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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宏儿一行剿灭太行绿林的当晚,崆峒派三十几名高手,由掌门气尘真人带队,住进了定襄县城的八方客栈。由于紧邻四大佛教圣地之一的五台山,所以平日城中僧侣常见,道士难寻,他们刚一进城,便已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晚饭之后,众人聚集在气尘真人房中,正商议明日行止安排,房外却传来一阵喧闹声。大家出房,只见负责警戒的两名三代弟子,不知因何正与一名红脸乞丐争吵,旁边围了不少的住店客人。
气尘见情,皱了皱眉头,沉声喝问:“灵明,你们为何争吵?”
听到问话,两名弟子才发现已惊动掌门,随即由年纪较大的弟子恭敬回答:“回掌门,这位不听劝阻,非要进院找人,问他找谁,却又不说。”
“噢……”气尘细看红脸乞丐,见他虽然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身材却很雄壮,这时正睁着一双怪眼不住打量自己和院内之人。随即和气地问:“这位壮士,可是要找我崆峒之人?”“我听说有人包了这座院子,还以为必是阔佬,想进去讨些油风,不想却是一群出家的道长,想来你们身上也没什么钱,算我弄错了,不打搅了。”红脸乞丐说完,转身就想往院外溜。
“站住!”
站在气尘掌门身旁的气极真人,可没有师兄那么好的修养,天生火爆脾气,平时在崆峒派中,除了他师兄,别人全都怕他三分。这时一听红脸乞丐竟是成心闹事,如何忍得住?出声喝止的同时,向前跨出一步,紧盯着故做不明所以的红脸乞丐沉声说道:“赤面邪丐耿大勇,别以为我们崆峒派地处边荒,极少在中原走动,便不知中原道上,有你这号人物,找上门来欺负人。院内虽然同属客栈,此时即已被我等包下,外人便不得随意出入,这是连三岁小儿也懂的规矩,别说你这老江湖不知道。你明知故犯在先,诈言欺我掌门在后,今天要是没有个清楚的交待,就别想走出客栈的大门,不信你就试试看。”
原来,气极时常下山走动,消息十分灵通,对江湖人物并不陌生,出房后,即认出对方为丐帮弃徒赤面邪丐耿大勇,只不知他如今栖身何处,为何上门寻事。后来气极见掌门师兄不识对方来历,好言温色相询,而对方竟不识好歹,一味出言相欺,并想溜之乎也,当即断然喝止,揭破耿大勇的身份。他说话时,崆峒门下已见机行事,堵住了院门,同时点起了火把,众高手成半圆形,将耿大勇围在了中间。
既然已被认出,并且身陷重围,邪丐耿大勇也就不再装熊,挺身站直,摇头将披散的乱发甩到肩后,冷笑一声回敬道:“气极杂毛,我耿大勇在中原虽然算不了什么,不想却被你们崆峒派当成人物记在心上。既蒙你们这般推崇看重,我说什么也得装装样子,免得别人说我太不够意思,密技自珍,对不起你们这些杂毛知己。来吧,一个上不嫌少,一群上不嫌多,姓耿的今天豁出去了,不在乎你们人多人少,全部接下了!那一位先来赐教?”
耿大勇的话,把崆峒派众高手全激怒了。气极正准备亲自出手,却被气虚身后的一名中年道士抢了先。只见他跨步向前然后转身,单手立掌道:“师父、师叔,弟子清阳,请令会会这位赤面邪丐。”
崆峒派以紫、气、清、灵、虚、玄六字分辈,自从六十年前紫字辈高手神密失踪,如今派中只有气、清、灵、虚四辈。这位出列争先请令的清阳,为气尘真人门下的二弟子,十二岁入门,至今已有三十多年,尽得本门真传,各种功力,均有七成以上的火候。
一见请令的是清阳,气尘、气极两人到是放心。气尘以传声入密叮嘱道:“他名号中有个邪字,必然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名堂,要注意他的异常举动。”
清阳道长点点头,转身向场内走去,行距耿大勇三尺处站住,沉声说道:“贫道清阳,前来拜领高招。”“哈哈……,看你修养不错,武功必然也不弱。要说高招我可不会,会的只是些不象样的三脚猫把式,哈哈哈哈,真逗死……看招!”
这家伙真邪,开始还笑容满面,客客气气,全无一丝敌意,却在笑谈中突然发招,左手二龙夺珠直逼双目,右手黑虎掏心径取中宫,右腿斜勾上撩下阴,一招三式分攻上中下三路,又毒又狠。
尽管清阳道长有备,也被他逼了个手忙脚乱,刚刚躲过这一招三式,第二招紧跟着又到。只见他左腿猛虎剪尾向上斜扫,左肘借势倒撞金钟连带左掌反拍天门,右手由拳变掌再取中宫。
这一回,清阳道长不再躲避,左脚上抬让过虎剪尾,右手借势虚托化开反拍天门,左手立掌迎击攻向中宫的掌式,右脚斜撩反攻对方,右手混元立极紧跟而出。
就在双掌将接未接的一刹那,清阳眼角发现对方袖中一道碧芒,疾射而出,直奔自己中宫心坎。急切间左掌变式侧托,右脚改攻对方下阴,右手护胸借势后倒,亏他变招快,碧芒划破前襟擦胸而过。清阳就势一个侧翻,躲过对方接踪而至的凶狠杀招,顺势将身后的佩剑抽在手中,指住对方,暗自调息。
刚才的一个照面,耿大勇先以笑脸麻痹对方,突然发招抢功,三招九式连环而出,一气哈成,不给对方一点喘息回手之机,占据主动。清阳道长,在已失先机,迭遇杀招的不利情况下,见招折招,遇式化式,尽己所能灵机应变,最后借侧翻之势,抽剑在手阻住了对方的攻势。双方出招应招、移形换式,全在一瞬之间,容不得半点迟疑差错,稍一疏乎大意,便会血溅当场,遗恨终生。
“哈、哈,不错,不错,多少一流高手,一照面便伤在我这连环三招之下,而你竟幸运地躲过了。
来吧,看你究竟能接多少招。“
耿大勇怪笑着,再次空手扑上,发招抢攻,清阳道长剑演无极之式,步走六爻之位,以攻对攻,争夺先机。两人这次交手,与头次交手大不相同,彼此出手全是快攻,奇招迭出,怪式连演,皆想抢制先机,任谁也不肯退让半步。尤其是清阳,即发现对方袖中藏有利刃,心中再无半点顾忌,仗着兵刃长于对方,放手抢攻,豪不容情。由于崆峒派众人站在清阳道长身后,开始全没看到对方藏在袖中的利刃,除几位气字辈的料到了几分,其余之人对他应招变式、乃至拔剑在手之举,全都大惑不解。这时听到兵刃的撞击声,看到场中吞吐闪射的碧芒,才发现对方袖中的密秘,回想清阳当时所遇,更觉惊心动魄,险之又险,不由冷汗顺额而下。
“铮、铮、铮”,一连三次金铁交呜,场中两人再次分开,暗自调息运功。这边,清阳道长的道袍上,又添了两条半尺长裂缝,全在胸腹之间,露出里面的白色内衣;对面的耿大勇,蓬散的头发更乱了,左臂上一个剑洞,洞旁有少许渗出的血迹。看来,这一次拚斗,是清阳道长略占上峰。
耿大勇看了一眼左臂的伤口,凶狠地说道:“好个杂毛道士,真有你的,竟然让太爷见了红。老虎不发威,让你当成病猫了,来吧,再试试!”说话中,从右袖中取出一把长一尺,宽约三指,通体碧绿的奇形怪刀,一按机簧顿时又伸长两尺,转腕刀藏肘后,左手虚指清阳道长,凝神运功。
一看对方正式亮出兵刃,且摆出奇特架式,清阳不敢怠慢,剑收胸前,斜指左上方,左手剑诀虚接右臂,双脚左虚右实暗踩阴阳两仪,身躯稍向前倾凝神待敌。他所摆出的架式,崆峒派清字以上的人全都认得,是他们镇山绝学广成三大式中剑开混沌的起手式,此招一出,剑不伤敌必被敌伤,不由悚然注目场内,随时准备出手接应。
这时,场中凝神运功的耿大勇,开始向前飘出,与清阳相距三尺时,突然转身上腾,半空中扭身发招,无数道碧光由上至下劈向敌手;凝神待敌的清阳,在敌人接近时剑式已变,等对方腾空发招,不退不让,振剑幻出千百道寒光,由下上迎,剌向强敌。
刀光剑影半空相遇,光影交织,火星迸射,“铮、铮……”一连串的金铁交呜,乍听好似一声,随后光隐影敛双方重新分开。清阳道长左臂近肩处,添了一条半尺长的裂缝,内中有血沁出;耿大勇左肩上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汨汨而出。
这时的耿大勇,不但已笑不出声,而且形同厉鬼,情似癫狂,竟然不顾伤口血流不止,凶悍地高喊一声“好杂毛,太爷跟你拚了!”挥刀再次扑向清阳道长。
平素修养极深,向来心慈的清阳道长,此时此刻也杀红了眼,一见对方再次挥刀扑来,立即挺剑相迎,重与对方缠斗在一起,抵死拚杀。斗场之中,清悦的金铁交呜声和剌耳的刀剑错位声、劲力相撞的气爆声彼此交织,时而还传出一两声受伤者痛苦的沉哼,两人似乎疯了。
激斗中,场上突然腾起一股淡淡的红雾,清阳道长随之被耿大勇一掌击出场外,倒地时人已昏迷不醒。“好卑鄙,哪里走!”
随着喝声,场外的气极真人腾空跃起,身剑合一直扑举步冲向院门的耿大勇。
“剑下留人!”
喝声中,一道灰影由院外扑进场内,一串金铁交呜紧接着一声震耳的气爆,激荡的灰尘随之淹没了斗场。待灰尘散开,气极真人这才认出,替耿大勇挡下一剑的,竟然是乾坤八魔中的刀魔展进。
“无量天尊!展施主与这耿大勇可是一伙的?”气极脸色怪异,洪声发问,语中含嗔。
“我与他虽然不是一伙的,但却有些瓜蔓,他是我师弟的门下,他不认得我,我却知道他。站在同门的立场,我总不能见死而不救,不然将来见了师弟,怎么也说不过去。至于他有眼无珠得罪贵派的事,请看在老朽薄面,暂时饶他这回,再说他已受伤不轻,也算受到了惩处。”
说到这,刀魔转身对耿大勇喝道:“畜牲,还不赶快拿解药来,难道还要老夫动手吗?”
听说出手救自己的是师伯刀魔,耿大勇总算放了心,知道今天已无性命之忧。这时听师伯让他拿出解药,虽然心里不大情愿,却也不敢违抗,从腰间取出一个玉瓶递给刀魔道:“一粒内服即可。”
刀魔接过玉瓶,倒出一粒,递给走向前来接药的一名崆峒弟子,掂两下药瓶,顺手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口中训斥道:“没出息的东西,和你师父一样,不好好练刀法,尽想些歪门邪道。今天要不是恰好被我遇见,你小子那还有命在,毒药又有个屁用,杀了你解药还不是人家的。”
“是、是,师侄今后一定苦练刀法,以免再给您老人家丢人现眼。”耿大勇嘴里恭敬应答,心里想的却完全不同,暗道“你这老不死的,要不是顾忌师父的毒药,我们师徒恐怕早被你赶出门了。”
他心里想的,刀魔虽然听不到,但却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些,心里虽然脑火,可嘴上却说不出,狠瞪了耿大勇一眼,语带警告说道:“你小子别在老夫面前耍滑头,下次再遇见象今天这档子事,到时你后悔也来不及了。对了,你那不争气的师父,既然把碧血邪刀传给了你,可是找出了刀上的密秘?”
“还没有。师父找了近三十年,什么方法都想过了,可就是没有一点线索,反而因之担搁了练功,最后他老人家一生气,干脆把刀传给我,让我继续找。师伯,您老人家可知道刀上的密秘?能不能告诉小侄?”
“连我自己这把篮魂魔刀的密秘,我都没有找着,又怎么会知道你们那把刀上的。再说我要是知道,不早告诉你师父了,那还用得着你小子来问。”
在他们俩勾心斗角的这段时间里,崆峒派的人已把清阳道长救醒过来,气尘真人亲自检查为他把脉,发现毒性确已解除,这才起身对刀魔说道:“展施主,解药确实对症,敝门下目前已无危险。今天的事情,看在展施主的面上就此揭过,施主如果有事待办,就请自便好了。”
“好说、好说,既然掌门人不再计较,那我们就此别过,咱们彼此后会有期!”刀魔说完,带着耿大勇转身挤出大门口围观的人群,沿街匆匆而去。
挤在门外的人群,一看院内已无热闹可瞧,随即也纷纷自行散去。看看院内已经无事,气尘真人吩咐灵明二人守好门户,随即带着其余高手返回屋内重新落坐。
气尘真人对气极真人道:“师弟,今天要不是你,我险些被那斯瞒过,吃了暗亏还不知道呢,看来我以后也得多注意些江湖上的人和事,不然早晚要吃大亏。对了,可知耿大勇如今寄身何处?今天为何要查探我等行踪?”
“我也只听说他原是丐帮弃徒,被赶出门时武功已经不弱,后来究竟什么时候变成展老魔的师侄,以及目前他的寄身之处,可就一无所知。对了,师兄,你快看看,这是与展老魔对掌时,他乘机塞给我的。”气极说着,从衣袖中摸出一个纸条,递给了气尘。
气尘接过,打开后只溜了一眼,皱了皱眉头,又递回给气极道:“师弟,你可看得懂他的意思?”
气极接过一看,纸条上只有“行经河边,小心黑龙”八个字,不由也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
看他摇头,气尘真人转问其他人:“你们谁明白‘行经河边,小心黑龙’这八个字说的是什么意思?”。
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明白这没头没脑的八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清阳道长想了想,试探着说道:“师父、师叔,是不是告诉咱们过河时,小心河里有黑龙伤人?……”
没等他把话说完,房梁上突然发出一阵笑声,“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什么人?”随着喝声,气极已飞身扑向房梁。
“小气鬼,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你这见面礼我可收不起。”随着话声,从房梁上跳下了个小老头,气极随后落下,认出竟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神偷。
“你这个贼头,来了也不先招呼一声,可是要打我们的主意?你这回可找错对象了。”气极一面收剑,一面热情地问。
“谁说我找错人,要不是为了找你们,我才不会跑到这鬼地方来呢。我说掌门人,有些日子不见,你师弟竟拿利剑来招待我这老朋友,你也不说说他。”说话中,神偷与气尘见了礼,不用别人让,自动上炕盘腿坐了下来。
“哈哈,谁让你偷偷摸摸进来呢,没伤着算你走运,不过,由此可见你近来进境不小,不然非带些彩不可。对了,你找我们,可是有事?”
“没事就拿利剑招待我?”神偷故做小气。
“好了、好了,别那么小气,算我给你赔不是好了。清阳,快给你封师伯沏上杯好茶,给他压压惊。”
“这还差不多,清阳,别藏私,把最好的沏来。”
“放心好了,在你这位大名顶顶的神偷面前,什么好东西藏得住。老偷,到底有什么事,竟劳你亲自跑到这里来找我们?”
“唔,看来你们还没得到昆仑派传出的消息。先说刀魔字条上的八个字,河边指的不是河岸,而是河边镇,在城东北四十里,是你们由此进京的必经之所。黑龙指的是黑龙会,他们如今正在河边镇外设伏,等你们入网。”
“什么,黑龙会?我们一西一南,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他们为什么要算计我们?”气极惊呼。
“你们为什么要东来?”神偷反问。
“哦,这么说,京城中的盗案是他们干的?他们这些人可是疯了,没事自己往井里跳?如果激怒官家,他们今后别想再在道上混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这回是气尘。
“虽然没疯,但也差不多了。不过,事情可不简单,就我目前所知,事情是这样的……”随后,神偷把京里发生的事,以及黑龙会的实力和阴谋告诉了他们。
听了黑龙会的阴谋,崆峒派的众高手但觉心惊肉跳,全都听傻了,过了半晌才清醒。气极惊呼:“老天,他们要干什么?是不是想造反,想夺大明朝的天下?”
“虽然没听他们亲口说出,可是看这做法和势头,到是八九不离十。”神偷答着,端起茶喝了两口。
“也难怪他们敢如此大胆,原来是有老辈五帝中的三位给他们撑腰,想想看,江湖上谁是他们的敌手。咳!老一辈高手见魔不见侠,正所谓道消魔长,由此推想可知,江湖上又将面临一场浩劫了。”
气极心事重重地感叹,转问神偷:“老偷,咱们这边的实力和计划怎么样?除了那已知的神剑盟,还有些什么人,你快说说?”
“目前已由七公主代表官家出面,把正道盟的三派和五台派拉了进来,再有官家也全力支持咱们。”
神偷故意不亮王牌,成心调他们的胃口。
气极果然上当,疑惑地问:“七公主?想来一定是位娇弱的姑娘,由她出面代表官家到是可以,可咱们这是江湖拚杀,需要的是懂武的高手,她一个姑娘家行吗。”
“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位七公主,年龄虽然不大,武功却是高绝,在泰山大会上曾亮过象,就是随金霞仙子一起出场的那位白衣少女。”
气尘闻言,眉头略展:“你这老偷,成心调人胃口,有话不一次说清楚,早说出这位七公主,就是金霞门下的九天玉女不就得了,何必让人猜疑。不过话说回来,即使有金霞仙子和九天玉女加进来,咱们的力量还是不如对方,主要是那三个老魔头没人能接得下他们。”
“这点到可放心,昨天晚上在房山县的西房山,我们双方已对了一仗,公主独力接下了百花帝尊,南天三剑和三凤合力接下了玄冰帝尊,三相邪神和我孙女合力接下了黑沙帝尊,结果是百花帝尊损失了第三元神和盗去的全部黄金。”
气尘这回愁眉尽展,笑骂道:“你这死老鬼,还有多少屁藏着,赶快全都放出来,不然咱们今后可没完。”
“嘿嘿,我又藏了什么私?”
“还耍猾头,在泰山大会上,谁不知道金霞师徒、三相邪神和你那乖孙女,全是天道盟的人,即然他们都出了面,那位传说中的百变神魔还能跑得了?”
“百变神魔到是没出现,出面的是新科双状元、钦封天下巡查使和未来的七驸马张公子,正是他从百丈外一箭射穿了百花帝尊的第三元神,把三个老魔头全吓跑了。再有,这次对付群魔的事,就是由他计划主持的,不然有谁能请动我们这些老家伙当跑腿,深更半夜的跑到这小地方来找你们。”
听神偷这么说,气尘先是一愣,随后立即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兴高彩烈地道:“管他是谁,叫什么名,只要能对付那三个老魔头,咱们就大有可为。快说说,是怎么计划的,我们明天怎么干?”
“计划是这样的,明天……”
他们这里在计划商量,在城外七岩山七岩禅寺的偏殿内,也有一群人正在密谋着明天的事。龛台上的佛象全被抬了出去,取而代之的是待客用的茶几,后面分坐着二十多个黑衣蒙面人,只有刚从城内赶来的刀魔展进一人,露着本来面目,他坐在主席左手第四位。
“展护法,城内的情况如何,消息可曾传到?”问话的是坐在主位上的黑衣蒙面人。
“传到了,就看他们是否能明白了。教主,老朽一路上也没想通,对方是敌,黑龙会是友,咱们为何要……”听刀魔的说话口气,坐在主位的当是玄天教教主。
“这事到现在,可以告诉你们了,以便你们今后心里也有个数。”玄天教主说到此,略一停顿,扫视殿内众人一眼后,这才放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实话实说,黑龙会与太湖帮两家,既是咱们盟友,也是咱们潜在的强敌,对外时要帮,对内时要防。当初我所以与他们结盟,是因三家实力彼此虽有差距,但总体大致相当,合则三家皆利,斗则三家尽伤。而今情况不同,自从黑龙会请出那三个老东西,渐渐已不把咱们和太湖帮放在眼里,处处以盟主自居,让人难以忍受。
特别是黑龙会这次所定计划,仗着那三个老东西,硬拉咱们与整个白道为敌,成则天下武林归其一家,败则有大家为其垫背,便宜全让他们占去了,那有这么好的事?我所以让展护法透信给崆峒派,就是想让他们明天有所准备,即使他们有备,也绝不是黑龙会的对手,不过黑龙会吃起来可就不那么好下咽了,多少也要掉几颗牙的。
另外,明天伏击崆峒派的部署,黑龙会负责拦头,太湖帮负责截尾,把斩腰的苦差推给了咱们,并且让咱们先行冲阵。如此安排,意图非常明显,想让咱们先与崆峒派拚个两败具伤,他们好捡便易,弄好了就势把咱们也一起吃下去。大家记住一点,到时只可摆样子,切不可真的拚命,尤其要注意,千万不可冲进他们两家的夹缝中,一旦发现形势不对,咱们立即走人。你们可都听明白了?“
“明白了。”殿内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玄天教主满意地点点头,慢声说道:“明白了就好,下面由军师分派人手和任务,你们要认真听好记好,到时别出了差错。”
坐在玄天教主右手第一位的蒙面人,轻咳一声后,方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按教主的方略,学生计划……”
他说得很慢,也很细,可计划的内容,无外乎保存自己的实力,并乘机坐收鱼利而已。等他之乎者也地把话说完,天色已是二更时分,殿内之人相继散去,最后只乘下他和教主两人。
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玄天教主轻声问军师:“军师,河北那边的传书你可看过了?你怎么看?”
“主公,依我看,事情恐怕不太妙。对方既然能准确地找到黑龙会设在西房山的密窑,而且在实力上能逼退那三个老东西,一举夺回黄金,其中必有绝世高人主持。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对方所选的动手时机,正好是黑龙会主力已经西调,黄金即将南运的时刻,由此看来,黑龙会的计划多半已经暴露。果真如此,对方搬师回京之举,怕是专门做样子给黑龙会看的,主力极可能在暗中兼程入晋,这样一来,咱们明天的伏击行动,只怕是……”刘军师说到这,便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哈哈哈,我的好军师,咱们想到一块去了。我所以安排展护法透信给崆峒派,除了刚才所说的原因外,还有一点没有说出,那就是要卖给他们一个人情。一者将来咱们复国用得上他们,二者借他们的力量,可帮咱们消灭黑龙会和太湖帮,使咱们兵不血刃即可获得两家地盘。
我在来此之前已经得到河北方面的密报,完全证实了咱们的判断,不仅昆仑派和神剑盟的人已兼程赶来,而且张小子和七丫头也都来了。就在今天下午,他们还顺手牵羊,把麾天寨的神力天王和五虎七狼全给收拾了,我想昨晚逼退那三个老东西的人,多半就是张小子。
咳!可惜呀、可惜!如此人才,我为什么就碰不上,为什么就不能为我所用?难道老天成心与我作对,成心要阻我复国吗?苍天,为何独厚逆贼?咳!……“玄天教主说到此处,已经形似疯狂,听他的口气,明成祖真的猜对了,他正是那位被赶下台的惠文帝。
“主公,……”一旁的刘军师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不用担心,我还能控制自己。对了,让你办的事,目前办得怎么样了?”
“只查到去年六月张真人到过四明,随后出关去了,我已派人去找了,要有结果,恐怕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这事得抓紧办,要能请到二仙,那三个老家伙又算得了什么?咳!咱们也走吧。”玄天教主说完,带着刘军师出殿而去。
第二天,住在定襄城内的崆峒派高手,本应一早起程赶路,却因清阳真人身体不适,在城内多住了一天,直到第三天早晨,才出城沿路缓缓向东而行。
一过河边镇,一行人脚下突然加快,似乎全然不知路上有埋伏,直向黑龙会布下的天罗地网走去。
他们前面约两里处有一条小河,上面架有一座木桥勾通两岸,由于此时正是冬季,河面上结了一尺多厚坚冰,足以载人载车,因而木桥如同虚设。
过了河是一片杂草丛生,纵深约有一里的灌木树林,树木已秃,杂草枯黄,一派凄凉景象,东进大路正好从林中穿过,黑龙会的埋伏就设在此处。
树林东边的大路旁边,有一座小土山,上面长了不少的野桃树和山枣树,地面上全是枯叶,站在山顶,附近的情景尽收眼底,方圆十里一目了然。
此时,山顶的树丛里,一大群灰衣蒙面人,正在注视着南面大路上的动静,由于服色与此时的树木颜色相近,远处的人很难发现他们的存在和举动。
眼看崆峒派人马已接近木桥,位于中间的灰衣蒙面人发话道:“郎护法,快去请三位老人家,其余的人赶快就位,一听到信号立即行动。”
山上之人随令而动,除四人原地伏卧隐蔽,一人匆匆赶往山后,其他尽皆潜入山下的树林。一会,赶往后山之人已带回了三个人,一个身着彩衣,另两个一白一黑,不用说,正是从西房山逃走的那三个老魔头。
三个老魔,大概是自持身份,既未着灰衣,也没有蒙面,大剌剌地往山顶走,全不在乎暴露行藏。
他们还没走到山顶,身着彩衣的百花帝尊已大声问道:“陈会主,怎么还没动上手?”
为首的灰衣蒙面人闻言转身拱手为礼,“噢,三位老人家到了。他们走到桥边,不知为什么停在那不走了,你们看……”
“哦……,奇怪,这群小辈在干什么?看情景,不是发现了咱们的埋伏,就是在等什么人。”百花帝尊自以为是地妄下结论。
“管他们在干什么,反正来了就别想再回头。我看咱们不如从一边绕过去,把他们赶进埋伏算了。”
身着黑衣的黑沙帝尊更是狂妄自大,竟然打算仗实力来硬的。
“不错、不错,咱们干脆就从这边绕……,咦,那是什么人?”身着白衣的玄冰帝尊,在一旁也不甘于寂寞,正在指手划脚地出主意,突然发现了新情况。
“唉呀,你们快看,那边也有不少人。”黑沙帝尊这时也发现了新情况,手指另一边惊呼。
“这边也有人!”黑龙会陈会主惊呼着指向另一边。
“不好,对方是有计划的行动,咱们反被包围了,不仅前晚偷袭西房山的人全来了,而且还多了不少的光头和尚,他妈的,是那个兔仔子走漏了消息。”百花帝尊气极败坏地喊。
就在这时,黑龙会会主也气极败坏地喊开了:“他妈的,玄天教这群兔仔子,怎么能独自开溜,快通知咱们的人准备突围!快去!”
不错,早有准备的玄天教高手,这时全已乘马从合围的间隙冲出,头也不回地向南急驰而去,准备回江南接收黑龙会和太湖帮的地盘。而未带马匹的黑龙会和太湖帮的众高手,再想逃,那里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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