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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处有监察院的人看管,外有黑骑留下来的一队,原本范闲还打算带虎卫一起去追肖恩的,不过被凌曦阻止了,凌曦不想还不想在这些人面前暴露实力,但在肖恩和海棠朵朵面前,凌曦就不怕了,一个是凌曦计划中的人,一个是凌曦预订好的女人。所以这一次追肖恩只有范闲和凌曦两人而已。
凌曦两人向着三只跟踪犬的方向跟去,一路无声,未惊天上明月,只是带动芦苇轻轻摇晃。
凌曦知道范闲向肖恩体内灌注了毒药,那种药物会在肖恩的毛孔处留下淡淡味道。
肖恩自己闻不到,狗能闻到,在某些方面,人确实不如狗。
天边一朵云,乌云,月光马上黯淡了下来,只能听见夜风吹拂着大湖水面地声音,芦苇摇晃的声音。
前方的芦苇丛里,忽然传出了几声怪异地响声,凌曦知道是找到肖恩了。凌曦见范闲开始握紧了右手,凌曦知道范闲紧张了。
此刻范闲也感受到了凌曦的目光,互视一眼后,两人遁入芦苇之中。
在夜色里,猎人与猎物一前一后,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方的角色会来一次倒转。对于肖恩来说,他必须脱离使团的控制,与他那方的人会合。对于范闲来说,他必须把握住这次自己一手营造出来的机会。而对于凌曦来说,对方有可有无。
渐渐的,肖恩留下的痕迹越来越明显,穿越过湖畔的芦苇丛,来到一方矮杉林边,范闲眉头微皱,一双极其锐利的双眼,即使在黑夜之中,依然能看出林旁那些脚步有些凌乱。
范闲不敢大意,看向一旁的凌曦,凌曦只是微微张口,好像在说你自己去,危险了我再出手一样。
范闲以为凌曦不出手的原因,是为了锻炼自己,范闲咬了咬牙,向凌曦点了点头,缓缓退了回去,绕了一个大圈,从矮杉林的侧面插了进去。
月儿从云中缓缓飘了出来,林子里一片银光,范闲将手掌轻轻按在一株树上,感受着四处传来的轻微颤动,心中充满着杀死对方的自信,因为他知道就算杀不死肖恩,凌曦也会保护他。
肖恩根本无法躲远,二十年的牢狱之灾从骨子里让他受到了难以弥补的损害,而这些天又要与范闲灌注的强劲毒药拼斗,好不容易重新打通了经络,却发现一段紧张的逃亡之后,返身击毙那三条死追不放的恶犬,又浪费了一些体力。
他紧紧地攀住树枝,胸膛已经开始起伏不停,呼吸有些急促,不由自嘲想着,人老了,果然就不中用了。
翻过林旁的那座山,便是雾渡河,肖恩最隐秘的弟子所派出的接应队伍,就在国境线那边等着他。
肖恩眼中寒芒一现,决定搏一把。此时距离他遁出使团营地已经有两个时辰,追踪与反追踪也沉默肃杀地进行了两个时辰,远处东方的天边已经透出淡淡的一抹白,而大湖旁边特有的乳白浓雾也开始在矮杉林里升腾了起来。
大雾渐渐弥漫在林间,这正是肖恩的机会,他悄无声息地滑下树枝,整个人的身体平伏在满是腐泥的地面上,像泥鳅一般,向着凌曦和范闲搜寻的方向,勇敢地逆行。在泥地上爬行着。
肖恩渐渐找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那种很多年以前,自己还是北魏小密探时,出生入死时的感觉。
老人将自己地沉重的呼吸压抑到了极致,体内精纯的真气支撑着他有些不济的精力,在大雾的掩护下爬行,只要能够突破此林,就能顺利自由返回北方。
不过总是不尽人意,在此时传来三道声响。
咄!咄!咄!
三枝像毒蛇一样的弩箭,像长了眼睛一般,如闪电急雷射向了肖恩依贴在地面地身体。肖恩的身体像是本身有某种感应功能一般,在弩箭及体之前,已经往左生生横移了数寸。才躲过了被刺穿的厄运。
一声闷哼响起。肖恩已经消失在了原地,一代强者的真实战力终于在这一刻爆发,林间地空气里噼噼啪啪一阵碎响,在须臾之间。
范闲笼在黑色衣裳里的身体,像一块天外来石一般,横空砸向上升到最高处,真气将竭,伸手想要抓住肖恩!
他一直隐身在一侧,先前那三枚弩箭就是他发出来的,好不容易觑到如此好的机会,怎肯错过?
电光火石间,他与肖恩已经撞到了一处,倒肘提腕,那柄细长的耀着黑光的匕首,狠狠向老人地咽喉处刺了过去!
但在这个时候,范闲忽然发现肖恩那双隐藏在白色乱发中地眼睛,竟然是一片平静!
肖恩的全副精神,其实也是放在范闲地身上,他等的其实也是这一刻。又是一声尖啸,从这位极其渴望自由的老人枯唇里响了起来,双手极其迅速地一错,极巧妙的刁住了范闲持刀的手腕,另一只手像只毒蛇一般吐信,刺向范闲露在黑布外的眼睛。
二人势道未停,狠狠地撞在树上,而肖恩似乎连这个力量都算计在内,肘弯刻意地停留在后,竟是借着反震的力量,加速了挖向范闲双眼的速度。
老人的手指瘦且枯干,看上去十分恐怖,范闲的双眼却明亮了起来。
浓雾之中,两只肤色各异的手像拧毛巾一样的拧在了一起,肖恩的眼中闪过一丝怪诞的感觉,似乎不知道黑衣范闲是怎样伸出那只手来的。
这是预判,一种对于敌人出手的预判,这是五竹大人棍棒教育下的良好结果。
肖恩再恐怖,也没有凌曦和五竹恐怖。范闲闷哼一声,右手死死缠着肖恩的手腕,暴烈的真气向对方体内攻了进去,而空着的手一横,一道亮光划破了白雾。
那是刀锋!
肖恩竖掌,震住范闲的手腕,一膝顶向他的小腹,右手大拇指一摁,指甲里那抹淡到极难看见的黑光微耀,险险从范闲的脖颈上掠了过去。
当肖恩大拇指一动时,范闲就抢先拧身,依靠着自己体内那股源源不绝的真力,强行避过了下方的那脚,身形一侧,感到左肩上一凉,知道被对方藏在指甲里的刀片划破了血肉。
他左手的匕首被肖恩格住,右手与肖恩正比拼着内力,乍看之下,竟是无从施力。但肩痛一寒,范闲闷哼一声,匕首之下锃的一声伸出一截锋刃来,倏然间断掉了肖恩的一根手指!
肖恩再强悍,毕竟也已年老,指断之痛,让他的右手微松,范闲沉默着暴戾下压,耀着黑光的细长匕首……狠狠扎进了肖恩的左肩!
此时二人仍然在下坠的过程之中,肖恩沉默,就像这一刀不是扎在自己身上,但依然张开了嘴,似乎有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