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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太平盛世

    林墨给小乞儿吃的,是因为林墨知道,一是在这些人眼中,大概只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二是为了表达自己并没有恶意。见小乞儿接了吃的,对自己的惧怕之情也轻了点,便重复了自己的刚才的话。

    小乞儿不抖了,将那包点心打开,拿一个吃了,他的手也脏的很,在雪白的点心上留下一个指印,但是小乞儿却没有在意那些东西,使劲嚼了嚼,又好像舍不得吞下去。

    吃了一口后,小乞丐先是看了周围的人一眼,然后便将点心重新包了起来,紧紧的抱在怀里,然后看着林墨说道:“回大老爷,我叫小石头,到这边来汲水。”

    林墨皱眉道:“我从上游过来,附近并无人家,便是汲水也不用跑这么远啊!”

    那小乞儿像是被林墨皱起的眉头吓到了,声音也有点颤颤的道:“回大老爷的话,王老爷在在上面吃酒席呢!小人不敢……不敢去上面打水”见林墨没有生气的样子便接着说道:“这边虽然离得远些,不过多走几步路,也没啥。”

    说道这里,那小乞儿一笑,露出有点发黄的牙齿。

    林墨清楚,那些人为了不让人扰乱游玩宴会的兴头,将这些人赶走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心中依旧觉得过了。

    林墨扶起小乞儿问道:“你家大人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出来?”

    魏公公见林墨躬身去扶那个乞儿,连忙上前,想抢在林墨之前将他扶起来,林墨摆摆手,直接将小乞儿扶起来了。

    林墨说道这里,就像戳破了小乞儿的泪包一样。

    “我爹生病了,不能动,家里又没有钱,买不起药,我今天捡了块骨头,想给我爹熬汤。”

    小乞丐抽抽噎噎的说着,泪水在脸上划过一道痕迹,露出底下发黄的肌肤。

    林墨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小乞丐,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道:“带我去看你爹好吗?我给你爹找大夫!”

    到了小乞丐的家,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家徒四壁,或者说连四壁都算不上,墙塌了一半,呼呼地冷风分外的阴寒。地上全都是稻草,一个同样瘦的几乎脱了形的人正躺在稻草堆上,身上还盖着一床已经破到露出发黑的棉絮的被子。

    那人脸色泛黄,颧骨高高凸起,那双眼睛便显得分外的大,大的让人有些可怕,但是那双显得大的过分的眼睛里却并没有什么神采。

    后来见林墨一行人才略微有些生气,见林墨一行人进来,那干瘦的不成形的人,连忙想撑起身子,只是他根本没有起来的力气了。

    见自己的爹要动弹,小石头直接跪在稻草上,然后将自己的爹,半扶起来,让他的上半身坐起来,只是他的力气小,有些撑不住,他爹的重量,林墨的侍卫也有个伶俐人儿,帮着小石头将他爹扶起来了。

    见自家爹,小石头一显原先的拘束,变得多话起来,“爹,爹,你看,老爷给我们的吃的!”说着便把怀中略微有些压扁的点心拿了出来。

    见到这些点心,小石头的爹略微放松下来,至少来人不是恶意,自家这两人,老的老,小的小,也没什么值得这些公子哥儿算计的,那公子哥身上的一件衣服,只怕自己做几辈子的工也还不起。

    想到这里,小石头他爹便朝林墨行礼道:“谢谢老爷赏赐!石头,快谢谢老爷!”

    小石头有些迷迷瞪瞪的,但还是跟着自己爹道:“谢谢老爷赏赐!”说罢也要行礼,只是被侍卫拦下了他们父子两。

    林墨扫视了下四周问道:“不过小小心意罢了,可否问下老翁来历,为何清贫到这样子的地步??”

    见被林墨的手下挡住,小石头他爹,也就没坚持着行礼了,听到林墨这话,便道:“我本来是山东人,后来逃荒到此地,本来是想投靠京城的亲戚的,却没想到亲戚许久之前便搬到江南去了,身上的积蓄银两全都用完了,我那婆娘染了疾,也早早的去了。”

    山东?林墨还以为他是京中的乞丐,没想到居然是从外地逃荒到这里的,心中有些惊讶,问道:“那老翁为何背井离乡?若是在家中的话,也落不到这样子的境地吧!”通常老家地方多族人,虽然不会照应太多,但是多多少少有个依靠。背井离乡,自然是险中求生了。

    小石头的爹苦笑道:“若是能不离开家乡,我也不愿意,只是家中已然糟了虫灾,地里一点粮食都被吃的干干净净,若是留在家乡,也没什么活路!”

    “什么!”魏公公发出一声惊呼,见林墨的脸色也是漆黑,便住了嘴。

    只是老翁的话,却在众人心中掀起滔天大浪。

    最近的根本没见过有人上奏关于山东虫灾的事情,莫说是林墨,便是连掌握东厂的魏公公也不清楚,山东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见魏公公已经把大夫找来,林墨便直接将魏公公叫了出去。

    “东厂可有传来虫灾的事情?”林墨压着声音问,不过即便压得再低,那股子怒火也将魏公公烧的有些发晕,魏公公还从未见过自家陛下如此的气急的模样。

    魏公公心中知道,山东可能真的出了事情,却还是摇摇头道:“并没有传来关于虫灾的事情。”

    林墨在屋外走了几圈,是在有些忍不住了,便又转到小石头爹面前道:“关于虫灾,你知道多少?”

    小石头爹还没来得及感谢林墨给他们吃的,便又被林墨请来了大夫,说医治他身上的疾病,此时只把他当恩人,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虫灾啊简直遮天蔽日,远远望去地里天上全都是黑压压的一片,简直像乌云笼罩了一番。我走的时候,那虫已经祸祸了三个县了,到现在已经二三个月了,也不知道如今的情况如何了。”

    “那三个县是哪三个县?”魏公公有些尖利的声音问道。

    “大概是郓城,益都,莘县这几个地方……”

    “那些官员难道不管吗?”林墨问道,听到这话,小石头的爹便气愤起来:“管,怎么不管,天天敲锣打鼓拜各位菩萨,偏偏菩萨不保佑,老天爷不开眼,天一天比一天的旱,虫子也一天比一天的多。”

    “除了求神拜佛,那些县令就没干什么吗?就只是求生拜佛??”魏公公也十分诧异。

    小石头爹冷笑道:“还让挨家挨户交了治虫子的银子!”接着又抹泪,“若不是当真活不下去了,我和石头又怎么会冒着客死异乡的风险投亲戚,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说道这里小石头爹开始哭诉起来:“去年秋天便大旱,交了税后,家里便没什么余粮了,好不容易躲过一家几口躲过冬天,就盼着来年是个丰收年,哪里知道自从立春便没了雨,还没等雨来呢,便等到蝗虫来了。”

    说道这里小石头他爹撕心裂肺一般喊道:“地里那么些青苗,是我和我婆娘辛辛苦苦从从河边挖淤泥养出来的,那河也没水了,有水的得去十几里外的大河挑水,我和我婆娘身子骨不好,走不了那么远,便从地边的小河扒着淤泥,养出了那么一茬庄稼,想着等一场春雨来了,家里便好了,我也能让婆娘休息了,也能让石头吃饱了,让他长点肉了,只是等来的不是春雨,是蝗虫啊!!!”

    “就那么一点点刚刚冒尖的青苗,只有一指长,费劲心思养起来的,没个半天就全都没了,连根都被那些虫子吃掉了!没法子啊,真的没法子啊!全都没了,没了……”

    小石头年纪小,根本不知道自己爹在说什么,只是见到自己的爹在哭,也跟着哭起来。

    那大夫见小石头他爹如此激动,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将方子递给一个侍卫,安慰道:“否极泰来,否极泰来,好日子在后面呢。”

    灾年人命比泥贱,也只能安慰自己否极泰来了,除了骂一句老天爷,还能做什么呢??

    大夫看着小石头他爹道:“都是个苦命人,这诊金你也别付了吧,好好带着孩子过日子,好日子在后头呢!”

    魏公公示意一个侍卫将大夫带了出去,诊金自然照付。

    林墨一拳直接打在了墙上,墙壁粗糙的很,就一下擦得林墨整个手都红了。

    魏公公心疼的看着林墨已经变得通红一片的手,便出去找那大夫要药膏。

    林墨看着依旧半坐在稻草上的人,小石头的爹在给小石头抹眼泪,对着小石头道:“爹这辈子,也不求什么了,只求你能好好活着。”

    小石头他爹突然让小石头扶他起来,见林墨望着自己,便道:“老爷,我知道您出生富贵人家,心肠也好,不然也不会给小石头吃的,还给我看病,只是我也差不多快是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也没多少好日子活了,我求您,能够给小石头一口饭吃,随便赏他一口饭吃,让他安安稳稳活下去便行了。求您了大老爷!求您了!”

    见小石头他爹似乎打算给自己跪下,林墨上前扶住他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安排他的,你自己也不要丢下小石头一人,让他孤孤单单的没有了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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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墨带着魏公公和侍卫走在大街上,天色已经渐渐晚了,夕阳将整条街染成了金黄的颜色,街上依旧热闹着,小贩叫卖着东西,行人如织,只是这些人根本不知道,在某些地方,有人身处地狱当中。

    这边金箔当瓦片,美酒倒入河中,那边不知道有多少□□离子散家破人亡,求着卖身为奴,只希望能够活着,什么时候活着也是愿望了……

    林墨吩咐魏公公去查山东的事情,想了想,林墨还是来到了苏长风的府邸。

    苏长风的府邸是朝廷赐的,自然端庄肃穆,只是林墨进了宅子却发现,这宅子也空旷的很,大约人气少的原因吧。

    管家引着林墨进了会客厅,上了壶好茶,便没了影踪。林墨吩咐魏公公去安置下那对父子。说好了,等魏公公将事情办完,到苏首辅府上汇合,因此他并不在林墨身边。

    林墨在会客厅里也有些无趣,一想起那两父子所言,心中便气愤不已。为了让自己平心静气,便朝会客厅上四处望去,想找些东西转移下注意力。

    只是这客厅也没什么东西,倒是挂在墙上的一幅画,引起了林墨的注意力,那是一幅墨竹图。竹乃四君子之一,苏长风这里有墨竹图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倒是那副画上题的诗句却不是咏竹的,而是写的是于公的石灰吟的最后两句:“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林墨心中莫名一沉,将那些莫名的思绪放到一边。

    苏长风进来的时候,便看到,林墨站在那幅画面前,似乎在沉思。

    屋里的烛光很亮,可以清晰的看见自家陛下脸上的表情。

    苏长风轻轻咳了一声,等林墨转身过来的时候便躬身行了个礼。

    林墨看着站在面前的苏长风,便直接脱口而出:“你回来了?”

    莫名的有些古怪的氛围,就好像自己是特意等着他……不对……感觉就像是妻子问候回家的丈夫……

    林墨囧然,话说自己乱七八糟在想什么??

    见林墨免了自己的礼,苏长风问道:“陛下深夜到微臣府上来,所谓何事?”虽然陛下借着书籍给自己传达过情意,但是直接这样跑到自己家里的事情倒是不多见。

    难不成陛下……

    苏长风脑中转过各种各样的猜测,但是绝对没想到林墨说的是这个。

    “陛下的意思是,有山东的难民逃到京城来了?”苏长风的眉头紧紧皱起来,连带那些风花雪月的心思都没了。

    “朕已经派东厂和锦衣卫调查此事了,若是属实,必定要派一位能臣才能治理此事。”听到林墨这话,苏长风倒是有个人选。

    “右都御史杨清本来是准备调回京城任工部尚书的,如今他现在已经快到河南,便让他直接去山东查勘下情况,若是情况严重的话,便令便宜行事。”

    杨清此人行事稳重,颇有才干,是苏长风臂膀之一。苏长风对他也颇好感,很是信任。

    虽然这只是书中的设定,但是看到苏长风如今的表现便知道,他确实对杨清颇多信任。

    而这次的虫灾,同样是原著里提到过的,只是这次虫灾只是为了让女主刷声望。如今朝廷国库空虚,这次虫灾发生之后,女主便给宁王出主意,让他给国库捐银子,好好的刷了一把声望,简直要把贤王这个帽子扣在自己的头顶上。由此也引来了昏君的猜忌,好好的算计了一把宁王。

    尽管林墨不懂为什么自己算计宁王,要给宁王下□□,虽然明白是作者打算推动男主女主之间的感情,但是居然下□□!!!泻药都比□□好啊!林墨也是对作者无语了。

    杨清,林墨自然是放心的,算起来他还算是小boos之一呢,宁王也是杀了他之后,才弄倒了苏长风。

    说起来,这些灾祸,还有朝廷的这些弊政,这些开端,不过是女主世界里的背景罢了,是为了让女主可以更方便的谈恋爱。这本来就是一本爱情小说,至于其他的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呢?

    书中写哪个地方发生了灾祸,就一定会发生了灾祸,书中写哪个人一生不幸,那些人便真的会一生不幸。也许作者只是顺手那么一写,然后这个世界的人便会遭殃。更可怕的是,作者只是提了那么一句,这个世界却会让天崩地裂来迎合作者所写的。这样子操控着整个世界的作者,突然让林墨有点厌恶了。

    毕竟在他们笔下的只是文字,在林墨眼里却是一个世界。

    林墨没办法反抗作者,更没办法指责第七司,毕竟第七司的存在便是为了维护这些个世界,若是没有第七司的维护,恐怕这个世界早就分离解析了也不一定。

    林墨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尽量通过剧情人物,来解决这些个事情,想到苏长风虽然是男二,但依旧是作者的宠儿,甚至他的粉丝比男主的粉丝多的多,文章下面的评论每三条评论,就有两条评论要求换男主。

    文中没有具体写这虫灾究竟是怎么平的,也没有写这虫灾是怎么被人发现的,也没说是何人将这虫灾灭掉的,这确实让林墨有些措手不及,因为林墨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发生的日期,只能以事件来判断,但是也方便了林墨钻空子。

    毕竟,林墨想起那两个坐在除了墙壁什么都没有的父子,想着那父亲苦苦哀求,求着自己给他儿子一条活路的样子。

    便是做这样子的事情,也是值了,哪怕这些事情根本不符合昏君的行为。

    这次的话,便是人物occ林墨也咬牙认了!

    想到这里林墨便拿出自己从系统那里摘抄过来的《古代病虫害治理手册》,将这份册子交给苏长风,让他带给杨清。苏长风翻了翻,这册子虽然名字取得有些直白古怪,但是里面却写得很有条理,不仅提到唐朝姚丞相治虫灾的经验,还可以用多养些家畜来吃掉那些虫子,虽然家畜的法子只能用在轻灾的地方,但是也多了条生路。

    虫灾若是在初期还好,只要人力扑救得时,便也不会成了祸患,最怕的便是他已然成了气候,那时候便是有天大的手段也施展不开了。

    林墨掏出册子之后,便开始和苏长风商议怎么让士绅捐款,毕竟现在国库空虚,肯定拿不出那些赈灾银子,朝廷官员倒是还好说一点,林墨吩咐苏长风,让苏长风做个表率,首先捐钱,问题应该不大。

    不过这些官员捐的,肯定不够用,还是得靠那些商人。

    “朕尝听闻扬州盐商好斗富,曾一夜间起一座白塔?又曾以珍宝器物,求面丑之人??”林墨歪头看着苏长风。那姿势着实有些不庄重肃穆,失了天子仪态,但是见到林墨在自己面前失态又觉得分外愉悦,因为苏长风知道,自家陛下待自己是不同的。

    这个让自己一想起来就分外愉悦的事情。

    苏长风并没有什么感情生活,少年时期,因为他年纪小,容貌又好确实招了不少人觊觎。加上他开始的时候背后也没个护着的人,那时候他对龙阳之事,简直厌恶到极点。

    等到后来苏长风成家之时,他的叔叔嫂嫂又折腾了一回。他父母不在,家中又无近亲,婚事也只得叔叔做主,但是苏长风不愿意自己的婚事放到那些人手中,便续了父母以前给自己定下的婚事,取了一位冥妻,并且说,她永远是自己的正妻。

    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连面都没见过几回便早早的去了的菇凉,在苏长风心中占的分量自然不多。苏长风唯一能给他做的便是好好对待她的父母了,以免她泉下不安。

    苏长风本以为自己在这世上根本找不到和自己心意的人了,却偏生生让他遇见了林墨。

    见苏长风有些怔怔的样子,林墨用手在他眼前挥挥,见苏长风回神道:“苏卿在想什么?”

    “富甲一方的商人,现在大多不求利,只求名了,若是圣上下旨褒奖捐助钱财的人,自然会应者如云。”苏长风生硬的将话题转到赈灾上。

    听到这话,林墨高兴道:“是极,是极,朕也是这么想的,既然这样子的话,干脆将褒奖弄成赐御赐匾额罢了!这样又省钱,那些商人有开心。”

    “陛下!”苏长风突然打断林墨的话,林墨朝苏长风看去,“苏卿?”

    “臣有一物想献于陛下,还望陛下不嫌弃!”苏长风莫名的有些羞意,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给予回应。

    林墨虽然不懂为什么从赈灾的事情谈到了送东西,但是本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原则,很高兴的点点头道:“苏卿打算献上何物?”

    苏长风将衣袖中的同心结拿了出来。

    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

    你既然许我一世,我便倾尽全力以太平盛世为聘,万里江山为礼。只求个想要以终老,白首不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