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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声,在这沉默良久后,两人再度开口。
“绝,你舍不得我是不是?”知道苍云绝能开口已是很大的进步,玉君涵也不再奢求什么。
“舍不得你个头!你反正一定给我老实一点,到了那边可不准再像宫里这样随随便便的,听到没有?”苍云绝脸上一红,一种被说中心思的窘迫让他不得不装的更是恶声恶气,而一旁的玉君涵却早已摸透苍云绝的习惯,只是越发温柔的看着他。
“好好,我保证我一定乖乖的,不会沾花惹草,不会寻花问柳,怎么样,我很乖吧。”玉君涵故意用着无赖的口气,他可不想自己离开前最后记忆中的绝是这么的悲伤。
“你、你给我赶紧滚!”果然苍云绝恼羞成怒了,前一刻的悲情荡然无存,果然自己完全不该想着这混蛋会听话,果然不该!
虽然这一刻的悲情被暂时取代了,可当离别真正来临时,苍云绝却再也无法有任何一点笑容。
高高的城墙悬挂着五彩的旗帜,迎风瑟瑟的让人生寒,这毕竟已快进入初冬了,而北方的寒冷又总是来的特别早。
苍云绝一身厚重的龙袍被强风刮起一角,萧瑟的寒风暂时得以得逞,可随即马上落下了。
城墙下,两列士兵护着一辆宽大华丽的马车哒哒的往前方驶去,车里的人自然是苍云绝想望却望不到的人。
玉君涵知道苍云绝一定会来送自己,虽然他嘴上说的总是那么绝情,可玉君涵总是知道苍云绝的,就如苍云绝也知道他一般。但这次玉君涵没有出去,也不想让苍云绝看到他离去的背影,因为这一次不是别离,而是开启未来的一次考验……
他玉君涵会让全天下亲眼见证,见证他将如何带给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无上的幸福,这一次将没人任何人阻隔在他们中间。
此间无一,唯有无双!
苍云绝一直站在高高的城墙上遥望着,一直到身后的黄百川都有些看不眼,这才略略上前几步,迎面而来的寒风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陛下。”黄百川还是当天那副模样,瘦骨嶙峋的背脊在这一刻依旧挺得直直的。
“嗯。”苍云绝淡淡回了一声,遥望的目光却依旧停留在远方。
“陛下可是担心六皇叔一行,其实老臣倒是不太担心。”黄百川稀疏的胡须被风吹得像是马上要掉落,可说的话却依旧那么严谨。
“黄百川,你想说什么?”苍云绝这才正眼看向身后的黄百川,浓重的墨蓝色此刻在他身上化为了一道忧郁。
“其实此次那玉公子能如此深明大义倒也实属难得,这几日老臣也留心观察够,虽然玉公子平时总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可却也无持宠而骄的行为,想来一定是有所教养,只要让他多学习学习宫里的规矩,这日后一定会更好的。”黄百川这一番老生常谈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只是听在苍云绝耳里却不是那个味。
“黄百川,你这样说,难道是要朕谢谢你吗?”苍云绝这说的自然不是真要感谢黄百川,而黄百川自然也听的明白。
“非也非也,陛下既然能寻得有情人自然也是我朝大事,虽玉公子是男儿身,但只要不混淆皇室血统,一两个男宠也是常事,何况陛下也说过,并未废黜楼皇后,想来也是对楼皇后有情,陛下身边一直没有其他嫔妃,现在玉公子能在陛下身边照顾也是好的。”黄百川已经想的最大方,可却不知道事实完全并非他所想,甚至他还想着有朝一日,能看到皇族血脉繁盛之景。
“哼……”苍云绝听的越发想笑,黄百川啊黄百川,只怕你这一番算盘还是注定要落空。
苍云绝此刻不屑于回答黄百川什么,只是转身继续望着那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的马车。
玉君涵,我会让全天下承认你我的孩子,所以你要早一点回来……
此时的玉君涵自然不晓得身后发生的事,越来越远离京城的他有些无所事事,而上天正巧给了他一个最好的消遣。
“皇鼠……”玉君涵闷闷不乐的声音让六皇叔猛地一惊。
“玉、玉公子,什么、什么事啊?”六皇叔这几天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只要玉君涵一称呼他皇鼠,他的肚皮就大大一抖。
“皇鼠,我有点无聊,来,跟我说说绝小时候的事,快。”而玉君涵显然不知道六皇叔此时的心情,只顾着自己开心。
“这个、这个我也不是知道的很清楚,这宫廷忌讳,皇子之事不是我们能知道的。”哪有人无聊问这些的,六皇叔实在是快被玉君涵弄晕了。
“是吗?那你告诉我小时候你有没有欺负过绝啊,他老爹对他好不好啊,他其他那些什么兄弟的有没有欺负他啊,都告诉我,来,快告诉我。”以一种非常爽朗的口气问道,可玉君涵此时的脸色却分明不是那么回事。
“我、我我可没有欺负过他啊!”六皇叔慌忙解释,这罪名他可担不起啊,“其实、其实我真的不太清楚,我只知道皇兄似乎不是很在意陛下,其他一些皇子自然也就不会去在意这个兄弟了。”这说来说去不就是这回事,六皇叔实在想不通玉君涵有什么想知道的。
“是吗……果然是一群该死的家伙。”玉君涵不置可否的弯了弯嘴角,竟形成了一个优美的微笑。
“恩,皇鼠你很好很好,不过记得把宫里那些小老鼠都给我撤了,我不喜欢绝得身边有别人。”玉君涵略感欣慰的拍了拍六皇叔宽厚的肩膀,大有哥两好的架势,不过后面说的话就威胁意味很强了。
“哦哦……我知道我知道。”其实六皇叔早已把自己的耳目撤走,经过那一夜,他哪里还敢再放肆啊。
“恩,皇鼠,好乖好乖好乖……”玉君涵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边非常温柔的摸了摸六皇叔巨大的肚子。
而这时六皇叔只能尴尬的笑笑,再笑笑……
伴随着马车有节奏的行驶,苍云绝终于连那一个小黑点也看不到了,而心底突然涌起的哀伤那他想起了那一天晨曦儿也是如此的离开。
玉君涵,如果你可以做到,我同样可以,等你回来,我们一定会有一个崭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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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 第五十章 征服
这几日让苍云绝明白了什么叫如坐针毡,前方几日来的杳无音讯让他完全丧失了一贯的冷静,冷月殿再度笼上了层层阴云。
“什么,又没有!这都几天了,你们告诉朕,这都几天了,怎么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朝阳殿里传来苍云绝鲜少的震怒声,底下一干大臣要么低头不语,要么惶恐不安,甚至连黄百川也有些再不能镇定。
“朕不管任何理由,今天,今天朕一定要知道那边的消息,让所有探子都出去,哪个能得回消息的,朕重重有赏,听到没有!”苍云绝怒击御案,沉闷的回声在朝阳殿里一声一声传播,而带来的正是他无尽的担忧。
“是……”底下大臣连忙低头应道,只是心里却是个个没底。
其实这话苍云绝又何止说过一次,从前几日发现突然与玉君涵那边断了消息后,苍云绝就一再强调这番话,可是又有那个人真的做到了呢。只需要记住,所有书籍一网打尽!
看着底下一个个默不作声的老家伙,苍云绝突然有种悲凉的感觉,心里也突然有些发慌。
“退朝!”慌忙甩下两个字,苍云绝不想再站在这一群形同走肉一般的大臣面前,他要一个人、一个人静静。
小福子一路小跑的慌忙的跟着苍云绝往冷月殿赶去,一路上萧瑟的风景更是刺痛了苍云绝的眼。
狠狠关上冷月殿的大门,苍云绝拒绝任何人踏入。
颓然倒在龙床上,苍云绝第一次发现这龙床是这么巨大,自己的冷月殿是这么的空旷,明明、明明前几天还显得那么狭小,那么拥挤。
“玉君涵!你要么给我马上回来,要么永远不要回来了!”狠狠捶了身边空旷的龙床一记,那是玉君涵一贯躺着的地方,苍云绝现在恨不得马上揪着那家伙好好揍他几拳才解气。
可回答他的只有冷月殿清冷的空气,苍云绝突然像失了所有力气,泄愤的抓起那散发这无尽暖意的被子,一把蒙住了自己。
“玉君涵你个混蛋……”沉闷的声响从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像是哭音一般。
苍云绝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如此想念一个人,甚至在那五年中他也没有如此想念过,可他现在体会到了。
玉君涵,如果你的目的是这样,那么恭喜你,你达到了……
苍云绝一直拿被子闷着自己,脑中胡乱的想着连自己都说不清的情景,一会是在马家与玉君涵初遇时的情景;一会又是在金家共同退敌的场景;再一转又回了明玉山庄,几位娘亲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拉着自己嘘寒问暖,而身边是玉君涵一贯宠溺的微笑……
接着苍云绝又仿佛看到一个小娃娃抱着自己叫娘亲,他甚至能想象到自己尴尬的脸色,可耳边分明是玉君涵得意的笑声。
这个人,连这个时候还这么可恶。
“君涵……”苍云绝迷茫的轻唤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却把自己惊醒了。
眼前分明还是往常的摆设景致,苍云绝这才感到一丝明朗,微微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底下分明是昨日自己上朝时的穿着,自己竟然就如此囫囵睡着了?苍云绝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了。
那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苍云绝此刻还有些不甚清醒,转头望了望窗口,窗外早已一片漆黑,越发的让苍云绝分辨不出时辰。
算了,连身边的人都不在,还在意什么时辰呢。
苍云绝略带无奈的闭上眼,心里有些逃避的小庆幸,算了,算了,再睡一会,再睡一会就好了,就好了……
可该来的总归会来,当晨曦第一缕阳光射进冷月殿时,苍云绝还是避无可避的睁开了眼。
眼前依旧是空荡荡的冷月殿,苍云绝几乎不知道该如何再去站在那高高的朝阳殿之上,没有希望又何来的绝望。
不知是否是有意为之,小福子今日送上的竟是一件大红的龙袍,明亮的金色陪着大红的底色,尊贵却更是喜气,盘口和袖口处翻云覆雨的龙纹更是夺人眼眸,只是这难道也是天意不成……
苍云绝微微皱了皱眉,他一贯不喜这么热烈的色彩,除了庆典之日或是偶有喜事他也是能免则免,不懂这今天小福子是怎么鬼使神差送来了这一件。
不过苍云绝却也没有拒绝,或许这真是天意吧。
穿上大红色龙袍的苍云绝越发的显得有些消瘦,只是不知是否是颜色的缘故,脸色倒是好看许多,而也因为这大红色,仿佛连前几日的忧虑也一扫而空了一样。
当苍云绝背着身后橘色的朝阳进入朝阳殿时,朝阳殿内沉闷的气氛突然染上了一股浓烈的色彩,天边甚至滚滚云动,印着初升的朝霞,红云漫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依旧是山呼万岁的声音,可苍云绝却分明听的一点也不真切,整个人还有些云里雾里一般。
可规矩还是要做,虽然很没有力气,苍云绝还是挥手示意底下的大臣们起来,看着底下大臣一个一个仿佛比他还没有力气一般的垂头丧气,苍云绝突然有些无名火起,这是死了谁还是有什么丧事呢,这一个一个哭丧着脸给谁看呢。
“你们一个一个哭丧着脸是朕死了还是你们要死了,都给我抬起头来!”几日来积压的无措和愤恨让苍云绝变得有些不可理喻,可仔细一想却分明能体会到他话里的悲绝。
被点名的大臣们慌乱的一个个抬起头,可脸上却分明是小心翼翼、躲闪的表情,仿佛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龙严。Ω移Ω动Ω书Ω城Ω
“有本奏,无本退朝!”苍云绝一甩衣袖,今日的他实在没什么好脸色去应付他们。
或许是苍云绝严峻的神色让底下大臣一时不敢言,竟是一个也没站出来,而其中明明好几个手里还拿着奏折。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黄百川硬生生顶着即将形成的狂风暴雨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本奏。”黄百川瘦弱的老骨头倒是挺硬,这会还不卑不亢的。
“说。”就知道这老家伙会站不住,苍云绝对于黄百川有话要说倒也没什么诧异的。
“陛下这几日时有震怒,想必是为了六皇叔那边之事,可陛下难道就因为那小小的……玉公子就如此大失分寸吗,这实在不是一个明君该有的风度。”黄百川轻轻捻了捻胡须,在说到男宠二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