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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艾瑞莉娅就已经醒了过来。
她坐在床头,静静的看着床内侧熟睡的阿卡丽。而阿卡丽那张恬静的睡脸反而让艾瑞莉娅感到莫名的心疼。在她们二人从小到大共同相处的时间里,艾瑞莉娅没有见过一次阿卡丽熟睡的样子。阿卡丽都会睡在她之后,又会在她之前早早醒来。无论经历多艰苦的训练,或多激烈的战斗,阿卡丽都会持续保持最充足的精力和最清醒的状态。
艾瑞莉娅在阿卡丽的身边可以放松全身心的休息,就是知道有阿卡丽在,任何危险都不能伤害到她。然而,现在这名从未露出过倦容的女忍者,竟会沉沉的昏睡,甚至对已经醒来的艾瑞莉娅都毫无察觉。
艾瑞莉娅在心里默默的想着,阿卡丽这次是真的累到了极限。她慢慢下床,替阿卡丽盖好被子。又抱起了不知何时挤在床尾的崔丝塔娜,轻轻的走出房间,去到了室外。
搭建在礁石群上的房屋,由交错的木板桥连成一个浮在水上的群落。海灵鱼人早早的就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工作。
艾瑞莉娅将崔丝塔娜放在水边的木板路上,然后蹲下去伸手捧起一把清凉的海水,转身洒在崔丝塔娜的脸上。
“啊!”崔丝塔娜惊叫着爬了起来,看到艾瑞莉娅窃笑的样子,嚷道:“你干嘛呀!想吓死我啊!”
艾瑞莉娅又把手伸到水里,朝崔丝塔娜的身上扬了几下水,说:“你又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跑到我床上来了?一张小床上挤了三个人,谁能睡好啊?”
崔丝塔娜躲到一旁,抹了抹脸上的水,说:“我看你们两个睡得挺香的。”她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小心谨慎的说:“我昨晚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看,吓得我不敢睡。这地方的鱼人可能都是变态,不是喜欢尾行,就是喜欢偷窥。没办法,我就去你们房间了。”
艾瑞莉娅用力扬了一把水,严厉的说:“你别总对他们有这种偏见!约德尔人都是像你这样的尖酸刻薄吗?如果班德尔城的传送门能开启,我倒是觉得菲兹比你更有资格该进入。”
崔丝塔娜不以为然,说:“我们约德尔人就是这样的高傲,怎么啦?少拿我跟那些渔夫比。”
艾瑞莉娅叹了口气,说:“班德尔城里要都是你这种家伙,我可要离得远一点,不然真的会被气死。”
崔丝塔娜看向停在东边礁石群外的破损战舰,说:“这船应该是开不走了,我只能从岛上回家了。也不知道比尔吉沃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厄运小姐一死,臭海盗们难免又要打起来了。可千万别把我牵连进去。”
艾瑞莉娅问她:“你们海贼团的基地还有船吗?”
崔丝塔娜说:“干什么?不会要我送你去暗影岛吧?我最强的战舰都被你拆了,又想让我再搭上一艘?那种鬼地方绝对是有去无回的,你还是死心吧。”
艾瑞莉娅说:“去暗影岛我自会想法办。我想你去皮城一趟,帮忙把安娜送回去。我是真的不希望她再跟着我遇险了。”
“皮尔特沃夫……”崔丝塔娜思虑着说,“时钟学院我倒还有点兴趣……我可以派船送她一趟,不过总不能白跑吧?我觉得回来的时候船上应该带上点东西。”
艾瑞莉娅猜她是对学院的科技产物感兴趣,便说:“我等会儿问问安娜,从她跟学院的关系来看,拿几个玩具给你不会太难的。”
崔丝塔娜在比尔吉沃特居住了很久,已经习惯了这边无拘无束的生活,加上与菲兹的几次接触,约德尔人原本的排他个性稍有改变,对科技与魔法的对立性也分的没那么清楚,甚至对海克斯科技越来越感兴趣。她又好奇的问:“奥莉安娜不跟你一起去暗影岛可真是个明智的选择。别看她是个机器人,脑子却很清醒,知道不能陪你去送死。”
艾瑞莉娅四下寻找奥莉安娜的身影,说道:“首先,她不是机器人。其次,我不是去送死。最后,她想去我也不会同意。” 艾瑞莉娅望见奥莉安娜站在靠近内岛的方向,就快速的跑了过去,嘴里喃喃道:“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卡丽跟我去……”
奥莉安娜一早就沿着群落通往主岛的小路,向
内陆探查情况。在遭遇过各种危机后,她现在也很谨慎,要摸清附近的情况,提前做好准备,避免在路上遇到危险。
艾瑞莉娅跑过去,问:“安娜,你在这边干嘛?”
奥莉安娜侧身指着后面高耸的山峰峭壁,说:“我刚去看了一下路。在山中有几条小路能通向主岛,附近也没见到有人出现。我在山上看过了,顺着路往左右两边走,都有一个港口。我们可以去其中一个找船离开。要去暗影岛,南边的港口应该会近一些。”
奥莉安娜有些担忧的说:“以阿卡丽现在的状况,我不太放心你们两人。要不然,我还是陪你们去一趟吧。”
艾瑞莉娅平静的摇摇头,说:“我正想跟你说呢。你能带卡丽一起回皮城么……让她去那边好好休养。”
奥莉安娜明确的知道,阿卡丽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艾瑞莉娅的,便说:“这……我当然愿意带她回去。但是,先不说你自己去暗影岛安不安全。阿卡丽是不会跟我走的,这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艾瑞莉娅无奈的叹道:“哎!我也觉得说的是废话。可是……她现在真的很虚弱。跟我去暗影岛怕会遇到危险,留在这里更不安全,跟你走她又不会同意……我好纠结啊,安娜,怎么办?要不我假装要跟你一起去皮城,然后把她带到船上,我再偷偷跑掉。到时候船一出海,她不同意也不行了。”
奥莉安娜说:“这样不好吧,你不是最讨厌欺骗么?如果你担心她,就该去说服她,而不是骗。不然,就算船出了海,她想找你,游也会游回来的。”
艾瑞莉娅想了一下,说:“游么……卡丽,她还真能做得出来。”
“你不会是把我当成累赘了吧?”阿卡丽突然出现在艾瑞莉娅的身后,说:“没想到你还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我救了你那么多次,现在受了点小伤,就要被你抛弃了么?”
艾瑞莉娅无视她的调侃,拉着她关切的问:“诶,你怎么出来了,在屋里多休息一会儿啊。感觉有好些吗?吃没吃点东西?”
阿卡丽淡定的说:“别乱操心了。我没那么容易倒下。”她又问:“你们见到菲兹了吗?”
奥莉安娜摇摇头,说:“我很早就出去探路了,没有见过他。”
艾瑞莉娅跟着问:“你找他干嘛?”
阿卡丽说:“岛上的局势暂时还不清楚,普朗克回来后的行动也不确定。我想让他去岛上打听一下消息,方便我们做出抉择。”
艾瑞莉娅突然很强势的说:“有什么好想的。你跟安娜回皮城养伤,我自己去暗影岛,就这么决定了!”
阿卡丽看了她一眼,脸上写满了不屑。
艾瑞莉娅尴尬的笑了笑,说:“果然不行嘛……”
这时,在水上的群落方向传来崔丝塔娜尖锐的叫喊声。艾瑞莉娅远远看过去,说:“菲兹应该回来了。”
崔丝塔娜坐在屋外的地上,对菲兹叫道:“怎么又是鱼啊!除了咸鱼就是生鱼,这是人吃的吗!我要吃热乎乎的熟的食物!蒸的,烤的,炸的!反正要熟的!”
艾瑞莉娅走过来,说:“一大早就听你在吵,做发声练习呢?你也要当歌手吗?”
崔丝塔娜又升了一个调,大叫:“咸鱼!生鱼!”指着菲兹,叫道:“跟他一样的鱼!”
艾瑞莉娅安抚她,说:“行啦,有的吃就不错了。”然后问菲兹:“诶,那个,我不是挑食,但是,你们这没别的东西吃吗?”
菲兹拖着他一早就去抓的满满一网活鱼,说:“我们平时就是直接这样生吃呀,剩下的腌制起来。有些人家也有厨房,但是都很少用……那我去找人问问吧。”
艾瑞莉娅连忙拦住他,说:“不用麻烦了,这样就行。”然后就帮他一起将鱼倒出来,准备进行处理。又对崔丝塔娜说:“人家一大早就去帮咱们抓鱼,准备吃的,你还对他大吼大叫,太没礼貌了吧。亏得菲兹脾气好,不然谁会管你。”
崔丝塔娜坐在一旁,避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
阿卡丽走过来,对菲兹说:“你今天没什么事吧,帮个忙……”
艾瑞
莉娅眼中突然闪过一抹亮光,打断阿卡丽,问菲兹:“喂,你们这里有调料什么的吗?”
菲兹疑惑的说:“我们腌鱼会用到一些酱料,也有一些香辛料。你想干嘛?腌咸鱼么?”
艾瑞莉娅激动的对阿卡丽说:“诶,卡丽。又到你露两手的时候了。”
菲兹想起来上次在海上吃的料理,叫道:“哇,生鱼片!”
崔丝塔娜说:“哼,生鱼片就不是鱼了吗?”
艾瑞莉娅拉着她,说:“别废话,来干活。把这些鱼都处理好。”然后对菲兹说:“走,带我去找调料。海苔有吧?”
“什么东西?”
“那个……烤紫菜。”
“海藻啊?”
“差不多……米饭有吗?”
“什么?”
“算了。”
崔丝塔娜一边给鱼开膛破肚,一边叫嚷:“太过分啦!饭不给吃!还要我掏鱼肠子!二副,我的炮呢!我要把这破地方给炸平了!”
礁石群中的海雾渐渐淡去,明媚的阳光照在鱼人群落之上,今日这片隐藏在海边一角的小群落格外热闹。
崔丝塔娜的船员这会儿都来到了岸上,围在一处宽阔的平台上,和鱼人们有说有笑的干活。他们把处理干净的整块鱼肉送到平台中间的一张长桌上。阿卡丽站在桌边,头上被艾瑞莉娅强行绑了一个白毛巾,正熟练的把面前的鱼肉都切成均匀的薄片。艾瑞莉娅把切好的生鱼片配上海苔和特制的酱料,自己先吃几块后,再拿去摆在餐桌上。
崔丝塔娜挤在桌子旁,瞪大了眼睛盯住新端上来的鲜美鱼肉。边跟别人抢,边叫:“喂!快点做呀!不够吃啦!”
生活在这边的鱼人也都是第一次吃到这种食物,现在都顾不上与崔丝塔娜间的隔阂,跟她抢成一团。
艾瑞莉娅走回阿卡丽的身边,问:“怎么样,累不累?”
阿卡丽手上的活不停,说:“比杀人要累一点。”
艾瑞莉娅关心的说:“那歇会儿吧。”
阿卡丽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看着都要打起来的崔丝塔娜和菲兹,说:“他们那个样子,我能休息么。先把他们喂饱再说吧。”
艾瑞莉娅拿海苔包了一块海胆,塞进嘴里,说:“诶,卡丽。咱们要是在这里开家寿司店,一定很受欢迎。”
阿卡丽继续切鱼片,说:“想的倒挺好。普朗克来吃饭,咱们收不收他钱呢?”
艾瑞莉娅想到那个恶毒的海盗,舀了一勺鲑鱼子,嚼在嘴里咯咯作响,气愤的说:“为什么不收?他敢来我就敢收!不仅要收钱,我还要加价!一顿饭吃到他破产!”
崔丝塔娜在旁边用力的敲打桌子,叫道:“你俩别闲聊啦!快上菜呀!”
这一伙海盗和鱼人美美的饱餐了一顿,随意的躺在潮湿的地板上,不分彼此的晒着同一个太阳。
阿卡丽在忙碌完后,把菲兹叫到了一边,对他说:“白天你去岛上打听一下情况,主要看看附近港口上驻扎的部队还在不在。你要是有本事,最好再找一艘小船来,我们准备今晚就离开。”
菲兹点点头,说:“真要去暗影岛呀……你不用再养养伤么?岛上不安全的话,你们可以住在我们这啊。普朗克应该不会找到这里来的。”
阿卡丽说:“不必了。而且,危险的并不止普朗克。我们留在这的时间长了,还可能给你们惹来麻烦。就照我说的做吧。”
菲兹说:“那好吧,包在我身上。港口别的没有,船可多得是。我去给你偷一艘结实点的船,至少不会被海浪拍碎,其他的我就帮不上忙了。”
阿卡丽说:“还有一件事……你去内岛的一家酒馆,给那里的老板传句话。隐藏起来去做,小心别被人发现。”
菲兹困惑的问:“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阿卡丽严肃的说:“不能每次都被人牵着鼻子走,我也应该提前做些准备……还有,你不能把这句话对别人讲,尤其是莉娅。”
菲兹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表情惊愕的听阿卡丽说完一句简单明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