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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大战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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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正在演武场跟几位将军演练马上步下的战法,头戴闹龙垂头紫金冠,身穿明晃晃九吞八乍金连环甲。虽然这次出征他也没有身先士卒带队冲锋的可能性,可就是喜欢~

    侍卫疯跑到近前,扑通跪倒在地:“启禀陛下,太子和太傅打起来了!打的……打的可惨嘞!”

    陛下心说我早就预料到了。立刻退出战圈,一摆手:“我先看看太子去!”

    他龙行虎步,把自己的仪仗都远远的甩在身后。

    只有几名将军跟得上他,也都用上轻功了。

    还没到太子书房殿外,就听见里面十分的喧哗嘈杂。除了没人喝彩之外,什么声音都有了!伴读们有气无力的叫住手,太子尖锐的童男子音,温太傅虚弱的吼叫。

    “住手!”秦王陛下远远的一声怒吼,里面的声音立刻干净了很多,方玉方襄柳文华赶紧靠边跪着,李敬道赶紧把点心放下,抹抹嘴也跪在哪儿。

    秦王陛下连着叫了好几声:“住手!”都没有人听。

    他冲进书房的时候,正看见太子把……一个小黑人压在地上,胡乱的打着。

    从衣服上还能看出来,这个应该是太傅……吧?

    一脸都是墨汁,连哭带叫,还胡乱的抓挠。

    黑白花的小胖子带着哭腔吼:“我让你打我!我让你打我!被人打的滋味好受吗!”

    小黑人愤怒而凄厉的叫着:“滚开你这个不仁不义的混蛋你他妈敢窥探我宝贝女儿!”

    方玉弱弱的说:“陛下来了你们不要打了。”

    张缤随手夺过身后某将军手中的马鞭,一鞭子就抽了下去。鞭梢在空中划出一道响亮的破空声。

    “哎……陛下……”

    “嗷嗷嗷嗷哦!”一身奶牛花的小胖子猛地蹿起来,这才恢复了理智,刚刚他和太傅两个人眼中都只有对方。似乎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满心满眼看的想的都只有对方。

    那种浓郁而深厚的感情,就像是那年险些在荷花池中溺毙时的感觉,那样的令人窒息。

    直到这剧痛让他恢复了理智。

    “爹!”“陛下!”

    张缤气的想掀桌,可是太子这儿用的黄花梨的大画案,二百多斤,平常四个侍卫抬着都有点沉,陛下虽然力气惊人,可是单手掀了一下没掀动,要是再用双手使劲掀翻……有点没意思了。

    秦王陛下气哼哼的把鞭子丢回去,把太傅的帽子捡起来放在桌子上,绕到宝座上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这两个滚的狼狈不堪、一个满脸奶牛花、另一个干脆黑透,衣衫褴褛鬓发蓬松伤痕累累风度尽失的人。

    张缤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和发怒,其中蕴涵的情绪简直令人不寒而栗:“一个是本国的储君,一个是当朝丞相、太傅,不管为什么都不应该打成这样!亏得不是在朝堂上,若不然满朝文武看着你们俩,可真给大秦长脸。”

    这俩刚刚真是打红了眼,缓了一刹那,才听懂陛下骂的是什么事。

    都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太子把太傅打成这样,显然是个大事儿,不是随便就能过去的。

    太傅把太子打成这样,肯定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过去。

    更令人担忧的是,虽然张微是独子,而且是太子,可是温丞相和陛下也算青梅竹马,真的说不好到底陛下应该偏向谁——两人心中都很忐忑,恐怕陛下护着另一个。

    秦王陛下气的手都抖,他想把这俩货一起揍一顿,可是忍住了。居高临下的冷冷问道:“为什么?”

    张微和温青都是有脑子的人,知道这时候不能说事关温清颜,要不然……她就成祸水了。

    温丞相连忙伏地请罪:“温青有罪,请陛下处置。”

    张微也伏地请罪:“儿臣有罪,请陛下处置。”

    秦王陛下抓起四书五经扔出去,四书砸中了温丞相,而五经正好打中了太子,他怒气勃发,勉强忍耐着等着解释:“老子在问你们!为什么!打架!”

    陛下的牙齿真好,嘎吱吱的响。

    张微:“积怨已久。”

    温丞相:“意见不合。”

    秦王陛下又扔下去一个笔筒:“放屁!你们俩能意见不合?积怨已久倒是真的!我……”

    卧槽我突然想起来我昨晚上嘲笑儿子到现在没揍过太傅,每次都更个蠢包子似的挨揍,屁都不放一个。

    然后他就放了个屁,把太傅脸都熏黑了……不是不是,然后他就表现了一下,泼了太傅一脸墨。

    秦王陛下憔悴的捂着头,这事儿有一半儿算他教唆的,这可怎么办?他想了想:“温卿公事繁忙,难为太傅之职,从今往后免去太傅之职。送温卿回府疗养。”

    太子松了口气。温丞相也有点怕了他,叩拜道:“是,臣领旨。叩谢陛下恩典。”

    秦王陛下有些心虚的说:“太子不敬师长,性格冲动,拉下去……责打十棍。”

    太子也没什么可说的,他明白自己闯祸了,以后温丞相不是太傅就好啦!至于陛下昨天晚上教唆他打人这件事,抱歉,太子殿下头一次跟人厮打,现在还在喘,激动的忘掉了:“是,爹爹。”

    一众将军赶紧扑通扑通跪一地求情:“陛下息怒,十军棍打的也太重了!念在太子初犯,减半吧。”

    秦王陛下说:“哼。”

    “陛下三思!太子身子娇贵,又是小孩子,打十下都要骨断筋折了,要是落下病可怎么得了?”

    秦王陛下:“嗯……”

    温丞相道:“陛下,有道是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怎么能全让太子承担呢?”

    【鲲鹏:……擦!

    方笑柔:……卧槽你祖宗妈了巴子的作死的老鳖孙!

    章华:……老婆说得好。

    陈良:……卧槽!

    王乾:……龟儿子!

    金五:……坑爹啊!】

    秦王陛下怒了:“我擦嘞你的意思是咱俩一人挨五下是吗?还愣着干什么,把太子拉出去!谁敢求情,就去陪着太子挨打!”

    秦王陛下一甩袖子,气呼呼的走了。

    张微被两名将军扶起来,临走时踹了温丞相一脚:“你他妈真狠!阴老子!”

    几个将军赶紧劝:“殿下别生气别生气,以后日子长着呢!”

    “没事没事,我们轻点打。都是皮外伤,不会太严重。”

    “太子到时候别忘了运气,用上一点内功罩住,能好一点。”

    就算跟温丞相关系很好的李将军也不得不说:“老温,你是不是欠?君臣有别,你俩能打起来,首先就是你的不对。太子练武跟我过招的时候客气着呢,怎么就跟你犯向?现在陛下只罚了太子,我们给求求情,大事化了,就算的了,你还这么阴他。你是以为十下军棍能把太子打忘了?还是想着他喜欢你女儿,你就怎么作死都行?不是我说你,你这可有点恃宠而骄的意思。”

    温清颜哭粗来:“你不造,他都把我女儿糟蹋了,我……我的小可怜啊!清颜摄于太子淫威,都没敢告诉我!”

    他哭的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别提多惨了。

    李将军翻了个白眼:“你怎么知道是太子糟蹋她了?那可是太子!我要是个女人,我也愿意啊!况且你家清颜还大了太子三岁……而且不是我说,太子才八岁,能干点啥?我不是我瞧不起他,再怎么天赋秉异,小鸟也还是小雏鸟。”

    …………

    温丞相被抬回府的时候那叫一个惨,浑身上下黑的像昆仑奴一样,衣衫褴褛,露出一片黑一片白的肉。丞相的朝服几乎都被撕碎了,只有里面衬衣还算完好。

    温夫人带着丫鬟们把墨汁一点点擦下去,碰到有些地方温丞相叫痛,掌灯来看,才看到是皮肤破损有了伤口,墨汁浸在里头了。

    温清颜虽然是亲生女儿,毕竟男女有别,她爹脱的赤条条的在里面洗墨汁,她只能在门等着。

    听着屋里一声声的哀鸣惨叫,还有呜呜的哭声,听的温清颜心乱如麻。

    咬牙切齿的愤恨,你把我爹打的也太惨了!之前还说看在我的份儿上哄哄他,今天就动手?

    温夫人抹着眼泪:“夫君,你身上这些伤口,有些被墨水浸透了,要不然就不洗了?”

    温丞相气若游丝的说:“不行,不洗掉会留下痕迹。去请苗师父过来。”

    温夫人走到门口,带着哭腔说:“清颜,去请你师父过来。”

    温清颜答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就过去了。苗梧没听说这件事,温丞相是从门口坐轿子直接进二门,到夫人的正房门口,被李将军从轿子里抱进屋,直接放在床上。府中内外没有人传闲话。

    苗梧鉴定之后说:“必须得把伤口里的墨汁都洗干净,要不然就和刺青一个样,留下纹身似的东西,一片片黑彻底去不掉。”

    然后温夫人和小丫头们也被赶出来了,苗梧亲自上手,把几道鲜血淋漓的伤口里的墨汁都洗干净(温丞相惨叫ing!),用烈酒淋了一下(温丞相惨叫ing!),然后撒上药粉,包扎好。

    温丞相嗓子都哑了。

    苗梧给他嘴里塞了一颗糖,小声嘲笑道:“你呀!我昨天跟你说了,看面相就知道太子不是软蛋,那份镇定自若的气度就非凡人,我刚出了声,他就把清颜挡在身后,显然的用心的。你干嘛非的没完没了的招惹他。”

    温丞相声音嘶哑说:“我不是小孩,不要糖。哼,反正被看上的不是你女儿。”

    “给你糖是让你有点力气说话。”苗梧把小药瓶塞好塞子,嘿嘿一笑:“太子要真拿对清颜这份心思,对我家小书,我同意。如果没有这份心,还想强娶我女儿,我跟他打起来,我不会输的这么惨。”

    温丞相心说:让我死了算了……更不放心啊!他有些不顺心就跟我厮打成这样,要是以后我女儿成了太子妃,他想纳妾,我女儿稍有阻拦,他还不得把我女儿也打一顿?虽说按照礼制不能这样,可按照礼制也不能打老师啊!男人好色呐……像我这样不纳妾的男人可是非常非常非常少的。

    温夫人在门外听着丈夫的惨叫,心痛如刀绞,差点晕过去,一转头要找女儿跟她商量这事儿到底怎么办,毕竟夫君说了,这事儿起因是太子挨揍的时候还手了,真打起来却是因为太子说女儿已经是他的人了。

    温夫人得问问这事儿是真是假,在一个,现在他把你爹打成这样,要是不磕头道歉,你不能再跟他好。

    可是,温清颜不见了。

    温小姐在换上一身夜行衣靠,脚下穿鹿皮快靴,满头秀发梳了个发髻,用黑布蒙头蒙面,腰系板带,胸前挂百宝囊。略一犹豫,在梳妆台里拿了三包迷药,放在百宝囊里。

    腰上别了一把短刀,一个鹞子翻身上了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