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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斐听言,有些呆怔,随后又想起虽然东南藩王已死,西藩王在逃,但除了四大藩王之外,星渺还有陵南、潘阳以及北藩王三位藩王,削藩之事,也是不容有失的。
溯斐扯了扯嘴角,在心中为舒王默哀。果然世子不是好惹的。
凤栖打马在前飞驰,南??晔南??玉紧跟其后,不出半日便到了星渺的寒山城。入了寒山城,凤栖没有半分停留,而是继续快马加鞭向前而去。南??晔南??玉对视一眼,齐齐不语,只打马跟在她的身后。
凤栖马术极好,坐下之骑又是顶好的,快马加鞭赶程,终是在城门将落之前入了云薄城,此时,距离星渺京都已有七城之距,再过三城一关便可出了星渺,到达南隋边境。
见凤栖依旧没有停留的打算,跟着她一同赶了一天路的南??晔见势出手,阻了她前进的路,沉声喝道,“够了!”
“让开。”凤栖死死地盯着南??晔,唇角抿得紧紧的,往日如晚霞瑰丽的云罗锦如今显得风尘仆仆,疲倦不堪。
南??晔抓着她马缰的手又紧了几分,看着她抿紧的嘴角,突然轻叹一声,“歇一会吧。”
“就是真的急着赶路,也不是这么一个赶法。”
“我说让开。”凤栖依旧盯着他看。
“不让。”南??晔本来就有几分不耐烦,见她说不听,登时也有些恼火了,“若是不想走,你就回去,何苦这样作践你自己。”
“不想走,”凤栖偏头,“我有留的余地吗?”
“你若想留,谁赶得走你。”南??晔梗着声音,有些粗声粗气地道。
凤栖不语,只是转回头看他,见他依旧坚持着,紧紧抓着她的马缰不放手,南??玉跟在他的身后,小脸上有着掩不住的疲惫。
是了,就是南??玉再如何强悍,终归是被南隋皇帝和南??晔宠着长大的。她可以凭着心里的一口气没日没夜地跑,南??晔虽然养尊处优,但论体力到底比她们两个。可南??玉呢,她这一路上不言不语,不过是在迁就着她而已。
凤栖抿唇,心中暗骂自己,让他们兄妹陪自己受了累。
见凤栖面色好转了些,不再像这一路行来时一般黑沉,南??晔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是缓过来了。但同时,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原来
,云世子对她的影响已是这般的深了吗?
三人就近寻了一家客栈,用了晚膳,歇了一夜。第二日用过早膳后三人继续启程,虽然依旧是快马加鞭,却也没有昨天那般不要命地跑,中午时分,还停下来买了点干粮。
云薄城后是九安岭,九安岭后是凤尾城,凤尾城之后是桐县,桐县是梧桐之乡,县城内到处都是参天的巨大桐树,最后便是星渺去往南隋的最后关卡,莫桐关。
出了莫桐关,凤栖突然一紧马缰,停了下来,回头看向高墙上高高挂着的石牌,凿着方正楷体的莫桐关三字。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的意识到,她已离开了星渺京都,远了他。
南??晔和南??玉一直静静地看着她,不发一语,直到她转回头,看着茫茫前路,似有似无一声轻叹,“走吧。”这一步迈出,她不能再迟疑。
双腿一夹马腹,矫健的马儿四蹄撒开,飞驰而去,前面百里外,便是南隋了。
南??晔和南??玉都是偷偷从南隋帝都出来的,此时不宜大摇大摆回去,在靠近南隋绥阳关时便停下易了容,戴上斗帽,这才继续前进。
入了绥阳关,再往前走便是古郡四城,一时半会还走不出去,于是当夜他们便歇在了绥阳关内,第二日一早启程,快马加鞭过了古郡四城,入了枢岠山,枢岠山山势险要,地形复杂,不便骑马,凤栖三人翻身下马,牵着各自的马匹上了枢岠山。
还未走到一半,便隐隐地听见前面的小树林传来声音,依稀可见几个人影。凤栖三人对视一眼,齐齐不动声色地继续向前走去。
不多时,那几人便到了跟前,齐齐将凤栖三人拦住,三人停下脚步,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几人。
只见这几人都穿着官衣,腰间别着大刀,有两人手上分别拿着纸张画纸。在凤栖三人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打量着凤栖三人,尤其是在看见南??晔的时候,眉头蹙了蹙。
有一人走上前来,一手扶着腰间的大刀,一手指着南??晔道,“你,说的就是你。将你的斗帽拿开,给爷看看。”
他的语气极不客气,大有你不给老子看老子就砍了你的架势,听得南??晔一乐,语气有几分漫不经心,“若是爷不同意呢?”敢在他面前自称爷,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大爷我正抓捕要犯,你若是敢不给爷看,就是心里有鬼,就是要犯的同伙。”那人一听南??晔的回话,眉心紧皱,紧瞪着南??晔,似乎是想瞪出他的真面目来。
南??晔冷嗤一声,“几位官爷倒是好大的谱!难道你们不知道你们这是在知法犯法吗?”
“知法犯法?”那人嚣张一笑,言道,“小子,我告诉你,现在,在这里,爷我就是法!”
“行了老三,不要再跟他废话了。”被叫做老三的人的身后走出来一人,冷锐的眸看着南??晔,“直接掀了他的斗帽,早点完事早点回去交差。”
“是,老大。”老三应了一声,哗的一下抽出腰间的大刀,“小子,你是自己动手,还是爷帮你动手?”
南??晔双手环胸,呵笑一声,分毫不将他放在眼里,“要上就一起上吧,爷可没时间陪你们闹腾。”再耽搁下去,天黑之前就出不了枢岠山了,可不是没时间吗?
“臭小子,你找死。”老三显然是被南??晔的态度给气到了,也不再客气,挥动大刀就像南??晔砍来。
见他们真的要打,凤栖后退一步,与南??玉并肩站着,将空间让给他们,自己则靠在马儿身上,饶有兴致地看戏。南??玉显然也没有半分的担忧,也学着凤栖的样子将半个身子的重量放在马儿身上,好整以暇准备看戏。
明晃晃的大刀迎面看来,南??晔眼都不眨一下,侧身闪过。大刀砍了空,随即侧转,横向削来。
那老三看着不怎么样,还真别说,有几分本事,那一套刀法,斫砍劈勒,如行云流水一般流利。只是南??晔是谁,南隋精心培育的储君,岂能连这一小小的侍卫都解决不了。
只见南??晔单手一伸,双指一架,锋利的刀锋便再也动弹不得。他指尖轻轻一弹,那人便被看不见强大气流震飞了出去,跌坐在地,痛得哀哀**。
那人刚一落地,眼前便有寒光一闪,正欲拔刀上前的其余几人却觉身上一痛,登时便动不了了,手中的纸张滑落在地,缓缓展开。
“真是没劲。”南??晔拍了拍并没染上灰尘的手,看着这几个动弹不得,僵硬如同雕像一般的人摇摇头,语气中似乎带着几分惋惜,他还没玩够呢。
凤栖没有理会南??晔,牵着她的马缓缓向前而去,在路过那几人时顿了一下,“穴道会在三个时辰后自动解开,那个时候,或许你们可以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不过,有没有本事将他请回去,端看你们自己了。”
“哥,走了。”南??玉将缰绳丢给南??晔,牵着自己的马追上凤栖。
南??晔看了眼地上那张纸上画着的画像,嗤了一声,“小爷我长得可比他帅多了。”说着,牵着马就走。
南??玉追上凤栖,想起方才那几人,问道,“那些人是星渺派来南隋的使团吧。”那么那张画像上画着的人,应当就是昔日的摄政王世子御连琛了。
“嗯。”凤栖点点头,那张画像上画着的人的确是御连琛。她想着御连琛被苍云代设计,备御连尊遣往南隋,身边虽然有几名亲卫跟随,但出使的使团里大部分都是御连尊亲自指派的人,御连琛能从他们手中逃脱,至今都未被找到,也是本事了。
看来,无论是御连尊还是苍云代,早就算好这一步了,为的就是将摄政王府的势力分散,并且一网打尽。只是御连琛狡诈,被他逃脱了罢了。
“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想不到的人?”南??玉突然想起凤栖最后说的那几句话,那些话说得声音不低,她离得也不远,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这时,南??晔也追了上来,见南??玉问了这一句,便猜测这出声,“你说的是西藩王吧。”
西藩王?南??玉惊讶,看向哥哥,“西藩王?怎么会?”
“怎么不会。”南??晔幽幽开口,西藩王是星渺重犯,又越狱潜逃在外,星渺各地都是通缉他的画像告示。对于他而言,星渺终归是一个危险之地,早日离开,方才是上上之策。”
只是西藩王并不敢明目张胆动作,一路上遮遮掩掩躲躲藏藏,行动起来自然不比他们便利,再加上他们一直都在赶路,虽然不至于日夜兼程,却也是极快的,所以纵使他们比西藩王晚了多日出发,但理应敢在他的前头了。
“可是除了南隋,新玩法也有可能去凌天啊。”南??玉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哥哥和凤栖都那么笃定西藩王会来南隋。
“御连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