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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而来。烟霞子心道∶“听这马儿奔跑甚速,定是一匹骏马,但这荒郊野岭,如何来得如此骏马。”仔细一听,辨得来人只有一个,心思一动,道:“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兄弟们快让开。”
骏马神速,只是片刻间,便来到六人面前。骑马之人乃是一个年约十五岁的少女,她勒马驻足,扬声问道∶“我来的路上看见尸横遍野,你们可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林一鸣抬头瞧了她一眼,又埋头走路。
少女驱马上前,从怀里拿出一串钱币,又问道∶“告诉我怎么回事,这些钱币就都是你的啦。”林一鸣又白她一眼,不说话。少女有些生气,说道∶“你倒是说话呀,难道你是哑巴!”
林一鸣跳起来,道:“小丫头怎地这般没有家教,难道你爹娘没教你做人的礼数?”少女脸色一变,抽出挂在马背上的双刀,道:“你给我站住,好大的胆子,竟敢辱骂本小姐!”
林一鸣拳头捏得咯咯响,看了烟霞子一眼,又将头埋了下去,往前走着。少女大怒,跳下马来,道:“一看你们就不像好人,我猜那些人准是你们杀的,想活命就从实招来。”
烟霞子见这少女已经拉开了架势,忙赔笑道:“小姑娘,你误会了,咱们从东面来,并不知道南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少女白了他一眼,又道:“你们为何在此,欲往何处?”
烟霞子忙回答道:“咱们兄弟仰慕信陵君已久,知道三日后就是他五十大寿,想要一睹这位大英雄的风采,这才脚不停歇的赶去大梁。”
少女冷哼一声,道:“就凭你们也想去大梁见信陵君?”林一鸣见她目中无人的模样,心中着实生气,喝道:“我们怎么就不能去了,你这小丫头好生无礼,今日我就代你爹娘好好教训教训你。”
少女双刀一幌,左手一刀便往林一鸣头顶砍落。那两名书生连忙躲到大树后面。林一鸣眼见白光闪动,长刀已砍向面门,急忙举起铜刺一档。铮的一响,兵刃相交,但觉那少女的刀上有股极大黏力,一推一送,手中兵刃拿捏不住,登时脱手 飞出,直射上数丈之高,钉入了一棵大树的树枝。
巧不巧恰好钉到那书生读藏的树上,吓得那书生和书僮狼狈闪躲,躲到更远的大树后面。那少女咯咯一笑,道:“这胆小的书呆子。”
夏无恒和剪长风双双自旁抢上,那少女一跃上马,居高临下,左右双刀连砍,夏剪两人堪堪招架。烟霞子见此心道,这女子武功不弱,究竟是何背景?提起拐杖夹攻上来,他这拐杖乃是精铜所铸,使的是打脉点穴的招数,只是故意把穴道点偏,现在打那宝贝主意的人太多,深藏不露方才能出奇制胜,更何况他总觉得那书生也不太妥当。
那少女初出茅庐不知人心险恶,瞧得他这般心思,故意卖个破绽,让他拐杖点中自己左腿,只感微微生疼,喝道∶“死瘸子,你别告诉我,你这是在点穴?”烟霞子道∶“小小丫头算你还有一些见识,若是怕了,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那少女哈哈大笑道;“你这分明是在吓点,你还好意思说是点穴。”烟霞子故意一怔,道∶“小丫头,你别得意,马上……”他话还没说完,少女便一刀砍下来,烟霞子赶忙着地一滚躲了开去。那少女见他招式狼狈,咯咯直笑,道:“就这点儿本事还敢得罪本姑娘。”
林一鸣闻言,暴跳而起,正欲拿出真本事,却被烟霞子一个眼神制止住,悻悻然收起剩下那只喇。少女轻蔑的看了眼林一鸣,跳下马来,道:“嘿嘿,不服气再来啊,我让你三招。”她心里有火,正不知道往哪里发泄呢,乱世四侠是正好撞到了刀尖之上。
烟霞子给剪长风使了个眼色,剪长风抖擞了下手里的大剪,叫道:“我来会会你!”冲上数丈,脚步快捷,已绕到了那少女身后,少女略一侧身,避过大剪,身子左右闪动,突然间左手一挥,单刀直落朝剪长风半边头颅砍去,剪长风大剪相格,心惊胆颤:这刀劲刚猛,即便是八尺男儿也没有这般劲力。
兵刃相接,少女虽矮剪长风一截,但丝毫不落下风,脸上神色坦然,剪长风更是心惊,不由得朝烟霞子看去。那书生和书僮躲在大树后,探头看着,心里也是一惊。少女对着林一鸣挑了挑眉头,道:“你也一起上吧,痛快点儿让我一次性解决了。”
林一鸣大喝一声,单喇舞得跟雪花相似,滚动而前。少女另一柄刀在刀光中穿来插去,蓦地一挥之下,刀锋即将从林一鸣头顶直劈而下,烟霞子见此,手中拐杖朝少女刀锋掷去,把那即将落到林一鸣身上的刀刃打偏了过去,那拐杖随即又回到烟霞子手中。林一鸣赶忙回旋从刀口逃开。
少女那一刀被打偏,侧脸看着烟霞子道:“武功不错嘛,为何故意深藏不露。”烟霞子咳嗽两声,徐徐说道:“我们四人义结金兰时就起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姑娘方才欲杀我兄弟,我也是狗急跳墙,哪有什么本事。”
那少女只觉得眼前这人故意装疯卖傻,心道:“我被那臭女人欺负就算了,现在还被这几个其貌不扬的人欺负,传了出去怎么了得。”冷笑一声,喝道∶“当我是三岁小孩么,你方才使的那一招,若无三五年功夫,怎么可成!”
烟霞子在叹气的瞬间朝剪长风打了个眼色,道∶“我们确实不是姑娘对手,只求姑娘给我们兄弟一个痛快。”又咳嗽两声,喘息道:“姑娘你最好一刀气绝,免得我们多受痛苦!”
少女举刀半空,道:“我就成全你。”作势砍落,忽地听到剪长风道:“姑娘连我们三个一起杀了吧,我兄弟三人不愿独生,便请姑娘一齐杀了,有谁皱一皱眉头,不算是好汉!”说著走到烟霞子身旁,直挺挺的一站,林一鸣和夏无恒也是上前几步并排站着,引颈待戮。
那少女见此咯咯直笑,脸微侧瞄着不远处急得团团转的书生,心道:这几人倒武艺平常,义气却重,算得是好汉子,只是那书生……
那书生打了个冷战,忽然大义凛然的吟唱道:“死有何惧?十八年好又是一条好汉。”说着领着书僮朝几人走去恭谨的作了个揖,又道:“小生能和几位大哥共赴黄泉也是福气,但愿来生还为兄弟。”
那少女见他装模作样的样子,笑道:“真不怕死?”刀刃架在书生颈上。书生抿了抿嘴巴道:“怕,怎么不怕,怕留下一生的遗憾,只是今生无缘见到信陵君,实在遗憾……”摇头摆脑的自言自语道:“魏公子为人仁而下士,士无贤不肖皆谦而礼交之,不敢以其富贵骄士。士以此方数千里争往归之,致食客三千,公子威明远扬,各诸侯国十余年不敢出兵伐魏……”
书生语未言尽,便又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女子脸色一变,似怒非怒道低啐道:“真是阴魂不散。”说着一掠翻上马背,说道:“看在信陵君面上,今日饶了你们,但如此鸡鸣狗盗之徒,妄想与君上结交,实在……”蹄音越来越近,心下一急话还没说完就一提马缰,催马前行,那骏马四蹄翻飞,远远去了。
几人惊魂未定又见一匹白马停在面前,抬头望去,竟是一名面容绝美的白衣女子,只是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冽之气让人心底发寒。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危机四伏
白衣女子居高临下的睨了几人一眼,问道:“有没有看到一个手持双刀的少女经过?”夏无恒见那女子容貌,心里痒痒抢着回答道:“确是有个女子经过,还和我们大打了一场。”白衣女子并不去看夏无恒,眼神飘过书生,扬鞭策马而去。
书生看了眼扬尘而去的身影,回头却见剪长风和林一鸣木然远望的表情,心下偷笑,故意意味深长的说道:“乖乖,好一个绝色佳人。”夏无恒道:“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确是卿本佳人。”
烟霞子见几人失魂落魄的样子,气打一处来,他心里可清楚明白的很,那白衣女子可不是好惹的主,干咳一声说道:“天色不早了,该上路了。”几人方才醒悟,朝前面小镇赶去。
诺安镇是依附大梁城的一个小镇,这里说繁华到也算不上,但也不是什么穷乡僻壤,那手持双刀的少女,勒马停在镇门口,心中踟蹰,安道:“若是马不停蹄太阳下山前必定能抵达大梁城,把宝贝献给爹爹,但那该死的女子却纠缠不休,这如何是好。”她心中拿不定主意,信马由缰的进了小镇。
诺安镇诺安客栈大厅里,三教九流,好不热闹。
少女坐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她面前的桌上放著一把小小酒壶和几碟小菜,荡气回肠的喝了口酒,嘴里辣辣的又麻又痛,想要吐出来又觉不雅,只得硬逼吞了下去,心道:“这是什么酒,竟这样难喝。”抬眼看周围数十桌的人却是你一杯、我一杯的不停乾杯,喝的甚欢。
突闻,一个粗大的嗓子叫了起来∶“夥计,再来三斤!”那少女听著摇了摇头。另一个声音说道∶“张兄弟,少喝几杯,这趟镖危险重重,待到了魏国 ,咱们再痛痛快快的大醉一场。”先前那人笑道∶“总镖头,我瞧你也是稳得太过了,嘿嘿……夥计,快打酒来。”
少女见他们打扮,心知他们乃是走镖为生,心里嘀咕着他们走的是什么镖,近日,道听途说的也闻得一些风声。
只听那总镖头说道∶“不是我太过了,只是这一趟镖……乃是九死一生之局,也罢……也罢,你们喝吧。”那张镖师笑道∶“我们走镖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嘿嘿,不就玄硅苍壁吗!”
那总镖头一听,脸色煞时一变,沉声道:“不得胡说。”那姓张的镖师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见总镖头脸色难看,不敢再出声。原来这支镖队就是那‘铜锁震八方’墨缺带的镖队。
那少女一听到“玄硅苍璧”四字,心中砰的一跳,暗道:“看来传言不虚,得快快禀告爹爹。”方欲起身离开,却见一男一女从楼上走了下来,回头望去,只见那男子剑眉星目,精神奕奕,到算得上俊美,两道眼神,有如冷电暴射而出,扫了众人一眼。
那女子虽然身穿青衣,却掩盖不住她倾国倾城的容颜,她坐在男子的身侧,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这两人的出现,刹那间让气氛紧张起来。
少女见此心道:“这群镖师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嘿嘿,我若得到这宝玉,岂不是多了一件给爹爹的贺寿礼。”心中拿定主意,便又落于坐,静观其变。
墨缺行走江湖多年,心知江湖险恶,深知自己身怀宝玉,便为众矢之的,心中更是惶恐,可自己的妻儿在别人手上,已是骑虎难下,心中盘算着把宝玉藏起来,来个偷龙转凤,兴许投得个侥幸,闷头喝了一口酒,笑道:“人有三急,我先去解决了,你们先喝着,我一会儿就回。”
墨缺刚跨出两步,突然之间,听到客栈门外传来兵刃撞击之声。他心中一惊,却听得一人骂道∶“你还有完没完,方才就吃了苦头,还不长记性么。”一个女子声音叫道∶“若不是你惹出风流债,我们能像丧家犬么。”但听得乒乒乓乓之声不绝,打得甚是激烈。
不消片刻,便见一男一女打进客栈,男子执一柄单刀,纵横挥霍,拼命砍杀。女子手玩上带着一串铜片,这两人正是萧啸和雪蝶舞。
这麽一打,客店中登时大乱。只听得墨缺总镖头大喝一声道∶“大夥儿别出去,各人戒备。”少女见此也心生警惕。
萧啸和雪蝶舞拆了两招,见客栈气氛不对,忙喝道:“给老子安静点,你他妈不要脸,我还要脸。”雪蝶舞环顾了下四周,在萧啸腰间狠狠的拧了一把,然后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对着众人,说道:“看什么看,没看过两口子打架啊。”
众人唏嘘两声,又各自喝酒吃肉,却是各怀鬼胎。
萧啸环视了众人一烟,大刀往就近的一张桌子上一搁,大吼道:“伙计,来两斤酒,一碟牛肉。”那店伙计看这阵势,哪里还敢多问,先沏上一壶茶,陪笑说道:“大爷,酒菜马上就到。”
雪蝶舞扫视了一眼墨缺那群镖师,与萧啸对面而坐,道:“臭贼,你说玄硅苍璧这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到底这消息是真是假?”萧啸瞪她一眼,吞下一大口茶,目光扫过墨缺一行人,猛地一拍桌子,众人立时如惊弓之鸟,肃然起敬。
萧啸对雪蝶舞挑了挑眉,喝道:“伙计,你他妈的死到哪里去了,我的酒菜怎么还没来。小心老子拆了你的铺子。”
少女看着萧啸两夫妻,莞尔一笑,心道:“好一招投石问路。”提起筷子,正欲吃菜,却见一白衣女子走了进来,顿时胃口全无,欲从后门溜走,怎料那白衣女子洞悉先机,堵住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