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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陈也是一脸无奈,哪怕找两头骡子也比驴跑得快。事已至此别无选择,有总比没有强。翻身上驴,两人一前一后,骑驴前行,踏上了前往洛水平原的路。
骑驴走了两日,终于来到了临近的一座城池,定舟城。
定舟城虽说不大,却也是个繁华之所。虽然国有战事,但此地距离边境甚远,尚未殃及至此,城中百姓生活倒也平和如初。
进城后陈一陈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换两匹快马,可是转变了整个定舟城,别说马匹,毛驴都看不到一头,甚至不止一人上前询问,毛驴卖不卖。面对众人的追问,陈一陈不胜其烦,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两人还没走到城门口,就听到后面有人高呼:“前面骑驴的两个人站住。”
闻声回头,身后不远处跑来七八个兵丁,手持长矛,一路小跑到近前,将两人团团围住。
“怎么了?”陈一陈满脸困惑,看着白敬宇。
“不..不知道啊。”白敬宇比陈一陈还迷糊呢,看到围上来的兵丁,白敬宇一抱拳,询问道:“诸位大人可是在叫我们?”
“对..对..没..没错..赶紧..驴..下驴。”人群中走出一个军官打扮的人,腰间横跨一把大刀,说话结结巴巴,手一边比划着,嘴里继续说道:“驴毛..被征用..了。”
“啊?”陈一陈与白敬宇对视一眼,同时纳闷,这是什么操作,怎么驴毛还被征用。
陈一陈翻身下驴,手一抱拳:“这位将军,好端端的为何征用驴毛?”
“呸...呸..什..什么..驴..驴..驴毛...”军官上前一步,抬手在驴的脖子上轻轻拍了拍,继续磕磕巴巴的说:“毛...毛..驴..驴被...征..征用...了。”
看着军官说话时的表情,陈一陈险些笑了出来,光是最后一个了字,竟然说了好几次。强忍着笑意,询问道:“为什么要征用我们的驴?”
“前..前方...呸..你..你说。”军官自己说话都着急,一把拽过身边的兵丁,抬手连连比划道:“说...”
“两位,前方战事,现在需要牲畜运送物资,所以两位的毛驴被征用了。”兵丁说话倒还是客气,“两位也不用担心,我们会按照市价,每头驴一两纹银的价格,将两头驴的钱给你们,劳驾二位跟我们去做个登记吧。”
“一两银子?我一头驴就花了二十两银子,你现在要一两买走?”白敬宇瞪大眼睛,手下意识的攥紧缰绳。
“二十两银子?你以为这是千里独行特,少废话,毛驴的市价就是一两银子,就这还多给你了呢。”兵丁一把拽过缰绳,说:“放手,再不放手,将你关进大牢,到时候别说一两,一文钱你也拿不到。”
“给他们,咱们先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陈一陈一把抓住了白敬宇的手,听到他说二十两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白敬宇被人骗了。毛驴的价格陈一陈虽然不清楚,却也知道绝对到不了二十两银子的价格。
“是。”白敬宇怒视着眼前兵丁,若不是陈一陈阻拦,此时恐怕已经将他们打翻在地。
两人跟着一行兵丁,东拐西绕,来到了所谓的登记地,设立在定舟城的物资转运站。这是一座两进的院子,门口不大,门外的几辆驴车上满满当当,不知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
“去,赶紧将这两头驴好好喂一喂,吃饱喝足之后与他们一起上路。”牵着驴的兵丁把缰绳扔给了仆役,转头对两人说道:“跟我进来,登记领银子。”
刚要跨步入院,陈一陈的眼睛随意那么一扫,忽然发现门口的灯笼上写着一个兆字,猛然间想起京兆府,灯笼一模一样,当即询问道:“这位军爷,这灯笼上怎么有个兆字?难道这里归京兆府管辖?”
“哎呦,看不出来啊,你小小年纪竟然还知道京兆府。”兵丁回头扫了陈一陈一眼,压低声音,说:“知道就好,别声张,转运物资由京兆府的人负责,我们都是从别处借调过来。既然知道京兆府,那就应该知道得罪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一会拿完钱就赶紧离开,别多嘴。”
“哦,原来如此,想不到京兆府的权势还不小。”
陈一陈的话音刚落,就听兵丁继续说道:“记住我的话,千万别多嘴,省的把你们抓去做莝夫(苦役)。”
从门口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摆在院子里的桌子,桌前坐着两个身着官服打扮的人,每人手中一本账册,不知道在清点什么。
“干了,怎么是他们两个。”兵丁一皱眉,低语道:“二位,你们的驴怕是要充公了,这两位大人可真不是什么好玩意,一会无论他们说什么,二位都不要吱声。”
兵丁示意两人站在原地,上前一步,低头哈腰轻声说道:“二位大人,小的在城中征用了两头驴,特来登记造册。”
“好,知道了,下去吧。”其中一人头也不抬,挥挥手,示意兵丁退下。
“二位大人,驴已经留下了,您看两头驴钱...”
不等兵丁说完,就见他一拍桌子,头也不抬的怒斥道:“去问问他们要命还是要钱。”
“当然是要命了。”未等兵丁回话,陈一陈却抢先说道:“不过驴和钱也照收不误。”
词语一出,两位大人同时抬头,看着眼前两个年轻人,扭头对兵丁说道:“驴是他们的?”
“回二位大人,驴确实是他们的。”兵丁吓得冷汗都流了下来,一个劲儿的对陈一陈使眼色,示意他闭嘴。
“哼,还是两个年轻人,呦,还带着武器,练过呀?”一位大人话音刚落,就听另外一人说道:“不错,正好让他们与随行兵丁押运物资,送到前线吧,说不定还能立下战功光宗耀祖,到时候可别忘了大爷对你们的提拔。”
干了,怕什么来什么,兵丁上前赔笑道:“二位大人说笑了,他们都是本地守法百姓,练过些武艺,还负责着附近几个村子的巡逻,是吧。”
兵丁心眼还不错,有意为他们二人开脱,不住朝二人挤眉弄眼,示意他们赶紧就坡下驴。
“哼,两位大人真是官威十足。”
陈一陈冷笑的看着眼前两人,这可急坏了站立在旁的兵丁,心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们了。
“哈哈哈,真是一个狂妄小小少年郎。来人,先拉下去重大四十军棍。”
大人手一挥,从院子里窜过几名兵丁,刚要将两人拉下去,白敬宇一挥蛇矛,刚要与冲上来的兵丁动手,就听陈一陈大喊一声:“慢着。”
“嗯?怎么,害怕了想求饶?”
陈一陈笑而不语,手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在两人面前晃了晃,说:“二位大人可认识这个吗?”
“嘶...”
两位大人对视一眼,双目挣的浑圆,豆大的汗珠即时就沿着脑门流了下来,慌忙间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同时说道:“属下参见上差,不知上差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看到跪在地上的两位大人抖如筛糠,兵丁反应那叫一个快,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