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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君十三恳谈一番,两人一拍即合,当即便想回家去取种子。
“回家?这么匆忙?”
君十三有些为难。
“可不是?说干就干,赶紧将东西弄出来,我也就不惦记了。”
丁当是个急脾气,说风就是雨,这会儿说了,恨不能下一刻便将那种子种下开花结果。
“既是这样,我就跟你走一趟吧。”
君十三皱了皱眉,不怎么情愿的样子。
“你若有事我自去取就可以了。”
丁当向来不愿强人所难。
只是这下丁当却是误会了,“无妨,我正打算出去走走,就当成是散心了。”
一路无话,两人坐着马车很快便回了丁府。
丁当回家自是用不上什么通报,倒是先看见祥子和妞妞来人了。
“祥子,姑娘再不回来,是不是这家都不是姑娘做主了?”
大妞妞很是惆怅。
“瞎说什么呢!姑娘怎么会不回来呢?只不过是被气着了,待个两天就回来了。”
祥子心里也打鼓,毕竟若是丁当在,丁府里怎么敢这么折腾。
“那就好,那就好,这两天姑娘不在倒是觉得家里乌烟瘴气儿的。”
大妞妞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
“诶!小点儿声儿,那主子家的事儿也是咱们能议论的?你还是好好做你的针线,不是说过些日子你哥就回来了吗?”
祥子赶紧将大妞妞止住了。
“哎,还不知能待几天,哥是去从军,哪里就能在家里常待,只是盼着哥能平安无事也就好了。”
说起自家哥哥,大妞妞倒是难得感叹了一把。
“不会有事的,左右已经来信了。”
两人正聊得火热,丁当便进门来了。
“你俩怎么不在屋儿里?”
“还不是那。。呜呜。。”
大妞妞还未说完便被祥子捂了嘴巴。
“天儿热,天儿热,这太阳真是太大了。”
祥子睁着眼睛说瞎话,今天明明是阴天。
“姑娘回来了。”
“可不是,我娘在哪儿呢?”
丁当只觉祥子好笑,倒没想到他们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
“夫人在屋里看着小少爷呢!”
丁当听罢便欲往屋儿里闯,祥子便赶紧将人拦住了。
“不过姑娘这会儿过去怕是有些不合适。”
这话儿倒让丁当不明白了,这大白天的,有什么不合适?
她那中规中矩的娘还能做出什么出格儿的事儿不成?
这下丁当更觉得非要进去看看不成,旁的不说,就这样藏着掖着白让自己瞎琢磨,还不如进去一探究竟呢。
当下便将祥子拂开了,只是祥子一看自己拦不住,便给大妞妞使了个眼色。
两人便一起拦着。
丁当一看两人这般模样,便向君十三求助。
不见君十三有何动作,祥子二人已经是一个趔趄,放开了丁当。
“虽然忠心可嘉,然而这些事情还是得让主子心里有个谱儿才是,莫不是你们以为这样就是帮她吗?”
君十三话里有话,丁当听不懂,然而祥子妞妞却不再拦着了。
丁当进屋儿一看,这才知道为嘛祥子和妞妞死活拦着不让进屋儿来了。
只见丁老太太和丁老头儿都在,两人逗着丁雨润,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便是丁氏也陪着两人聊家常,似乎相处地很是和睦。
那一刻丁当真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感受到丁当强烈的目光,丁氏从热聊中回过神来,见是丁当,很是尴尬,一时间竟不知说啥。
“二妮,你回来了。”
丁当还未说话,丁老太太便开口了。
“老大家的,怎么说话呢?你是怎么应了我们的?难不成都忘了吗?”
“娘!”
丁氏似乎很是激动,然而丁老太太哪里肯听她的话。
如今再见到丁当她眼里都能喷出火来。
“哼,二妮?咱们家哪里有什么二妮?便是有也是芝儿,跟眼前这个人有什么关系?你也不看看你的那样子,怎么就生地出这么水灵的姑娘来?”
丁老太太口中不住地讽刺丁氏,但是眼睛却是片刻也没有离开丁当的脸。
“你养得好闺女,哈,如今都把咱们家害得家破人亡了。难不成家里的人都死光你才开心吗?是盼着我们老两口儿去死吗?”
狠狠剜了丁氏一眼,丁老太太口下却是一点情也没留。
“娘,这是怎么回事?”
丁当丝毫不理丁老太太的污言秽语,眼睛直直地盯着丁氏。
“怎么回事?实话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是我们丁家的人,我们家养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受过你家的一滴恩惠,如今你挣下了这些家业,就当是报恩了。你走吧。”
丁老太太可谓语不惊人死不休。
“怎么?我不过是离开了一天,这府里就要改名换姓了?”
丁当强装镇定,只是奈何她眼角儿瞥见丁氏那张泫然欲泣的脸,便已然知道丁老太太说言非虚。
“你本就不是丁家的血脉,养你这些年,费了许多粮食不说。我的一双儿女竟然全都毁在你的手上了。早知就该让你在雪地里冻死,拾了你简直就是丁家的不幸。”
任凭丁老太太怎么骂,丁氏都没有还口,甚至连句话都没有说。
显然已经是默认了,丁当虽然早已有这觉悟,只是她从来都没将那血脉之说放在心上。
既是丁氏养了她,那丁家她自然要护着,她自然是丁家人。
日复一日,她早已将丁家当成自己家了。
她想过若是有朝一日身世被揭开,丁氏该有多么伤心,然而她从未想过,身世竟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揭开的。
“娘,你也是这么想得吗?”
丁当的声音已然哽咽,祥子和大妞妞所期盼的丁当扭转战局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丁氏那无声的哭泣已然是最好的答案了,丁当没有再问。
深深吸了口气,丁当缓了缓。
“丁夫人,杨大人留下的那袋种子拿给我吧,那东西留在你家也是祸根。”
这一声丁夫人直接让丁氏的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即便这样,她还是到卧房去了一趟。
不一会儿便将那盛种子的麻袋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的东西?既然在丁府便是丁家的,凭什么给她?”
丁老太太说着便拽着麻袋不肯松手。
啪的一声,众人还未缓过神来,丁老太太便已然坐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