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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几天,星魂老祖带着天佑和杨小娟,改变方向沿太行山脉南行,大概要避开世人耳目,走的全是山路。每当经过集镇,老魔事先总要封住天佑的穴道,睡觉时则用从于化鹏手中夺来的冰丝天罗将两人罩住,深恐小家伙乘机逃走。
一路之上,小天佑本来有不少机会可以逃出,由于担心杨小娟因自己逃走而被老魔杀害,所以只得忍耐随行。好在有杨小娟作伴,有老魔不断出题斗智,所以也不觉得寂寞,而老魔也没在饮食起居上过于为难他们两个。
为了套出天佑的心法,老魔真还费了不少的心机,除了找些题目进行刁难,逼小家伙交换,还经常没话找话与小家伙闲聊,以便从中找出线索。对此小天佑到是心知肚明,表面上只当不知不识,在严守口风的同时,反到从老魔的嘴里套出了许多的江湖趣闻和典故,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从闲谈中天佑得知,劫持自己的于化鹏一伙,原本是星魂老祖的手下,星魂门失势后,转而又投靠了武林三皇中的东瀛天皇。星魂老祖所以要救天佑,一是要惩戒对己不忠的手下,二是要用天佑做护身符,三是想从天佑的身上摸清天宏的武功底细。
要说以星魂老祖的心智,绝对不会反上天佑的当,他所以在闲聊中透出这些,也都是有目的的。他救天佑的真实目的,不说小家伙心里也清楚,而有关东瀛天皇的事,不过是想将来借天宏之手,替自己除去潜在的对头。半个多月后,天佑和杨小娟被星魂老祖带到了浙江境内的雁荡山,住进了位于雁湖岗顶的雁岗山庄。
雁荡山亦称北雁荡山,当地人简称雁山,向有东南第一山之美称。主峰雁湖岗高逾千仞,顶部平整如台,中有湖泊,故称岗而不称峰。湖内芦狄丛生结连成荡,秋雁常来荡中栖宿,湖因之而得名雁湖,山因之而得名雁荡。
雁湖岗终年云雾缭绕,如同仙境,站在岗顶,向东眺望海天一色,浩渺无际;向西可见群峰苍芒,波澜千里。雁湖四周有西石梁大瀑、含珠峰、石柱门、梅雨潭、罗带瀑、红岩洞、雷洞岩、梯云谷和龙溜等名胜景点,景致万千。
雁岗山庄就座落于岗顶湖畔,是星魂门从海上进入内地的一号秘站,除了几名魁首,就连星魂门中的长老也只闻其名而不知其所在,更不要说一般的门内子弟了。自从发现天星岛的秘密已经暴露,星魂老祖便偷偷把自己的亲信和美妾转移到了这里,而他自己却在江北一带活动,以吸引江湖人的注意。如今星魂门势落,门下与随从星散各地深隐不出,星魂老祖更为谨慎,要不是为了暂时脱离江湖,静下心从天佑身上偷学内功心法,他绝不会回来。
山庄倚山傍水而建,足有三四十亩,分内、中、外三层院落,从外看去,似乎与一般的庄户人家没什么区别,只有内行人才能看出其中的不同。庄内不但每一处房舍都是按一定方位、规格建造的,而且机关密布,暗道深藏,不知内情的人一旦闯进去就再也别想出来。外院住的是星魂老祖的亲信,兼带负责护卫警戒;中院住的是他的直系亲属,其中不乏顶尖高手;内院住的是星魂老祖的姬妾,只有老魔一个男人。
正如老魔所说,庄里真有不少十岁左右的童男童女,数数足有三十多,每个人的资质都不错,其中最大的不满十一岁,最小的只有七岁。这些幼童全是老魔的亲信手下从各地掳来的,人数尚在不断增加,每六名编成一组,由一名高手教授武功和文事,稍有违抗必受重罚。按照老魔原来的计划,准备用十五年的时间,将这批幼童训练成超级杀手,以之做为星魂门东山再起的本钱,待机重出江湖恢复星魂门的声望。
住进雁岗山庄后,星魂老祖似乎忘记了江湖,忘记了与正道各派间的恩恩怨怨,每天既不练功也不找美妾们寻欢作乐,只是带着天佑和杨小娟两人在山中转悠。不知内情的人撞见他们三个,还以为是老祖父带着自己的孙子孙女,正在山中四处游览风景名胜呢,绝对想不到一老二小之间存在着理不清的恩怨。
每当外出游山时,星魂老祖事先总要封死天佑身上的穴道,以便在天佑劳累练功时研究他的内功心法,晚上回来则将两小分开,把杨小娟独自带进内院交给自己的姬妾严加看守,谨防小姑娘逃走。
天佑年龄虽小,可对老魔的诡计却一清二楚,由于担心老魔找杨小娟的麻烦,尽管心里气苦,可表面上却只好装做不知,每天倍着老魔在山中乱转。好在老魔还没找出偷学他内功心法的有效办法,而且在饮食和住宿上也没虐待他们两个,所以除了劳累腿脚筋骨,生活到也不错,比那些掳来的幼童强多了。然而,小家伙不知,“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脚?”
这一天,老魔带着两小转到了雁荡三绝之一的大龙湫景点,瀑水从高有百丈的连云嶂凌空而下,白练飞泻烟雾沆瀣,风雷激荡蔚为壮观。相传唐初有西天竺高僧诺讵那率弟子三百,从四川东来雁荡,见大龙湫景色叹为观止,留恋不去,遂于此观瀑坐化,变成了瀑旁的罗汉石。
天佑走到龙湫瀑布旁已经觉得很累,当下也不管老魔是否同意,竟自找了一块平整的大青石坐下调息,以便恢复消耗过多的体力。可是,他一进入功境,即发现自己练功时的感觉与往日不同,不仅被封的穴道一冲即开,而且真力的运转也比往日流畅得多,甚至不用引导也能自行运转。
小家伙开始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以为是自己的功力长进了,可想想又否定了。因为功力增长虽可加速冲开穴道,但绝不会有真气自行流转的现象发生。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真气怎么自己转开了?”他心里不断自问着,猛然想起自己三哥的经历,想起三哥天宏自创心法时所处的环境,终于想通了其中的原因,“是大龙湫瀑布的声音,是大瀑布的气机引动了自己体内的气机!三哥所教的内功心法,正是让我想象江河激流的声音节律来引导体内真气。
唉呀,不好,老魔头还在旁边守着呢,千万不能让他看出心法与瀑布响声间的秘密!“想到此,天佑赶紧收功。
然而,尽管小天佑省悟得快,可还是晚了些。
天佑坐在青石上开始调息恢复体力,老魔开始还不怎么在意。因为小家伙那自然的坐姿他早就看惯了,今天与往日并没什么区别。就在他不在意地转首观大赏龙湫瀑布时,身后突然传来了杨小娟诧异的轻咦声。
老魔心知有异,立即转身观察,看到杨小娟傻呆呆地站在当地,樱桃小嘴半张着,两眼正在注视石上调息练功的天佑,似乎发现了什么。老魔顺着她的目光细看天佑,也觉得有什么不对,可问题出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不由皱起双眉,脑海中飞快地回想天佑平时练功的表现。有问题的既不是天佑的坐姿,也不是天佑调息时的外在表象,问题出在外在表象出现的时间上。往日天佑调息需半个时辰才能冲开被封穴道,并随之引出草木内倾的现象。可今天坐下后还不到一刻时间,已冲开了身上被封的穴道,四周草木内倾的范围,也比往日增加了三尺多,而且还在迅速扩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中的原因何在?”老魔不断暗问自己,苦苦思索其中原因,“是小东西本身的功力突然没来由的提高了?不可能,其中必有原因。是不是他过去有所隐藏今天疏忽露出了马脚?
以小家伙的品行和为人这种可能性似乎不大。那又是什么原因?……“
就在老魔百思不得其解时,那边天佑四周的水汽已开始旋转、波动,与大龙湫瀑布的轰呜节律,以及飞流直下的劲气彼此相互呼应,沆瀣的烟雾正在不断向天佑集中。看到这一现象,老魔眼睛突然一亮,终于想通了其中的原因,并由此进一步猜到了天佑所练内功心法的梗概,不由心中狂喜,愁眉尽展。
再看到小天佑自行收功,正心神不安地注视自己,老魔更形得意,仰天狂笑一声对天佑道:“小家伙,任你滑似鬼,还是喝了我老人家的洗脚水。你的内功心法终于被我老人家猜到了,不信我老人家这就练给你看……”
老魔说着,当即学着天佑先前的样子,席地坐下开始按大龙湫轰呜的节律,以及早先从天佑身上偷学到的功法导引真气。开始,他觉得心静神清,远比自己平时修练血影魔功时的感觉舒适得多,自己似乎已与身旁有大龙湫瀑布融为一体……
当他偿试着将体内真气倒运时,可了不得!脉动蓦然转频,比平时快了三倍还多,心口处象是压了一块铅,压得他喘不过气。与此同时,浑身上下肿胀欲列,四肢麻木感觉若失,两耳中雷呜不断,双眼金星乱迸,大脑中一阵晕旋,神智顿时混乱,体内气血随之失控。
就在老魔走火入魔,身躯不由自主地向下躺倒时,一旁的天佑突然闪身过来,出指在他身上连点数指,随后伸手按住他头顶百汇输入一股真气,帮他收敛已经散乱的真气。待他体内真气重归正途,小天佑这才收手退回一边,与不明所以的杨小娟轻声交谈起来……
不一会,老魔已收功醒来,两眼紧盯着天佑,目光极为复杂:“小家伙,你为什么要救我?”“是你把我和大妹妹从那又黑又冷的地牢救出来的,因此我也救你一次,这样以后我就不欠你什么了!再说你虽然很坏,可我却没亲眼见过你干坏事,凭你是我三嫂的曾祖,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难道你不恨我?不怕我偷学你的内功心法?”
“你待我和大妹妹虽然不好,但饮食不缺起居有所,站在敌对的立场上,这已经很不错了,所以我不恨你。至于你偷学我的内功心法的事,那更算不得什么,即使你把我的全学去了,照样还是赶不上我三哥。”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刚才我为什么会走火入魔?可是心法不对?”
天佑低头思索了一会,似乎想通了什么,重新抬头回答道:“你很聪明,悟性也很高,可就是心术不正。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偷学的功法和悟出的心法都不错,错的是你的心术。要想真正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必须首先使己心与天心合一,而后才能道法合一。天心生生而死死,两你的心中却有死而无生,所以正运通而逆运塞,只能至死而不能还生。”
“照你说,所有正运功法岂不全都只能至死,那为什么练武者又可比不练武者长寿?”
“练武者血脉比不练武者畅通,所以能长寿。但只得其死道而未得其生道,故而最后仍然难免一死。
生当生,死当死,生死轮回,是谓人道;生中有死,死中有生,生死相依,共存同在,是谓地道;生即死,死即生,生死悖行,周运不殆,是谓天道。
天、地、人三道合一,三道同运,是谓自然大道;因出果定,因果相连,是谓自然法理。从三哥处,我只学来这些,其中所含的自然道理,要靠你自己去体悟了。我有三哥为因,我为人囚是果;我有功法为因,得你相救是果;你昔日救我为因,我今救你为果。你欲霸江湖,促人早死而自家先亡;你欲求大道,存我之生而自己死而得生。
常言说得好,‘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话已讲明,今后为敌为友,为善为恶,得生得死,全看你自己选择了。“一个多月来,小家伙一直防着老魔偷学自己的心法,弄得寝食不安,心里压力极大。
如今他想通了,反而主动把大道至理告诉了老魔,话说完后心里轻松不少。天佑的一番话,不仅使星魂老祖毛塞顿开,更使他心中暗生警惕,半天作声不得。
回头想想,他过去早就知道因果相连却没放在心上。办起事来,只知率性而为,全不管别人的感受和生死,灭门屠派,奴役江湖,结果弄得宇文一族家破人亡。自己过去只信奉武力强权,仗着一身不俗的武功肆意欺凌弱小,结果遇到更强者,自己反成了丧家之犬,今天要不是小天佑相救,非落得遗尸荒野不可。
尤其是明白了自然大道和自然法理后,他知道,如果自己今后不改弦易辙,就永远无法练至天人合一的境界,永远无法修成大道。
想到此,星魂老祖咳然长叹一声,站起身,对正在观赏四周风景的天佑说道:“小朋友,谢谢你的指点!走,咱们回去吧。”说完领先而行。
往回走的路上,星魂老祖一反常态,不再没话找话地与天佑搭讪,只是闷声不响地赶路,显得心事重重。而天佑却因放下了包负而一身轻松,一路上与杨小娟有说有笑地跟在后面往回走,心境极佳。
三人一登上雁湖岗,便碰上了满脸愁容的宇文仇唐,急步迎过来低声禀道:“老祖,太夫人来了,目前正在庄里等您。您看……”他所说的太夫人,是星魂老祖的原配夫人梅晓芳,也是他的亲祖母。六十年前因看不惯星魂老祖父子的所作所为,而她管又管不了,一气之下,带着一群儿媳、侄媳一起离开星魂岛,到南海琼州自创南海派,从此不问星魂门之事。
“咦,她不在南海享福,跑到这来干什么?”
宇文仇唐瞥了一眼天佑:“是为这小家伙来的。老太太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专程赶来要他。一听说你不在,就没头没脸地把我和爹臭骂了一顿。这不,我被赶出来找您,我爹还在庄里吃排头呢。”
“这老太婆,真是岂有此理。咱们不去惹她,她到找上门来了。走,咱们回去见她,看她能怎么样?”
星魂老祖愤愤回答,看样子有意要与老伴大闯一场。
“老祖,这两个孩子……”
宇文仇唐的意思,是问要不要先把天佑和杨小娟两人藏起来,以免被太夫人看见抢了去。
看到天佑,星魂老祖头脑一清,心里的火气随之熄灭不少:“哦,不用了,带着他们两个一起去见你奶奶,我也正好有些事要找你们爷俩商量。”
“一起去见我奶奶?”
宇文仇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他的记忆里,星魂老祖在儿孙面前,一直称梅晓芳为老太婆,从没用过“你奶奶”这个词,难怪他感到奇怪。
看到宇文仇唐那诧异中带有怀疑的表情,星魂老祖更觉心里不是味,由于自己的偏激和误导,致使儿孙也随之是非巅倒。为了遮掩内心的愧疚,他两眼一瞪训道:“有什么奇怪的,她不是你奶奶,难道还是我奶奶?”
老魔一瞪眼,宇文仇唐还真有些骇怕。他嘴上虽然不敢再问,可心里却犯开了嘀咕,不知自己的爷爷今天是吃错了药还是昏了头,说话行事竟与往日大不相同。
他心里蓦地一跳,偷眼打量走在前面的老魔,没错,那身骨、那举动,确实是自己的爷爷,绝非别人假冒。会不会是小鬼弄了什么鬼?他猛然回头查看跟在后面的天佑和杨小娟,两个小家伙有说有笑,脸上一片泰然。
宇文仇唐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不觉,已随星魂老祖走进了雁岗山庄,连四名门卫向他行礼都没注意。
四人刚走进二进客厅的大门,便已看到坐在厅内上道的梅晓芳,而对方也看到了他们。
梅晓芳看上去只有六十许,而她的实际年龄只比星魂老祖小五岁,也是有两甲子以上岁数的老人了。
圆脸、柳眉、凤眼,一头银灰色的头发,身材高挑,可以想见年青时必然是个少见的美人。
在梅晓芳身后,站着她的三名儿媳和一名侄媳,四人的年龄本比她们的婆婆小得多,可看上去却似乎年龄不分上下,从中可以看出个人的修为。要在寻常人家,九十高龄肯定被当做寿星供奉,可在宇文一族中,尤其是在星魂老祖和梅晓芳面前,她们还是小媳妇,只有站的份。
看到星魂老祖和宇文仇唐带着两个孩子进来,梅晓芳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挂满严霜的脸随之转向一边。而站在她身后的四个老妇人,却不敢象她一样,纷纷屈膝行礼,向已迈进客厅的星魂老祖致意。
星魂老祖不在意地挥挥手,算是对行礼的儿媳和侄媳的回应,随后又故作轻松地哈哈大笑着走上前,在另一边的主位落坐:“我说老婆子,十多年没见,你到是越活越年轻了。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怎么说,一见面就要和我斗气,何必呢,咱们老夫老妻的,有什么话不好商量?“
对于老妻的脾气,星魂老祖非常了解,那就是当她生气时,除非你想把她气跑,否则绝不能顶撞,顶撞的结果必然火上浇油没完没了。她生气,你就笑,你一笑,她就是有气也气不起来了,就连皇帝都不打笑脸人,何况是在一起生活过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了。
星魂老祖的笑脸攻势还真管用,梅晓芳转向一边的脸又转了回来:“你说什么风?如果我再不来,宇文家的子孙非全让你这老浑蛋断送光不可,等你死后有什么脸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难道就不怕下地域吗?”
“你……”
星魂老祖本想发火很很地回敬几句,可又压了下去,和声平气地说道:“要是我下了地域,你这个当妻子的又有什么好处?当年如果你能坚持原则不赌气自己跑开,六十年来不闻不问不劝不说,我们爷们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咱们宇文一族又怎么会死那么多的人?”
“哼,你别想把责任往我头上推。当年我的嘴都快说破了,可你们谁听的进去?一个个象是着了魔,满脑子想的全是称霸武林夺天下。”梅晓芳越说越气,站起身指着星魂老祖:“尤其是你这个老浑蛋,嫌我碍你的事,专门与那些不三不四的狐狸精鬼混,成心想把我气死,我们娘几个不走行吗?你说呀!”
“这……”
星魂老祖还真没什么好说的,知道自己理亏,只好继续说好话、赔不是:“好、好,都是我的错,该我去下地域,这回总行了吧。”说着转对傻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宇文仇唐吩咐道:“仇儿,还不赶快吩咐他们准备饭菜,为你奶奶和母亲、婶婶她们接风洗尘。”
梅晓芳虽然知道星魂老祖在转移话题,但由于他已有软话在先,加之当着儿孙的面也不愿过于让他难堪,所以也就不再抓住不放,以免闹疆了大家都不好下台。特别是她们娘几个到此本另有要事待办,难得星魂老祖今天好说话,因而看到宇文仇唐三步并两步地跑去吩咐饭菜,也就乘势转题改谈正事。
“哼,我们娘几个大老远的跑来,可不是为了吃你一顿饭的。想来仇儿已经把我们的目的告诉你了,说吧,那孩子你到底是给不给?”
“那还有什么说的,即使你们不来要,我也准备把他送回去了。这不,我把人都领来了。”星魂老祖说着转身指了指跟在身后的天佑和杨小娟,“喏,旁边的这个小女孩,是他的‘大妹妹’,名字叫杨小娟。”
“哦……”
梅晓芳真没想到星魂老祖这么好说话,更没想到跟在他身后的小男孩就是自己所要的人。看看星魂老祖,再看看天佑,走上前拉住天佑的后,有些不大相信地问:“孩子,你可真是张天佑?”
看到天佑点头承认,又问:“老东西是不是在你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来,让老奶奶帮你检查一下。”
说着就要替天佑把脉。
星魂老祖看到,表面上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可心里却大不是滋味。由于自己过去的所做所为,连老妻都不相信他,更不要说其他人了。一个人混到说实话办好事也没人相信的分上,实在是一件非常可悲的事。
幸好小天佑开了口:“老人家,谢谢您!他没在我身上做手脚,我很好。可是我三嫂请您到这来找我的?”
“是你三哥查到你落在老东西的手里,这才拿着你三嫂的信到海南找我,让我帮忙把你从这里救出去。那老东西坏得很,满肚子的害人诡计,来,孩子,还是让老奶奶帮你检查一下,要不我不放心。”
老太太说着,转脸狠狠地瞪了星魂老祖一眼。星魂老祖见情,只有报之以咧嘴苦笑。
“您老既不放心,那就检查好了。”天佑把自己的手腕递给老太太,好奇地问:“对了,老人家,我三哥他怎么不自己来,反而绕道海南去请您来帮忙?”
“唔……”
老太太皱眉思索着天佑的脉情,顺口答道:“他不愿意多造杀孽,所以只好请我帮忙,顺便也劝劝他们几个。好孩子,老东西这回还真的没在你身上做手脚,这可真是破天荒的事。”老太太说着转脸又瞪了星魂老祖一眼,目光却比上回柔和多了,竟带有一丝淡淡的欠意。
星魂老祖已察觉老妻目光中的变化,欣慰之余,乘机大报委屈:“这年头,好人真难做!看来以后……”
“以后怎么样?”
老太太凶巴巴地打断星魂老祖的话:“你要是想早点下地域,就还象过去一样胡闹好了。我们娘儿几个一会就走,眼不见心静,管你们爷儿几个是死是活呢。”
“看看你、看看你,说着说着又来气了,要真气坏了身子那可怎么得了。再说我也想开了,什么称霸江湖,什么江山社稷,都不如一家人和和睦睦地生活在一起,互相切搓参悟大道来的实在。你们正好来了,不然我还想让仇儿到海南去请你们呢,大家聚在一起商量一下,也好对咱们宇文一族的今后作个妥善的安排。”
听了星魂老祖的一番话,大厅中的众人相顾愕然。大家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看看其他人神态,彼此全都一样,可见没听错,可又怎么会?再看看星魂老祖那付认真而笃定的表情,显然不是为了哄老伴而开玩笑,那又是究竟为了什么?什么原因使老魔突然传变了观念?
好一会,梅晓芳才半信半疑地问:“老东西,你不是在开大家的玩笑吧?”
“是真的!说起来应当感谢这位小朋友……”星魂老祖说着一指站在旁边的小天佑,“这位小朋友以德报怨,不但救我一命,还使我得闻大道至理,得窥仙法玄机,也省悟了过去所行之非。常言说得好,亡羊补牢未为晚也,即往虽不可追,来日尚属我等,所以我准备就此收手,专心参悟大道。”
星魂老祖把话说完,走过去左手拉起天佑,右手拉起杨小娟,走回去让两小靠着自己落坐。“你们两个从现在起是我的贵宾,所以应当有坐。”又转对一旁的血雨魅影吩咐道:“快去看看仇儿的饭准备得怎么样了,我可有些饿了。”
事情发展至此,厅内众人都已知道星魂老祖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几位老太太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其他人也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老太太们为星魂老祖及时收手回头而高兴,其他人则为自己不需再拚杀玩命而轻松。
血雨魅影一时间虽然还适应不了这突然的转变,显得有些茫然无措,但星魂老祖已做决定,他也不好说什么,转身出厅去摧饭菜。功夫不大,他带着十几个丫环重新回到大厅,收拾桌面,安排坐位,上酒上菜。
“老头子,你这里一厢情愿地单方面休战,那些仇家要是不放过你怎么办?”老太太试探着问。
“能化解的化解,化解不了的只好各凭本事。目前咱们星魂门虽然势力大不如前,但也不好欺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们也不会束手待毙。”
星魂老祖说至此处稍顿又道:“说真的,除了这孩子的三哥和那群小丫头,别的人老夫还真不放在眼里。而他三哥和那群小丫头要真想将宇文一族赶尽杀绝,也不会等到今天这个时候了。”
他这里话音刚落,不等老太太接口,有人抢先接过了话茬:“嘿嘿,……你到是会算计!”
声音不高,似乎来自四面八方,厅中众人无一不是绝顶高手,却没人听出来自何处。
大家相顾骇然,以为是强敌上门寻仇,纷纷起身运功准备应变,厅内气氛随之变得紧张森严。
“嘻嘻,干嘛这么紧张,我今天可是来坐客的。你们这么一闹,让我多不好意思……
小心!“最后一字余音未息,紧接着”咚咚“的碰撞声连响,随后又响起”唉呦“的呼痛声。
原来,大厅中间的人,这回已听出声音由四周的墙壁和房顶地面中传出,纷纷注目上下查寻。而帖墙站立的几名彪形大汉,发现声音来自身后,心惊之下猛然转身,不料却撞在了墙壁上,一个个捂头揉肩呲牙咧嘴,看了真让人哭笑不得。
别人这里疼痛难忍,可那声音却又响起:“啧啧,告诉你们小心,偏不听话,这回撞痛了吧?”
这一回,小天佑可听清了,高兴地喊:“三哥,我已听出是你了。我知道你一定藏在地底,快出来吧!”
“你这小鬼头,偏要揭我的底,弄得把戏没得耍。”
说话中,从大厅中央的地面上慢慢冒出一个人。十七八的年龄,剑眉星目,玉面朱唇。一身粗布短装,罩着七尺来高的身材,雄健匀称,英气逼人。
不用说,从地下冒出的这人正是天佑的三哥天宏。因为不放心小弟的安危,怕梅晓芳与星魂老祖闹疆,所以暗中跟来接应。他施展真身穿阻之术,钻入厅内地下已有一段时间,发现星魂老祖已经觉悟过去之非,这才找茬答言以便现身相见。当然,他的所言所行,多少要带有几分捉弄人的味道,这么好的机会要是白白放过去,那他也就不是他了。
从大厅的石板地面中钻出一个大活人,已经让众人惊骇万分,等到再看清他的象貌、气质,大家全傻了。要不是小天佑欢呼着跑过去投入他的怀抱,不依不饶地撒娇耍赖,真不知他们要傻站多久。
“老天!真身穿阻,我算是开了眼界!”星魂老祖惊呼出声,也松了一口气。
“唔……”
梅晓芳也松了一口气:“张少侠,难怪江湖上给你取了一个百变神魔的尊号,确实真有神魔的本领手段,天下第一人你当之无愧。”
“老人家过讲了。”
天宏谦虚地对梅晓芳说道:“再晚不过是机缘巧合,武功和法术小有所成,距离大成境界还差得远呢。至于其它方面,那就更不用说了,所以老人家天下第一人之誉,再晚万万不敢担当。”
转对星魂老祖:“到是宇文老人家能够及时悔悟,断然决定收手修真,勇气令人佩服,善意可感天地。再晚这里向老人家贺喜,向在坐的宇文一族贺喜,为江湖感到高兴,为天下百姓苍生高兴。正如老人家所说‘即往虽不可追,来日尚属我等’。只要宇文一族能一意至诚与各派修好,我想明理的人是绝不会抓住过去不放的,这点再晚亦可帮忙向各派解释。”
“老夫代表宇文一族先谢过少侠。”
星魂老祖总算省过神,连忙招呼天宏和其他人:“大家别站着,其它话咱们坐下来边吃边说,免得一会饭菜凉了还得热。”
因为宇文媚的关系,说起来天宏应是重孙辈,加上首次正式见面和刚刚解除敌对状态,所以在星魂老祖和梅晓芳两人面前,他自称为再晚,称对方为老人家。可是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以及在江湖中的名望,星魂老祖和梅晓芳两人可真不敢以老祖宗自居,因而称他少侠。他们彼此的称呼听起来虽然有些别扭,显得不伦不类,但在目前的场合下,却是再恰当不过了。
对于星魂老祖的邀请,天宏还真不好拒绝,当下也不客气,在客坐主位坐下,天佑和杨小娟坐了他的下手。
趁丫环给众人斟酒之机,天佑轻声问:“三哥,你不是不准备来吗?怎么又来了?”
对面的梅晓芳闻言也问:“是啊,少侠,可是怕老东西不开窍?老身几人有危险?”
天宏实话实说:“老人家所说多少有点,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二十天前西北战事爆发,边关吃紧,当今圣上三天前带四十万大军御驾亲征,传旨令我尽早脱身前往相助。再有就是媚妹她们六个,这两天已快分娩,我也得赶回去照应一下,否则有个三长两短,必然悔恨终生。”天宏后来所说的两点原因,前者令众人大吃一惊,后者又让他们担上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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