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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清仙主即便是知道自己的位子已经变了,但是还是随意的选了一个看上去并不起眼的位置,带着自己家的那些小孩子就坐下了,本来大家是脸上带着捏造出来的假笑,小心翼翼的挑选着适合自己的位子,你让让我,我让让你,说这奉承的话,谦虚的话,假的话,但是看见南清仙主如此随意地挑了一个位置就那么坐下来了,大家都有一点傻眼,脸上的笑容也是一下子就僵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种情景之下,因该说些什么话,才会缓和尴尬。
“南清仙主果然是谦虚,年纪轻轻做了仙主,但是这位子看的还是仙门的实力,不是个人的辈分,南清仙主虽然与这里的众位仙人仙主比起来年纪尚轻,但是身后的仙门却家大业大,南清仙主不必谦虚,还是挑个显眼些的位子去坐吧。”说这句话的是回春仙门的辛夷,这么算下来,南清仙主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他了,自从回春仙门出事以后,辛夷便再也没有和他们见过面,即使是南勉仙主去世,南清仙主做了望莫仙门新的主人,林延回归,辛夷也不曾给过南清一点消息,到时南清之前的时候,还曾经给辛夷寄过什么信件,托人送去过什么问候,但是辛夷从来不曾回复过,仔细想想,这倒也不是什么难理解的事情,按照他的说法,自己的仙门是因为林延才遭受如此迫害,换作是谁,也不能那么轻易的就原谅了罪魁祸首。南清许久没见他,许久没和他说过话,再见他的时候,有些呆住。
南清身后的林延,带着斗篷看东西也不太怎么清楚,但是总归是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然后整个人震惊地一抖,两只手叠着,放在身前,屏住呼吸,不做声,下意识地往南清仙主身边靠拢——人不是他杀的,仙门不是他毁的,但是他就是相信,回春仙门遭遇的劫难是因为自己,他是一个总是给别人惹麻烦的人,对自己的师父是这样,对别人也是这样。心中的愧疚和自卑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消解,虽然有的时候会被别的事情代替暂时性地忘掉,但是在某一个瞬间,林延又会突然记起,那些自卑和愧疚,难过和失望,像潮水一样,对着那个人一下子就涌了过来,少年就暴露在潮水之间,一瞬间,被潮水憋得喘不过气。林延如果再见他,站在他的面前,恐怕是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
辛夷的这番话,说的别人无力反驳,得体十分。冥王听见之后笑了一下,然后声音温和,但是提高了几分音量:“辛夷仙主说的极是,自从南清仙主上台以后,望莫仙门的实力大增,比起之前,已经远远的把其他的八个仙门世家甩在了后面,真是风光无限呢,南清仙主功不可没,实在是不必谦虚了,来这里坐吧。”冥王指着自己旁边的那个位子,离着他自己最近,也是最危险的位子。冥王大言不惭地说出“风光无限”四个大字的时候,南清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那些满腔的恨意,足够把他撕碎,冥王当初对望莫仙门下手的时候,是如何的心狠手辣,现在面对着南清和仙界九州的其他人就是如何的虚伪善意。
南清仙主对着冥王点点头,然后带着身后的那群望莫仙门的子弟坐到了他指定的位子,众人看着那十几个人组成的白色的队伍,在宴会上晃来晃去的十分显眼。望莫仙门向来就被怀疑当初选子弟的时候,是根据那些少年少女们的长相来选择的,长得好看的,气质好的才能进,如今在这大会上见了他们的真人,更是有了这种怀疑,一个两个,出落的格外挺拔高挑,英姿飒爽,品貌不凡,许多大宴上负责接待的仕女干脆在那里看傻了眼。那群少年的脸,简直就像是冥王后山仙境里种的那些白莲,干净清澈,没有一丝的尘埃和杂质,别说是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女,就连很多其他仙门的差不多大的少年,还有一些仙主们都看傻了眼。
在这样一群品貌非凡的公子当中,那个带着斗篷的少年,远观,自然是十分显眼。
“嗯?这位带着斗篷的公子是——”冥王果然还是看见了那个站在人群当中,努力使自己按看上去不太显眼,但是实际上十分显眼的的那个少年。
青云看了南清一眼,然后又看了林延一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决定再把自己和守门的小生说的那些话再说一遍,但是他刚准备开口,南清就打断了他:“是我徒弟,真正容貌不必见人。”南清仙主笑着看着冥王,虽然是笑脸对着他,但是笑容当中足见他的坚定和不可侵犯。冥王看了一眼裹着斗篷的少年,然后回给南清仙主一个微笑,南清仙主从他的微笑里,看出他的那些不容侵犯,他知道,林延揭下自己的斗篷和面纱,是迟早的事情,冥王早晚会找到一个理由,骗他摘下这个面纱。
“不必纠结这个了,可以上菜了。”冥王拍了拍手,下面的那些侍女点了一下头,然后退下去,准备东西。大家都已坐定,选好了自己最适合的位子。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想开启第一个话题,只等着这顿是非太多的饭局快点结束,然后最好也快点度过这难捱的十几天,快点比完这场恐怖的比武大赛,快点得到自己的在九州仙界英雄榜上的名次,快点回家,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冥王可并不是这样想的,秉持着自己热情好客的原则,维持着自己热情好客的形象,是一定要在别人想安安静静的吃个个饭的时候,说点什么的。冥王从容的站起身,然后走下台,手里端着酒杯,为他倒酒的小生跟在他身边,然后两个人一路从大殿的最里头,逛到了大殿的最外头,和那些个仙主,仙人挨个敬酒,这可真是有点折煞了他们,大家看着冥王起身走下了台,也纷纷起身,手里端着酒杯,整装待发,样子毕恭毕敬,生怕冥王在这场盛宴上抓住自己的一点把柄。冥王敬酒的时候,略过了离他最近的望莫仙门,南清仙主端着酒杯,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自己的面前飘过,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但是南清仙主和望莫仙门的所有子弟,尽管心里郁闷,但是始终未在自己的脸上表现出分毫,大家还是神态端庄,面无表情,站着,端着,等着冥王回头来敬酒。
过了约莫三刻钟,冥王走回来了,看见大家手里的酒杯都空了,只剩下望莫仙门家的酒杯还是满的,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哎?您看,这把望莫仙门给落下了。失礼失礼……”冥王举起酒杯,冲着南清的酒杯过去了,南清也举起来,对着冥王的酒杯去了,本以为是要碰杯,但是冥王的酒杯半路却撤回了,举起来,一饮而尽,南清的酒杯停在半空中,是没有办法想象的尴尬。
冥王喝完把酒杯放下的时候,对着南清笑了一下,笑容里,全都是放肆的挑衅。
别的仙门,只有仙主被冥王敬酒的荣幸,但是偏偏这个家大业大的望莫仙门,连他们的子弟都被冥王极其看重,冥王把酒杯举到那小生面前,小生弯着腰,毕恭毕敬地给他斟满酒,然后冥王认认真真地开始敬酒。
“冥王,望莫仙门的子弟实在是担不起您的这杯酒,实在是折煞我们了。”南清动了一下,挡在冥王面前。冥王看他一眼,然后笑了笑,没有说话,还是继续往里面走。冥王的笑容里的含义,南清早就已经清楚了,看着虽然是那样温柔和蔼,但是一定是不容侵犯和反驳。南清心里咯噔一下,站在那里,酒杯攥在手里,攥出了裂纹。南清全程没有回头,没有去看冥王是怎样和自己的子弟们敬酒。最后冥王站到了林延面前,看着他带着斗笠,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在想应该怎么样和他喝下这杯酒。
“这位小公子,方便的话就摘一下面纱,我也好和你喝个酒。”
“冥王,实在是对不住,我滴酒不沾,是个一杯倒,怕是喝了冥王的酒,醉了,在这盛宴上惹出什么麻烦,坏了冥王和大家的兴致。”
“看来是不打算喝这杯酒了?”
“多谢冥王的好意。”
“南清仙主,你家子弟架子很大嘛,酒也不喝,面具也不摘,看来望莫仙门这些年发展得不错,你们的子弟大概是觉得我这个冥王的势力,和你们望莫仙门比起来也不过如此,才会这般嚣张的吧?”
盛宴上的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等着南清仙主如何回复冥王,南清仙主对着冥王笑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的酒杯斟满,对着冥王举了一下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