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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有长宁侯的家人等着,宫中某些人物已经发过话,所以负责使团护卫工作的御林军默认那些穿着一身锦衣的人,接替了自己的工作,护卫着马车驶向北齐上京最繁华的太平巷,天上下着细雨,瞬息间吞没了车队的行驶痕迹。
凌曦知道今天范闲要带自己去会见齐国锦衣卫镇抚司沈重大人,因为前几日,范闲就告诉凌曦去见长宁侯谈走私的事,就是为了见沈重。
雨点打在马车顶上,发出卟卟的闷响,凌曦闭目养神,不知道行了多久,发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一双手将马车的车门打开,凌曦微微一笑,抬步走入车外的雨中,却发现头顶早有一柄伞遮住了头顶,蔽去了风雨,只有四周雨巷里的春中寒意,往伞下渗了进来。
言冰云一身白衣,撑着伞护住凌曦的头顶。同时范闲那边王启年一身黑衣,撑着伞护住范闲的头顶。身后七位虎卫背负长刀,沉默地列在范闲两侧。
“范提司,这面请。”负责领路的锦衣卫,面无表情一伸手,将众人引入一个院子里面。这院子在侧巷之中,范闲微微偏头,隐隐能听清前方的热闹,笑了笑问道:“看来是青楼的后院。”
领路的锦衣卫官面部表情僵了僵,旋即笑着回答道:“提司大人耳力惊人,这处便是畔山林的后院,沈大人一向喜欢在这里招待贵客。”
凌曦没有范闲这样多言多语,可能凌曦从小是孤儿的原因吧!
一路踏着石板上的积水,走进了后院。只见院中竹影重重,假山层层,四处可以见到锦衣卫探子,这些人明显是护卫,也没有刻意隐去身形。
“打扰了,敢问,你们谁是凌曦?”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凌曦恍然,转身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少女,那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一身青衫,笑靥如花,外表还带着青涩,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凌曦猜到,面前的女子应该是沈重的女儿,沈大小姐沈婉儿,就是不知道她找自己干什么。
“我是,不知姑娘找我有何事。”
沈婉儿早就听说凌曦的大名,昨日她无意间听父亲说今天使团会来,所以她才会趁着这个时候来见一下凌曦。但沈婉儿没想到有诗仙之称的凌曦,会生的如此好看,心中的小鹿有些跳个不停,沈婉儿平复了一下心情,她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因为这一次是她偷偷来见凌曦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开口道。
“凌公子,我想向你讨要一首诗词,不知可否。”
凌曦看了看少女,心中想着面前的少女找到还不错,原著中好像是喜欢言冰云的,而且还很痴情。现在由于自己的到来发生了改变,如果能和面前的女子发生一点什么也不错。
沈婉儿见凌曦看了一眼自己后,便没有再说什么,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也是,刚刚自己说的话可能有些唐突了,毕竟人家是一代诗仙,怎么可能为自己作诗。
想开了,沈婉儿知道没有时间再在这里了,因为父亲还要见他们,只是沈婉儿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的场景,难免有些不甘的准备离开,不过在离开前,也没有失去礼仪道。
“打扰了,小女子先行告辞了。”
闻言,凌曦刚回过神,就见沈婉儿已经转身离开了,凌曦有些不解,怎么刚来不久,就离开了。凌曦原本还想套套近乎,拉拉关系的,看来是没希望了。
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和这位沈小姐见面,凌曦也不知道,反正一切随缘吧,毕竟凌曦来北齐主要就是为了战豆豆和海棠,现在战豆豆已经到手,就差海棠了,凌曦知道攻略海棠不简单,也不知道在北齐这些日子里能不能攻略下来。
见已经没有了沈婉儿的身影,凌曦一行人以范闲为箭头,往小院深处行去。
一路上。看见这行来自南方敌国的同行,那些锦衣卫们都不免有些讶异,讶异于对方的胆量,讶异于对方头前那位大人物的年轻。
唰的一声,言冰云和王启年同时收了伞,分别沉默地退到凌曦和范闲身后。
凌曦看着庭院,此处居室颇大。一个大花圆桌摆在当中,四周还空出一大截地方来,各式摆设极为精巧。圆桌极阔足以坐下十五六个人,但此时却只坐了两个人。
其中一人的穿着像极一般的富翁,戴着个绸帽,手指间戴着个玉扳指。凌曦知道此人应该还是刚刚那位少女的父亲,同时也是会见齐国锦衣卫镇抚司沈重大人。而另一人就是崔氏的崔公子了。
沈重看见凌曦和范闲进来之后,那对平常至极地眼眸中,便开始绽出两道不同寻常的寒光。不过眼睛一直直视着范闲的面目,毕竟范闲才是使团正使。凌曦只是有些诗仙之称的人而已,半晌之后,才开口说道:
“范提司?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范闲抬起右手,用两根手指极巧妙地解开颈间的带扣,身上的薄氅沿着后背滑了下去。
王启年早在他身后接着。
范闲坐到了大圆桌的另一边,看着对面这个富家翁,发现此人眉毛极粗,粗到像是被画出来地一样,不由微笑说道:“沈大人横眉冷对天下人,何以对在下如此客气?”
此刻站着的凌曦不由有些欣慰,这个从小被自己看着长大的范闲终于有了一些该有的气势。
“不是客气啊。”沈指挥使叹息道,望着范闲那张清秀的面容,忍不住摇了摇头道。
“本官实在弄不明白了。似范大人这等人物,怎么可能做此事。”
范闲呵呵笑了起来,应道:“沈大人自谦了,千里为官只为财,不论做什么,一是求于朝廷有利,二嘛……不外乎就是为自家求个安身立命之所。”
这话说的有些白,沈重在心底里叹息了一声,对于这位初见面的南朝同行,不免看低了几分,毕竟是年轻人,说话做事都有些毛糙,真不知道陈萍萍究竟是怎样想的,也不知道南方那位恐怖的皇帝,为什么会同意监察院这项看似有些荒唐地人事安排。
略一走神,沈重便马上醒了过来,他知道对方身为正使,冒险通过长宁侯要求与自己见面为的是什么,那椿交易之中蕴藏着的巨大利益,由不得沈重不动心,由不得宫中不动心。
“对于黄金白银这种东西,没有人会嫌多。”沈重忽然微笑说道:“只是老夫看不清楚,我们镇抚司在这件事情里能够得什么好处。”
范闲挥挥手,凌曦、言冰云、王启年与那七位虎卫都退了下去。沈重也点了点头,厅内其余的闲杂人等也都退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曦见范闲直接出了厅,随后就一行人往院外行去,一路肃杀,那些锦衣卫竟是无人敢拦。就这样,到了院外,凌曦一行人就架着马车离开了。
只是在凌曦不知道,此刻有一个少女在院外偷偷的望着他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