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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待君归冰湖撑伞,为卿留赤子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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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四合,苍茫无际。
白日里晶莹剔透的冰面,湖岸覆雪的树林,山间错落点缀的野梅,俱都化成了朦朦胧胧的一片,昏黑不见其踪。
翟逆本以为,这冰湖之上,已不会有人等他了。
毕竟祁寒真正要等的人,已经等到了。
但当翟逆醉醺醺被搀下马车,一抬眸,却见前头冰湖之滨,立着一道熟悉高挑的身影。
他下意识闭目,甩了甩头,再度睁眼,却见那身影还在,并不是幻觉。
祁寒撑着伞,披着厚实的黑色剪绒裘披,静静站在平日里等他的地方。
雪花纷纷洒洒落在伞面上,又在他身周漾荡飞舞开来。
翟逆晦暗的眼眸几动,一把推开侍从搀扶的手,跌跌撞撞,朝着那道温暖的身影走了过去。
“寒弟。”他含糊不清地扑到祁寒手边,如往常一般,握住了他的手,却比平日更为用力。翟逆将人拖进怀里紧紧抱住,仿佛若不赶紧抱住他,祁寒就会从手边逃走跑掉一般。
祁寒神色微变,往常熟悉的怀抱,竟忽然让他觉出了不妥,急忙从翟逆怀中抬起眸来,正对上不远处抱臂看着自己的赵云。
凤眸里闪过一抹慌乱,祁寒伸手想去推开翟逆,赵云却已走了过来,眸光沉沉如水,看不出情绪。
祁寒干笑了一声:“他这是醉了。我先带他回去……”话落忙从翟逆身上挣开。
翟逆皱眉抬头,顺着祁寒的目光,这才看到了赵云。
他只淡淡扫了赵云一眼,便将目光又转回祁寒身上,有些不满地嘟哝道:“寒弟,你真不听话。我不是说最近来了许多的猫猫狗狗,不许你出来吗。”
赵云听了这话,哼了一声,目光越发的冷似寒冰。
祁寒面露尴尬,又想起翟逆骗自己待在木屋的事,本还有些生气,此刻却见他一副醉样,说话也趣味,反倒有些哭笑不得,“逆兄,你还好说,竟然骗我有什么雪崩返潮……”
翟逆却很不清醒,只皱眉道:“你怎么不听话了。你有寒疾,跑出来作什么,快随我回去。”
祁寒莫名有些头大,只得谆谆解释:“逆兄,你忘记了,我的寒症已然大好了。”
翟逆思索了好一阵,才点头:“对。”
赵云忽然道:“这便是你说的翟逆。就是他,每日暗地里改动机关,阻我前来见你?”
祁寒心头一咯噔,暗想,我对你说那么多,翟逆他救过我的性命,照顾了我,你怎么就只记得这个……
斜眸一瞥,却见赵云的脸色已黑得如锅底一般。一双俊眸紧盯在翟逆抓握祁寒的手上,似在考虑将它们剁下来的可能性。
祁寒还未说话,翟逆却歪着头,醉眼朦胧地望着他,还伸出手去摸他面颊:“寒弟,你目不视物,走,我带你回家……”完全将赵云当成了木头人,眼里只有他的寒弟。
祁寒心头一软,拿下他的手来,柔声道:“我的眼睛已经好了。我这就带你回去。”
赵云看他二人亲密至此,本已难以自制,却被翟逆一句“目不视物”震在当地,如遭雷电,心神剧荡。
祁寒回头见赵云兀自一动不动,顺手便将伞抛给了他,催促道:“阿云,快些跟上。”
赵云沉默不语,望着祁寒的背影,眸色变幻。心头涌起阵阵酸涩,默然跟了上去。
……
二人将晚归的翟逆伺候睡下,再次回到林中小屋,已是亥时了。
赵云一路缄默,走在后面,进屋顺手关上了门。
“阿云……”祁寒回过头来,正要说话,赵云却突然拽住了他的手臂,祁寒惊异不解,还未及反应,赵云已紧紧箍了他的腰,将人抵在门上,倾身吻了上去。
祁寒:“……”
赵云的呼吸急促粗重,动作亦十分生涩,似是急于想要证明什么,急于想在祁寒身上烙下些什么印记。
冰凉的唇紧贴在一起,碾磨厮守。
柔软的舌头强硬地撬开了唇齿,钻了进去。赵云清冷的呼吸渐变得灼热急切,但索吻的力度却异常温柔克制。他似乎是怕弄伤弄疼了祁寒,与白天初见时霸道凶戾的模样,判若两人。
祁寒感受到了他动作间的爱意和呵护,头脑一热,便也动起了舌头,勾着赵云的舌尖,引领着他在彼此的唇腔之中,你来我往,探索追逐。那份缠绵竞争,互相痴缠的力道,直诱得赵云头皮阵阵发麻,大手扣捏着祁寒的纤腰,几乎要将他折断。
如此生涩的一个吻,却渐渐变成了赵云主导。
他灵活的舌尖翻搅着,无师自通,展现出惊人的领悟力,很快便将祁寒迫得溃不成军。片刻之后,便开始在对方最为脆弱的地方攻城略地。
祁寒被刺激得犹如浑身过电,呼吸沉重而紊促。身体微微发抖。原本垂在身侧的手,转而落到了赵云后背上,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收紧,反抱住了他。
幽暗之中,所有的感官均来自触觉,越发的刺激,震动人心。
身体与赵云隔着单薄的衣衫紧紧相贴,几乎可以感觉到他贲起坚硬的肌肉。腰身与后背上完美的弧度线条,在指尖下也显得明显,祁寒的身体莫名有些酥软发热,如此亲密的接触,竟似在心脏上引发了某种强烈的颤栗感。
赵云起初并未染上情-欲,他只是迫切想要吻到祁寒,便就那么做了。
谁知祁寒才不过回应了一下,他立刻就有了感觉,难以自控了。
一边激烈的吻着他,一边在祁寒身上轻轻的磨蹭。他甚至克制不住自己,手掌解开了祁寒的腰封和衣袍,钻进他温暖的衣衫里,揉握住了那条柔韧精细的腰,又往上肆意摸去。
手中的温软滑腻的触感美妙得不可思议,比想象中更形诱惑。
赵云有些激动地闭上了眼,呼吸霎时粗重起来,感觉自己身下的欲望暄腾,瞬间变得更加坚硬壮大。
祁寒的口腔被赵云反反复复舔舐了个彻底,那种陌生又熟悉的雄性气息侵略刺激着他的神经,使他寒毛倒竖。
赵云向来给他以温柔爱惜之感,从未在清醒的状态之下,露出如此强烈而霸占的侵略性,此刻他动作虽然缓慢,轻研细磨,但每一个摩擦都不容置疑,强势得令人无法拒绝。祁寒难以抗拒这个火热的深吻,更难忽略他在一瞬之间升腾起的欲望,正硬硬抵在自己的大腿上,不容忽视。
赵云的聪明体现在了接吻上,渐渐熟稔了起来。就如同他在战场上银枪舞动,横扫千军,无人可挡。
祁寒的唇舌全被封闭占据,闭不上嘴,亦来不及吞咽泌出的唾液。
他喉咙里发出低低呜咽,透明的津液便顺着二人搅合一处的唇边,流了下来。待到他快因缺氧而眼前发黑,欲要软倒时,赵云才松开了他,临了却又是缠绵悱恻的一吻,竟是将唇畔的水渍全吮了去。
赵云衣领外露出的完整喉结耸动,望着祁寒的眸光深邃幽沉,竟仿佛甘之如饴,意犹未尽……
尚存一丝神智清明的祁寒,目睹了他那个吞咽的动作,只觉羞臊无地,越发的面红耳赤,吐气如灼。
赵云大手一拉,将泛软的祁寒拥进怀里,带他到榻边坐下,掌起了油灯。
他俯下头,看向颈边的人,见祁寒睁着迷蒙的眼睛,一动不动望着自己。漆黑的凤眸一瞬不眨,内中全是浓烈的爱意。赵云心头一颤,想起他这些时日受的苦,不由伸手抱住了祁寒的头,紧紧纳入颈中。彼此挨贴着面颊,他低头,往祁寒鬓边的墨发上,落下深深一吻。
祁寒似也感受到了他的爱惜,缓缓闭上了眼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良久,忽听赵云沉沉低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我恋慕你。”
祁寒哽了一声,脸颊埋在赵云温热的脖颈间,鼻息喷出的湿润呼吸打在他宽大的衣领上。
赵云的手托着他的后脑,语声平静,音色却有些颤抖,又说了一次:“云此生,只恋你一人。”
祁寒依旧沉默着,没有说话。
赵云心头一叹,将人松开,扳起祁寒的脸来,与他对视。待见到祁寒泛红的眼眶,便忍不住轻轻一吻,烙在了他的眼皮上。
“你那日听到的,不是真的。”赵云对着祁寒的眼睛,正色道。
“云始终恋慕着你。”
“从北新城起,我便悦你至深……”
“到了徐州,更是愈演愈烈,无一日可止。”
“与你分开后,我无一日不思念你……”
祁寒身形微颤,望着赵云,眼眶渐渐泛红。
“……我从雪地里拾起你被箭矢射断的发带,那一刻,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雪野灰暗苍茫,北风呼啸阴冷,我只觉天地浩大,我却已无一处可去,无处寻你,只恨不能立时死了,或许便能相会于重泉——”
话音戛然而止,却是祁寒仰头,往他唇上轻轻一吻,阗住了话音。
“别说了。我懂了。”祁寒目眦微红,有些怔忪地望着赵云,一时心潮起伏,不知该如何述说。
赵云微茧的手指抚上祁寒浅红妖艷的眼角,“我听到翟逆说,你的眼睛看不见了,那一刻,我真心痛如绞。我是恨我自己的。恨我没有保护好我的阿寒,令他受伤吃苦……你遭逢生死灾厄之时,我却不在你身边,你受了那么多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