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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麓听见“林延”两个字从林延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突然开始迷茫和怀疑,自己面前站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和林延成为朋友,然后林延走了,他慢慢地习惯了,和靖节成为朋友,然后靖节又走了,谁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到底是林延,还是靖节。

    “是林延,你的老朋友林延。”林延像是能听见他心里在想什么。

    墨麓终于不再是一副想要哭的表情,他这一刻,终于在林延面前哭出来了,眼神温和,眼泪缠绵。

    此时,另一边,三位仙人,面对面坐着。

    “你怎么就知道墨麓身后一定会跟着祺荏呢?”

    “断肠山可是仙界九州公认的是非之地。为了墨麓的安全,他当然是非来不可。”

    “南清仙主果然是猜对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头顶那里传过来,南清仙主不必抬头去看,也知道现在到底是谁站在那里。

    “望莫仙门南清见过祺荏先生。”南清站起来,对着西边的方向作揖行礼,可是四周并没有人。

    “南清仙主可是与之前大不相同。”

    “望莫仙门南清,请求见祺荏先生一面。”

    “这仙界九州如今的世道,就是把你和你徒弟这样的好人,逼成这副只关心自己的利益的恶心样子?”

    “望莫仙门南清,求见祺荏先生。”南清听见刚刚祺荏先生说的那句话的时候,先是顿了一下,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忽然扎住了自己。

    “不必。”一位蓝衣公子从某处云的后面缓缓降落,脚上踩着一朵蓝色的祥云。蓝色的面纱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气场强大,刚刚降落的瞬间,让人被这个气场逼迫的有些没有办法适应。

    彦一仙主和玄然仙人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这仙界九州来无影去无踪的命师到底是一副什么样子,毕竟之前听说他们,也只是从什么录里面,或者从父辈前辈那里知道,这些仙人到底是有多厉害,但是现实生活中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们真的还不曾见过。第一次见面,两位仙人就有些呆滞,命师纯净而强大的气场,现在已经完全的震慑住他们了,南清看着两个人的样子,一时间竟然觉得有点好笑。

    “风月仙门彦一,拜见命师先生。”彦一仙主最先回过神,对着祺荏作揖行礼,祺荏弯腰,回了一个礼给他。

    “妄虚仙门玄然,拜见命师先生。”彦一仙主作揖行礼之后,玄然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彦一仙主用自己的胳膊肘去怼了一下玄然,玄然才算是反应过来。匆匆忙忙作揖行礼。

    “南清仙主,几年不见,和曾经真是很不一样了呢。”祺荏对着两位回了礼,然后对着南清仙主说道。

    “祺荏先生听说过这几年望莫仙门遭遇了什么吗?”

    祺荏听见南清的话,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天界九州,如今就是这样的世道,不给好人,任何保持住自己的本性和初心的机会和余地,南清仙主和林延从前的样子,远远不是如今我们看到的这样,可是如今的世道下,哪还有什么初心可言呢。

    祺荏不说话,因为他知道,再好的说辞,也没办法掩盖过南清仙主嘴里的这个真相。

    “所以祺荏先生想今天是不打算跟我说了。”

    “我自然是不想跟你说。”

    “恭送。”南清仙人这样的,在仙界九州有名气,有实力的神仙,其实差不多的都是一个德行,再想知道的事情,也不会强求或者卑微的争取来,问就是问过了,说了便是皆大欢喜,不说也没什么好强求,祺荏先生今天不说,或许南清仙主可能要很久此能找到一个解开这个案子的新的线索,如果祺荏说了,那可能用不了几天就能给冥王一个交代,可是即使是这样,南清仙主也没想过要去央求祺荏说些什么。

    “他不是命师。”

    “什么?”

    “但是他身上的这身衣服,他的令牌,他的武器,都是属于某一个命师的。”

    “他是冒牌?”

    “但是他是被命师所杀。”

    “什么?”

    “是祺光殿不愿意认的人。”

    “他的气场怎么解释?”

    “是他死后,别人为了掩饰,强加给他的。”

    “命师的?”

    “命师的。”

    祺荏说完这最后的三个字,隔了良久没有讲话,南清仙主瞥过脑袋看了他一眼,知道祺荏先生想说的已经说完了,强求他说些什么也没有用,南清仙主知道自从认识祺荏先生以来,他帮助自己的,已经远远超出了命师的底线,如果不是天界九州的命师,看破红尘,懒得去观世间的纠纷,和人事的繁杂,恐怕祺荏先生不知道已经被弹劾了多少次了。

    “怎么愿意讲了?”

    “我自然是不愿意,是墨麓让我讲的。”祺荏转过身,看着南清仙主的时候,眼里全都是一个善人,对一个恶人的鄙视和憎恶。

    “你以为墨麓是傻?他当然知道为什么林延这个时候,不偏不倚的要找他,当然知道在哪里见面不好为什么要在断肠山,当然知道你们为了命师才把他唤来——他听到了第一声笛声的时候,就知道,你们师徒两个,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他为什么还要来。”

    “这种少年人,总归是为了一声朋友,什么都愿意做,墨麓游历九州,结识了很多人,可是很少交到什么知心朋友。他每次对着我说起林延的时候,总是回想起,他当初误会林延是个杀人狂魔,弃他不顾,回想起当年和林延一起游历四海,见过了很多的风景,和奇闻逸事——他说,说出这件秘密,就权当是他作为一个不称职的朋友,对林延的补偿——所以我就来了。”

    南清仙主听了这番话,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在这些小朋友的至纯至真的友情面前,自己的那些算计和小心思,是显得多么的幼稚和可笑。

    “能说的我都说的差不多了,南清仙主,你们的?变化是仙界九州做错的事情,但不是要再做错事情去改变别人了。”祺荏说完,转身驾上蓝色的祥云,背着手就走了,走的时候,顺带强行拖走了墨麓。南清一个人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面前的那具尸体发呆,回想着自己刚刚和祺荏的一番对话,然后莫名其妙的开始狂笑——他怎么样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真的变成了这副讨人厌的鬼样子,实在是精彩至极。

    南清仙主转过身的时候,彦一仙主和玄然仙人正在看自己,眼神之中,有些担忧,彦一仙主和玄然仙人,看见了望莫仙门经历的每一件事情,知道南清仙主的每一个遭遇,因为他们亲眼见证过,所以对于南清的变化,他们不是觉得不惊讶,不是觉得不大不明显,只是觉得,这样的迫害之下,这个改变,总是显得情有可原,彦一仙主和玄然和南清之间的关系,总归是朋友,不管是因为什么才走到一起的朋友,见证了他所经历的,总是会愿意多多了解一下他的苦衷。可是祺荏不过就是一个局外人,他今天和南清仙主建立的所有的关系,都是因为南清仙主和墨麓相识,他懒得去管南清仙主经历了什么,懒得去管自己是不是应该多一颗关怀和体谅,懒得去管彦一仙主的改变是不是迫不得已。

    “这事情可真是变得越来越精彩了,怎么回事呢?”玄然觉得自己背负着打破尴尬的重任。

    “怪不得祺光殿不认——原来是自己的人杀了人。”

    “既然知道了杀人的是命师,躺在这里的不过就是个普通仙人,总归是知道了点线索,首先要知道的,就是这个死人,和断肠山有什么联系,和寒山仙门有什么联系——彦一仙主,劳烦您带人,仔仔细细查查这个死了的人的背景和底细,特别是要知道,他身上的气场命到底是哪个命师强加给他的。玄然,你去找眠觉仙主,问出这个认识是谁。”

    “为什么要我去找眠觉仙主?”玄然不大乐意,这毕竟是从自己家的仙门出去的神仙,或多或少是要避嫌,现在南清把他往人家面前推,这不是明摆了要让别人家和自己尴尬,“我不要。”

    “那你能通过占卜,查处这个人的出处和底细?”南清仙主看他的时候,很是无语。

    “……哼……去就去好了……”玄然嘟囔着,转身就去工作了。彦一仙主看玄然的样子,觉得好笑,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看见南清仙主的眼神,知道他们两个人现在心里的想法一样,然后对视了一眼笑了。

    “仙人,这里不让乱进。”玄然在寒山仙门的仙府门口就被看门的小生给拦截下了。

    “啊啊啊,我没啊,查案。”玄然吊儿郎当,没有正型。

    “请问有冥王的证明吗?或者是有我们仙主的邀请函也可以的。”

    “没有。”

    “那是不让进的仙人,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