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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库从小和父亲生活在沙漠里,虽然对沙漠的了解不如父亲,但也得到不少真传,加上有自己亲身经验,也算得上是个中翘楚了,只是父亲死后,他就离开了沙漠的游牧生活,在塔积木市结婚定居下来。
丁寒也不知扎库已经做了些什么安排,但无论如何要是在这个时候直接买机票回沙头市的话,就太对不起扎库对自己的热情了。
反正有好久没来西疆省塔积木市了,顺便看看扎库和旅游一下也没关系,丁寒立刻张开双臂朝扎库迎了上去。
一番热情相拥招呼之后,丁寒就坐上了扎库那辆停靠在路边的越野车,车身并不漂亮,有的地方还掉漆了,也不是悍马牌子,但经过扎库的改装之后,性能绝不比原装悍马差,而且已经跟扎库在南疆和沙漠里征战过无数行程了。
“你好像结婚了吧?”丁寒坐在副驾驶上笑道。
“嗯,前年底结婚的,有个小孩一岁了。”扎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不过跟我更像,说不定将来长大了会是骑马喝酒的女孩子,哈哈!”
“你自己都已经离开沙漠了,还想把后代赶到沙漠去?”
“当然不会,时代不同了,我不会强求她选择自己生活,无论她是想去老家的草原沙漠,还是去国外,我都不会反对。”
“你这么开明?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路过一家婴儿用品店时,丁寒执意下车要买点礼物送给扎库女儿,扎库坚持说不用破费了,丁寒却坚持下了车。
他认识扎库的时候,扎库家庭条件也不差,看他现在的穿着应该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了,所以丁寒挑了几件高档的小孩衣服以及两罐进口奶粉。
扎库家在郊区,是自己独立修建的那种皮架子,半个小时后越野车就到了,扎库的婆娘正站在门口热情迎接,丁寒第一次见到,看上去长得还蛮标致,进到皮架子里面,丁寒随意打量了一下,发现各种装饰还比较讲究。
扎库停好车,就先安排丁寒去洗澡,他是哈萨克人没那么讲究,但他知道汉族人有勤洗澡的习惯,丁寒也没推辞,洗个澡放松一下也不错。
等他洗完澡之后,扎库婆娘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丁寒和他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喝着马奶,嚼着面饼,吃着手抓肉,场面气氛一派其乐融融。
半响之后,扎库婆娘抱着小孩去了另一个房间。
“寒哥,你这次来真打算去小厄海吗?”扎库虽然做足了准备,但心里还是有打消他去那里的念头。
丁寒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之前自己是非去不可的,哪怕那里再危险也阻止不了他的脚步,但在飞机上被突然冒出来的刘多余一搅合,加上神经猫又从医院里无缘无故失踪了,似乎已经没有继续冒险的必要了。
“先看看,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危险,我不去也成啊。”他呵呵一笑道,扎库对他安危的关心是真心的,他不能视而不见。
“寒哥,你这话我就不信了,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怎么可能因为我一两句话就打消你的决定呢?你想要的一切装备我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不过,你还是先在我家休息一两天再出发吧。”扎库咧嘴一笑道。
他并不傻,在他心里,自己和丁寒的地位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他再用一辈子的时间都达不到丁寒人生的高度,所以一直是以仰慕和崇敬的状态看待丁寒的,丁寒说得这么委婉,只是不忍拂他一番好意罢了。
“其实,我去小厄海本来是想找救人法子,但现在出了点别的状况,可能用不着了。”见他这么说,丁寒只好坦言以对了。
“救人?你朋友受伤了么?”扎库一脸认真道。
“嗯,其实这个朋友你也应该知道,他叫神经猫。”丁寒道。
上一次来塔积木市和扎库打交道时,丁寒就是和神经猫一起过来的,虽然就这么一次,但当时神经猫和扎库似乎相处得很不错。
“原来是那个家伙啊!他怎么受伤的?严重吗?……看样子应该严重了,要不然寒哥你去小厄海那么危险的流沙井地方干嘛呢?”扎库自问自答道。
丁寒刚想接着他的话头说下去,但突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自己打算去塔卡拉玛干沙漠的小厄海,第一个想到可以帮助道自己的人是扎库,神经猫怎么可能会想不到呢?有扎库这样沙漠生活经验丰富的人做向导,那绝对是事半功倍的事情,至少可以大大降低许多风险。
丁寒不到必要的时候,一般不会麻烦朋友,但神经猫就不同了,任何行动中只要有可利用的资源,他一定都会善加利用起来,用他话说“这叫整合资源优化行动浪费可耻”。
于是他改口对扎库问道。
“扎库,神经猫上次来塔积木去小厄海,有没有找过你?”
“没有啊,那家伙上次还答应给我弄一辆原装悍马的,会不会是心疼自己的钱不肯跟我见面了?”扎库连连摇头道。
丁寒默然,神经猫的确很爱钱,但他不信神经猫会对朋友这么吝啬,都瞒着自己给沙头市慈善机构捐赠过几千万了,而且还拿着病毒的两千万美金,会在乎一辆悍马的钱么?
他没有来找扎库,只可能是一个原因,他自己深知替病毒找那颗天外黑球一定充满了复杂危险的变数,所以不想把扎库牵扯进去,毕竟扎库不像以前孤家寡人一个,现在都有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这么一想,丁寒忽地心中一阵惭愧,比起神经猫来,自己的境界似乎差远了,根本没有考虑周全就找上了扎库。
当然他绝不是那种喜欢把朋友拉下水的人,而是他心中早就有一个概念,顶多只会让扎库在外围给他提供支援,一旦涉及到危险的层面,就会立马把扎库挡在外面。
然而扎库会是那种人么?会是那种睁眼看着朋友陷入困境而袖手旁观的人么?
“他有的是钱,也不会在乎一辆车钱,你放心,只要他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万一他做不到,还有我呢,我会替他完成承诺。”丁寒呵呵笑道。
听到自己偶像这么一说,扎库一阵眉开眼笑。
“其实我并不想要他的悍马,新车往往心疼舍不得乱开,而我即使离开了大漠,但时不时总要开车去大漠草原上纵横驰骋一番,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血液沸腾起来……所以我还是开自己那辆改装越野更带劲!”他一片豪爽道。
丁寒拍了下肩膀,表示很理解也很赞同他的想法,不是每一个出生于大漠的人都会永远把大漠当成自己的家,有的人还会无比厌恶,甚至想尽各种办法逃离。
但总会有一些人,会坚持那才是他骨子里面的烙印,是真正能焕发生命风采的源泉所在!
就像丁寒,大多数的时候都在接触和从事各种冒险刺激的活动,这也是他自己热衷的,好像只有这样活着,生命才有真正的意义。
网络上有些人把他们这类人的故事编成了“坟头草三丈高”系列,还配发着各种让人心惊胆战双腿发软的照片,只是他们所了解的,只是那些喜欢出风头的人的故事而已,而对于丁寒,百分之一的了解都还不够。
当然丁寒很多时候也会躺在亚平宁半岛上晒着太阳,或者坐在江南水乡的乌篷船上,摇一会桨看一路风景,喝一杯啤酒或咖啡与友人高谈阔论。
可即使他有时会如宅男般待在房间里一个星期不出门,他的胸腔里都会有一种声音在呼唤,呼唤他出去,一路向西也好,一路往北也罢,那才是能真正激发他生命力与创造力的所在!
“哎……寒哥,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他正在思绪飞扬中,扎库又言辞吞吐说道。
丁寒瞥了他一眼,发现他表情不太自然,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所以内心愧疚一样。
“说吧,就算你把我卖了,只要能让你有所收获,那也值得了。”他又拍着他肩膀哈哈一笑。
“怎么可能?我扎库绝不会是那种卖友求荣之人,尤其是寒哥,就算别人把猎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绝不会出卖你!”他这随意调侃的话却刺激到了扎库,让扎库一时忘了原来想要说的话,满脸通红大声说道。
“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你别这么大声吓着你家丫头了,刚才你想跟我说什么来着?”丁寒示意他别这么激动。
扎库嘿嘿一笑,抑制了一下情绪才慢吞吞道。“那个……神经猫其实是找过我的……”
是么?丁寒眉头一动,神经猫原来果真找过扎库,看来他并没有自己臆想的那么高尚嘛,不过为什么刚才扎库不直接告诉自己呢?
“不过,他找我并非是让我帮他去小厄海,而是……而是别的事情……”扎库不知是又难言之隐,还是顾忌到什么,几句话一直都说得不怎么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