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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莫名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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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谌仲朝着大试院的门口瞧去,却是见到一青衫少年腰悬佩剑的从门内正缓缓而出,他是见过那青衫少年的,那冷若冰霜一般的青衫少年依旧是原来的那幅冰冷模样,这样的一张脸的确很难让人忘记,尤其是他悬在腰间的那柄长剑,让人看上去便觉得寒气逼人。

    青衫少年瞧见门外的白酒子,眼神微微一凛,然后依旧不紧不慢的来到白酒子身前,淡淡的说道:“你来了?”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看样子像是问话,但白酒子明明已经站在他的面前,这简直就是多余的废话,但这青衫少年又不像喜欢说废话的样子。

    白酒子却是微微一笑,道:“我来了。”

    谌仲觉得这两个人一定有病,因为他们的对话毫无逻辑,如果一个人喜欢说废话,那么他也许是无聊,但是两个人对话说的都是废话,那么这两个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青衫少年继续说道:“东西呢?”

    白酒子指了指腰间的火红色葫芦,道:“别说你没有看见。”

    青衫少年微微皱眉,道:“你就是这样挂在腰间从巴蜀过来的?”

    白酒子笑道:“它对于你来说很重要,但对于我来说,它里面的东西却更重要。”

    青衫少年眉头紧锁,似是发现了什么,蹙眉道:“里面是什么。”

    白酒子道:“你是了解我白酒子的爱好的,这样好的器具,如果不作为酒壶,岂不浪费?”

    青衫少年似乎早就料到如此,叹道:“也许只有你白酒子才会拿这样一件东西当做酒壶了,也许你并不知道这东西是送给何人的,否则的话,我想你一定不会这样糟蹋东西。”

    白酒子哦了一声,道:“送给何人?”

    青衫少年并没有直接回答白酒子的话,他好像才发现白酒子身侧的谌仲,他微微皱着眉头,过了半响,淡淡的说道:“是你?”

    他的语气依旧冰冷异常,话中的意思好像是认识谌仲一般,但谌仲回忆着,却是想不起从哪里和这青衫少年有过交集。

    谌仲拱手道:“秣陵谌仲。”

    青衫少年道:“你也是来参加大试?”

    谌仲点点头,旁边的白酒子却是接口道:“如果你知道有人在我之前就已经交卷出来,我想你一定会对他感兴趣。”

    青衫少年却是理都未理白酒子的话,却是对谌仲说道:“昨夜万花楼那一曲倾肠曲是你抚的?”

    谌仲愕然诧异,他向来记性极好,如果这青衫少年昨夜在南歌子的大场中,他想他一定会记得,但是当他搜寻脑子记忆,却是找不到这青衫少年的半点印象。

    谌仲点了点头,道:“即兴拙作。”

    青衫少年冷冷道:“你可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

    谌仲疑道:“嗯?”

    青衫少年道:“我最讨厌不诚实的人,因为不诚实人,往往都是虚伪的,如果昨夜那首曲子是拙作,我想这天底下已经没有任何曲子能够成为传世之作了。”

    谌仲尬尴道:“传世之作太过浮夸了些。”

    青衫少年沉声道:“我讨厌虚伪,所以我从不说假话,我说是,那便是。”

    谌仲觉的眼前这青衫少年不光固执,而且固执的有些倔强,虽然他的话听入耳朵似乎很不讨喜,但这样坦诚的少年,实在难以让人去讨厌他。

    白酒子在一侧笑道:“谌兄,如果你和他去辩论一些东西,我想你一会苦不堪言。”

    谌仲当然明白白酒子话中的意思,青衫少年似乎很喜欢和人争辩一些东西,这样的人,绝对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

    白酒子将那火红色的葫芦握在手中掂了掂,说道:“酒不多了,我想我们应该换个地方说话。”

    青衫少年一挥袖,那火红色的葫芦便出现在他掌心,他冷冷的说道:“还是放在我这里保管的好。”

    白酒子笑道:“本来就是要给你的,现在我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

    青衫少年道:“所以说我得请你喝酒,对吗?”

    白酒子拍手道:“你当真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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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花楼的酒是出了名的陈酿,酒香磬人心脾,醇香萦绕鼻口,白酒子觉的这样好酒,如果不喝个痛快,那一定是辜负他白酒子的名字了,所以他选择喝酒的方式也是格外的不同。

    酒桶的大小足以赶上他的身子了,也不知白酒子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偌大的酒桶拎在手中,就像是拎着一杯茶壶一般轻松。

    谌仲端坐在一侧,他觉得白酒子这样饮酒不光不雅而且大煞风景,而且,这样喝会很容易醉的。

    白酒子将酒桶从嘴便移开,然后对着那青衫少年说道:“你认识谌兄?”

    谌仲听了白酒子的话,也是有点疑惑,他自认对这青衫少年并无交集,也是出口问道:“昨夜你也在万花楼?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你。”

    青衫少年道:“我当时困的很,所以就趴在角落的桌上睡了。”

    谌仲哦了一声,笑道:“是不是当时我的琴音吵醒了你。”

    青衫少年露出一个罕见的笑容,不过这笑容显得太短暂了点,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谌仲的话,而是朝着白酒子说道:“你觉得我今日有什么不同。”

    白酒子蹙眉瞧着青衫少年,似是想从他身上瞧出些许不同,过了良久,才缓缓道:“你早晨起床没有洗脸?”

    青衫少年冷哼了一声,忽然一股寒气袭来,谌仲被这股寒气逼的闭上眼睛,但发肤依旧能感受到丝丝寒意。

    白酒子脸色大变,他眉头皱的像是扭曲的抹布一样,他的眼睛瞪得老大,白色的眉毛挑的老高,颤声道:“你…你…看见了?”

    青衫少年颌首道:“看到了,只有一点曙光而已。”

    白酒子想来还未从惊讶中清醒过来,他怔怔的盯着青衫少年,过了半响,喃喃道:“只有一点曙光,那就是希望,真没有想到,你还是领先我一步。”

    青衫少年冷声道:“你可知我是因何缘由看到的?”

    白酒子道:“嗯?”

    青衫少年指着谌仲道:“全是因为昨夜他抚的琴韵。”

    白酒子听罢,愕然的盯着谌仲,他眼睛绕着谌仲的身子转了几圈,然后趴到桌上盯着谌仲的眼睛又看了看。

    谌仲被白酒子的看的有些发憷,被一个童颜白发古怪的人当做怪物盯着看上许久,想来任何人都会感觉到发憷。

    谌仲在猜测那青衫少年口中的看到了是什么意思,但这话无根无据,根本无从推测,所以他开口问道:“看到了什么?”

    白酒子说道:“看到了一些我做梦都想看到的东西。”

    青衫少年露出一抹罕见的浅笑,对着谌仲说道:“不论如何,我看到的那个东西,是因为你昨夜抚的那首曲子。”

    谌仲尬尴道:“如果阁下想听,我再给你抚一曲也无妨。”

    青衫少年道:“那样的曲子只能听一遍,哪怕再多听一遍,都对我没用了。”

    谌仲听的莫名其妙,他根本不知道这青衫少年的话到底隐晦着什么含义,他将目光转向白酒子,希望从中得到答案。

    白酒子一脸诧异的瞧着谌仲,面色中满是疑惑,他转头朝着青衫少年道:“那是怎样的一首曲子?”

    青衫少年道:“你想听?”

    白酒子猛的点头。

    青衫少年道:“怕是没希望了,你要知道,机缘这东西只有一次,而那首曲子的功效,也只有那一次。”

    白酒子听罢,显得十分失望,谌仲不忍,对着白酒子笑道:“如果有机会,我抚与你听也无妨,那首曲子不行,那就换另一曲好了。”

    白酒子道:“此话当真?”

    谌仲笑道:“当真。”

    白酒子显的十分兴奋,他指着那青衫少年对谌仲说道:“他欠了你,所以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向他提出来。”

    谌仲不解白酒子话中的意思,他亏欠我的?这简直是毫无厘头的一句话,我和此人萍水相分,何来亏欠?

    还未等他说话,青衫男子却是颌首道:“他说的没错,我的确欠了你的人情,我从不喜欢欠别人的情,所以你有什么要求,就向我提出来吧,也许我可以帮你。”

    谌仲摇头无奈一笑,苦涩道:“我并不明白你所说的亏欠是什么,而且,就算我有难事,也不是你所能帮的到的。”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白酒子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谌仲蹙眉不悦,因为白酒子的笑脸模样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白酒子当然瞧见谌仲面露不悦神色,急忙说道:“你不妨说出来,也许他真的能帮到你。”

    青衫少年也是颌首道:“但说无妨。”

    何肃言被关押入明理寺,那明理寺却不是普通的地方,那可是大明刑房重地,所关押之人皆是要犯,至于何肃言如何被关押至此,他也是不甚明了,但是吏部万尚书亲自下的命令,自是不假,凭着眼前这青衫少年便能帮何肃言洗雪冤屈?那是他万万也不愿相信的,再者说,他和这青衫少年萍水相逢,哪里能够劳烦人家为了自己的朋友去冒这个险?

    想到如此,谌仲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多谢你的好意。”

    青衫少年蹙眉不语,没说什么话,因为他从来不喜欢追问别人的事,他总是觉得,如果一个人太在意别人的事,就会使他的心变的热起来。

    他并不喜欢将自己冰冷的心暖起来。

    白酒子嘻嘻一笑,能够让这青衫少年欠一个人情,那么说明这个人一定不会平凡,他瞧着谌仲,又觉得这个病态一般的白衫少年实在平凡的很,所以他越发的感觉奇怪,也越发的对谌仲好奇起来。

    气氛变的沉闷了许多,连醇香的酒味都稀释在了这压抑的气氛中。

    谌仲礼声告退,他并没有问那青衫少年的名字,他总是觉得,如果一个人想与你相识相交,那么就算你不问,他也会坦诚的告于你,而青衫少年并没有说,所以他也不愿多问,他总觉得那个冰冷的少年并不是和自己一路的人,也可以说,他觉得那种冰冷的面色总是让人感觉难以接近或是难以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