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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徐参领跟着陛下出营去了,要我在这里等您。”
“好,我知道了。”青夏转身向着马厩的方向走去,乐松紧忙上前两步,拦住青夏道:“陛下吩咐若是姑娘回来就让姑娘在大帐里等,属下会派人去通知陛下的。”
青夏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就走进了大帐。
刚一掀开帘子,上好的龙蜒香就扑面而来,空气里有着温暖的温度,青夏脱下了身上的的披风,老老实实的坐在火炉旁边,托着腮缓缓的叹了口气。
对于楚离这个人,还有太多太多,是她不知道的。
恒城的西林氏,也是八大世家之一,以药草行业起家,族中名医众多。当代家主西林羽就是当世有名的神医,同南疆巫医族的巫医和住在北山上的隐医商丘一脉并称为当世三大医圣世家。区别只是西林家效忠南楚,是唯一一个踏足尘世的医道世家,不像巫医族那样诡异,也不像商丘一脉那样神秘。
恒城比邻芃丽,看来当年楚离在芃丽流民中失踪的那两个月,是跟西林家有了瓜葛。而且看西林雨乔的样子,十有八九对楚离心生爱慕,这样一来,八大世家其中之一,就有了可以突破的洞口了。
拿起小几上的朱笔,在纸上划了一笔。
南疆蛮族时日不多,岭南朱氏是友非敌,恒城西林有口突破,西黑鹿丹大势已去,尚口林家向来中立,剩下的云坡萧家因为萧贵妃的失势,而渐渐退出了南楚的权力漩涡,而日光城的白家则向来式微、不足为惧。
为一个比较棘手并且迫在眉睫的,就是黎院南府的黎家了。
想起那个年近六十仍旧不知廉耻为何物的逐兰夫人,青夏就心头火起,对待这种蛇蝎女子,向来都是她的拿手好戏。
冰冷的空气突然顺着门口的方向吹了进来,青夏还没有回过头去,就一把被扯入一个冰冷的怀抱,楚离的脸一片冰冷,只有呼吸还是温热的,他紧紧的抱着青夏的身体,将她的头狠狠的压在自己的胸膛上,力道之大,几乎要将青夏揉进身体里面。
“楚离,”青夏试探性的小声叫道,伸手轻轻推攘着他的腰,“怎么了?”
“我以为你又逃了。”低沉的嗓音在头上响起,带着一丝软软的疲惫。
刹那间好似喝了一大口热汤,青夏靠在楚离的怀里,听着外面的寒风猛烈的刮着,突然感到几分暖融融的春意。
“我在这里呢,哪也不会去。”安抚性的拍了拍楚离冰凉的手。这个倔强的男人,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对自己这样的依恋了?还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他们两人都没有发现罢了。
夜里下了雪,这是还巢邑今年的第一场雪。一入冬,南疆的疲态就很明显的显露了出来,南楚派出三万大军镇守东边要道,阻断了东齐对南疆的粮草军需接应,南疆的粮草补给顿时就出现了空缺。昨日南疆人竟然胆敢洗劫了西川借给南楚的粮食,惹得西川人大怒。虽然燕回极力反对和南疆人开战,但是西川大皇还是不顾燕回的反对,强然派出两路中骑对付南疆人的后翼,与南楚大军两路夹击南疆蛮人,鹿丹人兵败如山倒,向北逃去。
谁知大秦却并没有开放城门,反而将来谈判的鹿丹人首领斩杀,据说大秦的使者已经在前往南楚的路上,秦之炎亲自镇守边线,飞鸽传书来说,绝对不会放任何一个南蛮人进入大秦国境。
三大强国同时团结一致的对付起南疆人,这是东齐始料未及的,权衡之下,还是颁布了退出南楚内战的文书,并发出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征讨函,表明要站在南楚的一边,剿灭危害南楚国内安宁的叛逆。
原本的盟友在眨眼间伸出锋利的爪牙,将刀锋对准自己,走投无路、群龙无首的南蛮人境况可想而知,破敌是一定的,区别只是时间问题。
短短的一日之间,局势瞬息万变,所有人的目光突然全都集中在南楚大皇楚离的身上,等待着他以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南疆的叛贼。
然而,出乎意料的,楚离并没有做出任何部署,只是命北营兵马原地待命,就驱散了一众请战的各国藩王。
就这样,原本一触即发的战事就如此的胶着了下来。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被冻住了,没有半点声响。
青夏披着大裘走出了营帐的大门,由于她的坚持,楚离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中军大营休息,好在这男人也并没有如何强求她。
青夏柔柔的叹了口气,这样做也是好的,毕竟牵绊太多,对两人的未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才刚刚十一月份,就已经这样冷了,没有温室效应的古代冬天,真的令人很难忍受。不由得想起那些在系黑草原的冰天雪地中露天而宿的南疆人,青夏刹那间就有些理解楚离迟迟不出兵的原因了。
南楚经此一役,元气大伤,若是再和南疆蛮人缠斗,只是付出更大的代价。南疆蛮人退无后路,又刚刚死了头领,破釜沉舟之下,未尝不会哀兵而胜。只是除了这一点,青夏隐隐约约仍是觉得,楚离正在酝酿着什么大的动作,在等待着一个时机,爆发出来。
那么多的苦难和屈辱都能忍得下来,楚离绝对是这世上最有耐心的一类人。
这种人就像是老虎,轻易不会出动,一旦出手,就必定是雷霆手段,一招制敌于死地,绝无任何缓冲的机会。
“姑娘!”黑衣卫的士兵守卫在青夏营帐的四周,楚离并没有限制青夏的行动,想必知道限制也限制不了,就索性大方起来,还可以明目张胆的派人守卫,总比她神不知鬼不觉的私逃的好。青夏看着跟自己打招呼的黑衣卫士兵,越来越觉得楚离这男人对自己真是长心眼了。
“姑娘,夜里路黑,你想去哪,属下帮你提灯笼吧。”
很是冠冕堂皇的跟梢理由,连找借口拒绝都找不到。青夏淡淡的一撇嘴,笑道:“随你的便。”
黑衣卫士兵脸孔一红,这还是个很年轻的青年,也就十八九岁的年纪,森寒的头盔下,脸孔白白的,窘迫之下,竟然还微微的发红。
“走吧,”青夏淡淡一笑,就向西走去,年轻的黑衣卫连忙跟上。
“姑娘,再往边上走,就要出营了。”
“恩。”青夏点了点头,心不在焉的答应着。很快就走到了刚才林暮白烧纸的地方。她垂着头,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的查看着地面。
“姑娘,你在找什么?”年轻的黑衣卫疑惑问道。
“这么大,黄颜色的珠子。”青夏圈起食指,在他面前比划着。
“什么珠子?”黑衣卫士兵问道:“很值钱的珍珠吗?”
“我也不知道值不值钱,”青夏摇了摇头,“好像是叫做避尘珠,里面有一只小虫。”
“避尘珠?”黑衣卫士兵一愣,随即说道:“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到处都有的买,洁虫很怕冷的,这么冷的天气,也许早就冻死了。”
“怕冷吗?”青夏一愣,手上的动作就慢了下来,洁白的牙齿轻轻的咬在下唇上,抿了抿唇角,笑着说道:“没关系,找到珠子就行。”
年轻的黑衣卫看着青夏的表情,微微一愣,想了想,还是问道:“那珠子对姑娘很重要吗?”
青夏蹲在地上,在记忆中的地方四下寻找着,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却没有再说一个字。
“什么人在那边?”一队巡夜的人突然走近,青夏一惊,心想还是不要露面的好,不然难保不会传到西林家那个谨慎的公子耳里。
“我先回营帐去,别跟他们说我在这。”说着转身就没入暗影之中。
黑衣卫士兵一愣,看着青夏身手矫健的消失在黑暗之中,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转身向着那群巡夜的兵士走去,好为青夏制造离开的机会。
“黎参领!”一声低呼突然在前方传来,青夏脚步一滞,凝眉沉思,随即放轻了脚步,向着前方小心的靠了过去。
“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来找我?”熟悉的声音又再响起,昨晚被两个头就磕晕了的逐兰夫人手下第一走狗皱着眉,对着前面一身普通士兵软甲的士兵沉声说道。
“大长老托我来,说若是你再不发粮,南疆军必然哗变,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现在不在黎院,这样的事情怎么能托别人的手来办?更何况现在所有的关口都有中军大营的铁卫把守,就算我们黎院的磐离军肯放水,也很难运出去。我也是没办法。”
“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定金都已经收了,若是南疆军败,你以为你可以置身事外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黎参将怒道。
青夏心下一惊,难道黎院竟然偷偷给叛军运送粮草?正想继续偷听,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紧跟着便有侍卫大声喝道:“那边有人!”
不光是青夏,那两个人也是大惊失色。青夏知道已经再也听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转身就退了开去,可是刚走了两步,身后的脚步就催命般的追了上来。
“往那边跑啦!”
青夏眉头一皱,被他们发现不要紧,若是被黎院的人知道自己洞悉了他们的通敌的秘密,定会惹出大麻烦。
心念斗转,一把掀开旁边一个白色帐蓬的帘子,就想藏进去。
“啊!什么人!”一声低呼突然传来。
还没缓过神来,就一头撞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里,青夏大惊失色下猛然抬起头来,陡然撞进了一双明亮漆黑的眼眸之中。
战地凤舞 第076章:求婚
“香橘姑娘!”男子大惊,借着外面淡淡的月光看清楚了怀中女子的模样,大声叫道。
青夏手疾眼快,一把伸出手去捂住男子的嘴,小声的对着他作着口型手势,示意他不要做声。
男子看懂了青夏的暗示,傻乎乎的连忙点头。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两人站在漆黑的帐篷里,清冷的月光从审子的缝隙里射了进来,照射在两人的身上,显得有几分迷离。青夏靠在男子的怀里,谨慎的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声响,直到完全没有了声音,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今天是走了什么运,竟然屡番听到不该听的话,还误打误撞进了这家伙的帐蓬。
想到这里,青夏轻咳一声,自然的推开男子的束缚,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打扰了,林大人。”青夏客气有礼的点了点头,伸手抚在微微有些乱的鬓角上。
“不打扰不打扰,你能来看我,我真是太高兴了 !”林暮白连忙说道,发自真心的笑了起来。青夏见他手上提着火盆、纸钱、还一些酒肉糕饼,腋下还夹着一幅画卷,穿着青布棉袍,带着风帽斗篷,帐篷里的烛火也已经熄火。一猜就知道这家伙又打算出去干什么勾当,想到这里,不由得微微一笑自己己经死了这个谎话还是被拆穿了,希望楚离不要生气才好。
正想着,林书生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这家伙十分听话,即便是巡夜的士兵已经走的很远了,他还是用手拢在嘴上,很小声很小声的说道:“看橘姑娘,我正想去拜祭你,没想到你竟然跨度阴阳,登门而来,你一定是收到我的祭文,来见我最后一面的吧?”
“啊?”音量的笑容霎时间冻结在脸上,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表人才却人头猪脑的迂腐书生。
“我冒领了姑娘的功劳方能得此官位,日夜遭受良心的谴责,今日能再见姑 娘一面,我就算是死了,也能安心了。”
无论是怎样睿智的人,在特定的情况下都是有可能张口结舌无言以对的,青夏现在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