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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马县令叹气一声,道,“这些原本是小女闲暇之余,因酷夏食欲不振,特意为下官和夫人所创,只是小女如今身染恶疾,只怕无缘得以面见各位贵人了!”
臻蓓面现震惊之色,连忙道:“竟是令千金所做,当真乃是蕙心兰质之奇女子也!不知马小姐所染何疾,不瞒马大人,在下对一些疑难杂症略有研究,幸许能替马小姐相看一二!”
这边马大人还不等开口,南宫柯却在一侧,笑道:“古兄当真是谦虚了!若你的医术还只称得上略有研究,那让普天之下的医者,情何以堪?”
他说到这里,转头对马县令,说道:“马大人,本人多年的旧疾,就是承蒙古兄出手方得以痊愈!马小姐即有这份福缘,得以遇见神医,还不快快请她出来与古兄一见!”
马县令自然听闻过十皇子的事情,据说他因身体羸弱常年依靠轮车和他人代步,但凡多说几句话,便需永尽全身力气,后来,皇上请了高人来替他看病,才彻底让他恢复了健康,如今不但能脱离轮车和他人,还能健步如飞如常人无异!
在传言中,那位高人是年过数百的得道老者,已半只脚踏入仙者行列!
马县令一直对此深信不疑,然,方才十殿下竟亲口朔,那位传说中的高人便是眼前年纪轻轻的公子!
马县令心中诧异无比,但他也晓得,对于一些天赋异禀的奇才,完全不能以常理揣测的,想到小女有可能会再次恢复神智,如同记忆中那般乖巧聪慧,他不由一阵激动,但转念一想,女儿的“病”又岂是医药可治,就连方圆百里最负盛名的灵寂大师,都言其三魂七魄已散去大半,仅剩一魂犹在维持生命!
想到这里,马县令只觉方才腾升出来的希望火苗,如遭遇一盆冷水灌顶,瞬间熄灭了下来!
这时,就听臻蓓笑道:“十殿下谬赞!殿下的病,只是在下瞎猫碰上死耗子,碰巧治好的!在下对这些顽固强症也不擅长的很,谁让在下对于巫术更感兴趣一些,是以,更希望他人唤本人为‘巫神医’,呵呵!”
“古兄还是这般谦虚!”南宫柯摇头,陪笑道。
二人一唱一和,配合得甚是完美!
可雅公主却明显坐不住了,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臻蓓竟然精通医术,更不曾想过,南宫柯的病竟是臻蓓出手医好的,不由瞪圆美丽的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臻蓓,道:“你……”
然,她刚一张口,不等把话说出,嘴里已经被塞进一只蒸饺。
臻蓓收回竹筷,朝她暗中眨了眨眼睛,道:“这饺子味道极好,可雅小姐多吃几只!”
可雅公主艰难地咽下蒸饺,似乎隐约觉察哪里不对,因心中疑云甚厚,又忍不住想开口,却被人抢先了一步!
她再次抬头,就见马县令已经扑通一声,跪倒在臻蓓跟前,神色激动道:“古公子,请救救小女!”
被这突如其来地一幕震惊,可雅公主到嘴边的话,忘了个干净!
而臻蓓则连忙扶马县令起身,口中道:“马大人切勿行此大礼!”
“古公子!古神医!请务必救小女一救!”马县令仍长揖不起。
臻蓓似乎无可奈何,道:“马大人快请先起身!在下方才只是玩笑话自吹自画罢了,只因马小姐乃人间奇女子,在下一心结识,口无遮拦了!”
“古神医,您这是不肯出手相救吗?”马县令小小的眼睛中,登时溢满了泪水。
臻蓓搀扶不动对方沉重的身躯,只得收手作罢,连忙道:“马大人,其实于顽症,在下实在是……好,你先起身,在下尽力便是!”
南宫柯含笑提醒道:“马大人,你不带古兄瞧瞧马小姐病情如何,她又怎敢夸下海口,担保能治好令千金?”
马大人这才恍然大悟,连忙爬起身来,一边急声使下人过去告诉夫人,带小姐到偏房候着,一边连连唤人,撤下早膳,换成茶水糕点过来。
可雅公主见马县令忙得团团转,趁他不注意的空档,悄声问道:“臻蓓,你当真会给人看病?”
见臻蓓但笑不语,她又疑惑地望向南宫柯,后者稳稳当当地坐在太师椅中,面带微笑,悠闲自在地饮着茶,神情像极等待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可雅公主两边都得不到答案,不甘心地抓起一把瓜子,狠狠地咬了起来。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马大人方停了下来,再次站定在三人跟前,俯首恭敬道:“小女已经在偏房候着,古公子,您看——”
臻蓓放下茶盏,轻轻一笑,道:“马大人,请在前引路!”
马县令兴奋道:“哎!古公子,请这边走!”
南宫柯和可雅公主同时站起身,两人不约而同地亦随在臻蓓身后,朝外走去。
马县令见状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说什么,接着向前走去,只是面上多了几分苦涩。
所谓的偏房,是在接客的大院旁的一处小院,院子里种植了一些翠竹,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植物。
立于门外等待的小丫鬟,见自家老爷引着一众人赶到,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料到来者会那么多。
她匆匆朝着臻蓓他们的方向行了一礼,连忙拔腿朝内室跑去。
马县令停住脚步,面带歉意和难色地对南宫柯与可雅公主,斟酌道:“殿下,实不相瞒,小女所得之病非同寻常,乃,乃是与那东西有关,平日里最怕见到外人……这,为避免冲撞了殿下和小姐,可否请您二位在隔壁这处厢房稍候?”
“好。到底是本皇子一时好奇心作祟,行为唐突欠妥当了!”南宫柯笑着点头,善解人意道。
马县令顾不得揣测他的真实心思,介意与否,连连作揖赔罪不已后,连忙令下人招待贵人进隔壁休息。
可雅公主这个时候对马小姐的兴趣,已经达到了极致,眼看马上就要亲眼见到其本人,却反而被拦截了下来,心中郁闷可想而知。
臻蓓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微笑道:“可雅小姐,在下知晓你急切与马小姐结交。然,此时绝非良机,切勿莫要急于一时,待在下医好了马小姐,你们再结金兰之友,岂不更好?”
她眼中带着一种不容人反驳反抗的坚定光芒!
可雅公主接触她的目光,心头不由一颤,这种来自内心深处的臣服感,她仅在少数几位上位者身上感受到过,不由竟愣在原地,一时望了该如何回应!
等她再次回过神来,马县令已经引着臻蓓进了对面的厢房,厚厚的门帘遮挡住了视线。
“古兄所言不无道理,马小姐如今神智不清,你此时见了她,除了当个乐子解闷,亦无其他益处!但此女天纵奇才,倘若在其恢复正常之后再见,对方定然感谢你能不趁人之危,窥视其失态!这样一来,不知不觉中便能收获一份感激,何乐不为?”南宫柯慢慢说道。
可雅公主闻言,心中一动,喜道:“还是你们中土人想得周到!好,就听你们一回,等那马小姐大好之前,不去瞧她便是!”
南宫柯淡淡一笑,不再多言,随着下人朝着那间早已备好茶点的厢房走去。
臻蓓是如何替马小姐医治的,可雅公主一无所知,因为自在偏院与她分开之后,再没有见过她!就连那马县令也似乎消失不见了,再也没有露面过!
可雅公主不知一次的问身旁伺候的下人,得到的回答是:老爷有说过,古公子要替小姐治病,为方便随时观察病情,这两日会另居在别处,还请可雅小姐担待一二!
“真是的!莫说是臻蓓,就连那个老一副陪笑脸的十皇子,都借口去附近寺院与老和尚论经,不见了人影!”可雅公主躺在榻上,双手叠加在脑后,自言自语道。
现在这个马府中,主人马县令不见,同行的臻蓓和南宫柯不见踪影,似乎只剩下她这么一个外来客了!
若非见到他们的马车犹停在后院马厩,她甚至有时开始怀疑,是不是被人遗弃囚禁于此了!
当然,说囚禁有些过分了!毕竟一日三餐仍是丰盛非常,且整个院子,她想去哪儿都可以四处转转,当然,那处马小姐居住治病的院子除外!
转眼间两天过去,可雅公主与前两日一样,围着马小姐的院门来回走了几趟,确定紧闭的大门不会打开之后,有些失望地朝自己居住的客房走去。
在行经一处别院时,险些与自院中匆匆走出的一人撞在一起。
那人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光景,身着一身灰布衣衫,皮肤略黑,知晓自己冲撞了贵客,连忙跪地求饶。
“无妨!你且退下吧!”
那人再次赔礼道谢几声,方站起身,慢慢地小心翼翼地退到道路一侧。
可雅公主只觉这人侧脸十分的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但却一时想不起。
中土人对数长相接近,实在不方便辨认!可雅公主在心中嘀咕一句,便接着朝前走去。
“小姐,且留步。小人斗胆问一句,您这两日可是有见过我们家老爷?”
她还没走两步,就听那灰衣下人在身后,喊道。
可雅公主倒是没有留意他的失礼之处,在她们那里仆人本就不必遵循太多规矩,只需对主人忠心便可!
“没有,我也已经有两日未见到他。”可雅公主想也不想,便回道。
她说着话,转过身来,待完全看清那下人的模样,不由一拍脑门,惊讶道,“你,你该不会就是大牛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