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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会才放心接你入府。”
落璃朝主屋内深深看了一眼道“也许这就是我与她之间的缘分吧,天意让我在最无助的时候遇见了她,因此,我也希望能在她最困难的时候陪在她身边。虽然迟了一年,而且她现在又有了你,但应该也还不算晚,所以,谢谢你找到我并且相信我。”说完,她又自嘲地笑道“反正我也无处可去,还得多谢殿下收留。”
越君行看着她,终是温和笑道“此话你今日已经说过两遍,今后不必再说了。或许,该向你说声谢谢的是我,若不是你,也许她并不会如此快的接受我。”
“嗯,此般算来,殿下今日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确实是你欠我人情了?”落璃挑眉笑道。
“是,你可以开口找我要谢礼。”
落璃看着门里已经有嬷嬷准备进去收拾东西,想必是南意欢已经沐浴完毕,她收回视线轻笑道“礼就不必了,殿下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你更应该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吧。”
越君行沈吟片刻后,叹道“我可以不告诉她,但是终有一天她自己会发现…。”
“那就到真正不得已的那日再说吧”,落璃开口截断越君行的话语,然后弯腰福身后告辞往院外走去。
越君行看着落璃远去的轻盈背影,轻轻喟叹一声,转身入了内室,南意欢正坐在窗前擦拭着湿漉漉的秀发,听见脚步声,头也不回地问道“你跟落璃在外面聊什么呢?”
越君行用手掬起南意欢的一缕发梢,取过放置一旁的毛巾替她轻轻擦拭起来,随意道“不过是一些关于杨荣的事情,我看这孩子不错,是个可以打磨的人才。”
“嗯,杨荣是扶风院里年纪最大最懂事的,可是也最调皮,每次夫子授课他都溜出去玩,张伯年纪大了也管不住他,后来落璃来了将他训的服服帖帖的,让他往东不敢往西。对了,你那个风凛卫的试验是哪些,难吗?会不会有危险,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南意欢将擦干的头发随意用红绸系好,转身站起,正面朝向越君行。
兀然,一个眼眸明净、静美皎皎的无双面容出现在越君行眼前,烛火映照下,沐浴过的肌肤闪耀着仿佛珍珠般无暇的光彩,他只觉呼吸骤停,两眼无法从那副出水芙蓉般的娇颜上移开视线。
南意欢伸手摸摸自己的脸,羞涩笑道“我刚让夜竹帮我恢复了,好久不曾用这幅面孔,我都差点忘了自己原先的模样了。”
语声将越君行从恍惚中惊醒,他收敛心神,将手伸出覆在南意欢玉手上,轻轻拉入怀中轻拥着,沙哑着命令道“以后不许以这幅模样出门,府里也不行。”
南意欢娇俏一笑,伏在越君行肩头道“霸道。”
“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我总不能白担了这个名声”,越君行松开手臂,低低笑道 。
南意欢轻睨他一眼,决定不再跟他纠缠这个话题,翩然起身往窗前美人榻上靠去。越君行无奈只好开门唤人也送了热水过来准备沐浴。虽然两人之间已经有过一些亲密举动,但南意欢还是觉得继续待在这里很尴尬,于是红着脸捧书先去了外室,直到越君行换好衣服唤她才进屋。
一进内室,南意欢就发现越君行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身侧也再无其他衣物后皱眉道“你只穿这些吗?再加一件吧,身体刚好些可别又着了寒”,说完走到榻边越君行放衣物的木柜,打开柜门,伸手替他取下了一件折叠整齐的银紫披风,正欲关上柜门,突然,一个银色蚕软丝袋里装的一件小巧圆润的物件出现在眼前,她好奇地拿起一看,忍不住惊叫出声,脚步倒退,手中的披风也缓缓滑落到地。
越君行听到响声,快速奔了过来,一把扶住她颤动的身体,急急问道“怎么了,是磕碰到哪了吗?”
南意欢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极度惊喜的脸,她双眼深情地凝视着越君行,眼泪如珠而坠。
越君行看见她又哭又笑就是不说话的样子,满脸不舍道“怎么了,拿个披风而已,怎么就成了这样?”
“你怎么会有这个?”南意欢轻轻举起右手,平行伸出摊开掌心,哽咽道。
晶莹白润的掌心上静静躺着一块半月牙形和田暖玉,烛火下色泽极致温润而夺目。越君行不解地看着这块玉,正要开口,只见南意欢撇下他,匆匆奔向自己的妆台,一把拉开最上面的小屉,从最里面翻出一个梨木妆盒,打开后取出一样东西,又奔到越君行面前,将左手也摊开。
这下换成越君行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那两块相呈互补,拼成圆月的两块玉石,他也是又惊又喜。良久,越君行低醇悦耳的笑声响起,他伸手帮南意欢擦拭掉了挂在脸庞的泪珠,低首亲上她柔软的唇,再轻轻蹭了蹭,嗓音微哑道“真好!”
窗外偶有风拂过,树摇风动。
南意欢沾了泪光的如蝶翼般长睫轻轻颤动,斜倚在越君行肩头,仰首看着漫天落花,灿烂笑道“嗯,真好!”
月光从薄云间洒落,铺陈一地浅白,两人就这样,互相倚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聊着聊着南意欢迷糊睡了过去。
越君行起身将睡熟小女人轻轻抱到床上,在她身侧躺下,相拥着沈沈睡去。
此后几日,两人携手度过了一个个霞光掩映的晨晓、暮色低垂的黄昏还有明月皎洁的夜晚,屋里所有人也都感受到了主子的甜蜜,走路干活都轻快了许多,但是无一例外地注意一条,那就是绝对绝对不要去打扰两位主子风花雪月。
风倾已经被嫌碍眼一脚踢去巡检铺面去了,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回不来。风痕则为了帮助杨荣通过加入风凛卫的入门考验而没日没夜地鞭策他练功,虽然牺牲了难得的追妻时间,但讨好了“小舅子”也就是讨好了女主子嘛不是,于是他训练杨荣起来加倍卖力,幸好杨荣很是争气,无论多苦多累也从不多言,渐渐风痕也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个既机灵又懂事的小子。最难得的是风寂这次也很识相,反正越君行在府里不出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也难得的没有出现在两人眼前。
一日,这甜蜜的两人突然忆起那日在皇宫大殿上琴舞和鸣时的情景,于是一时兴起,越君行便命人去书房去取了一架白玉古琴来,在庭院中设了琴台,指尖清扬,一曲宛转悠扬如天籁的琴音流泻而出。南意欢也脱去红衣,换上了一袭如霜的雪色白袍,就着席前空地脚步微转勾旋,柔长的云袖随着脚步如瀑倾洒而出,舞到兴起时她还使出轻功在空中翻跃,动作华丽优雅,身姿宛如化蝶。
月桂满园,酝酿清香幽幽。
越君行笑容和煦,含情脉脉地看着南意欢,直到南意欢踱步下腰,云袖微拢,一曲终了,他才收回视线,转向入门方向,淡淡道“三弟既然来了,怎么只站在那,不进来坐坐吗?”
一阵低沉悦耳的轻笑传来,南意欢稳住气息,转身看见越君邪笑着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脸甜笑的越无双。越君邪走到近前,浅笑着赞道“邪真是有幸,自那日在殿上能一睹皇兄和皇嫂的琴艺和舞姿之后,今日竟然能再次得见,眼福实在匪浅啊。”
越无双也冲到南意欢身边,仰着娇俏的小脸笑道“皇嫂你好厉害,那个飞身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教我好不好?”
南意欢伸手捏了把无双圆嘟嘟的脸,咯咯笑道“好是好,不过你得先把你晚上睡觉前那一碗糖蒸酥絡、三个芸豆卷,还有五块栗子糕拿掉才行。”
“那不行…”,越无双急急开口,片刻后反应过来南意欢是在说自己吃太多太胖,没法去学飞身的动作后,不禁脸色绯红,她不依地拉着南意欢的胳膊,笑喊道“皇嫂,你好坏…。”
南意欢掩口轻笑着躲闪了几下,腰上流苏不时发出细微碰撞之声,悦耳动听。
越君行浅笑着看着两人,一边吩咐紧跟着进来的林管家去取了两张木几和软榻过来 。
“行了,无双,别闹了。依我看,皇嫂可没说错,你要是再吃那么多,只怕别说飞身,就是步子也迈不开了”,越君邪温和笑道。
越无双听闻立马站定,娇喘连连,一手抚着胸口平复气息,一边怒瞪着他嗔道“三皇兄,连你也欺负我。”
南意欢也止住身形,站定看向越君邪,只见他今日依旧是一袭白色镶云纹长袍,身体随意地倚在一株桂树下,额间几缕发丝飞扬过面容,整个人说不出的清雅以极。
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应是四个月前自己离开京都返回东祁时,他和越君离奉命前来送行,但因着人多自己并没下车,两人也没有再交谈。南意欢突然想起夜竹送来的夜阁探报上曾说过越君邪十年未踏足过太子府,今日却不请自来,眼里不由兴起一抹玩味。
这时,越君行从琴台前起身,走到南意欢身侧,解下身上的披风给她系上,又扶了扶她发髻上微微有些松动的玉钗,关切道“先回屋去换件衣衫吧,秋深寒意重,身上有汗意更易着凉,你身体刚好,可别再又病了。”
南意欢就那样静静立在那任他将那披风系好,伸手抚着那结的精巧的蝶结,笑着对两人说“那晋王你们先聊着。”
“皇嫂请自便,今日不请自来,本就是我和无双打扰了”,越君邪看着两人相处融洽的样子,浅笑着点点。
目送着南意欢带着风妩走后,越君邪走到搬来的榻几上随意坐下,看着面前表情恬淡的越君行眨眼促狭道“看来皇兄娶了皇嫂后整个人果然不同了,以前臣弟可不敢想象这样的话会从皇兄口中说出。”
越君行走回琴台前坐下,轻挥衣袖将琴弦上落下的零碎花瓣拂去,淡然道“世事本就难料,正如三弟十年未曾踏足我府邸,今日却欣然前来一般。再说,你若真的羡慕,那就让父皇给你也选一个吧,反正以你的年纪也该成亲了。”
“我啊,还是再等两年吧,什么时候等我也如皇兄这般找到中意的女子再说吧”越君邪似乎不甚在意越君行口中所说的以前来往极少的话,只连连摇头道。
越无双听闻“噗嗤”一笑,她连忙松开递到嘴边的栗子糕,一手捂肚,指着越君邪坏笑道“太子哥哥,你不知道吧?三哥其实是今日父皇说要给他赐婚,所以心情不好,拉着我出来瞎晃的。”
“哦,赐婚”?
一阵秋风吹来,越君行拢了拢衣袖,抬眸微笑道“那岂不是要恭喜三弟了,三弟风雅之名举世皆知,所慕者又甚多,这下只怕要伤了无数美人的心了。”
越君邪不以为意道“那些不过虚名而已,再说了,臣弟这人别的事都会顺着父皇心意,惟这一件,我的婚事则是一定要自己做主的。”
“哦”,越君行挑眉“不知父皇提议的到底是哪家姑娘,竟然入不了我们三弟的眼?”
越无双脱口而出道“是羽裳姐姐啦。”
“无双你不要乱说。”越君邪喝道。
“哦”越无双吐吐舌头,嬉笑道“我只是跟大皇兄说说,这里又没又别人。”
越君邪神色严肃“这都是没影的事,你如此乱说,若是传出去羽裳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越无双看着他难得沉着脸,知道这次他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不由呐呐道“知道了,以后再也不说了,我去找意欢嫂嫂”,说完看了两人一眼,匆匆撒腿跑了。
无双走后,越君行轻咳了两声,接过一旁风寂取来的另一件厚披风穿在身上,淡淡道“如今这里已无旁人,三弟今日前来,真的无其他要事吗?”
“有”越君邪直接干脆地答道。
“便是为了父皇赐婚一事?”
“是”
“这本是绝佳好事,为何三弟会不同意呢”,说完,越君行直直地盯着他,懒懒道“还是三弟其实已经心有所属?”
“在我回答之前,皇兄可否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请说?”
越君邪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越君行,道“皇兄也是多次拒绝父皇赐婚好意,但却在大殿之上欣然接受了星染公主的心意,所以,臣弟一直很好奇,皇兄对皇嫂是真的爱上了吗?”
“是或不是又如何?”越君行反问。
顿了良久,越君邪缓缓开口,面上虽然带着温和有礼的笑,语意却已渐渐有些冰冷道“不如何,只是很好奇没有一丝感情基础的建立在利益之上的合作真的会产生感情吗?皇兄可千万别和我说您在父皇赐婚前就真的爱上了她,也千万别说她也真的爱上了你。她是什么样的女人,皇兄心里应该很清楚。”
越君行愣住,继而笑了。
南意欢这几日曾与他说了那日在游船之上试探越君邪的那些对话,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