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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人是否有过自己的文字,学界一直争论不休。
目前所看到的匈奴历史,也是从其他民族的史料中,拾捡拼凑归纳而成。
从少的可怜的史料中,后人还是知道,冒顿单于死后,他的子孙一代不如一代。
冒顿单于的直系后代很多,匈奴诸王的位子,大部分被他的后代占据,并且名称也花样翻新。
那些匈奴语的官名人名,让后人读起来就觉得杂乱无章,无比的厌烦和头疼。
公元前60年,冒顿单于第六世孙虚闾权渠单于突然暴亡。
执政大臣郝宿王刑未央,急忙派人通知散居在各地的诸王,前来单于庭,商议和确定新单于人选。
当年险些在头曼单于身上发生的事情,这时突然发生了。
原来,虚闾权渠单于的阏氏颛渠,伙同她的弟弟、身居左大且渠的都隆奇密谋,趁各位王爷还未到达单于庭之机,杀死了执政大臣刑未央,擅自立她的老情人、右贤王屠耆堂为握衍朐鞮单于。
这位颛渠阏氏政变成功。
颛渠阏氏和握衍朐鞮单于肚量狭窄,目光短浅,为稳固他们的政权,立即免去了虚闾权渠单于所有弟弟、儿子的职务,并任命自己的亲属亲信执掌匈奴大权。
虚闾权渠单于的近亲属为本性命,纷纷奔亡。
日逐王先贤掸本来就与握衍朐鞮单于合不来,一看势头不对,率部投降了汉朝。
汉朝乘机在西域建立了“西域都护”,并封先贤掸为“归德侯”,使匈奴失去了对西域地区的控制。
匈奴人尚左,若不发生意外,左贤王是理所当然的单于继承人。
而巧夺单于大位的握衍朐鞮单于是右贤王,对左部系列诸王打击愈重。
这时,当年被冒顿单于灭掉的东胡后裔乌桓,已逐步壮大,看到匈奴内乱,突然向匈奴左地的姑夕王领地发起了猛攻,姑夕王大败,被乌桓略走了不少人口牲畜。
握衍朐鞮单于本来就看这位姑夕王不顺眼,有了这样的借口,便要对姑夕王下手。
姑夕王大惊,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急忙与左部诸王、贵族商议对策。
恰在这时,虚闾权渠单于的儿子稽侯珊,为躲避握衍朐鞮单于的迫害,跑到了在左部威望很高的岳父乌禅幕家里避难。
有岳父乌禅幕的鼎立运作,众人便一致推举稽侯珊为呼韩邪单于,与握衍朐鞮单于对抗。
在此之前,稽侯珊是什么王,后人不太清楚。
但稽侯珊的大哥呼屠吾斯却是左贤王,也是理所当然的单于继承人。
稽侯珊当上呼韩邪单于以后,又在大哥的左贤王头衔前面加上了骨都侯,让大哥率领左部兵马,出击握衍朐鞮单于,匈奴的内战从此拉开了序幕。
骨都侯左贤王呼屠吾斯出兵顺利,将握衍朐鞮单于打得狼狈不堪,大获全胜。
当了不足两年单于又不得人心的握衍朐鞮单于,在左部大军攻入单于庭前,与阏氏颛渠双双饮剑自杀。
呼韩邪单于趾高气扬地来到
单于庭,觉得自己江山稳固四海安宁了,让身边的诸王各回领地,休养生息。
然而,无能的呼韩邪单于不是龙,不是虎,连一条狼的本事都够不上,充其量不过是一条家养的狗,说他是丧家犬更为贴切。
呼韩邪单于没有拉弓射箭的本领,也没有运筹帷幄的胸怀。
呼韩邪单于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力量,也错误地估计了面临的形势。
呼韩邪单于本以为天下太平了,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危险并没有完全排除,天下人根本就没将他这个不合法的单于放在眼里。
首先,当时参与政变的颛渠阏氏的弟弟都隆奇还在,在单于庭被攻陷以前,逃到了右贤王哪里。
这位右贤王由握衍朐鞮单于任命,自然与都隆奇是一条线上的人。两人密议,拥立握衍朐鞮单于的兄长日逐王薄胥堂为屠耆单于,突然发兵攻击单于庭。
呼韩邪单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得仓皇逃离了单于庭。
此时,屠耆单于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听信谣言,将最大的合作者右贤王当成了谋反者给杀了,兵力顿时失去了一半。
这时,右部的呼揭王宣布自己为呼揭单于,先贤掸的哥哥宣布自己为车犁单于,左部的乌藉都尉宣布自己为乌藉单于,匈奴大地顿时军阀割据,冒顿单于的后代们相互残杀,进入了五单于争立的混乱局面。
呼韩邪单于的哥哥、左贤王呼屠吾斯能征善战,利用几年时间,将所有对手打败,匈奴江山复归一统。
呼屠吾斯兵权在握,想道:我本来就是左贤王,是名正言顺的单于继承人。
弟弟稽侯珊凭着他岳父的支持,才当上了单于。
这几年自己拼死东征西讨,而弟弟却躲在单于庭摆谱。
呼屠吾斯越想越气愤,立即宣布自己为郅支骨都候单于,并立即发兵攻打单于庭。
面对哥哥的挑衅,呼韩邪单于哪敢应战,急忙逃离了单于庭。
但是,在哥哥的穷追猛打下,匈奴的国土上,呼韩邪单于已无立足之地。
情急之下,呼韩邪单于在追随者的极力反对下,不顾自己的匈奴大单于身份,跨过长城,投降了汉朝,想以汉朝为靠山,与他的哥哥继续争斗。
汉庭对呼韩邪单于的来降大喜过望,立即明确,匈奴为汉朝的附属国,承认呼韩邪为匈奴的最高首领,地位在诸王之上,朝见皇帝时只须称“臣”而不必唱名,还给呼韩邪制作了纯金的“匈奴单于玺”。
既然归附了大汉朝,汉庭更不能太小气,赠给呼韩邪许多珍贵礼物,并将这个无家可归的大单于安置在边塞,还拨送给足够的军粮,直到联合打败并杀死了呼韩邪单于的哥哥郅支骨都候单于,才得以回归单于庭。
呼韩邪单于虽然回到了单于庭,按理说他应该心满意足地安心当他的大单于了。
事实上恰恰相反,呼韩邪单于总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萦绕在心底,不但挥之不去,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使得他每天心绪不宁如坐针毡。
后来他想明白
了,这种感觉来源于对大汉朝的惧怕和恐怖。
近年来,呼韩邪单于朝见过两次汉宣帝,亲眼目睹了大汉朝的富足与强大。
呼韩邪单于朦胧地感觉到,汉朝大军随时都有可能将他的单于庭围个水泄不通,诺大的草原竟然没有他的藏身之地。
考虑再三,觉得惟一的办法,就是继续讨好汉朝皇帝,心甘情愿做大汉朝的附属国,方能保得平安。
于是,他再次带了裘皮貂氅以及汉军所需的战马,朝见汉皇,并提出,愿做汉皇的女婿,以示对汉皇的忠诚。
汉皇轻易将匈奴变成了自己的附属国,又遇呼韩邪单于主动来朝,志得意满,心里十分高兴。
听到呼韩邪单于要求和亲,慷慨答应。
此时的和亲,与汉高祖时的被迫和亲,已有本质上的区别,汉元帝也没必要再从他们刘姓家族里寻找替罪羊了。
自己后宫三千,可以随便从后宫里他还没来得及光顾的宫女当中选上一位,收作公主,送给呼韩邪完事。
这是公元前33年的事情。
皇帝要选宫女送给匈奴单于做老婆的消息,像一阵龙卷风,卷入寂寞冷清的后宫,立即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据说,匈奴那地方八月即飞雪,天寒地冻,一年四季吃不到粮食,常年以牛羊肉充饥,用牛羊奶解渴,穿牛羊皮御寒,根本就不是文明人所过的正常生活。
那些选入后宫的美人们,生怕不幸会落到自己头上,一个个愁眉苦脸咳唉声叹气茶饭不思。
却说这位汉元帝本是极好色之徒,也是他的命好,即位之初,正赶上大汉的劲敌匈奴内乱,不但无暇顾及与汉朝的战争,还纷纷向汉庭献媚示好,使汉元帝有了完成自己将天下美人尽收后宫的心愿的机会。
于是,汉元帝诏令天下,要选尽天下美女充实后宫,同时大兴土木广建掖庭,一场轰轰烈烈的选美运动,在大汉的国土上开展起来了。
天下美女云集长安,如何取舍成了一道难题。
汉元帝没有时间和精力一一过目,若派大臣们代劳,一怕大臣的眼光不合自己心意,二怕大臣们乘机搞权色交易,真是伤透了脑筋。
最后,汉元帝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让长安城的画师们将每一位秀女都画成图画,自己按图索取,岂不省时又省力?
于是,宫廷内外的画师一齐上阵,为天下秀女画像。
那些秀女皆以能被选中为荣,亲属们更是巴不得能与皇上攀上亲戚,一旦自家的女儿得宠,家人也会由此飞黄腾达。
所以,都万分重视,生怕自家的女儿落选,竭尽全力给画师们行贿,将女儿画的美上加美。
那些画师也不失时机地狮子大开口,你送的多我就画得美,大发美女财。
所以,皇帝按画选得的三千秀女,多为家境富裕且舍得送钱的“投资者”们的女儿。
即使进宫以后,能否见得皇帝,权力在掌管掖庭的太监手中,不给太监送礼,照样不会被皇帝招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