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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莫茜薇打电话向上司请假。
陈总监变得很好说话,态度温和地让她好好休息,养伤重要,公事什么的可以先放一放。
莫茜薇总觉得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奇怪感……
她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想起那颗苍天大树,烦躁极了……
什么公事能放一放,狗屁,下星期一就是项目启动仪式,这棵百年榕树问题解决不了,啥也别想做了。
莫茜薇立即翻身坐了起来,蓬头垢面去开电脑,心里怨着封子川那边的人怎么不早点跟她说!
现在旁得都不能想了,当务之急,也只能努力快点将树的问题完美解决好。
中午,莫茜薇煮着方便面,受了伤的那只脚轻轻踮着,单脚站立实在太累了。
她用筷子搅拌着面,心里想得全是树的问题。
不能移除,那么只剩下一个方案,就是跟周围的景致融为一体……但是它,实在是太大了。
放着电脑旁的手机响了,莫茜薇关了火,跳着过去接电话。
安心蓝在电话另一头泣不成声,一直在哭。
莫茜薇有点懵,一直在问怎么了怎么了。
隔了好一会,安心蓝才抽抽泣泣地发出模糊的声响,说要找他哥,莫少庭。
“找我哥?为什么?到底出什么事了?”
在安心蓝半天才能说出一个字的回复中,莫茜薇终于听明白了,出车祸了,安心蓝的母亲昨夜雨里被车撞了,肇事车辆逃逸。
莫茜薇心都揪一起了,立即问她在哪家医院,赶紧换了衣服,跳着一只脚就去了。
安心蓝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嘴唇干裂,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坐在角落里哭得发抖。
她的亲戚都来了,脸上都覆着愁云惨雾。
莫茜薇过来的时候,听到他们在低声说着可怜了,年纪也就这么点,就去了。
听到这,莫茜薇心提到嗓子眼了,顾不上走路脚痛,加快了速度往安心蓝而去。
“心蓝……”莫茜薇蹲下身,心疼得伸手抱住她,“没事了,没事了。”
安心蓝哭着摇头,“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全身都是冰冷了,我叫她妈,她理都不理我……我为什么要跟她吵架,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我不跟她吵,她就不会气得出门了,不出门就不会遇上这种事了!我还赌气没去找她,都怪我,都怪我!”
她哭叫着狠狠扯起自己的头发,借以身体的痛疼来麻醉心里的痛苦。
“心蓝,你听我说!”莫茜薇强力的制止住她的自残行为,沉声地道:“你现在不能倒!你倒了谁替你妈出头!”
安心蓝这才喃喃地道:“对,我不能倒,不能倒,我要他偿命!”
说着,她扶着莫茜薇站了起来,身体晃了晃,终于还是因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心蓝!”莫茜薇险险地抱住了她往下倒的身体,在走廊的亲属立即一涌而上,找护士得找护士,齐心协力将安心蓝弄到了病房。
“安伯父呢?!”莫茜薇沉声问道,从她走进医院就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唉,早上看到弟媳尸体的时候,就受了打击晕过去了,现在还没醒呢。”安心蓝的大伯回话。
莫茜薇心沉了沉,抿了抿唇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接到电话的时候就说人已经没了,好像是昨晚上被撞的,早上才被发现……心蓝哭得不能自己,我们也没问出什么话来。”
“肇事逃逸的人呢?警察找了吗?”
“找到了,可是……”安心蓝的大伯脸色更难看了,“对方很嚣张,直接说赔钱,要多少有的是,可这是赔钱的事吗?再多的钱能换回人来吗?”
周围的人立即跟着附和起来。
莫茜薇终于明白,安心蓝为什么要找她哥了,要比财大气粗,安心蓝能靠的人只有她……
两小时后,安心蓝悠悠转醒,手上打着吊针。
一醒来,她的眼泪就哗哗地掉,哭得不能自己。
莫茜薇没有劝,这个时侯,只能让她发泄一下心里的苦楚,总比憋在心里憋出病来强。
隔了一会,她大伯进来了,脸上愤慨不已,低声道:“心蓝,肇事者的父亲来了,说来寻求原谅。”
安心蓝一听这,立即就坐了起来,不管不顾就把针拨掉,咬牙切齿就冲了出去。
莫茜薇因为脚伤追得有些费力,跑上的时候心蓝已经跟人打起来了。
走廊上一团混乱,医生护士在拉在劝。
中年男人被安心蓝揪下了一把头发,狼狈得跑出去很远,然后又回头嚣张指着安心蓝道:“识相的拿着钱给我去撤诉,否则,一毛钱你们也别想得到!”
安心蓝喘着气还要冲上去,中年男人不要脸的立即跑了。
莫茜薇简直要被气乐了,真是无耻之至!
她上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安心蓝,冷静地问道:“你想怎么做?”
“坐牢,我要他牢底坐穿!”安心蓝喘着气,因为愤怒胸腔在不停的起伏,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
“好,我帮你!”
莫茜薇知道,对方敢这么嚣张,无非是有些后台,硬碰硬,她相信莫家还一定会输。
在这之前,她要搞清楚对方的来头。
封子川本来在开会,被他父亲一个十万火急的电话叫回了家。会议延后。
葛云等在院门口,在他下车后直接将他拉到了一旁,轻声道:“讨债的人又来了。”
封子川脸上浮出了不悦的神情,听父亲在电话里的声音那么焦急,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他才会延了会议赶回来,不曾想,又是小叔的事……
葛云神色复杂的给他提了个醒,“封程开车撞了人,人当场就不行了,他现在被关起来了。你婶婶过来哭,就是想你能出手将封程捞出来。”
封子川蹙眉,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跨步往屋里走。
“子川!你总算是回来了,家里出大事了!快快,想想法子将你弟弟先保出来!”封行腾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色布满了阴郁。
封子川扫了一眼在抹泪的婶婶,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沉呤了片刻开口问道:“他撞了人,把人送医院了还是跑了?”
婶婶有些手足无措,“……他以为人没事,就先回家了。”
封子川啪嗒合上打火机,“那婶婶找错人了,这件事,你该去咨询律师,而不该来找我。”
肇事逃逸,又岂是他开开口,那边就能放人的。
婶婶急了,噗通就往地上跪,“子川,他是你弟弟啊,你不救他,就没人能救得了他了!对方肯定要你弟弟偿命的啊!”
封行也是急了,一边要将自己的弟媳拉起来,一边大声咒骂着封子川不懂事,还不快点找人送送钱疏通关系。
葛云从屋外进来,见此心生不悦,真是烦透了,每次一出事,就用跪地这一招来胁迫子川妥协,更何况哪有长辈跪晚辈的,这不是想折了子川的寿吗?
她耐着性子劝着弟媳起来,好说歹说,跪着的人就是不起来,泪眼直视着封子川。
许久,封子川冷声开口,“婶婶先回去吧。”
一句话,仿佛就是救命稻草,她起了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她清楚得知道,既然封子川这么说了,就是不会不管这事了。
待人一走,封行立即朝着封子川大发脾气!
“我看你是长能耐了!封程可是你弟,你忍心看他受牢狱之灾?你……你真是想气死我啊!”
葛云也有气,是对封行的,护着儿子跟他对吼,“你有能耐,你怎么不去!他封程干了多少缺德事,要我说该!可怜那无辜的人被他拉来垫背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可是你亲侄子啊!”封行指着葛云,气得脸都成猪肝色了。
“哼,是你的亲侄子吧!我可没这种隔三岔五就给我找麻烦的侄子。”葛云恨不得快跟不成气的小叔一家子断绝往来。
这么多年,她忍了这一家子多少气了。
封行气得扬长了手就要打葛云,葛云将脸凑过去,“打啊!你要今天敢打,我就跟你没完!”
“行了,”封子川被他俩吵得头痛,起了身,“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公司公司,整天公司公司,你到底有没有把你弟弟放在眼里!”封行见他还不想办法去捞封程,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封子川没有回话,径自往外走。
葛云也真是被气到了,扭头跟着儿子一起走了,要去陪孙子几天。
车上,封子川让田军去了解下封程撞人案的详情,他不信婶婶说的,一看就没半句实话。
别看葛云开头那么硬气,到了车上,还是哀声叹气得让封子川能帮就帮,“毕竟是亲戚,何况你小叔家也就这么一个孩子……他要有事,我看你小叔婶婶也就不想活了。怎么好好的,就把人给撞了呢。”
封子川沉思了一下,眉毛紧锁,“怕得是把人撞了,送医院途中又把人给扔了,这是故意杀人,我可兜不住。”
葛云张了张嘴,到底没说话,封程这混小子,还真没准会做出这样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