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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当搏击三千点,世间繁华君且见。
股市进入三月之后,开始转向指数权重板块拉升,多年不曾见到的板块涨停再现世间,妖股继续自己的表演,调整不到十点便再次接力上冲,跌了一地的眼镜。
何以?科创板?
在和炒股姑娘一阵砥砺纠缠后,裘泽夏左手穿过她的鹅颈将手掌覆盖在那盈盈一握间,一手拿着手机看着时事新闻,叼着烟皱着眉想着事。
维信诺作为年前就开始启动的OLED 概念股,这一次表现并不好,小刀已经严格按照自己剧本开始表演了,难不成是市场害怕这个月7号的巨量解禁?
笑话,牛市最不怕的就是这样的解禁了,主力游资们最怕什么?最怕拿不到足够量的货,像维信诺这样的盘子,裘泽夏倒腾了这么多年才收集到足够的筹码,最怕的应该是他,而不是那些游走在各个热点的投机客。
拍拍身边的人,她很懂事的起身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捡拾起来,裘泽夏迅速穿好,将烟丢进床头的奶茶里,“晚上给我留个包厢,我到时带人来谈事,美女就不用给我留了,谈好再叫来试台好了。”
“哎呀,那你要早点说啊,现在可能没包厢了呢。”
“哦?今天又不是周末,生意这么好?”
“嘻嘻,你也知道现在是牛市啊,你们这些男人赚钱了,还不得找个地方乐呵乐呵啊,越城严打这么严,这两天又要开始开大会,所以都只能来唱歌了啊。”
想了想也对,别说自己了,就是那些几千万盘子的小私募,这种行情之下一天几百万的盈利,想不飘都不行,在杭州边上的越城,本也是私募成堆,游资风行之地,那位银河证券的万倍哥便是其中翘楚。
回到公司,早盘已开始,望了眼四剑客,依然如初,仍是分工明确,来回切换热股做差价,尤其是像东方通信这样几乎天天都有上车机会,更是老三最喜欢玩的,一大早进去,然后挂上板。
漫步过去,裘泽夏看了会如虚道人操作后才努努嘴问,“远方人呢?”
裘泽夏不声不响站在一旁,忽然间开口着实让如虚道人吓了跳,小手一抖,错将维信诺的买点成了卖,看到股价瞬间就跌了下来,裘泽夏的脸皮抽动了两下,这真是,怪谁?
如虚道人此刻如吃了死老鼠一般脸迅速黑了下来,但是面对已然进山的裘泽夏,给他胆都不敢破口大骂,之前就已经见识过裘泽夏收拾人的手段,眼下背靠百越山这个庞然大物,自然更加可怕了。
“远方已经有几天没出现了,我们也不知道他行踪,所以按照规定,在他没有具体操作目标的情况下,我们自行选择出手时机,三成仓位。”如虚道人很快平复好心境,眼下单子已经成交,只能转手变空,开始在下方用力了,一边在买二上挂出大单并迅速撤单,一边叫老二老四开始执行网格交易,确保不会出现人为失误,也算是在裘泽夏面前拿回点印象分。
从开口问远方的动向开始,裘泽夏的视线就一直在四个人脸上来回逡巡,没有什么特别的异常,心中暗暗点头,这才是应有之义,不然啊,这个对手就太嫩了啊。
如此好的行情,整个公司里也都是干劲十足,毕竟持仓里十只股票里有三只涨停,都不需要怎么操作的日子,谁都很开心。
当然不是没有人有些忧虑,老楼对着不多的神雾双雄,又看着早盘进的国风塑业和沙钢股份等,再看看大盘在减税的利好之下开始疯狂地涌入资金,没有预料之中的开心,却是开始有些担忧起来,见到裘泽夏过来,便跟着进了办公室。
“有事?”裘泽夏递了颗烟过去,一边点开行情界
面,一边问到。
“两件事。”老楼坐在裘泽夏对面,将烟灰缸移到两人中间,“第一件事就是这次行情有点疯狂,我这里想先撤退,已经有四十多点利润了,再往上去有点虚了,现在这些妖股,我判断就是出货阶段,不然也不可能每天都给你上车的机会。”
“第二件事就是最近没有启动的几个板块,比如医药和环保,我想加强这些板块的权重,但是医药不是我强项,风控部门那里,我也想你帮我一下。”
沉默了会,裘泽夏可以不听别人,但是老楼的意见,他还是很重视的,这和两人之间的关系无关,而是老楼多年来精准的预判无形中树立的影响力。
“十年前那次四万亿将上证九百多点干到了6400点,这次减税也有近两万亿,将指数干到4000点没问题吧?”裘泽夏笑嘻嘻地看着老楼,看了看维信诺,笑容渐止。
和裘泽夏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老楼只需看一眼就知道他至少在股票想什么了,“这种韭菜之言就不要再说起了,调整是肯定会来的,只是迟早问题,这样的万亿行情,只有新人才会激动,我们这些人难道吃亏还少么?”
用手抹了抹脸,再看老楼时,裘泽夏已不再嬉皮笑脸,“四山已经开战。”
摇摇头,老楼知道裘泽夏现在的身份,但是他并不认为这是关键,“四大山并不能只手遮天,你没进入这个圈子前,我们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是我们还是能在这里赚钱,归根到底,这里都还是资金的作用,上面的态度决定了这些资金的动向,这个道理没有错。但是经济基础也决定了上层建筑,眼下这种势头,资金还没有完全从房市里出来,我不认为有继续下去的后力,即便四大山出资,但是我也知道你们四方的根基还是在实业,不可能抽血太严重。”
这一次的行情,到底是什么原因,众人看法皆不同,裘泽夏还未深入到百越山核心里,山上真正的实力并没有展示在他面前,赵一强对此也讳莫如深,但是就像老楼所说,四大山也不能真正主导一切,尤其是百越山这样纯粹的经济组织,在某些方面十分克制,而在中国这样的文化环境下,注定他的能量很大,但是不会大到天际之外。
“恩,我也收到山里的消息,这次我们因为之前一直坚持布局在消费电子板块,这次的筹码又定在地产行业,所以我们百越山暂时遥遥领先,其余三家很有压力,昆仑山那里可能有动作了,山主昨晚也提醒我暂时避避风头,这样吧,安娜,叫翭元进来,哦,还有无忧和老虎,我们开个小会。”
前凸后翘细高跟刚起身,裘泽夏又说道,“叫老三也进来吧。”
看到老楼的目光,裘泽夏点点头,然后后者就不再说话了。
后来的这天,裘爷资本的人戏称三月会议。
因为当晚,中信证券看空中国人保,然后就是这么一份研报,引发了一场“血”案,大盘暴跌4.4%,再次回到三千点下方。
下方还有缺口,2804.23到2838.39间。
“你先去休假吧。”裘泽夏此次古井无波,看小刀如看死人。“回涪陵吧,顺便帮我调研下那个榨菜。”
狮子戎致远在旁欲言又止,终究只是叹息。
赵一强在旁弹了弹烟灰,“小刀啊,我这里还缺分析师,要不你先来我这吧。”
裘泽夏看向赵一强,小刀看向赵一强,狮子看向赵一强。
赵一强一一看回去。
各不相同。
这天,裘泽夏没有去公司,而是坐在了小刀的电脑前,沉默不语,在开市之后,就开始在维信诺上操作,狮子在旁静静地看着
那飞舞的手指,赵一强不时瞥过来,看着那疯狂的手速,微微一笑。
大盘跳空低开,最高冲上昨日低点,勉强补上缺口后就再也无力冲击。
维信诺这次没有像以往那样走独立行情,短暂翻红后便回落了,完全没有深天马A那样去到过涨停。
裘泽夏不愿意,市场也不愿意,有些人也不愿意。
坐在宽敞的沙发间,挥手叫少爷出去后,裘泽夏俯身问,“这样的盘外招不算作弊?”
“你叫吴万军那些人在吹可折叠屏这事不也是盘外招。”赵一强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又坐直了起来,探手将插在屁股兜里的平板拔了出来,“我记得和你说过了,大家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是了。”裘泽夏点点头,“成王败寇,没有对的操作,只有增长的利润。不过这次北面是不是太急了点,这才开始多久,就这么输不起?”
赵一强闻言呵呵笑笑,“只不过是手下两个成员在哪喊话而已,一来可以表忠心,二来也是一次压力测试,也符合调整之义,同时也让中南的人略微舒心些,三来也给这场比赛乱乱节奏,你们这次窜的太快,不给你们上点眼药,我都在好奇难不成那三个山主死了不成。一石三鸟,任何一座山都不是傻子。你明白么?”
“啥你们,明明是我们还不好。”
“嘿嘿,不要扯上我。”
“好了,山主找我说过了,希望我能全力以赴,这话点的,我估摸着那些老头开始没耐心了,不乐意我这里还守着这摊,这往后真要烦请你看着点了。”裘泽夏忽然变了个调,认真地看向赵一强。
对方叹息一声,“深天马什么的真不是我的手笔,京东方A更不是我的菜,领益智造我倒是做过一次超短,基本都是第一基金里那帮人出手,只不过营业部没换,所以龙虎榜上大家都还以为还是我在玩,呵呵。诶,不过放心吧,狮子其实可以独当一面了,缺了点大场面经验而已,不过你要还是要通过维信诺来走那一步,我不看好,所以我最多出手帮你一次。”
“一次就够了。”裘泽夏等的就是这句,掏出手机将最新的计划发给狮子,然后看向赵一强,“叫人进来唱歌?”
南方笙歌燕舞,北方酒气朝天。
浴池里十个男人靠在池子沿,十个肤白赛雪人高马大各有丘壑的乌克兰妹子在背后揉着肩,一个大金链子端着酒杯指着一个面白微胖的男子大声呵斥道:“远方,你丫在那站着说话不腰疼,知不知道小金子这次跑输多少进度了?你还真当自己是那姓裘的副总了?”
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正是消失多天的远方,此时他抿着杯中的酒,沉默不语,没多久,三两60度高粱精酿酱香白酒就下肚了,酒力不好的他被背后的滑腻一擦,浴池里蒸腾起来的水汽一熏,嘿嘿嘿笑笑,再也没有往日平静的样子。
“妈的你们这帮人懂个毛线,今年这波行情去年年底5G开始那会我就和你们说了,这次千万别给其余三家带偏节奏,尤其是要堤防百越山,他们这些人压根没有廉耻,没有底线的,要是大便能赚钱,他们就敢圈养人拉屎。什么地产,你们这帮人也会答应,我也是服气了,艹,老子不管了,看看你们,再看看那姓裘的,妈的我回来干什么。”远方越说越激动,也是指着浴池里一帮子人破口骂了回去,到了后来激动地站了起来。
许是站的过猛,酒精一下冲上了脑,远方头一晃就断片了。
醒来已是黄昏时,佳人做枕好风流。
异国风光曼妙否,小酒一口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