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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开始魔界到神界的赶路之旅,徐天玄立即深刻的意识到,魔界通往神界的路到底有多难走。确切说来,魔界前往神界其实根本就没有路可走,一片虚无。
神会堕落入魔,而魔要重归神位,几乎是不可能的,难以逆转。
尽管它们两界之间无路,但是这点困难难不倒乾大少爷。只要他紧记正确的方向,他就能够利用天之力在冥冥之中寻到一条微乎其微的道路前行。
在无尽的虚空里跌跌撞撞,四周看似漆黑一片空无一物,可徐天玄他们的马车却行进得极其艰难。徐天玄表示这一路简直是折腾到了极致,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认为此刻的折腾也算不了什么。
他们好歹成功进入了魔界万魔城,确定了乾二少爷的情况。单凭这一点儿,徐天玄就觉得值得了。
不过,值得归值得,值得可不能减少前行的痛苦,在没有路的情况下,硬生生的挤出一条路实在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苦闷。更何况,乾大少爷还得分出精力束住马车,避免马车散架崩溃。
徐天玄一脸纠结的坐在马车内,强行忍受着马车的颠簸不停。如此糟糕的环境,灰毛鸡和白十一也停止了在马车中玩闹。
兴许是马车颠簸得太厉害,令它俩头晕,所以两个小家伙果断钻回徐天玄的衣兜里,打盹睡觉。
然而,它们能偷懒,徐天玄却不能。他一边忍受着无穷无尽的颠簸,一边时不时关心媳妇的情况。
要知道,在此时此刻四周无路的前提下,乾宇强行使用天之法则指引方向,寻找一条路,并时刻锁定前行的方向,这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徐天玄闷闷地盯着附近黑漆漆的虚空,暗自伤感,此次挑选的这条道路绝对是迄今为止最难走的一条路。
徐天玄早已不记得过去了多少时间,他在这般恶劣的条件下,艰难的适应着。好不容易盼到一切稍微平稳些许,徐天玄立刻蹭到媳妇的身旁,替媳妇擦了擦额间的汗水。
乾大少爷叮嘱了林伯和陆水几句,随徐天玄一道返回马车中。乾宇看了看脸色不太好的徐天玄,他伸手揽了揽徐天玄:“最难熬的一段路已经过去了,之后的道路会平稳许多。你休息一会儿吧,我们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到达神界了。”
徐天玄愣愣地张了张嘴,媳妇居然抢先说了他要说的话,导致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徐天玄倚在乾宇的肩头,轻声对媳妇说:“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会儿。”
乾宇低低地应了声,随即闭上了双眼。此刻的乾宇是当真需要休息,引路之际,他耗费了大量力气,必须尽快恢复。
眼前的情势十分特殊,乾宇无法保证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他需要随时随地保持良好的状态。
万魔城的经历虽有些或多或少的不顺,但整体而言,这对徐天玄他们是一桩好事。由于进入万魔城的条件严苛,使得乾宇他们顺利甩掉了不少跟踪者,再因为魔界到神界的前行道路艰难无比,更是把他们身后那些尾巴清除得干干净净。
如此一来,乾宇方能松一口气,抓住机会恢复精神。
乾宇休息之际,徐天玄万万不愿影响媳妇,他轻轻地倚在媳妇身边,闭上眼补瞌睡。难得的,虚空之中前行的马车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一切逐渐归于正轨。
之后的日子,仍然是永不停歇的赶路再赶路。
如此选择,如此麻烦,究竟对还是不对,徐天玄不想思考那么多。他在乎的只有一件事,他们历经了无数的折磨,终于到达了神界。
当河神陆水满意地伸了伸胳膊,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的时候,徐天玄探出头打量着外面宛若画卷一般的景色。
徐天玄坚信,神界是一副气势磅礴的画卷。它没有那么多飘渺的青山绿水,也没有那么多的鸟语花香,它有的是一分浩然霸气。巍峨的宫殿矗立云端,厉害的诸神们出没其中,每一位神都有自己的金碧辉煌的府邸。
来到神界的地盘上,陆水终于没有了在魔界的那种不自在感,他下一步的安排,无疑是为乾宇他们领路。尽管林伯来过神界,也会到神皇那儿讨酒喝,可林伯尚未去过四值功曹的居所。
徐天玄天真的以为他们有陆水带路,一定能够快速抵达目的地。但残酷的事实却是,徐天玄忘记了陆水眼神不好这个大问题,陆水竟然带着徐天玄他们到处绕圈子,这令徐天玄深感无语。
最终,林伯问了路,驾着马车赶至四值功曹的宅院。
四值功曹共有四位,分明是值年,值月,值日和值时,他们均是神界负责时辰的当班四神。在世间,他们的神像一般供奉在城隍庙,而在神界,他们拥有自己的豪华府邸。
徐天玄他们到达那会儿,仅有值年与值月两神在家,值日和值时不见踪影。徐天玄打听之后才知道,值日和值时通常都十分忙碌,正所谓一天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值时皆空闲不得。再者,一日复一日,值日每天忙乎,他们当值的时候远高于另外两神。
见到两神后,徐天玄道明了来意,并且拿出了诗梦留给自己的玉牌,证明身份。
对此,值年与值月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外貌年龄最年长的值年捋了捋雪白的胡须,对徐天玄说道:“当初,时间一族的族长到神界拜访我们时,曾留下一物保存。她道是往后此物将由时间一族的传人前来取回。”
这位族长自然是徐天玄的母亲诗梦,而这位时间一族的传人则毫无悬念的是徐天玄本人。只可惜,诗梦当时留下的物品,值年他们目前无法交给徐天玄。此物放在一处隐蔽地点,需要四值功曹一起出手方能取出。
值年建议徐天玄他们在府中暂住一日,待值月通知了值日和值时,等他们四人到齐,自然能够取回诗梦存放的物品还给徐天玄。
神界的氛围并不压抑,甚至可以说是格外轻松,更何况,神界对乾家的态度向来是友好的。这儿的空气令人精力充沛,这儿的阳光让人心情随之明媚。由于徐天玄在四值功曹的府邸落脚,陆水正好抓住机会出门办自己的私事。
与此同时,林伯抱了一坛神界美酒,坐在小院里小酌了一杯。林伯此刻的任务是守着灰毛鸡和白十一,它俩正在兴奋的到处跑。
徐天玄和他们不同,他显得有些心神不宁,莫名的紧张。为此,乾宇牵住了徐天玄的手,平静劝道:“不用怕,有我在。”
闻言,徐天玄笑了笑。他这会儿的确有点不安,他不清楚这个仅见过幻影的母亲,到底留了什么给自己,一切是好是坏仍然是个谜。
等待的时间并不算漫长,第二天清晨,徐天玄再一次见到了值年他们,而这一次,他们带来了一个木盒放在徐天玄的手中。
值年说道:“此物现在交给你,我们总算是达成了往昔的承诺。时间一族亦是后继有人了。”
徐天玄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木盒,一时间竟有些发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打开盒子。直到乾宇代徐天玄谢过了四值功曹的这份恩情,牵着徐天玄回屋,徐天玄这才回过神来。
他的目光落在盒盖,没有任何原由的,徐天玄感觉到了一丝惧意,他觉得盒子里好像装了特别可怕的东西。他甚至听见有个声音在对他说,不要打开盒子,千万不能打开这个盒子。
“怎么了?”瞧出徐天玄的脸色不对,乾宇关切问道。他扬手设置了天之法则的防护,避免其他人进入。
徐天玄瞅了眼手中的盒子,随即看向乾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盒子里的东西特别可怕。”
他不愿打开盒子,偏偏诗梦当初清楚告诉徐天玄,让他前往神界拜访四值功曹。他如今来了神界,也拿到了盒子,若是就这么永远关着,似乎说不过去。
徐天玄想了又想,终是解开了束缚木盒的时间法则枷锁,他咬咬牙掀开了盒盖。
下一瞬,他看见的静躺在木盒中的玉牌。玉牌表面刻有古怪的图案,它和诗梦交给徐天玄的玉佩模样极其相似,但两者的差异在于,这块玉牌的颜色是黑色。
徐天玄迟疑片刻,伸手拾起玉牌,玉牌表面的图案顿时急速变化。它们变化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在徐天玄眼花之际,玉牌猛然一滞,不再改变。随后,徐天玄惊讶发现,玉牌表面的图案居然不完整,它有一处缺口,少了一部分。
他困惑地看着乾宇,却见乾宇怀中腾起一抹光亮,光亮径直扑向缺口,眨眼把缺口填补妥当。
见状,乾宇略微一顿,随即释然,当初诗梦送的那份新婚贺礼,终究还是用到了。
徐天玄不明所以,他的目光在乾宇和玉牌之间转动,他满心纳闷地观察这块黑色的玉牌,准备仔细琢磨它的图案意义。谁知,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图案,眼前猛地一黑,整个人顷刻间陷入昏迷。
徐天玄的身体倾斜向一侧的时候,乾大少爷伸手接住了他。他看了看徐天玄,又看了看徐天玄仍握在手中的黑色玉牌,心底一片了然。
乾大少爷抱起徐天玄,小心地将徐天玄放在床内。与黑光环绕的玉牌对应,乾宇从徐天玄衣兜里取出了诗梦交给徐天玄的那块玉牌,放在徐天玄的另一只手中。
很快,玉牌泛起光芒,与黑色玉牌相互辉映。
乾宇环顾四周,再度强化了天之法则的防范。他坐在床沿,寸步不离的守护徐天玄,不许任何人接近。
徐天玄体内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乾宇能够感觉得到,他与徐天玄的婚契,使得他足以捕捉徐天玄力量的转变。徐天玄实力陡升,只因那块应当是徐天玄父亲留下的黑色玉牌。
乾宇明白,诗梦为了让徐天玄不起眼,早就做了一番掩饰。诗梦先是压制住徐天玄的时间之力,待到徐天玄的实力提升到非觉醒不可时,她残留在玉牌的神魂方才出现,牵引徐天玄的力量,交给徐天玄完整的时间之力。
单纯这样还远远不够,由于徐天玄的父母身份特别,于是诗梦又替徐天玄做了第二层掩饰。她仅留下少部分的逆时间之力,隐于时间之力里,这样既不易察觉又能让徐天玄适应逆法则的存在。
等到有必要时,她再让徐天玄前往四值功曹府邸,利用另一块玉牌指引,让徐天玄获得完整的逆时间之力。
过多逆时间之力的涌入,徐天玄必定要重新平衡时间之力和逆时间之力的稳定。这一步对其它人而言凶险至极,对徐天玄却不难,除却血脉有驾驭正逆法则的优势,在徐天玄的成长岁月里,逆时间之力也一直微弱存在,它无声无息的缓慢融合。
一个拥有强势正逆时间之力,拥有平衡小本源的徐天玄即将出现。这是徐天玄的机缘,亦是乾家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