进山。”
陈凤山:“我留下。你是最高指挥官,不能死。”
小路道:“我留下是阻击。你要是留下那肯定是送死。就这么定了。韩登瀛他们到哪里了?”
陈凤山:“到伊春了。”
小路道:“今天白天看鬼子进攻,我觉得他们也不行了,昨天我估计他们还剩七八百人,现在看来没那么多。韩登瀛的部队路过伊春,补充了苏联买来的弹药,应该可以把鬼子赶走。”
陈凤山:“我估计鬼子也就剩三四百。”
次日白天。
太阳升的老高了,也不见鬼子进攻。到十点半,鬼子开始炮击。
阵地上的人走光了,尸体伤员也都抬走了。炮击没有造成任何伤亡。
鬼子开始冲锋了。
阵地上三挺机枪响了。还有一只步枪也响了。
鬼子又退下去了。好半天,也没见鬼子冲锋。
小路看鬼子退去,有些恍惚,感觉好象是在上甘岭朝鲜战场一样,只要阻击部队有充足的子弹,鬼子就上不来。想通了,小路哈哈大笑道:“弟兄们,鬼子也害怕了。就这么几下子就退了。”
张连科道:“这次我们至少打死他们四十多。够本了。还是子弹多好。”
小路道:“我到炮兵阵地去看看。”
炮兵阵地就一个人了。就是那个神炮手。
小路道:“兄弟,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炮兵道:“报告司令,我叫钱金鑫,东北讲武堂炮科毕业。中尉排长。”
小路道:“钱金鑫?你怎么不叫钱串子?”
钱金鑫:“我外号就叫钱串子。你别笑话我。大炮就是钱堆起来的。钱串子怎么啦。”
小路道:“你最想干什么?”
钱金鑫:“我当了炮兵营长就知足了。”
小路道:“那你的志向也太小了。有朝一日给我干炮兵司令吧?”
钱金鑫哈哈大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小路道:“等一会把炮炸了。不能留给鬼子。完了跟我进山打游击。”
钱金鑫:“可惜我的大炮了。鬼子上来了。”
这一次钱金鑫过瘾了,把剩余的炮弹都打出去了。他接过步枪手榴弹,正要炸炮,忽然小路把他扑倒在地。轰地一声,一个手榴弹爆炸了。是掷弹筒。
二人连滚带爬回到阵地,小路道:“弟兄们,打退了鬼子咱们就撤退,咱们进山打游击。”
这一次只冲上来三十多个鬼子。不过,这几十个鬼子个个厉害,战术动作极其灵活,躲在尸体后面就是不退。看样子是军官敢死队。
小路带着几个人阻击鬼子,鬼子数量慢慢减少,时间慢慢地流失。
一个多小时后,这个几个日本人剩下十多个,退下去了。
几个战士不要吩咐,立刻满阵地爬,找武器,找弹药。
张连科赫钱金鑫身上带着实几个子弹盒,爬了回来。钱金鑫见小路侧卧在战壕上,便喊道:“司令!子弹来了。司令!司令!”
张连科:“他睡着了。咱们先装子弹。”
他们这几个人,每个人一片阵地,搜集来的步枪分散摆放。二人开始把子弹挨个装进步枪里。
钱金鑫到了小路身边,见小路手里握着一杆步枪,便想拿下来,装子弹。小路手抓得很紧,钱金鑫再拉一下,见小路醒了。
钱金鑫:“你再睡一会。鬼子还没上来。”
小路:“这一次对面怎么还不上来?”
钱金鑫:“我刚才去前面,用望远镜看了一下,他们没几个人,在网汽车里装伤员和尸体。”
小路:“趁着他们没上来,说个笑话吧。”
张连科:“这几天,笑话都说没了。”
小路:“那好,我说个秘密。”
张连科:“什么秘密?”
小路:“老钱外号叫钱串子。”
张连科道:“这算什么笑话。”
小路道:“说个钱串子的笑话。”
其他几个人凑了上来。
小路道:“一对夫妻都是钱串子。为了省钱,经常吵架。一天晚上他们又吵起来了,越吵越凶,最后厮打起来。丈夫道:‘慢着。打架归打架,别把衣服撕坏了。’老婆道:‘好。打架归打架,别把屋子里的东西砸坏了。’丈夫建议道:‘那好办。咱们脱光衣服到外面打去。’”
钱金鑫道:“瞧人家这日子过的。咱们的队伍也这么干,炮兵部队很快就能搞起来。”
这时候一声尖利炮弹地嘶叫,众人急忙卧倒。一发炮弹在他们身边爆炸。大家听没有炮弹了,便准备进入阵地。
这时候,有飞来一发炮弹。小路见张连科站着,一下子把他扑倒。
钱金鑫道:“司令你是不是受伤了?”
小路道:“刚才给震了一下。没事。”
这一次上来了十几个鬼子,身手矫健。小路刚才被震的,头脑昏沉,看向对面,有些模糊,对面的天使红色的,人也是红色的。
小路暗想:“我这是怎么了?”
正迟疑,感觉身边一个子弹盒飞了。
小路本能地躲开,想道:“对面有个狙击手。”到旁边一个战位,把帽子放在壕沟上,再爬回原来的位子。找到了对面的人,那个家伙在瞄准,盯着自己方帽子的地方。
小路瞄准,眼睛有些昏,看见的景色依旧是红的。放下枪,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瞄准,一扣扳机。
那个鬼子倒下去了。
怎么没听见枪声?
小路再枪杀了三个鬼子,似乎困了,趴在战壕上。突然,左手左腿恢复了知觉,一阵剧痛传来。原来是一个人在摇晃自己。
耳朵也能听见了。阵地里枪声稀稀落落。
钱金鑫道:“我背司令,咱们撤吧。”
小路道:“阵地上还有鬼子吗?”
张连科:“没了。”
小路道:“好。撤退。”站了起来,一下子倒了。
钱金鑫道:“我背司令,你们掩护。”
五个人跑了起来,走进了山林。
刚刚进林子,便听见一阵大喊:“不许动。”有日语,有汉语。林子里站起来几十人。日本人。
张连科要射击,小路拦住了他,道:“你是指挥官?”
为首的一个四五十岁,左臂绑着绷带,吊在脖子上,看了小路半天,对小路立正敬礼,道:“我是第4师团长松井中将,是本次战役指挥官。”
小路道:“钱金鑫,放我下来。”站立还礼,道:“我是路小明少校,本次战斗指挥官。”
松井道:“本来我要撤退了,可是我看你们也撤退了,就想来抓你。我有个感觉,就是我的对手没有死,也没有走。我的感觉很准。”
小路道:“我的感觉不太准。我觉得自从我炮击你的司令部,你应该死了,因为你的士兵士气开始低落,反应缓慢,死亡数量快速增加。”
血从小路左手和左腿滴落,一滴一滴,滴落到脚下的土地上。
松井道:“你只是个少校?”
小路道:“不错。告诉你,我这次伊春保卫战,战败了两个中将。你回去估计也是被撤职,然后耻辱地死去。不如这样,我们象个真正的武士一样决斗。你看如何?”
松井道:“决斗?”
小路道:“我拿着枪对准你的心脏,你也对准我的心脏。如果谁的枪不幸卡壳了,对方就赢了。死了的,双方都允许他的部下把尸体体面地抬走。”这句话用汉语说一遍,日语说一遍。
松井又一次问道:“决斗?”
小路道:“我们决斗,让我们的士兵把尸体抬走。你敢不敢?”这句话用汉语说一遍,日语说一遍。
松井又一次问道:“决斗?”
小路道:“如果我死了,你们不许拼命,把我的尸体抬走。安葬在伊春。”这是对自己的战士说的。对松井道:“敢不敢?如果不敢,就滚出中国!”
血继续从小路左手和左腿滴落,衣服上鲜血淋漓。
松井平静地笑了,道:“好。决斗。你死了,我放过你的手下。我死了你让他们把我的尸体抬走。”
松井把枪拔了出来,一把闪亮的王八盒子。他把子弹上膛,对准小路的心脏。
小路也慢慢地把枪拔出来,检查子弹,慢慢地对准松井的心脏。
小路笑了,道:“我来数数,数到三,一起开枪。一,二,三。”
砰砰。
松井站立不动。
小路倒了下去。他感觉到意识在流失,生命在流失。
他再一次看到了红色的世界。
“春风,扬起你我的思念。”
这是他的意识里流过的最后一段歌词。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