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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生活和价值观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想了想,微笑说:“田师叔生在富贵人家,童年一定无忧无虑,很幸福吧?一下子变成清苦的苦修生活,肯定很难适应。”
“无忧无虑……”阴云覆盖了田蕤俊俏的脸,他竟然露出类似冷笑的表情。
“我父亲是一位侯爵大人,我是他唯一的嫡子,可是他还有许多的庶子……我娘是正室夫人,身体不好,竟眼睁睁无法护得我周全……”
田蕤突然看向魏紫棠,眼神中有一种类似狂热和绝望的东西:“你不是想知道我真正的面目?我就让你看看……”
他的脸孔上灵力浮动起来,看起来很骇人。
最后他颤声说:“看好了,别害怕。”
魏紫棠突然心头发起颤来,好容易才凝聚视线朝他看过去,虽然有所准备,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田蕤的脸还是原来的俊俏少年的轮廓,五官什么的一丝不差,只是脸皮上崎岖不平,还透着令人恶心的粉红的坑坑洼洼,分明是重度烫伤的……
“恶心吧?对,这才是我的真面目,你看到了,这下你更不会喜欢我了……”田蕤绝望的声音带着绝望的笑,尾音有点声嘶力竭。
“这……你小时候被烫伤了?”魏紫棠又不是没见过烧伤的病人,最初吃惊,很快就平静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波澜不惊,而且自己觉得效果还不错。
田蕤再三在她的眼神和声音里搜索,没有发现任何恐惧,轻蔑和恶心,终于声音略为正常了些,但带着一些僵硬的听天由命,“是,我六岁那年,被我父亲的一个宠妾害的。她一举两得,害了我,还顺便陷害另一个宠妾被我父母杖责而死……你为什么不害怕?”
魏紫棠不回答他,反而问:“你当年是个凡人自然没办法,可对一个修士而言,治点儿烫伤易如反掌,你为什么不治好?或者说,没伤的脸才是你真实的脸,只不过你对以前的那张念念不忘?”
田蕤有些茫然:“哪张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但是不管如何,如果我不遇到师父,我一定会顶着这张脸活一辈子……”
魏紫棠突然心中酸软,静静说:“你已经三四百岁了,凡人的一辈子早就过去了,还说什么一辈子?”
田蕤突然从储物袋取出一张黄金面具,面具不大,薄薄的,虽然不如图坦卡蒙的那么华丽,但是也可看得出做工极为精致。
“这是我父亲在出事后知道治不好了送给我的,没有它,我真不知道我怎么才能熬到见到师父的那一天……”
“母亲说,我小时候长得极为可爱,玉雪一般,可出事后,没人敢看我的脸……我听到了那些暗中的嗤笑……我不敢取下面具,连睡觉也一样,有一次,我在洗脸时被一个小丫环看到了,她像看到鬼一般尖叫起来……”
魏紫棠恻然。
“我很喜欢面具,所以,才央求了师父学习异型之术……”
田师叔,这么大的心境漏洞,你到底是怎么成婴的?
121丹成
几天过去,魏紫棠对于田蕤似乎了解了一些,以前的田蕤似乎藏在迷雾中,每个形象换得太彻底,似乎都不是一个人,自从那天他倾诉以前的事情,便仿佛迷雾散了一个缺口出来,虽然对于他的性格还不能肯定,但是却仿佛真实了许多。
总觉得田蕤的性格其实挺扭曲的,艺术家们总是性格里有一些异于常人的东西,而田蕤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很有艺术家风范的。
如果他说的一切是真的,偏执居然也能入道。
艺术家也有好处,艺术家有艺术家的坚持,总比油盐不进的实用主义者好对付,魏紫棠不怕他对自己用强。
她郁闷的是压制自己的灵力波动一天比一天困难,可又不可能安下心来在田蕤这里结丹,自己的异状也不想被他发现。终于到了第六天傍晚的时候,再也压制不住,“扑通”一声坐在地上,面上也出现隐忍之色。
当时田蕤正在旁边对着一张玉简,不知道又在吸收什么信息,他负责罗浮门一些不见光的东西,总有许多事情要去做。
这个人真是矛盾,虽然很有些艺术家的意思,却偏偏做起这些不见光的事情干脆利落,得心应手。
看到魏紫棠异常,田蕤已经一掠而至,一把握住她手腕,问:“怎么了?”
魏紫棠怕他发现自己体内灵力的异常,挣扎着想要脱开手,可一个筑基修士在元婴修士的手中,力量连一只蚂蚁也不如,自然她是挣脱不开的。
田蕤一边口中柔声安慰她说:“别急,我看看你怎么了?”一边灵力便往她体内轻轻一探。
这一探之下,便觉得惊诧,她体内灵力竟是颇为浩大磅礴,远远不是一个筑基后期修士的水准,而且筋脉开拓也不一样,竟似和自己差不多,如果不是确实体内没有元婴和金丹,紫府识海也确实狭仄,正是筑基后期修士的正常水平,他几乎也要怀疑她是别派高手,别有用心压制修为混进来的了。
怀疑惊讶归怀疑惊讶,一接触她体内奔腾的灵力,很快他就明白她这是要结丹了,奇怪的是她什么丹都没服,居然灵力已经活跃到此等地步了。
“你要结丹了。”田蕤凝声道,“快收敛心神,有我给你护法,不用怕。”
魏紫棠本来就不怕,或者说她本来就只是怕他知道自己的异状而已,现在反正已经被发现了,她索性安下心来,就地盘坐,五心朝天,用神识约束住奔腾的灵力,但又注意不过分收紧,跟随它的自然流向,慢慢将神识融入进去。
田蕤已经用最快的速度给她布置了一个高级聚灵阵,然后又将一块摄心神,驱心魔的古玉安在阵眼中,然后想起丹药,问:“你可曾服了什么丹药?”
魏紫棠想到了问心丹,以前胡立言炼制的,筑基之前曾经服下过一粒,可以提前把心魔关过了,可这次她却犹豫不想服下,自觉自己目前并没有心境上的漏洞。
想想还是放弃,摇头表示不用。
田蕤找出了一粒离尘丹,犹豫了一下,道:“可要服下此丹?”
离尘丹就像筑基丹一样,只不过筑基丹是冲击筑基服用的,离尘丹是冲击金丹服用的,这类丹药都是其中含有大量的灵力,可以瞬间调动灵力冲击筋脉。
像这样能够冲击境界的灵力,自然是需要天材地宝才能炼成。
一颗筑基丹已经是万千灵石难觅,更不要说这离尘丹了,就算一位元婴修士,要搜集全材料也不算容易的事情,市面上极少能见到。
田蕤的犹豫倒不是因为舍不得,只是魏紫棠的情况和别人不同,别人都是愁体内灵力不足,冲击不起来,她却要担心灵力过强,约束不好。这种情况却是闻所未闻,所以田蕤第一反应拿出了离尘丹,想了想却犹豫了。
魏紫棠摇摇头,继续保持神识内视的状态,宽松地约束住越来越奔腾的灵力。
田蕤发现自己暂时帮不上忙,退到一边,却紧密关注着魏紫棠的情况。
魏紫棠也顾不上他,她的灵力逐渐循环后往她的丹田汇聚,她的丹田是被潘旃强行扩过的,是元婴初期的水准,也许稍微逊色些,但是容纳力绝对比金丹修士要大得多,仿佛无底的深洞,灵力打出漩涡,汇聚进去,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就算是海也有被填满的时候,她的丹田中灵力越积越多,深深的漩涡旋转处,灵力的密度也越来越大,渐渐有从液态朝固态转化的趋势。
当体内所有的灵力全部汇进丹田时,聚灵阵开始疯狂地运作,方圆几十里内的灵气都缓缓朝这里凝聚过来,田蕤皱起眉,动静比他想象得还要大,而这里又是一处不能放弃的据点,一旦被发现,不但魏紫棠保不住,自己也难辞其咎。
想了想,田蕤袖子一卷,庞大的灵力将魏紫棠连同周围的聚灵阵一起卷起,他带着便冲出了洞穴,另一只手的灵力吐出,几棵巨树被齐根清除,瞬间清出一片空地,栖息在此地的罗塔兽和其余几种小型妖兽受了惊吓,纷纷惊蹿。
田蕤将魏紫棠和聚灵阵就地安放下来,整个过程,他不但没有惊扰到魏紫棠,连聚灵阵的运作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和波动,这种控制力和力量,不是元婴修士绝对难以做到。
魏紫棠一出现在露天,整个区域内的灵力波动和天象就更加明显了。
聚灵阵的工作越来越剧烈,她吸收灵力的速度从慢到快,逐渐疯狂,突然,啪的一声,一面阵旗碎掉了。
聚灵阵坏了!
魏紫棠的身体干脆直接吸收外界灵力,速度丝毫没有慢下来。
田蕤脸上露出焦虑和关切,几乎坐不住。
几十里内的灵力都疯狂朝着她涌来,森林里几百里内的妖兽都察觉感应到了,六阶以下的妖兽都或瑟瑟发抖,或焦虑不安,七阶以上的妖兽有好管闲事的,也有前来察看的,但是田蕤元婴的气息放出去很有震慑力,它们也不敢过于靠近。
若没有田蕤,魏紫棠这样结丹就极其危险了,很可能被高阶妖兽所乘。
但是话说回来,若不是田蕤,她早回宗门去闭关结丹了。
这附近的人类修士不少,看到动静也纷纷来观看,露天结丹的情形实在少见,金丹以下的修士们都揣着观摩的心思,金丹以上的修士则对比自己当初的结丹,或点头,或摇头,似乎都若有所悟。
魏紫棠沉浸在内视的境界中,对这一切充耳不闻,她的丹田被数量恐怖的灵气填得满满的,内部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在这个过程中,慢慢的,一半的灵气都变成了固体,又逐渐转化到了三分之二……
最终,决定性的时候来了!
七八十里内的灵气瞬间一空,魏紫棠一直淡然到宝相庄严的脸上也露出似痛非痛的神色。
高速旋转的丹田灵气突然停下!
一颗金色的,成人拳头大小的金丹出现在了她的丹田中!
丹成了!
魏紫棠心中充满无上的喜悦。
天空中紫雷隐现,轰鸣作响,天相之烈,十分不凡。
围观的修士们议论纷纷。
而在魏紫棠身体内部,那金丹的大小也算相当不凡,通常修士金丹初成,不过鸡卵大小而已,她的之所以如此大,是因为灵力充足。
和所有正道修士一样,金丹的颜色是正金色,周围却有其他色的光晕。
这是和灵根有关的。
她的是金褐色和蓝色,混在一起,有些发紫。
魏紫棠睁开眼睛,嘴角露出微笑。
122回宗门
一个金丹修士和一个筑基后期修士的区别虽然只是跨出了那一步,但是这一步带来的变化却可谓剧烈。
从实力上说,一个金丹初期修士对付十个筑基后期修士也不成问题;从层次上说,金丹修士是真正跨入了高阶修士的行列。
能成金丹的,总有过人之处。
高阶修士比低阶修士更重视境界,更爱惜羽毛,到了这个层次,除非是魔道邪修,□裸的拦路抢劫,弱肉强食要少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