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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民窟的建筑都是穷人们自己搭建的棚户,不比上中城区底部装有免震装置的钢筋水泥大厦。就在今天早晨政府所谓的流星冲击中,贫民窟有好几栋不牢固的棚户在震动中坍塌,伤亡惨重。下城区的高楼也只是安装了耐震系统,在早晨的动荡中,高楼的住户们明显感受到了摇晃,在堆满杂物的安全通道里,不少人在紧张的逃亡过程中因互相踩踏而死。
早上那些不幸的遗体还没处理完毕,晚上的震动又再次袭来。弗兰兹家的棚户还算坚固,挺过了早晨的震动,房子只损伤了一些皮毛砖瓦。
“老头子!快滚到床底下去!”
奶奶边喊边抱头蹲在了衣橱旁,弗兰兹拼命奔向了轮椅上的女儿,一个飞扑,两人一同卧倒在了桌子下。弗兰兹全家都匍匐在潮湿的烂木地板上,紧闭着双眼,乞求着上苍能让他们一家平安度过此劫。
震动持续了几分钟后回归了平静,弗兰兹第一时间扶老携幼的逃到了楼下的空地,谁曾想狭窄的弄堂里已经挤满了惊慌躲避的人群。来到室外避难的人越来越多,弄堂变的水泄不通,砰的一声,接着传来了哭嚎声,不远处的一台空调外机坠落当场砸中了人群。不知道是谁振臂一呼。
“大家都去大马路!这里要挤死人了!”
弗兰兹抱着尤丽叶,身后跟着互相搀扶的爷爷奶奶,跟随着人潮来到了空旷的大马路。整个下城区的贫民们仿佛全都心有灵犀的汇聚在了通往中城区的大路上。茫茫人海一望无际,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
“快看那座楼啊!”
人们顺着声音的方向纷纷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座60多层的高楼正摇摇欲坠,恐慌迅速在人群中蔓延,人们开始不顾一切的朝远离那座大楼的方向逃命。呜,巨大的响声,是大楼划破空气的呜咽,犹如鲸鱼在海底的回声,空灵而神秘,大楼被今天的两次地震毁坏了地基,正在缓慢的倾倒着。
一阵巨大的闷响,滚滚烟尘在空中弥漫,仿佛大楼死去的灵魂。弗兰兹一家很幸运,只是远远的看着前方这发生的一切,并无危险。奶奶惋惜道。
“哎,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今天是怎么了?”
爷爷则现实的说道。
“还有空去关心别人,我们,还有那么多人今晚都不知道要睡哪呢!”
令人绝望的消息渐渐从前方口口相传而来,人们议论纷纷。
“倒下的大楼堵住了去中城区的大路!”
“看来今晚我们要露宿街头了!”
“从旁边的贫民窟好像可以绕出去!”
“你不要命了?那些棚户本来就都是危房,现在经过今天的地震,简直就变成了落石地狱!”
弗兰兹席地而坐,将自己的大腿作为女儿的枕头,让女儿枕着。弗兰兹抬起头对父母说道。
“夜很冷很长,坐到我身边,可以暖和一点。”
只有内穹顶庇佑下的上中城区才有四季如春的温度调节,外穹顶下城区里的贫民们只能享受到内穹顶偶尔遗漏出来的丝丝余温,因此到了晚上,下城区的温度和穹顶外的寒冷群山并无特别大的差别,所以下城区时常有醉汉死于冰凉的街头。
奶奶一边发抖一边提醒着家人不要睡的太死。附近的人也渐渐就地坐下,人们的脸上写满了疲倦和凄凉,穹顶隔绝了外面的凛冽冷风,但望着高高在上的上中城区里的温暖灯火,寒冷却在贫民们的心里肆意呼啸。
就这样,弗兰兹一家和大马路上的所有人一样,在枯坐中半睡半醒了一夜。天亮了,阳光无私的眷顾着每一个无家可归的贫民,给大家带来了一丝温暖。孩子开始因为饥饿和饥渴而哭闹,大人们自顾不暇也只能无奈的报以冷漠。
在优美舒缓的起床音乐的烘托下,导演缓缓的苏醒着,打了一个大哈欠,奈何脸上的肥肉太多,限制了张嘴的幅度,大哈欠变成了小哈欠。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吸引了导演半睁开的眯眯眼。没等导演应门,策划就冲了进来。
“导演!你看新闻了吗?下城区在昨晚的地震中损毁严重,造成了大规模的房屋倒塌,连一幢60层的高楼也倒了,数不清的人都丧生了!”
导演刚睡醒,自说自话道。
“现在几点?应该是早上8点。你今天来的好早啊。”
策划急的就要跳起来了。
“导演!那个贫贱之家就住在下城区,我们今天还要去采访吗?”
导演突然触电般的觉醒,结束了起床后的迷糊期。
“天赐良机啊!快去联系贫贱之家,看看他们在哪!”
策划应声拨通了电话。
经过了一整夜的煎熬,弗兰兹腿麻的快没了知觉,正缓慢起身活动身体的时候,胸前的电子眼镜传来了呼叫声。弗兰兹戴上耳麦后,传来了妻子焦急的呼唤。
“弗兰兹!是弗兰兹吗?”
“是。”
听到丈夫熟悉的声音后,妻子约翰娜悬着的心如同海浪拍沙一样瘫了下来。
“太好了!你没事吧!还有家里其他人呢?”
“都好的。”
“呼!那我就放心了!我刚刚下班!才看到新闻,听说有一幢楼都塌了!我在中城区上班一点都没感受到震动啊!”
“你们那的楼房下面都装着免震装置呢。”
“那我回来看你们!你们在哪?”
“别来了,我们这里简直是水深火热,而且你想来也来不了。你在你那随便找间旅店睡觉。”
“不行!不见到你们,我睡不着!”
弗兰兹始终拗不过强势的妻子,突然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约翰娜,你等会,别挂断,我有个电话进来。”
原来是策划打来慰问和确认的电话,弗兰兹一开始拒绝了今天的拍摄任务,因为全家的人都不齐,但是转念一想后立即将妻子和策划拉入了电话会议,让策划带着妻子一起来。
1小时后,电视台的破旧飞船载着约翰娜一同降落在一块好不容易寻找到的落脚点。策划和星期三一下机就引来了难民们的包围。
“你们是政府的救援队吗?”
“他们不是救援队!我认识那个黑人,他是一个主持人!”
“政府什么时候派人来救我们啊?”
一行人只能一边报以尴尬的微笑一边缓缓推开人群,朝着弗兰兹的位置进发。策划通过耳麦向导演请示。
“真的要在这样的环境下拍摄吗?”
“当然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仅交代了人物背景而且顺带记录了灾难的发生,简直一箭双雕!好好拍!”
摄像机下的灾民们总算能在阳光下弥补一下昨晚缺失的睡眠,许多人都沉沉睡了过去。一行人在难民堆里小心前行仿佛在蹚地雷阵,生怕踩到谁,打扰了他难得的美梦。
约翰娜见到丈夫的那一刻凶猛的扑了过去,激动的双眼发酸。弗兰兹闻着妻子头发里满是按摩精油的味道也只能露出一个疲倦的微笑。弗兰兹意识到了摄像机的存在,在约翰娜紧实的怀抱里艰难开口。
“哎!没想到你们是那么执着,坚持来拍我们,我们……只能在大马路上招待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摄像机下的这个男人满脸的灰尘也无法掩盖其脸色的苍白,脸上每一道皱纹都阐述着困倦,干裂的嘴唇上的唏嘘胡渣满是忧伤。他怀里的女人则健硕无比,扎起头发的边缘全是枯发。一旁的爷爷奶奶一边抚慰着一直沉睡着的孙女一边神情落寞的望着摄像机。
策划心里不禁质疑这个家庭是否有能力于猛兽搏斗。星期三按照讲稿采访着这倦怠的一家人,弗兰兹和星期三打趣说道。
“星期三取名的原因是你妈妈喜欢星期三,我还以为你是星期三出生才叫星期三的呢!”
星期三坦诚道。
“这都是策划杜撰的,我叫星期三的确是因为我是星期三出生的,这都是为了节目效果。”
就在拍摄接近尾声时,政府的飞船徐徐开来,底下的灾民们眼里都是飞船那光洁外壳所反射出来的希望之光,人们欢呼雀跃着,以为得救了。
只见空中一个个的带着降落伞的箱子从飞船里面投出,原来是政府投下的救援物资,有压缩饼干,瓶装水,还有帐篷。灾民们由欢呼变成了怒骂。
“谁要这些东西!我们要可以睡觉的房子!”
“你们知道晚上又多冷吗!”
可惜高高在上的飞船听不到也不愿听底下人们急切的呼声,投完物资后便匆匆离去。人们只能把满腔怨气都撒在电视台的人身上。
“你们电视台也算是政府的人吧!为什么就不多体谅体谅我们这些底层人民!”
“你们不来救我们!反而派人来拍摄我们惨痛的生活给有钱人看笑话!”
弗兰兹眼看着愤怒在人群里发酵,在这样下去星期三他们可能会有危险,于是机智道。
“他们不是电视台的人!他们是自发来拍摄灾情的志愿者,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我们的疾苦,起到催促政府救援的效果!”
原本酝酿着的一场暴动竟然被弗兰兹三言两语给蒙混过关了,连弗兰兹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了。此地不宜久留,为了遮挡上中城区人那光鲜引人的外表,弗兰兹一家走在外掩护,电视台的人走在内,一行人胆战心惊的来到了电视台飞船的降落处。
只见飞船驾驶员躺在地上呻吟着,飞船的引擎正在怒吼,电视台的飞船已经被愤怒的灾民给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