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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孜的情况越发不好了,身体瘦脱了型便也罢了,原本一直不错的精神头也慢慢变差了。然而对于这种情况,太医们却也是束手无策。
楠竹早已不顾秘密不秘密的,从空间里找出不少东西,与太医们一块研究。然而几日过去了,却仍是没有半点进展。而他用来抑制旁孜伤口的药,似乎也开始慢慢的失效。或者说,是那伤口已经慢慢对药物产生了抗体,几日下来伤处明显有些扩大了。
而旁孜,也慢慢的开始感觉到疼痛,不用动不用说话便能感觉到绵绵不绝的疼痛。不是很尖锐,而是钝钝的疼法,几乎没一刻消停过的。如果真要形容的话,大概就像是旁孜前一世听说过的,女性生理期那种疼痛吧。唔,应该还要再严重一点。
这种感觉,真的很折磨人。旁孜现在觉得他情愿一次性疼过去,哪怕翻十倍百倍的疼个把时辰也成,只要之后不再疼就行了……然而,那竟也成了奢望。
心中的绝望越发深了,旁孜觉得自己此次定是必死无疑,再无转机了吧。这几日里,他原本还算是正常的精神头已经慢慢不行了,尤其是最近,昏睡的时候越来越多越来越长。恐怕不用多久,他便得永远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了吧。
他受伤这事,一直没敢告诉他的便宜父母。自他成为旁孜以来,他那对便宜父母便一直在为他操心,几乎没有省过心的时候。再说,这事告诉他们也无用,徒增烦恼罢了。因此,他一直不让任何人告诉父母这件事。
而他于皇帝起居之地的偏殿养伤这事,更是只有皇帝,以及那几位太医和楠竹知道。就连文子俊,怕是也不知晓他在宫里哪个殿内养伤,否则也不会好几日没出现。
这几日里,皇帝来看旁孜的次数并不多,一是因为忙,二是为了不引起某些人的注意。现在,皇帝也就早晚来见旁孜两次罢了,每回看旁孜的眼神,都一次比一次更充满愧疚。若非他考虑不周,将旁孜派出去,此次旁孜也不至于伤成这样……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旁孜间接因他而受伤了……
第一次是他的疼宠以及旁府的权势为这孩子招来杀身之祸。第二次是他微服出外时不慎泄漏行踪招来麻烦,害这孩子为救他而受伤。第三次…………数一数,这已经是第六次了……明明说过要好好养着这孩子,明明心里恨不得这孩子是自己家的,明明巴不得这孩子好好的,结果却一次又一次让这孩子因着他而受……
皇帝心里对旁孜满是愧疚,当年是他提出将旁孜接到身边来养的,结果他不仅没有照顾好这孩子,反而三番四次害了这孩子……可,这孩子看他的眼神,却依旧和从前一般无二,没有怨没有恨……
皇帝心中喟然长叹,要是这一次,旁孜能挺过去,那就让他恢复身份,再寻个由头,给他个爵位或者认作养子吧……一个没有继承权的养子,虽也算是皇子,却并不会挡着他人的路,想必不会被他那些不孝子所忌惮吧……
对于皇帝的心思,旁孜一无所察。就算察觉了,知道了,他大概也会嗤笑吧。当下之急,难道不是先想办法治好他的伤,救下他的命吗?他这要是死了,就算是天大的恩荣他也接收不到享受不了不是?
潜意识里,旁孜半点不觉得自己能活下来。不过他心里绝望归绝望,却也不会太过难过,毕竟他是个早该死了的人,这十来年,本就是他偷的。尽管,这十来年里,他过得也不是很如意。
这一日早时旁孜清醒了两个时辰,之后再次毫无预兆的昏过去了。待他悠悠醒来时,发现有人正在帮自己擦身体。抬头一看,不出意料,是楠竹。
他叹了一口气:“我那天的话,你当真半点没有听进去吗?我这都快要死的人了,你又何必这般费劲!”
这几日里,他的吃喝拉撒依旧是楠竹帮着他解决的,半点不让他人沾手。皇帝也不知是不是被楠竹催眠了,对此竟也不管。这殿里这么多的宫女太监,也没一个听旁孜的话,没有一个敢上来接楠竹的班,照看旁孜。旁孜对此也很无奈,与皇帝提,皇帝笑呵呵的表示说他对楠竹相当放心什么的。除了皇帝,他又找不到别的人提出抗议,故而也只能作罢。
以往,不管他对楠竹说些什么,不管他如何说楠竹,哪怕是他口出脏语,楠竹都是默默的不出声,一言不发如同从未听闻一般,只管着照顾好旁孜。这一次,旁孜本也没指望给让楠竹开口甚至是停下手上的事,然而楠竹却意外的开口了。
“我知道,你是怕我难过……你是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不想让我难过,不想让我记挂你一辈子,才故意找各种借口,来让我死心……”楠竹深吸一口气,目光柔柔的看着旁孜,丝毫没有木头人的模样。
“我也知道,你现在一定是想着与其让我为你的死而难过一世,记挂你一世,倒不如让我恨你,远离你……这样,你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太过于难过,甚至有可能感到愉快……可是,对我来说,不管你对我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我对你的感情,都不会改变……”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你,因为我也分不清什么是爱。但我知道我不想失去你,我只想让你呆在我的身边,眼里心里都只有我一个人,再不许有他人。我不知道这算是什么,总之我就是不想要失去你……”
“我知道你不是好人,也知道你并不善良。但我也知道,你对我还是有点感觉的……至于,对于我曾经扮演过的闻竹,是有感觉的。所以现在,不管你对我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里记在心里。不管你有什么想说的话,都请你留到以后,留到你的伤好了之后再说,可好?”
旁孜:“…………不,其实你并不了解我。我之前对你说的并不完全是实话,也并不完全是我心里话。事实上我的心里话比我此前所说的那些更狠更恶毒百倍十倍,只不过碍于教养我不好说出来…………”
“我懂,我都明白。总之现在,你先养好伤,有什么事等你伤好之后再说,好吗?”楠竹伸手轻轻将旁孜散乱的头发理了理,眼里的柔情快要溢出来一般。
旁孜抓狂了:“…………你到底懂个啥了?!求你了脑洞别那么大,别在老子面前碍眼了好吗?让老子最后的时光能有一丝宁静好吗?老子一点也不想死之前最后一眼所看到的是你这个间接害死老子的人好吗?!”
楠竹手上的动作一僵,几不可察的痉挛了一下,随后又收回了手。虽然旁孜的话里脑洞这玩意儿他并不知是何物,却也猜出旁孜是让他不要想太多。他低垂下眼帘,不再直视旁孜,只唇角轻勾道:“我相信,这世间有日久生情这一说法。”
旁孜喉咙瞬间被老血填满了,这姿态,这话语,分明就是从前他追求闻竹的期间,闻竹所摆出来的姿态以及所说过的话语!这人,太不要脸了……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还能不能好了!
最终,旁孜费力翻了个身,来个眼不见为净。
楠竹手轻柔的抚上旁孜的背,嘴角轻勾。旁孜果真是真的对“闻竹”心存余情,每每他作出“闻竹”的姿势或说出那样的语句来时,这人都会这般,无法与他直视一般。就像是,怕与他对视一眼的话,就再也守不住心中的坚持一般……倒是让他喜闻乐见得紧,最起码这表明旁孜心中对他并非没有半点感觉的。
随即,手上摸到旁孜凸显出来的脊骨,他心中不由一疼。这才几日时间,旁孜竟就瘦得几乎皮包骨了,身上肋骨以及背上的脊骨一眼便能看出来。就是原本丰满的脸颊,也陷进去许多,显得那双眼睛更大了……看着便十分让人心疼。
想到今日在空间古籍上所看到的寒玉以及冰莲,他咬了咬牙。这两样东西,已经消失在世人眼前二十多年了,他就算想找,旁孜也等不及了!为何这世间,偏就那两样东西可能救得了旁孜……
旁孜这伤,根本就拖不得了!这两日里昏迷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还长得多,再这么下去,必定撑不过五日!他的药,已经支撑不住了!刚刚换药时他便看到那伤处,又扩大了一圈不止…………照这样下去,旁孜怕是真的会死……
楠竹咬牙,他已经联系过那些投诚于他的暗门残党,还有文子俊汪吉二人,让他们帮忙查出那两样救命的玩意儿下落。然而,那东西消失的时日太久远,个把月都未必能有着落,更何况是短短四五日时间!旁孜,等不及啊!
不过,若是皇帝的话……楠竹心中某种想法更甚。皇帝手上人多,暗卫也不少,若能让他派人来找,指不定能快速找到。但,那两样东西,是传说中的圣药,皇帝若是找到那东西,能交出来给旁孜用?再者,皇帝与旁孜又非亲生父子,怎可能为他兴师动众!
此时此刻,楠竹心里某种谷欠望发酵的更为快速。若是他成为人上之人,那么……他不会再受制于人,不用担心这算计那儿,更不用眼睁睁看着旁孜受苦受累而无能为力!
他可以招来大批大批的人士,翻天覆地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能为旁孜续命的圣药!他也可以招来这个世间最为厉害的医师,来为旁孜调养身子。他更可以命令众人的死士暗卫,日日夜夜守着旁孜,保护旁孜……也可以,让旁孜与他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不用担心世人的眼光……
男皇后,前朝便有过一位,且还十分受人尊崇。旁孜也可以的,不是吗?
这一刻,一种名为“野心”的种子,彻底在楠竹心中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