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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就说过,勒戈夫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骑士。
这体现在各种方面,他不会为了一己私利去做出损害旁人的事情,同样也会一诺千金。
这体现在如果之前不是依兰达交代的话,他绝对已经通知艾尔,即便是现在这种情形,他也还是送去了消息。
还是以一种看起来让双方都保存了颜面的方式。
至少表明现在人在这里,只是暂有要事不便返回……而这拯救了找依兰达已经找的几乎把塔兰朵思给翻了一遍的艾尔神官。
艾尔的内心也是哔了狗了,之前出庄园的时候都是前后脚,怎么一转眼人都不见了!
都是聪明人,他的内心也不是没有猜测,既然依兰达都做出了这种反应,那势必证明她认为两个人都需要冷静一下。
比如……他是否该约束一下自己的手下,重新对身份做出一番认证,又比如,那番出自于温森之口的塔比斯海湾一行究竟是否发自本心。
难道说出自温森之口的话真的完全没有艾尔自己的意思?
这话骗骗别人也就罢了,如何能骗得过她。
因为身怀机密任务的关系,勒戈夫也不能在塔兰朵思久待,依兰达也很清楚这一点,她热度稍微降了一点之后就企图离开克鲁朵庄园,后来还是在勒戈夫的强力留人之下才停了下来。
第八骑士团团长在这种时候都还是一副正直脸,“我已经通知了艾尔神官,在他来进行交接之前要保证你的安全,你的名字还在通缉榜上。”
他迟疑了片刻:“……这里,你是绝对安全的。”
啧,简直将心口不一发挥到了极致,依兰达瞠目结舌地看着勒戈夫在那别开脸,似乎脸上还飞起了两团不明显的小红云?
一……一定是她看错了,团长才不可能这么少女。
虽然之前在比尔萨斯的海上,勒戈夫已经拿出了一副几乎是割袍断义的模样,口口声声说着再见就是敌人,实际却让船坚炮利的船队当做没遇见过梦魇号,回去更是三缄其口,甚至还放出了孔塞林。
到了现在……最后救她回来的依然是他。
其实救人这件事对于勒戈夫本人而言应该也是相当纠结的吧?
依兰达这段时间深陷于爱情和梦想不能两全的矛盾当中,神奇地以己度人地对勒戈夫在友情和事业心当中的纠结进行了揣测,得出的结论大抵是船长在和她发愁一样的事情。
可她不知道……船长忧心的可比她多的多。
之前依兰达还挺稀罕,毕竟就她的渣运气而言,理论上发烧晕倒的时候没一条野狗上来追着咬两口也就罢了,竟然还能有人来救回去治病?
听起来简直感觉像是老天瞎了眼呵呵哒、
可后来勒戈夫对这件事做出了解释。
有人给他们提供消息说艾尔在这边的庄园有古怪,他们是特意选择这里上岸的,可没想到竟然碰见了依兰达。
这样一来……究竟是谁泄漏出去了消息就是很令人玩味的一件事了。
知道的人不多,却想着通知勒戈夫……
依兰达的脑中有过几个人物猜测,可后来还是拜倒在了病魔的石榴裙下。
这病看似来势汹汹,幸亏她还是身体强健,依兰达的高热很大程度都是因为这段时间积蓄下来的压力所致,很奇怪的……在勒戈夫这边她反而能释放出压力,在骤然放松下的发病也就显得格外凶猛。
这本身就是一个很荒谬的地方,她在艾尔身边的时候看似甜蜜,可始终心中那根绷紧的弦从未放松过,其实……之前纳瓦拉和安倍里的遭遇,已经在她心中留下了阴影,只是她一直都没有承认而已。
不管是不是发自本心,可伤害已经铸成,对于在伤害中成长起来的依兰达,这既可以称之为磨练,也可以称之为……怀疑。
对身边任何人和事的怀疑,哪怕是居伊小少爷,在依兰达的心中也同样存在疑点。
任何人在名利和权势场上都会受到诱惑,只是看自身的筹码够不够重而已。
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期间勒戈夫进来看了她好几次,她感觉到有一只温热却带了几分粗糙的手摸过几次她的额头,当中还有隐约的叹气声,她努力想去听清,可很快又沉入了黑甜乡中……
她这一病就是足足的两天,真正倒了霉的成了埃迪安,这位伦萨少爷每天两头跑,感觉自己都成了一条心酸的跑腿犬。
他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腹诽,说要赶紧走,不能在塔兰朵斯过夜……遇到依兰达还真是原则都喂了狗。
真希望那位神官赶紧把人接走……不不还是算了吧,团长这个万年老处男好不容易看到开荤的希望,麻烦就麻烦点,至于通缉令什么的,本来马修那个老匹夫就该死,他们又是常年在海上漂泊的,这怕什么?
只要船长能把人拿下,再让他多跑几趟他也认了!
勒戈夫可不知道自家好友心中竟然在打着这种算盘,他现在正坐在依兰达的对面,听她说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
“……所以,你现在是回塔兰朵斯受令,随时准备返回塔比斯海湾寻宝?”
床上的依兰达依然有些苍白,可视线却是极利,“你觉得,你能从塔维尔的手上拿到约拿之书?”
勒戈夫沉默了片刻,按照规定,他不能和依兰达探讨这种绝密的内容,但是……如果依兰达本来就知情呢?
依兰达看着他沉默,突然笑了起来,“你放心,我没有任何探听你秘密………”
“不是这样,”勒戈夫难得出言打断了她,他看向依兰达的眼神中满是复杂,“你这次也要去塔比斯海湾?”
“不然还有谁?”依兰达眨了眨眼,“那个里面你也知道,塔维尔对你还算有好感,别人去的话,恐怕依然是有来无回。”
“你有多少人马禁得起喂巨章和怪鸟?”依兰达唇角的弧度有几分打趣,“第八骑士团虽然不是什么顺位继承人大本营,可好歹命还是值钱的。”
你的命对我来说更重要……勒戈夫的心头突然蹦出这句话,他张了张嘴,却被依兰达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我知道你和枢机团不对付,这是骑士团的传统,所以你一般都直接效命于那位冕下,所以,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赌一把?”
“赌什么?”她的眼中仿佛有光,勒戈夫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干涩,竟然问出了这句他平常绝对不会回答的话。
“那位冕下的最终需求肯定是约拿之书,你和我的最终目标其实并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你愿意把约拿之书让给艾尔,我可以用别的跟你交换。”
“只要我能做到的。”
勒戈夫看了她许久,“不必了,我并不在意是谁取到约拿之书,相信教皇冕下也是一样。”
他的话说的平静,可依兰达并不会这么认为,这是天大的功劳,哪是这么容易就能让出来的呢。
她果然最后想要的依然是这个,勒戈夫在有些心里难受之余,又有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现任教皇冕下于他而言更多的只是一个符号,只要遵从教义和骑士精神,谁当教皇实际上都一样。
至少从科金博的情况来看,艾尔会是一个好主教。
他并不在意升迁,能跟她一起去也不失为一件他难得的自我放纵……在他的人生中,这还是第一次。
听到他如此回答,依兰达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如释重负。
“那就好,我们不用去了,你去外面打几个转回来就行,那东西在我这。”
勒戈夫:“……”
“我无意中得到了这个,”依兰达耸了耸肩,“但我不能直接给艾尔,他身边的人已经有够多企图给我下套的,我可不打算真往里面钻。”
“温森神官?”
“恐怕是你也会一样这么想吧,”依兰达好整以暇低眨眨眼,“男人可不能让他想要什么就要什么,这时我和你之间的事情。”
勒戈夫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弄不懂依兰达了,她究竟是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