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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秀洁带着芳子和荷子回到自己的帐篷,先听听四周的动静,这才小声问:“荷子,那些马贼是怎么死的?可查出了来历?‘’是被人用内力震酥全身骨骼至死,有两个死在营地五丈外,其余距离不等,最远的一个有两里多。从死者倒地的姿势和散布看,生前正以轻功接近营地,被人赶上杀死,除最近一名,其余无反抗迹象。婢子赴到时,比金盘慢了一步,见他从者死身上搜出了一些燃火物品和精制磁瓶,婢子只搜到了这个……‘荷子说着将一块小铁牌递给了袁秀洁。
袁秀洁接牌在手,翻看了一下,道:“是漠北阴山派的护法牌,死的其他人可都有此牌?‘’都有,因为样式相同,婢子没拿。‘袁秀洁闻言眉梢一跳,转间向外观察的芳子道:”出事时他们有甚么动静?
‘芳子道:“婢子一直盯着,确实没有出入,成原那边也没信号。’‘怪事?难道真是我多心了?’袁秀洁皱眉自问,又像是在问芳子姊妹。
‘除非他们能上天入地,不然绝对逃不出咱们和成原的监视。’荷子说者无意,袁秀洁听者有心,两眼一亮,小声吩咐芳子姊妹:“你们继续监视,千万小心。我到现场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说完换上夜行衣,不走门,反从一侧钻了出去。
约有一顿饭的时间,帐内灯光一晃,袁秀洁又钻了回来,脸色严肃,一边脱夜行衣,一边对芳子姊妹道:“十七个人全是超流高手,是阴山派护法堂的主力,都是有字有号的人物。真被芳子说着了,他们是在运轻功赶路时被人赶上从半空中发招一一击毙的。杀他们的人不是乘着飞禽,就是本身会凌虚蹈空,这可从死者头脚骨格糜碎的程度不同看出来。‘说到这,袁秀洁长叹一声。陷入沉思。‘咦……’向外观察的芳子口出诧音,抬手揉揉眼,重又注视帐外。
袁秀洁闻声清醒。道:“芳子,有甚么不对?‘’婢子听小姐说起凌虚蹈空,所以无意中兼顾监视空中,不知是眼花还是真的,那帐篷上射出一道黑光,眨眼又没了。‘’黑光?‘袁秀洁十分不解,她长这么大,只听过见过赤澄黄绿青蓝紫七色光,却从没听过见过黑色光。
她在想黑光,荷子却在想刚才她所说的话,大概想出了结果,从旁问道:“小姐,凌虚蹈空,那不是只有百变神魔才会吗?那公子哥会不会是……‘一听百变神魔之名,袁秀洁脸色突变!赶紧捂住荷子的嘴,伸手又把芳子从门旁拉回来,听听帐外没动静,这才小声说道冉荷子猜对了,一定是百变神魔。
只有他才有捞珠和从空中杀人的绝世功力,只有四周空气突然内陷,才会产生黑光,刚才一定是他又出去了。芳子,快通知成原他们,不要再监视了,免得引起那魔头的误会,到时可就不好收拾芳子闻令而动,对扣在地上的一只小铃轻弹两下,不一会儿,小铃又自动响了两下。
芳子闻声,与袁秀洁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随后按一定的节奏,时停时续不断弹铃。
如果此时天宏在旁,一定能认出她们所用的是从大唐中期就已失传的地铃通心术。
可惜,天宏不但没能看到,而且也不在帐中,不仅是他,连四花魁也不在。
原来,自从受到婉蓉启发,天宏就开始思索改进自己的功法和心法。
天黑后,他带着婉蓉从空中遁出营地,到二十多里外实验自己的心得。开始效果不佳,后来经过不断改进,竟能在三百丈的范围内,心想在哪人就在哪。
方婉蓉旁观欣喜之余,深恐夫婿又起个难听的名字,抢先起名为挪天移地。
天宏正想再试其它功夫,却发现远处有十几骑正驰向营地,行迹十分可疑,随即带着婉蓉从空中跟踪。
这些人在营地五里外下马,改用轻功赶路,从偶尔交谈中露出,竟是阴山派遣来捣乱的,不但准备放火,还想毒死所有的牲口。
方婉蓉一气之下,挣脱夫婿怀抱,赶上去一掌一个。不料最前领头的恰好回头看见,临死发出一声惨叫,惊动了营地里的群豪,为掩形迹,两人只好先回营地应付别人查问。
当天宏在外哈欠连天地演戏时,婉蓉在帐内看得差点没笑出声,待看到四花魁为天宏揉肩捶背,随即传言指示四女一起跟了进来。在她,是想藉机成全四花魁,气气不守清规的加莱,可天宏虽知四女情愿,却不想如此草率委曲她们。所以待营区安静,天宏又带着婉蓉和四女再次离帐,赶到七里外继续实验心得,并传授指点五女。芳子所见黑光正是六人离开时造成的。
夜间的大漠,比白天更加安静。月光下,一列列隆起的沙丘,看上去像是被突然冻结的海浪,劲力内蕴,气势恢宏。
方婉蓉带着花魁四女练了一阵夫婿教的功夫,觉得已经记熟,随即停手,旁观天宏创造发明。
花魁四女不久也都走了过来,站在婉蓉身旁,一起注视二百多丈外的天宏。这时的天宏,只是姿势自然地躺在沙地上,似乎是在睡觉,又像是正在仰观星空。
春桃没看出甚么,想起心事,轻声问:“蓉姊,公子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傻问题,要不喜欢,就不会救你们了。‘’那为甚么……‘婉蓉嘻嘻一笑,随后道:”他是为你们好,一来没有正式拜堂,那帐篷也不适合做洞房,怕委曲了你们四个;二来只有我一个在旁,一旦你们四个顶不住,到时我也垮了,怎么收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哪一回蔷姊和我们姊妹不都是惨兮兮的,尤其是蔷姊她们怀孕后,可苦了我们剩下的三个,只试了一次再也不敢了。说真的,除非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否则他哪敢一无准备就轻试?就算你们能忍住,不哭爹喊妈瞎吭叽,可明天又怎么办?’这下四女全信了,也全都羞红了脸,低头回想在龙宫的所见所闻,真不敢想轮到她们自己是个甚么样子。
她们不吱声,婉蓉却开了口:“快看……‘四女重新注目天宏,仍无所见。
夏荷疑惑地问:“蓉姊,公子在那练甚么,怎么不见动静?‘’你们别光盯着他,注意看他身下的沙丘。‘’咦……我的天!沙丘在长哩?‘春桃看出来了。
‘妈呀,那个沙丘会爬?’冬梅亦有所见。
正如两女所言,天宏身下的沙丘不仅在长,而且还在‘爬’,只是速度缓慢,不易察觉,唯一可见的征候是左侧的沙沟变深变宽,右侧却变浅变窄。约有半个时辰,天宏身下百丈方圆的沙丘不但长高一倍,而且还‘爬’到了右邻沙丘的头上,变成了一座沙山。
‘蓉姊,这是甚么功夫,这么厉害?’秋菊问。
‘我哪知……不,叫……叫移山大法!嘻嘻,免得他又起个“贼眼”甚么的,难听死了。咦……他又在捣甚么鬼?’原来,这时天宏身下的沙山突然迅速上长,埋没天宏身体后变成一个高有数十丈的大沙柱,随后又长出脑袋、两臂和双腿,变成一个巨大无比的沙人。面容渐露,五官分明,长出手指的两条巨臂慢慢抬起揉揉双眼,落下时两只巨眼已经睁开,活像两个圆水池,在月光的映照下隐泛波光……
沙人转首四顾,最后把目光停在五女这边,右手突然抬起、点出,惊骇欲绝的五女正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身后却传来一声野狼的惨叫。婉蓉闻声知警,立即提功转身,只见五丈外倒着一具尸体,另有一道黑烟正在逃离。婉蓉见情怒上眉梢,娇叱一声射阳飞剑出手,一道寒光射穿六十丈外的黑烟,重新飞回手中,惨叫声随之才到。
‘不好,快走!’不等五女反应过来,已被劲气包着射向营地。
婉蓉忙中回首,大沙人已不见了,跟在身后的仍是自己夫婿。
五人刚回帐篷,帐外已哗声四起,灯火重燃。
‘洪公子,洪公子……’是铁王的声音。此老应聘虽然另有目的,看不惯公子哥的花天酒地,却能忠于职守,由此可见其高尚品德。
‘哎,来了……’天宏应着,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看帐外提灯举火地站了不少人,一边整衣,一边形似疑惑地问:“铁老,是不是又出了甚么事?‘’刚才听到两声嚎叫,极似传说中的狼妖,所以把大家叫起来,以便狼妖来了好应付。‘铁王满脸严肃,声音略带紧张地解释。
天宏闻言一哆嗦,神色也紧张起来:“狼妖,原来真有这东西,我还以为传说是吓唬人的。对了,铁老,快派人出去查看一下,要真是狼妖,咱们也早想办法。‘’老朽的十几个朋友已经去了,狼妖虽然厉害,但在众多高手联手的情况下,也未必能讨到好处。咱们大家先在这等着,用不了多长时间……
‘铁王话没说完,营地一角突起哗声。
铁王眼中冷芒一闪,闪身射向喧声来处,不一会儿又射了回来,满脸严霜,沉重地说道:“长白宁长老的两名守夜男随从被挖走了心,从死者面带黑气、浑身精枯血干、伤口皆由爪指撕裂等征候看,确是大漠狼妖下的手。‘在他述说时,营区的人几乎全围了过来,大概全已知道狼妖找上门来的事,脸上都带着惧意,手持兵刃,一副大敌当前的样子。
方婉蓉、四花魁、老邪、晁洪和玉狐也都出来了,站在天宏身后小声议论著狼妖的事,八人脸上只有惊异而无惧意,不细心很难看出来。
由于心怀惧念,铁王话落,大家都只三两成群地小声议论,没有一人敢高声。
铁王独自来回踱着步子,深为出去探查的朋友耽心。显得有些心烦意乱。
人群后一阵骚动,中间让开一条路,只见药王双手各提着一具尸体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跟着三十多名顶尖高手。药王所经之处,纷纷响起强行压抑的惊呼。
令人吃惊的不是药王,而是他手中提着的两具尸体,头脸既像狼、又像猿,躯体和四肢似人,穿着衣服,袖口裤脚露出四支毛爪。
看到药王,铁王愁容尽扫,高声问候道:“老药,你们可回来了,让我耽心死……咦,这是甚么东西?‘’我想该是狼妖。‘药王说着扔尸在地。
‘狼妖……真有你的!快说……’‘别瞎猜,我们大家只是捡了个便宜,真正下手的人谁也没见到。
你是兵刃宗师,快看看,这两个家伙到底是被甚么兵刀杀死的?连我的寒冰刀都伤不了它们。‘铁王闻言,立即走过去弯腰检查两具尸体。剥去人的衣服,露出两具毛乎乎的躯体,一个胸口有个小血洞,四周黑血殷然;另一个表皮全无伤痕,只有五官和『xiati』有血渗出。
查看确实,铁王站起,一指有伤口的:“这个好像是被传说中的飞剑杀死的,那一个却是五脏崩裂而死。‘’飞剑?‘药王似乎感到有些意外。
‘八成错不了,而且好像是五行合炼的。这两只家伙是成精的狼猿,除非是上古仙兵,一般的宝刀宝剑根本伤不了。’‘哦,太可惜了。这两只家伙浑身皆可入药,我还以为又能从老萧那发笔大财呢。
‘药王满脸惋惜地转向加莱道:“大师,我放弃自己的一份,下面看你的了。’原来,二十几名顶尖高手先后脚找到两具尸体,为争内丹和狼珠差点没打起来,后来协商的结果,决定回来后抽签每人选一件。
加莱闻言也不客气,走过来抽出一把弯刀,运足全身功力刺了下去,一下不行,再刺还是一样,连刺十几下后只好放弃。
随后又有不少人过来试验,可全都无功而返,其中袁透洁心细,想从飞剑留下的伤口捡便宜,仍然未能如愿。
看看无人再试,药王对众人道:“既然大家都没办法开尸取丹,不如立即焚毁,否则三天后内丹化毒消散,百里之内将成绝地。‘大家虽然有些舍不得,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点头表示赞成。
药王见无人反对,弯腰提尸,想到营地外设法烧毁,以免造成无穷后患。
‘慢!’喝声暗含内力,众人一惊,循声急看。
出乎意料,发话的竟是公子哥的随从洪铁,平时见他沉默寡言,不想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药王放下狼尸问:“洪壮士可是也想试试?‘晁洪点头承认,随后说道:”既然大家都已放弃,那么只要洪某能解开狼尸,是否一切皆属我家公子?’‘只要壮士能够办到,大家当无异议。’‘是啊,只要你能,我没意见。’袁秀洁在旁附和药王之言。
晁洪闻言,转眼看向其他人,见众人确无异议,这才重新发话道:“其实我家公子也不要许多,只要其中的五颗狼珠,其余的仍由诸位抽签分配。‘话落,举步前行,一股无形的霸气随之而生,在场的连铁王和药王在内,都被逼得退向一边。
晁洪走到距狼尸五丈处,禹王宝刀出鞘,隔空连斩,狼尸迎锋而解。
在众人的惊呼中,晁洪收刀上前,从中捡出五颗红色狼珠,转身回来交到天宏手上。
天宏看了看,转对惊容未退的众人道:“如今情况有变,大漠中真的出了狼妖,怕是不只这两只。
为了大家安全起见,前约就此做废,应聘的十位,一会儿可向远老领取一颗夜明珠,以后去留随意,生死自行负责。‘说话中,天宏走到长白派元老宁振原跟前,将五颗狼珠递上:“这五颗狼珠,是本人对长白派遇害者家人的赔偿,请前辈收下,并代本人向遇害者家人致歉。’宁振原接过狼珠:”老朽代遇害门下的家人向公子致谢,公子大仁大义,今后但有所命,老朽无不尊从。‘事情至此,天宏也不愿再多说甚么,告声罪,带着婉蓉五女回帐休息。
老邪主动将夜明珠发给十位高手,随后也与晁洪夫妇各自回帐休息。
在场的众多高手从晁洪出面解尸到老邪赠珠,全被一连串的意料之外弄糊涂了,每个人心里都隐隐觉得似乎有甚么不对?可一时又理不出个头绪来。
待看到天宏及随从全已回帐休息,这才想起自己应该干些甚么,于是,出外探查的三十几名高手开始分配内丹、狼珠,其他人则各自回帐休息。
其实,经过前后两次事故,谁还能睡得着?加上时近黎明,所以回帐后都在议论昨晚的事,商量去留问题……
天宏回帐,先与五女温存了一会儿,待听到帐外众人散去后,一一扶起虽未消魂却也情迷体酥的五女,开始商量下一步的行止。
他让晁洪出面解尸,一是不愿狼丹狼珠被焚,二是借花献佛,安慰长白派,三是有意向群雄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藉机摆脱这一大群人。
在酒泉城时,他也听到了有关狼妖的传闻,却怀疑是绝顶高手在装神弄鬼吓唬人,即使他和方婉蓉亲手杀了两只狼妖,也只当杀的是会妖法的高手。直到得知长白派的两男被狠妖所害,药王提回两具尸体当众验尸,这才确知不假,所以决定就此摆脱随行众人,进一步深入大漠探查。
他想的不错,可惜却行不通,等天亮启程,五百多人不但没有散去,反而全都跟了上来,只是比昨天跟得稍远而已。
天宏无法,只好以后再找机会。
一行人在沙漠中走了十几天一无所见,好在也没再出甚么事。就在众人以为狼妖已除,准备明天各自散开搜寻蔘参和玉兔时,狼妖再次光临。
这一次不是一只两只,而是二十多只,显然是集众前来报复的,这些家伙兼有狼的凶残和猿类的狡猾,加上天赋异禀,已成气候,平常人确实难以对付。
入夜,沉睡中的袁秀洁突被一阵心悸惊醒,发觉自己却浑身酸软,提不起一丝力气,想动动不了,想喊喊不出。
但她终究不是一般的女子,仅存的一点灵智告诉她绝不能听之任之,否则失去的不仅是清白,而且还有生命。她藉着寒意侵体激起的生命本能,突然侧滚撞倒了一边的茶几,杯碟落地,发出一阵碎裂的响声。
‘小姐,是不是要茶?’帐外值哨的芳子问,同时掀帘走进来准备倒茶。突觉一个黑影扑向自己,本能地向旁急闪,耳听裂绵之声,身上一凉,右肩一阵火辣辣的疼。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袁秀洁羞怒的喝叱,一道剑光刺向自己身后,强劲的罡风将她撞倒,滚到了一边。
藉着剑光,芳子看到袁秀洁手持佩剑,几乎赤身露体的与一个黑影斗在一起,攻势虽然凌厉,却无奈对方何,看势用不了多久,必然力尽落败。
看清形势,芳子不顾右肩疼痛,技出佩剑加入战圈,睡在邻帐的荷子与四名女侍从恰好赶到,于是合七人之力,暂时保持不败之局。
打斗中,芳子突感内力不续,眼前一黑,身不由己地栽倒在地,被四散的劲气逼得滚到了墙角。
紧接着,一名女侍亦栽倒滚开,除了袁秀洁,其余四女全都感到筋酥手软,难以支持。
眼看帐内众女即将遭劫,帐外突然传来一声濒死的狼嚎,紧接着又是两声,嚎叫声来自不同方向,深夜中听来,格外恐怖惨人。
嚎叫声落,营地里顿时喧哗四起,打斗的喝叱声。兵刃的撞击声、受伤的痛哼声和濒死的惨嚎接连不断,此起伏彼,乱成一团。
当头一声惨嚎传来时,帐内的黑影身形一滞,随后猛发几招,逼退五女,闪身窜了出去。
袁秀洁一来赤身露体,难以见光,二来感到真气将歇,无以为续,所以也不追出,先找出衣裙穿好,然后查看芳子等人的伤势。
芳子上身全裸,右肩上有五道爪伤,沁出的血是黑青色的,气味腥臭难闻;脸上青气入眉,不带一丝血色。其她五女的脸色与芳子相同,此时只有荷子还保持着几分清醒,可惜张口无声,没法说出内在的感受。
查清六人的伤势,袁秀洁心急如焚,给六人服下自带的解毒药后,立即出帐找人求救。
她知道,六人中的多半是妖气而不是毒,必须找懂行的人才能救活她们,时间拖久了,必然生出其它变化。
此时的营地大部已安静下来,只有西南一角仍然烛火冲霄,不时传来劲力相撞的气爆声,很显然,人全集中到那一边去了。
袁秀洁救人心切,展开轻功,以相邻的帐篷垫脚,飞身赶往西南角……
赶到西北角,只见四百多人围成一个大圈,一个个屏住呼吸。仲长脖子向里看,并不时随着中央传出的气爆发出压抑的语音,辨不出是喝彩还是惊呼。
看到有这么多人,袁秀洁不知该找谁才是?随即跳上一顶帐篷,挤开别人,想看清里面的情况再说?
她不看还好,往里一看,立刻也被深深吸引住了,忘了她是干甚么来的,忘了在她的帐篷中还有六个忠实手下在等她找人救命!
在人圈中间的空场上,公子哥的娇妻与四个侍女正空手与十几团黑影缠斗在一起,竟然占着上风;外圈躺着十几具狼妖尸体,公子哥与他的两男一女三个随从站在一旁观战。
看清形势,袁秀洁大感不解?不知不觉把心里的疑问问出了声:“这要打到多会儿,她们干嘛不用宝刀?‘’人家是藉机练功,哪是在打斗?要真打,这十几只早完了,哪会等到现在?‘回答者也是女声。
袁秀洁侧脸一看,答话的竟是另一女高手崔萤,而崔萤也正侧脸看她,两人笑笑算是打过招呼,转脸继续观看打斗。
不知出于甚么原因,袁秀洁突然赌气地说道:“真是畜牲,傻得冒烟,打不过也不知用妖法逃走,换了人,早不知逃到哪去了?‘崔萤闻言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它们才不傻,只是想逃逃不了,所以只好留下拚。喏,地上躺的,全想仗妖法逃,结果全变成了死尸。’‘咦,她们也懂妖法?哎呀……’袁秀洁突然想起救人的事,晃身就想往斗场冲,却被身旁的崔萤一把拉住了。
‘你想找死?场中的妖毒和压力能让你死一百次。刚才加莱想进去凑热闹,没沾边就被震成了重伤。
‘’我的人中了妖毒,得找他们去救命。‘直到这时袁秀洁才明白,自己所要找的就是被疑为百变神魔的那位公子哥。
‘哎呀,我也是找人救人的,这可怎么办?’崔萤也想起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洪公子,洪公子,洪……’袁秀洁不管许多,张口就喊,把崔萤和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天宏闻言转身,看清人,不解地问:“袁姑娘,找在下有甚么事?‘’我的人中了妖毒,想请你帮忙。‘’等一下……‘天宏说完转对场中:”蓉妹,有人要救哩。’‘这就来!’婉蓉话落,射阳神剑出手。
与此同时,四花魁也各自发出一种金色的小梭,场中惨嚎连声,十三只娘妖相继横尸在地。
场中人影一闪,方婉蓉和花魁四女已站到天宏身边,妩媚一笑,随后娇声说道:“可以走啦。‘天宏对娇妻报以嘉许地一笑,转对老邪:”远老,麻烦你们取三颗狼丹来,一会救人用得上,其余的先收集起来,等救完人再看看怎么分配?’原来老邪化名洪远,所以天宏在有外人时,称之为远老。
老邪闻令而动,转眼已取回三颗狼丹。
天宏接丹在手,领先走到袁秀洁面前:“袁姑娘,咱们走吧。‘袁秀洁只说声:”谢谢!’转身在前带路。
离帐篷还有十几丈,他们就已听到帐中春声扰人,袁秀洁闻声吓了一跳,急忙拔剑冲了进去,随后又传出:“男的别进来!‘的惊呼声。
原来这时芳子六人的妖毒已经发作,各自撕碎身上的衣服,一个个口吐春声,不辨男女地纠缠在一起,情形实在不堪入目,难怪袁秀洁不敢让天宏进去。
天宏早已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婉蓉道:“蓉妹,看来只好麻烦你们五位。先用天心正法破去妖法,然后喂下一些狼丹,再休息几天也就好了。‘方婉蓉她们刚进帐,崔萤又找了过来,天宏知会帐内一声,转身随着崔萤去救其他人。
情况远比天宏想像的要糟,共有三十七名男高手丧命,五十三名受伤:十九名女高手中了妖毒。天宏夫妇直忙到天亮,总算把没死的全救了过来。
在目前的情况下,他们又怎能撇下众人抽身离开?没奈何,只好也留下帮助照看、守护。这可好,聘人守护的反要守护被聘人,这事不仅成了营地里的笑话,而且在群雄脱险后,很快也成了武林中的大笑话。
说起来,群雄吃亏在功力不敌、不懂妖法和没有能伤狼妖的神兵利器。前一点可仗人多以众敌寡;第二点在众人恳请下,由天宏用狼妖头骨练制了四百多块镇元符,发给每人一块护身得以解决;可第三点如何解决才是?
当婉蓉救人时,大概都是女人,年龄又相差不多,所以与袁秀洁谈得十分投缘。在得知她也险遭狼妖毒手后,一激动。送了她一支花魁四女除狼妖用的金精梭防身。
所谓金精梭,其实是天宏发现确有狼妖后,仿射阳剑以无上内力缩金制成的小飞剑,因为无把,其形极似织网之梭,所以起名金精梭。
天宏罄所带金锭只制成十支,皆可洞铁穿钢,除分给花魁四女和玉狐每人一支防身,尚余五支本准备暗中送给四王等人,不想方婉蓉女人偏女人,抢先送了袁秀洁一支。
也不知消息如何泄露,先是崔萤又求去一支,后又有铁王、金盘、春叟求去了剩下的三支,等到其他人赶来相求,方婉蓉想给也没了。
可是,众人谁又肯错过这难得的机会?于是纷纷赶来围在帐外缠定了天宏夫妇。
一天、两天、三天,天宏最后被缠不过,遂决定当众为群雄缩银制银精针,每百两制一支,且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再用时锋利功效全失。
天宏不制金梭,改制银针,主要是金梭威力太强,普通人用之可杀死顶尖高手,流落江湖,后患无穷;银针只能用一次,见血即成废物,加上江湖人多带银票和金锭,四百多人最多只能凑个三千两,没银子自然没话说。
消息一传开,营地里的现银价格猛涨,最后竟出现三十两黄金和百两银票买一两现银的比价。
两天后,营地中群豪现银告罄。第三天,群雄醒来后发现,天宏九人及马匹车辆全已凭空消失,现场没留下一点痕迹。
事情发展至此,群雄心知天宏已不耐其烦,若再不知趣地找上去,必定没好菜子吃。核心即去,群雄也不愿再聚聚结群同行,随即各找朋友分成几股,分别启程继续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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