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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秋很想挖挖耳朵,他没有听错吧。他是花娃子??
慕容秋讪讪说着,“方兄,天气热,我猜你是中暑了。”中暑说胡话了!
方忠明盯着慕容秋,缓缓说着,“花娃子……的背脊上都会有一个花纹图案,只要十五月圆的光辉照耀,就会显形。随着花娃子年岁增长,图案也会慢慢的变大。”
方忠明看着慕容秋因为自己说的话而脸色瞬间惨白,心头轻叹,阿秋是知道的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慕容秋的声音里隐隐有着颤抖,看着方忠明的目光里也透出了警惕和疏离,“你怎么知道……我背脊上有个图案?”
方忠明抬手按住慕容秋往后退缩的肩膀,低声说道,“阿秋,你别怕,我之所以会知道的,是因为傅承曦告诉了我,你以为星殿府的那些个下人就仅仅只是服侍你而已吗?”
慕容秋脸色一变,随即想也不想的就脱口而出,“景初不会算计我!”
方忠明微微敛眉,没想到阿秋对傅景初的信任这么深。“算计你的是傅承曦。”
慕容秋眉头皱的紧紧的,景初虽然蒙傅承曦看重,可是,到底景初不可能做星殿府的主,这几个仆人,定然还是以傅承曦为主,将他的事情透露给傅承曦知道,只是,他一直都很小心的,到底哪里出了差错,他背脊上的秘密是怎么被傅承曦发现的?
见慕容秋紧紧的皱着眉头,自顾自的思索,方忠明低低的叹息了一声,阿秋这自顾自走神的毛病可不大好啊。
“阿秋?”方忠明低声开口,轻轻的晃了晃慕容秋,“你听我说。”
慕容秋回过神来,看着方忠明,“你想说什么?”说着这话的时候,慕容秋的神色冷冷的,眼神是尖锐戒备的。“以你东海方家的祖训为由,保护我,还是监视我?”
什么花娃子的,他不知道,他知道自己背脊上有那么一个神奇的图案,双亲离世前就曾经再三警告他,不可以说出去,不可以告知任何人,包括,他能够闻到人身上的奇异味道。
傅承曦是几乎可以淹没人的血腥味,但傅景初却是清新的就好像夏日初阳那样的暖暖舒服的味道,无法用任何味道来加以定义,但却是他有生以来从未见过的味道。
而至于眼前的人,慕容秋心头复杂,方兄是很特别的,他从方兄身上闻不出任何味道,可直觉上,他却是能够信任方兄。
但越是信任一个人,就越是无法容忍半点的遮瞒。
知道他是花娃子了,知道他身上与他人不同的地方,那又怎么样呢?什么方家祖训,不过就是猎奇罢了!
方忠明的脸色瞬间一变,心头猛地揪疼了起来,难不成在阿秋心里,他方忠明就只是这般小人?
“阿秋!以我命为誓,此生我若不能护你周全,我就不得好死!”方忠明盯着慕容秋,一字一字的说道。
慕容秋顿时心头复杂了起来,看着方忠明,半晌,他低下头,“我信你就是了。”
方忠明心头微微松了口气,双手紧握慕容秋的肩膀,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和慕容秋平视,压低声音说道,“阿秋,我东海方家的祖训是真的,我并没有任何欺瞒。但眼下,时局复杂,花娃子此番现世,不是好时机,你的身份,我定会遮瞒。”
慕容秋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方忠明,“花娃子什么的,我从未听说过。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有什么危险吧。”怎么听方忠明的语气,好像他处境很危险似的?
方忠明一怔,难道阿秋只知道自己的特别,而不知道花娃子?
“阿秋,花娃子的事,你都不知道?”
慕容秋摇头,“嗯,不知道。”
方忠明思索着,若阿秋不知道,那倒是得让阿秋知道才好,但他们东海方家也是奇怪,对花娃子所述也是含含糊糊,只有家主才能知道所有的情况,他是长房嫡子,现任家主是他父亲,他也无法知道什么。
不过,有一个人,所知道的,也许比他更为详细。
“阿秋,花娃子的事,我也所知不多,但现在王城里有人在暗中查寻花娃子,而且不只是一股势力,你是花娃子的事情,若是被人知晓,不知道会掀起多少风波,说不定还很危险。”方忠明神色凝重的说道。
慕容秋点头,“我不会说的。”这本来就是他要遮掩一辈子的秘密,谁知道……竟然会被星殿府那头知晓了,也被眼前的人知晓了……
“阿秋,明日我和你同去星殿府。”
“找傅承曦?”
“不,找傅景初。”方忠明缓缓说着,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眼底闪过精光,“有一桩买卖,想必他会很感兴趣。”
慕容秋看着方忠明,神色间露出了几分犹豫,要算计傅景初?不,他不希望方兄算计傅景初。
方忠明一看慕容秋的神色,就知道慕容秋在担心什么了,方忠明心头懊恼,当初真的不该放纵阿秋和傅景初走近,如今阿秋看来十分重视傅景初!
方忠明缓声说着,“阿秋且放心。我不会对傅景初不利。”
“景初心善聪明,他是我的朋友。”慕容秋神色严肃的说着。
“那我呢?”方忠明忍不住心头酸酸的,他难道不是阿秋的朋友?
慕容秋盯着方忠明半晌,才似乎略微有些尴尬的开口,“方兄自然是我的友人。”
方忠明盯着慕容秋,到了嘴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罢了,反正那傅景初早晚是傅承曦的人,他又何须在意傅景初和阿秋的这点友情?阿秋性情耿直,这几年因着他耿直公正的脾性,朝中并没有过分交好的官员,私下,也因着他心里那点心思,也没有什么机会去交好什么朋友。
这些年来,阿秋也就只认识了一个傅景初。
阿秋也是该有一个朋友。也许,傅景初,这个同样是花娃子的人,会是阿秋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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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冒昧来犯,还请老祖宗莫要怪罪。”傅家老太爷傅嵩明朝坐在首位上的傅老太君拱手歉然说道。
“太爷客气了。夤夜到访,定然是有重要事由,事关傅家和子晦,我怎会怪罪?”老太君说着,转了转手腕上的手镯,沉吟一会儿,开口问道,“可是子晦的婚事?”
傅嵩明微微点头,叹息一声,说道,“昨日,陛下将我召进中宫。”
老太君眼光闪了闪,“哦?陛下莫非是想给子晦赐婚?”
傅嵩明摇头,看着老太君,目光里带着几分苦涩和愧疚,恨意,声音沙哑,“二十七年前,我的嫡女傅明珠进宫为妃,老太君您是知道的吧。”
老太君微微闭了闭眼,傅明珠,那是她在这个百年傅家里唯一喜欢的孩子,一个聪慧乖巧的惹人怜爱的孩子。
“我当然知道……”老太君的低声话语犹若叹息。
“那时候我权欲熏心,只想着傅家能够一跃成为五大姓氏之首!陈皇后的家族只是二流世家,不过是仗着陛下宠爱,太后是萧氏女,盛宠一时的梅妃是越族公主,丽妃他们即便出身五大姓氏,也不是嫡系嫡脉,我只想着我傅家嫡女入宫,身份贵重,若是再生个一儿半女,凤位何愁不到手?”傅嵩明说着,眼底闪现痛苦和恨意,喃喃道,“我蠢得没有看见,傅家早已成了君皇和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可恨我竟然没有听进去太君您的话……”
老太君目光幽深,那时候,她的女儿惨死,只是一个养女而已,她那好姐姐都忍不下……不过,也不是忍不下她的养女,只是无法容忍她罢了。
傅嵩明看着首位上的老太君,老太君双鬓已经染了白霜,神色却还是那般淡定冷静,这是一个女人,却是足以与男儿比肩的奇女子,萧家女诸葛啊。
二十七年前啊,遗族退兵,北境大安,傅家嫡系三子,嫡长子战死,嫡次子昏聩无能,而他空有城府,眼界却不高,傅家都到了那种地步了,太后和君皇却还是不能容忍,也是啊。只要她一日在傅家,中宫的太后就不能让傅家太平!于是,一道旨意,将傅家明珠招进宫里,然后,同时进行的是,逼得傅家的另一个嫡女,老太君记在名下的女儿吊死傅家祖祠……之后,之后,她的女儿在中宫生产,产下的却是——
傅嵩明猛地握紧了手,又缓缓松开,哑声说着,“老太君……子晦,子晦是谁的儿子……您知道吧?”
老太君转着手腕手镯的手猛地一顿,双眼睁开,犹若利剑一样的目光直刺傅嵩明,语气严厉,“他是傅家的儿子!是你的孙子!”
“我知道。”傅嵩明苦笑一声,果然,老太君当时虽然已经被送离王城,但王城里的那些事情,老太君都是知道的。
见傅嵩明并没有将旧事昭明的样子,老太君缓和了语气,垂下了眼帘,淡淡开口,“不管陛下对你说了什么,承诺了什么,你且都不要在意。”
傅嵩明看着老太君,一字一顿,“如果……陛下要是有将他认祖归宗的意思呢?”
老太君一震,随即沉声开口,“不可能!”
君皇绝不可能将子晦认祖归宗!不说当年傅家明珠产子时的换子一事,就说单单子晦的鬼煞之子的名讳,中宫怎肯承担皇室血脉竟然出了一个鬼煞的定论?
当年太后借鬼煞一事,逼死了傅明珠,若非然儿苦苦哀求,恰好君皇要削弱傅家,太后怎会答应换子一事?
换子一事,也就傅家也就只要傅嵩明知道,当年知晓这些隐秘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傅嵩明长叹一声,“我也知道不可能。但是,陛下在我跟前,已经以子晦父亲的名义自称了。”
“为了子晦的婚事,他倒是脸皮都舍下了!”老太君冷笑连连,“你放心,不说中宫脸面,即便为这龙唐天下,他也绝对不会让子晦认祖归宗。”说罢,老太君又嘲讽道,“就单单太后那一关,他连让然儿生个孩子都做不到,还谈什么认祖归宗?”
“太君,子晦的婚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傅嵩明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