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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承道的代价(2)

作者:无名的裘德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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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龙小说有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实在是肺腑之言,武林有武林的江湖,道门也有道门的江湖,每个人最终都会有自己的归属。大凡来说,学道门槛最高,它不仅要求徒弟拥有极高的天赋和很硬的命格,还需要修行之人具备崇高的道德和至纯的品性,这缺一不可。因此在绝大多数时候,一个人能否修行学道,关键在一个“缘”字。

    石阶上,大雨淅淅沥沥,桌上的清茶腾起一阵阵清香的烟雾。羊欢和小雅坐在一旁,我一边品茶,一边回味着悠悠往事。

    “1889年,我出生在一个没落的侯爵之家,我叫李定国,当年的兰城还是我家的封地,所以我们李家人天生便有守护兰城,爱护兰城百姓的责任。”

    羊欢忽然掏出一个手机拿到我面前。

    “哇,你还是名门之后。羊欢惊叫道。”

    “我查过了,网上还真的有一个叫李定国的人诶,跟你长得好像,但百科上说他死于英国殖民者之手。”小雅说道。

    我微笑着摇摇头。

    “那时候的兰城可不比现在这般平静,在那个年代,兰城是重要的贸易港口,几乎北方所有的贸易都要通过兰城才得以进行。在兰城一处山腰间有一处道观,它的名字叫清平观,当年清平观的观主叫李圆通,后来他成了我的师傅。如你们所见,就是他。”

    我打开一叠陈旧的材料,递给羊欢和小雅。

    “他看起来虽然年龄大,却依然帅气!”羊欢惊叫道。

    “我们那个年代,没有帅气这个词。”我缓缓说道。

    “按道理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他的弟子,那你们是怎么相遇的呢?”

    小雅的问题将谈话拉到起始的位置。

    “我本想考科举,以身报国,但那时朝廷腐败,末世之象已现,在连连输掉对英国、法国日本和八国联军的战争后,清王朝的覆灭已是注定。父亲力排众议,送我去美利坚学习机械,期望我能投身枪械制造为兰城造出品质优良的枪械。”

    话语之间,我小饮一口,悠悠往事,如同海面下的冰川,在失去最后一道封存的枷锁后悠悠浮上心头。

    “想不到你还是中国第一批留学生。”

    羊欢和小雅再次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但我觉得相较而言,她们更加对我的身世好奇。

    “在了解我的来意后,我的老师汤姆斯先生倾囊相授,四年的留学生涯里我不断做一个梦,我总是梦到一份长长的写满名字的名单,那些黑暗的背景 ,血红的名字,我一个人也不认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我似乎预感到兰城正在发生某件大事。

    匆匆拜别恩师后,我和静雅乘船回到兰城,船未到岸我便发现一艘巨大英国商船以招工的名义哄骗兰城民众上船。”

    “哄骗百姓上船?是去卖猪仔么?”小雅问道。

    “不是,而是直接杀掉,取血,制造药物。”

    “什么药物?”

    羊欢似乎不相信我说的话,她就地站起,眉毛挑得高高,而后仿佛无事一般再度坐下。

    “长生药!”

    说出这三个字时,我脑子里嗡的一下,好像记忆的锁被打开,往事不断浮现。

    “这是这个世界上充满罪恶的三个字,因为这三个字而死去的人是人类历史上最多的。”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长生药么?”小雅问道。

    “秦皇汉武的长生药成功与否我不知道,但是后来有一个人确实是成功了!”

    我一句说完,转过头来才发现空气中寂静无声,羊欢和

    小雅正聚精会神听我讲话。

    “那是谁?”

    小雅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好像她迫不及待想要去验证某些事情。

    “就是我先前跟你们提过的天理教掌门人——徐立之。”

    “啊!就是尸器死活也不说的那个人!”羊欢惊讶道。

    “是的。”我点头答道。

    茶叶在久泡之后终于沉入杯底,不再动弹。

    “徐立之可谓少年英才,小小年纪便当上天理教掌门。这个自福建沿海发源的天理教,主要以帮人延长寿命为业,他们主要的服务对象则是当时那些有权势的人,他们所用的手段主要则是一些转运、借命、风水迁葬等基本法术或阵法。他们时常会因为遭受天谴或反噬而死亡,所以帮别人续命的天理教人,气势很少能活过四十岁。

    这一切直到徐立之到来。”

    “那徐立之做了什么?”羊欢的问道。

    羊欢睁大眼睛,等待我的答案,我似乎说出了所有人都有兴趣的话题。没有人不对长生好奇,包括我和师傅,但是我们也明白,天道循环,一切有始有终才是轮回,修道之人,则应敬畏,万不可逆天而行。

    “徐立之的厉害之处在于他完全摒弃以往借运借命的传统术法或阵法,而是以一种更为阴毒的方式配合现代化工业生产,使得人人向往的长生不再是某种服务,而成为一种实实在在的“产品”。”

    “产品?”小雅。

    “以人血制造的血清,注射一次可以年轻十岁,一次收费十万英镑。”

    “我的天呐!”

    羊欢和小雅纷纷捂住自己嘴巴。

    “长生药的研制成功,吸引了全世界权势人物的注意,他们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找到天理教,找到徐立之为他们续命。天理教成为富可敌国的组织,不但富可敌国,徐立之还将触手伸到国家的方方面面,甚至可以说,100年前的天理教,比今日联合国的影响力更大。”

    “我想知道徐立之后来怎么样了?”

    我端起茶杯,再度小饮一口,一边回忆一边继续讲述。

    “因为需求实在旺盛,徐立之开始残杀自己同胞,他和英国人史密斯联合以英国商船的名义招工,将兰城的百姓骗上船杀害,然后直接抛尸大海。这样既有了原材料,又神不知鬼不觉,直到有一天我留学归来。我无意间的出现和静雅的推测让我觉得那艘商船有问题,我随着工人们混进商船,最后发现了这个秘密。

    我好不容易挣脱绳索,跳下海逃亡,不小心却被史密斯的魔法击中,奄奄一息之时是师傅出手救了我。他发现徐立之的恶行,极为愤怒。他一招之内就斩杀史密斯全部手下,史密斯也被师傅打成重伤,随即消失。”

    “那这件事以后呢?”

    “我记得大概是三天后,父亲匆匆带兵离去,我也随队参加。知道到了一处宏伟的府邸我才知道,天理教上下三百六十八口,一夜之间惨遭灭门,除了掌门徐立之,其余人全部惨死,行凶者是一绝顶高手,现场几乎所有人都是死在他强烈而凌厉的剑气之下。仵作预测,整个灭门行动基本是在一炷香时间内完成,也就是说,凶手一剑击出,至少有7人身死。”

    “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高手么?”羊欢问道。

    “在见到我师父之前,我是不相信什么武功和法术的,直到见到他,只是轻轻扬起一剑,便削掉上船的一角将史密斯一伙打成重伤,这世上能有如此剑术的人,除了师傅,不会再有第二人。”

    “就像武侠小说里的剑气么?”

    羊欢好像来了兴趣,不

    住问道,几乎快要忘掉我们谈话这个话题的本来的目的。

    “不完全是,剑术的施展和催动,以及最终击出的你们所谓的剑气,是一种产生自人体内部的能量,有时候混杂着空气,一个人修为越高,能量越强,这种能量可分阴阳,详细地分,又可再分风雷水火,修为越高的人,剑气破坏力越大,一剑之间,开山劈石,却也不是虚言。”

    “以天理教所言所行,最终招致灭门,实在是报应。”小雅说道。

    “那徐立之呢?”

    我沉思片刻,说出那一句一直不太承认的事。

    “徐立之逃到英国,投靠了史密斯,在英国人的资助下,徐立之如虎添翼,他们去世界各地掠夺人口,制造长生药,不但将价格抬升道十万英镑,还以长生为诱饵不断引诱清朝的王公贵族,那些经不住引诱的王爷,最终还是出卖了我们。父亲兵权被夺,如此情形之下,史密斯联合海盗、军队前来攻城,他们始终没有放弃将兰城作为原材料供应地的打算,在他们眼中,只有兰城人最为温顺,任由宰割,是最佳原材料地不过。”

    “那后来呢?结局是怎样?”

    我站起来,转身再泡上一杯茶,放在神龛之前。那是敬我师父的,代表着我的怀念和思念 。

    “徐立之和史密斯进攻兰城,师傅以一敌二,先是杀死史密斯,但徐立之从史密斯那里学到更为高级的噬魂之术,他吞噬史密斯的肉体和灵魂并且从史密斯的信仰——萨麦尔教中得到力量,成为一个真正的怪物。”

    “天呐,这人会不会太恶心了!”

    羊欢蜷缩在石阶前的椅子上,一脸嫌弃。

    “融合后的徐立之,跟师傅在兰城打了三天三夜,一个是古今第一怪物,一个是天下仰望的护国天师。徐立之时而化身为莽,时而飞天入海,二人的战斗引的火山喷发海啸四起,最终师傅补下十方天雷阵,在雷阵中燃烧自己全部生命使出清平道的禁术——龙拳三式。”

    “什么是龙拳三式?”小雅问道。

    “清平道历代封禁之术,一瞬间释放所有的生命力,燃烧所有的精神,以毕生之力发出三拳,分别是黯灭、神伤、道尽。在第三拳的时候,我分明看到天空之中一道火凤凰急速略过,徐立之成了一堆焦土,而师傅也仿佛消失了一般。”

    “为什么叫龙拳三式?”羊欢问道。

    “因为清平道创教祖师李罡曾用此三拳除掉恶龙,保天下太平,所以命名为龙拳三式。”

    “后来你有没有找到你师傅?找到了吗?”

    我轻轻一笑。

    “到现在我也不相信他已离去,只是苦苦寻找,却再无踪迹。”

    “放心,我觉得她那么厉害,一定没死!”

    我缓缓站起,看着羊欢和小雅二人。

    “清平道到我这一代,可谓堕落,我既不能发扬,也不能振兴,如今这样的形势下,恐怕更不能将它带入黄土。我想力所能及地教你们一些本事,你们愿意学么?”

    羊欢和小雅一.asxs.头。

    “但我身体一般,恐怕学不了什么。”

    “你天资聪慧,虽然体弱,但悟性极佳,是学习卜算的好材料。”我说道。

    小雅不再言语,他走到师傅画像前,恭敬的三跪九拜。两分钟后,大礼既成,小雅站起身来,一脸欢喜。

    “师兄!”小雅忽然开口。

    而我却愣在原地,因为百年来我还是第一次有人称我为师兄。

    “诶。”

    我极不适应地回答一声,心中却是暖流四溢,倍觉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