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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大的雨像是被砸外地上一样,溅起一片水花,水花四射成一朵朵小喷泉。咋看之下很有趣,但当那磅礴大雨没完没了,连排水道都嫌拥挤,院子里被红水铺满,眼看已经溜上高高的走廊,偏生雨势一点没见停的意思,实在让人不得不担心水患。
因为雨太大,这两天连那些赶着来讨好巴结,就想蹭着一起去基地的人都没来打扰,恐怕地势低的人家已经遭了水灾,望洋兴叹。这天气,这雨势,在这邻近大河的小镇,足以让人发愁。偏生这雨也不是普通的雨,是红雨,是淋了就一定会昏迷,就有可能变成丧尸的红雨,这么高的中奖率,连撤离都不行。要是撤离途中不幸中招,那可怎么办?
王正义比蓁佑冰还早一步醒来,也不肯告诉众人他得没得异能,还诡异的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件黑色的披风披上,用杨月月的话来说,看上去就像一个大魔王。于是大家便猜测,他可能是白受苦一场,什么好处都没捞着,还被刺激得精神再次失常,便都默契的不去问他,免得提起人家的伤心事。但蓁佑冰却觉得,王正义定不是他们猜测那般,单看王正义那精气神,比之前的状态好了不止一星半点,没准人家藏拙呢。
倒是牧廉君,不仅摸清楚了自己精神系异能的作用,还开发出了许子丹真正的作用。许子丹愈合能力好是好,但只对他自己起作用,真正有用的,是他的声音。因平时他说话甚少,好不容易说两句,字也少,所以直到牧廉君之前,这作用,除了步筝裳隐隐知道之外,竟是无人知晓。许子丹的声音,甚至琴声,似乎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它不能直接愈合伤口,却能弥补精神上的创伤、疲惫,能安抚暴躁的情绪。
不过,为毛琴拉得这么好的人画画一点天赋也没有还偏偏立志做一名伟大的画家呢?难道真的是不想做厨师的裁缝不是好司机,不想做画家的小提琴手不是好男人?
最令人担忧的是甄肆,他抵抗力差,发高烧已经快一天了,张大夫好不容易帮他把体温降下来,他却依然疼苦的蜷缩着身子。他的兄弟姐妹们一个个都担心的围在床边,恨不得代替他。却被张大夫赶了出去,只留下一个人,“哼,此人发高烧的原因是抵抗力差,风邪入体,加上他的胃,简直千疮百孔,你们都待在着,是想把你们身上的细菌都感染给他,嫌他死得不够快吗?”
最后张大夫采用了传统的针灸治疗法,总算是把甄肆的病情暂时稳定下来。但他却叹息着摇摇头,惹得甄叁急忙追问,张大夫怜悯的说:“你弟弟此次生病,已经掏空了他身体的所有潜能,如果能好生修养,采用食疗法,倒是能拖个几年。记住,特别是要要注意忌嘴,不吃过冷、过烫、过硬、过辣、过粘的食物,更忌暴饮暴食,戒烟禁酒,如果再如以前那般,胃腹空空,想不吃就不吃,恐怕……唉,要注意的太多了,老夫待会儿列分单子,切记一定要做到,言尽与此,你好生照料着。”
甄叁犹如雷劈般,但幸亏他心里其实早有准备,倒不至于失礼,他牵强的扯起嘴角,惨然一笑,说道:“多谢张大夫。不过我弟弟的病情,希望张大夫能替我保密,就不要让我两位姐姐多担心了。”张大夫摆摆手离去,说道:“就依你,记得来拿单子。”
张大夫听着毫不留情的雨声,焦急的在客厅里转来转去。他在这小镇待了几十年,比这里每个人都要更清楚,恐怕,这地方,是久呆不成了。终究还是要离开,哪怕是暂时。
步筝裳在厨房为蓁佑冰做约定好的鳄鱼肉,她说得诱人,可厨艺实在是勉强,拿起刀那不专业的架势就让蓁佑冰看得心惊胆战,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给切到了,于是干脆接过切菜的活,她虽然厨艺也不怎么好,但这基本功却是杠杠的,切起菜来那速度比起大师级别的都不遑多让。
“这打下手的事就交给我!我最擅长的就是切菜了,想当年,那些厨师见着我这手功夫,哪个不哭着喊着求我收他们为徒?可惜,我这功夫不是想学就学,得有天赋。但哪有这么多有天赋的人,我这样的,八百年都不一定出一个。如今,我终于要重出江湖了!”
步筝裳:“……”难道不是就切一下菜吗……她正准备开火,蓁佑冰突然想起什么,大叫一声:“等一下!”然后风一样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蓁佑冰拿着两个围裙进来。她扭扭捏捏的说道:“做饭怎么能不穿围裙呢?要不……要不我帮你戴上?”步筝裳想了想,也好,弄脏衣服就不舒服不美观了,便点头同意了。
围裙是挂脖围裙,蓁佑冰替步筝裳挂在脖颈上后,手环过她的腰,系后面的带子。步筝裳微微仰头,直视蓁佑冰,要求道:“我要系蝴蝶结。”
蓁佑冰勾唇一笑道:“没问题!我系的蝴蝶结最好看了。”虽然看不到,但她还是手脚麻利的替步筝裳系了一个美美的蝴蝶结,然后把另一个围裙交给步筝裳,说道:“厨房这么脏,我也系一个好了,别弄脏衣服污染我们的视线。”
此时被擦得光亮的厨房无声的反驳她没良心没依据的话。步筝裳却点点头,很赞成她的说法,顺从的接过围裙。蓁佑冰有一米七几,而步筝裳只有一米六几,蓁佑冰比她高了十来厘米,于是蓁佑冰体贴的微微低头弯腰,说道:“这样就好系了,我也要系蝴蝶结。”
步筝裳对某个比她高快一个头的人冷哼一声,表示她的不满,却依然很快的把后面的带子系上。
“哎呀,”蓁佑冰摸摸步筝裳的头,“你还小嘛,没准以后长到两米,到时候我还得仰望你呢!”
步筝裳拍开在她头上乱揉的手,却对这没诚意的安慰喜笑颜开,连看蓁佑冰的眼神都带着蔑视,仿佛她就是一个两米的大高个,而在她面前的是个一米七几的小矮人。
蓁佑冰理了理步筝裳围裙上的褶皱,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围裙上的图案是小熊维尼和跳跳虎一起偷蜂蜜的画面,活泼的图案,鲜亮的颜色,配上步筝裳洗髓伐骨后愈发白皙光亮细腻可人的精致脸蛋,像是坠落人间的小天使。只是在单调的蓝色制度外加了一件围裙,却比换了一套礼服的效果还好。蓁佑冰笑笑,这张大夫一把年纪了却童真不减,待会儿多问他要几件可爱的围裙好了。
蓁佑冰完成她的切菜使命后,终于见识了传说中的我们不差钱没关系用完我们再买的鬼见愁黑暗料理。
喂喂喂,盐巴不是这么用的,是用勺不是用倒啊!
喂喂喂,辣椒不是这么放的,它是真辣不是装饰品啊!
喂喂喂,花椒粉什么的很去味啊不用放这么多啊!
蓁佑冰完全明白了,步筝裳如果不是压根不会就是个真真正正的重口味!上次其他人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吃饭的?
眼看着步筝裳磕磕绊绊的炒完一个菜还觉不够大家吃,要动手炒第二盘时,蓁佑冰终于忍不住阻止她了。放开那个锅铲让我来!
蓁佑冰:“等等!这第二盘鳄鱼肉不如让我来做,你歇一歇。”
步筝裳:“不用了,你做得不好吃。”
蓁佑冰:“……不会的,我的厨艺尚好。”
步筝裳:“你不是说天赋很重要吗?我这样的,八百年都不一定出一个,你再好,总不可能好过我吧?”
蓁佑冰:“……这个,其实吧,我只是觉得你有点浪费罢了,这么多调料,其实可以用很久的,一次炒菜少用点,万一以后没人再生产调料,我们岂不是嘴里要淡出个鸟?”
“嗯,言之有理。”答是这么答了,步筝裳却握着锅铲不肯放手。
蓁佑冰来了主意,提议道:“要不,我们一起做道菜?”
蓁佑冰站在步筝裳身后,步筝裳负责翻炒,蓁佑冰负责放盐放辣椒放各种调料,两人配合得倒是颇为默契。到了最后,蓁佑冰握住步筝裳的手,握起炒锅,把菜甸到空中,几次颠簸后,锅一撤,另一只手立刻拿起旁边的盘子接住,一道色香味具全的炒鳄鱼就出锅了。虽然没什么配料,但鳄鱼肉本身却是难得的好吃食材,用盐、花椒、辣椒等吊味,炒得酥黄酥黄的,最后再浇上汤汁,端是让人口舌生津,胃口大开。
步筝裳打量的看着蓁佑冰:“看来,你也不错嘛。”
蓁佑冰自是无比谦虚的说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步筝裳:“哼。”
菜做好后蓁佑冰把那两件围裙偷偷收进了空间。过程中发生了一点点曲折,因为——可恶的步筝裳!自己可是替她系的漂亮的蝴蝶结,结果却恩将仇报,给她围裙带子系上了死结!
就算天气再怎么不好,再怎么担忧,饭还是要吃的。一群人磨磨蹭蹭的,你推我攘,终于该来的,能来的,都到了。餐桌是两张方桌拼凑到一起的,所以人多也不嫌拥挤。
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肯伸出尊贵的筷子。张大夫不明觉厉,但以他几十年的阅历生活经验,自然也是不动如山。
牧廉君咳嗽两声,说道:“韩建。”
韩建苦兮兮的发出两个颤音:“陛~下~”
牧廉君不为所动:“试菜。”
#求我家陛下总爱坑我怎么破#
韩建视死如归自我安慰的想,这盘看起来还不错,没准能入口呢?就算再不好吃,总不会比上次的还差吧?
“咦?好吃!我可不是撒谎,是真的很好吃!陛下,您吃菜!”韩建殷勤的替牧廉君布菜,一双双筷子都朝那盘鳄鱼肉夹去。也许这鳄鱼肉并没有好吃到如韩建所说的很好吃,但在大家做好准备吃一盘很难吃的菜后,反而发现它还不错,那么巨大的心理落差之下,觉得它很好也正常。
步筝裳却夹着另一盘同样是炒鳄鱼肉的菜食不知味,她面无表情,身上散发着低气压。这时,另一双筷子也伸向了那盘菜,步筝裳望过去,没好气的说道:“你干嘛?”
蓁佑冰无辜的说道:“吃菜啊,你该不会是让我吃白干饭吧?”
步筝裳羞恼的说道:“吃那盘!”
蓁佑冰呶呶嘴,示意她自己看:“那盘太好吃了,都快抢光了。”
“裳姐姐,佑冰姐,你们快吃这个啊,那盘这么咸这么辣,怎么吃啊?再不吃我们可不会给你们留。”杨月月边往嘴里塞菜边劝道。甄肆夹了一大筷子堵住她的嘴,说道:“别乱说话。”
步筝裳咬着筷子一言不发,蓁佑冰还是夹着那盘又咸又辣的炒鳄鱼肉,说道:“还行吧,我能将就。”
步筝裳冷哼一声,将就?她不满的说道:“它很咸。”
蓁佑冰:“是有点。但咸一点好下饭。”
步筝裳脸色稍微好了一些,说道:“它很辣。”
蓁佑冰:“是有点。不过辣一点暖和嘛。”
步筝裳继续说道:“它很麻。”
蓁佑冰:“是有点。不过麻着麻着就习惯了。”
步筝裳从这些人的态度中也明白了,她做的菜根本就不好吃,起码在普通人嘴里不好吃,她揭穿道:“它很难吃。”
蓁佑冰停下筷子,叹了口气,她嘴唇脸蛋都辣得红通通的,额头上甚至开始出汗,她说道:“我好心好意骗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步筝裳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却听蓁佑冰继续说道:“既然你都知道很难吃了,那可不能让我一人吃,我们都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必须帮我吃一半!”她端起盘子,把里面的鳄鱼肉一半拨到自己碗里,另一半拨到步筝裳碗里。“好了,快吃吧,不能浪费了,这可是你亲手做的。”
步筝裳呆呆的看着蓁佑冰大口刨饭,她无意识的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然后她端起自己的碗,又把里面的菜赶了一小半进蓁佑冰碗里,说道:“我的比你多,不公平。”
“啊!”蓁佑冰大叫道:“什么呀?那是因为多的都被我吃掉了好吗?”
步筝裳遮住自己的碗口,防止她再倒回来,撅撅嘴无理的说道:“管你。”
“又福痛想又楠痛挡?”杨月月嘴里含饭,口齿不清的问道:“天那!你们私定终生啦?”
“什么叫私定终身?”蓁佑冰不满的敲敲她的脑袋瓜子,“我们是光明正大的好伐?不对,我们是相亲相爱的好闺蜜,怎么被你说得感觉怪怪的?”
“闺蜜?”韩建眼珠子在她们两身上转来转去,笑得猥琐,赞同的说道:“是啊,闺蜜。”恋人不都是从闺蜜发展来的吗?
吃完饭,大家都还不急着离去。张大夫有话要说。他担忧的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恐怕洪水很快就要来了,你们收拾收拾,去山上避避吧。”小镇不远有座不大不小的山,虽然不高,但如果应付洪水,还是绰绰有余。
“我们?张大夫,难道你还是不打算走吗?”杨月月急忙劝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干嘛这么固执?”
“我知道,我知道。”张大夫略带疼苦的说:“要是能活,谁愿意死?但是,如果老夫就这么走了,以后下去,真是无颜见先祖啊!”他指指着房子,“我不是舍不得这房子,你们别把老夫看成那种守财奴!”他说到这,大家都默契的看向真正的守财奴——郭得缸。
郭得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对张大夫这说法感到不满,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守财奴怎么了?俺守财俺光荣。”
“老夫真正放不下的,其实,是我祖上珍藏几百上千年留传下来的传家之宝。”
“传家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