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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二少爷沐浴的地点仍在主院内,名字十分具有乾家特色,叫做乾池。
乾池是一个由巨石砌成的池子,石料看起来与过年祭祀的天柱颇有几分相似。乾池并非露天,而是位于主院偏后方的一间宽敞的房间内。
这间屋子的房梁极高,通风明亮。乾池边围绕着一圈石柱,柱子表面雕龙刻风,恢弘大气。
高大的石柱悬挂轻薄飘逸的轻纱阻隔了视线,以便乾池内的人可以安心沐浴。
隐卫们的动作麻利,全是办事能手。他们将在乾二少爷到来之前,将乾池彻底清洗一遍,换上清水。
在隐卫们勤劳工作的同时,初次来到乾池的徐天玄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最终,徐天玄挑选一根乾池边的石柱,凭借锁链的力量协助,轻松地爬到顶端。
徐天玄倍感清闲地坐在横梁,他重新取出布袋。任何吸引力都比不上有吃有喝来得直接,反正其他事有隐卫们负责,徐天玄只需围观隐卫即可。
一边喝水,一边啃着干粮,徐天玄还一边研究乾池。
在石柱内和石柱外看见的景象迥然不同。从外往内看,只能看见薄薄的轻纱与水气朦胧的乾池。可是,从内往外看,看见的不是轻纱,更不是主院的房屋,而是飘渺的风景,高山流水,百鸟争鸣。
徐天玄仿佛都能听见瀑布自高处落下的水声,好像可以闻到花朵盛开的淡淡香气。他不知道,大少爷沐浴时,看到的是否也是这般美景。
待到徐天玄吃饱喝足,隐卫不仅将乾池打扫干净,更是将屋内每个角落检查了无数遍,包括徐天玄所坐的横梁,查了不少于五遍。
所幸有金色锁链为徐天玄隐身躲避,单凭一件隐身斗篷绝对不可能有这般效果。让徐天玄直面诸多的隐卫,压力极大不说,他还不好解释,大家忙碌的时候,他独坐在横梁吃饭的原因。
很快,全数隐卫返回至王隆跟前:“回禀副头领,所有事宜皆已准备妥当。”
“好。”王隆扬臂一挥,“散开!”
他命令一出,所有的隐卫迅速退出乾池的房间,在外守候。
不一会儿,气定神闲的乾二少爷迈步进屋,他进入房间的那一刻,庄诚止步门外。庄诚朝二少爷深深地行了一礼,随后他关上门,转过身,与其它隐卫一样,仅坚守在门外。
见状,徐天玄不禁一愣。
莫非二少爷洗澡不给人看?既然大家全在外面,他也出去得了。
徐天玄抱住石柱,刚要滑下来,诧异发觉石柱居然动了!
石柱表现的龙凤好似活物,它们飞出柱子,盘旋在乾池半空。伴随着龙凤的飞舞,房间上方弥漫起了白色的雾气。与此同时,房间的地板亦是冒出薄薄的迷雾。
这些雾气奇怪至极,地面有印迹,半空有影像。乾二少爷每走一步,地面就显现一个脚印,半空就留下一道的身影。
一时间,徐天玄抱紧了石柱不敢动,他瞅着那些脚印人影,心如擂鼓。
他不懂雾气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但他意识到,自己最好老老实实的留在原地,一动不动。雾气给徐天玄一种强烈的危险感。
徐天玄相信,自己若是这么大大咧咧的下去,毫无悬念的一堆铁证。恐怕还没溜出门,就被二少爷抓个正着!
坚持紧抱石柱不松手的原则,徐天玄乖乖地贴着柱子,他苦闷地瞟了眼下方的乾二少爷。想必二少爷洗澡也洗不了太久,待到二少爷走了,这些神秘莫测的雾气多半也会随之消散。
到时候,徐天玄再偷偷离开。
徐天玄一边感叹乾家的防护如此诡异,一边庆幸这些雾气并未遍布乾府,要不然徐天玄肯定寸步难行。
静了静心情,徐天玄不再慌张,既来之,则安之。他一遍遍的默默回顾,今天遇见隐卫们的详情。
无聊之际,徐天玄也暗自打量了沐浴的乾二少爷。徐天玄坚信,二少爷的儒雅气质早已刻到骨子里去了,脱衣服也可以脱得那么温文尔雅。
对比乾二少爷,再反思自己,徐天玄下定决心每天多吃几碗饭,才能多长一点儿肉。若不然过几年,自己会从一个瘦瘦的少年成长为一个瘦瘦的青年。
徐天玄并不是嫌弃乾二少爷的苗条身材,仅仅觉得如同大少爷那般比较好,即便不脱衣服,强壮有力亦是一目了然。这样足以保护自己,又可以保护自己重视的人。
当然,要达到大少爷的档次极具难度,不过向吴冬看齐尚有丁点希望。吴冬年龄比徐天玄年长不了多少,个子却早已高出徐天玄一大截,身体也结实数倍。
徐天玄对比两者,他们的差别在于,吴冬每顿可以比徐天玄多吃两碗米饭!
一边反思,一边等待,温习法术的同时,徐天玄也在默默呐喊,急盼乾二少爷沐浴早些结束。
盼着盼着,徐天玄骤感身体一僵,意识沉重,一股重压迎面而来。徐天玄思绪恍惚,险些松手从石柱掉下来。
意外变故惊得徐天玄冷汗不止,是他被二少爷发现了,还是不小心中了房里的暗器?
不知何时,徐天玄附近竟已笼罩血雾,那一份猩红的颜色浅淡,完全渗入了起初的白雾之中。
好在,血雾一旦贴近徐天玄,他身旁立刻泛起柔光,毫不留情的将血雾绞得粉碎拽入深渊。正因如此,徐天玄虽倍感难受,但也未被血雾控制。
徐天玄的视线往下一移,惊觉乾二少爷的状态异常糟糕。乾池内的清水居然全部变成了血红色,血浪翻滚。乾池附近的血雾浓艳得几乎能滴出鲜血。
乾二少爷皮肤表面附着金色微光,把那些涌向他的血浪排斥在外。此刻,乾顾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他的身体无法动弹,唯有咬牙切齿,直瞪前方,恨恨地吼道:“罗峙!”
仿若在回应乾顾的怒喊,乾池内的血水急速翻滚。瞬息间,一个人从血水中站起身。
罗峙未着衣物,水刚刚没过他的腰际,黑色长发肆意的铺撒在血红色的水面。他薄唇紧闭,细长的眸子泛着红光,气息说不出的危险诡秘。
连看了乾顾好几眼,罗峙的眼神这才清明了几分。他笑着伸出手,指尖轻抚过乾顾的脸颊:“我的乾二少爷,原来你在这里。”
“罗峙,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立刻离开!”乾顾异常气愤,胸口因剧烈的情绪而起伏。他的话语被浓郁的血雾围困其中,无法传到屋外。
罗峙仿佛在欣赏心爱的宝贝,静静地看了乾顾好久。之后,他收回手,徐徐往后退了小步。血红色的水流淌过罗峙的胸膛,衬得皮肤愈发白皙,那景象说不出的邪魅。
他慢条斯理地环顾四周,轻笑道:“我知道这儿。乾池是你们乾家用以连接乾柱,补给自身的地方。乾家子孙沐浴期间,任何人不得入内,包括你的那些废物护卫隐卫,对吧?”
“既然知道,还不走!”乾顾语气不善,对罗峙已是一肚子的怒火。一个魔君居然悄然潜入,留影迷雾不见任何反应,未有任何的示警。
这样的事实令乾顾接受不能!
罗峙抿着唇,他深知乾顾的震怒:“你知道吗,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难道堂堂夜血魔君还害怕噩梦不成?”乾顾气极反笑。
“怕,我很怕。”罗峙微微地眯了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乾顾,“我梦见你出事了,而我绝不能让你出事。于是,我出来找你。我终于找到了你,看见你平安无事。”
“我好得很,你可以走了!”乾顾不留情面的送客。
闻言,罗峙笑了,他的笑容冷静到可怕:“与其寄希望于门外的那群废物能保护你,不如依赖我如何?我到了你身边,他们却毫无察觉,难怪乾宇不肯要隐卫,要他们有什么用?”
“他们忠诚。”乾顾怒瞪罗峙。
罗峙嘴角上扬的弧度陡增:“是啊,他们也只剩忠诚了。乾二少爷,你应该明白,绝对的利益远比谈感情有用多了。我要你,你就是我绝对的利益,高于其它一切。难道在这样的利益面前,你不相信我做得比其他人更好?”
“不信!魔从来不值得信任!”乾顾的话语冰冷。
“也罢,不信就不信。忘了告诉你,我过来的时候,看见乾宇出门去了城北祭坛,戾气即将再度爆发,已经镇压不住了。”罗峙说着往后退去。他每退一步,血雾就减淡一分,他的身影也模糊一分,“乾二少爷,好好照顾自己,你可是我的奖励。”
在血水消失,血雾消散的那一瞬,乾顾忽感一阵血腥的气息拂过耳畔,一句低吟轻声回荡:“乾顾,你的身体美得让我发狂。”
声音响起的刹那,乾顾恢复了力气,他怒然一掌击在水面,激起了冲天的浪花。响声惊动了门外的庄诚,他心急地敲了敲门:“二少爷?”
“我没事,你们都退下。”乾顾极力压住浑身的颤抖。神不知鬼不觉的闯入乾池,未在迷雾中留下丝毫动静,罗峙竟有这等实力。他低估了罗峙的能耐。
“是。”庄诚应了声,聚集上前的隐卫随即又退了原处。
与此同时,抱着石柱且僵着身体的徐天玄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之前他一直倍感难受,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那些血雾也不知是何存在,匪夷所思到了极点。
伴随着血雾的消失,徐天玄身边的柔光也不见了。
冷静下来的徐天玄眼巴巴的瞅着四周的白雾,白雾不见丁点儿变化。别说人影脚印什么的,连罗峙衣角的影子都不曾留下。徐天玄想不通,罗峙并未惊动附近的迷雾,他是怎么来,又怎么走的?
徐天玄咬了咬舌头尖,很痛,他不是在做梦。
而且,凭乾二少爷铁青的脸色不难知道,罗峙的的确确来过。可惜,徐天玄听不清罗峙与乾顾的对话,他只能当作这个不要脸的魔君趁着二少爷洗澡跑来占便宜,偷看二少爷。
貌似也不是偷看,是光明正大的看。
熬到乾二少爷沐浴结束,手脚酸软的徐天玄终于从石柱滑到了地面,瘫坐在地上,他总算不用抱着柱子了。
乾顾沐浴后,并未马上离去,他在屋外给王隆交待事情。罗峙的出现给乾顾敲响了警钟,乾池的防护做得远远不够,隐患无穷。
徐天玄不关心乾池,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一侧的隐卫。
方才,乾顾推开门的一瞬,徐天玄清楚瞧见一缕不起眼的血丝攀附到庄诚额头,接着庄诚额头飘出一缕浅浅的黑色戾气。戾气并未朝徐天玄的方向飘来,而是飞向了王隆。戾气一触碰王隆身体,立即钻入皮肤。
可是当徐天玄行至王隆身旁,柔光并未出现。徐天玄一脸错愕,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