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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凡,你就是个煞星!”
来人暴怒着,拳头紧紧地攥着,上面青筋暴起,“如果可以,我真的想现在便一刀杀了你!”
此刻的千金言,是柳云凡所见到的最暴怒的时刻。
她看的见他眼中的怒意与痛意;更看到了心底的挣扎与无力;更看到了那深藏在他灵魂深处的某种诡异的姐弟情深……
“奥?”
柳云凡不动声色的收回锐利的眸子鳏。
现在她还不够火眼金睛,倒是真有些看不透这个千金言的想法。
她看不透他为何会这么恨她,恨不得杀了她;也看不透他为何这么仇恨她却又不能真的杀了她。
总之,她知道。
这个千金言,远远不止是汉霄学府的二公子那么简单——他似乎知道的很多!
柳云凡从躺椅上坐起来,将身体靠在了一侧的扶手上,斜斜的看了他一眼,并未有表现出对他任何的怀疑与芥蒂。
“看你今日这副样子……怎么,你那个姐姐又因为我受到惩罚了?怪不得这几天没见着人呢!我想想哈——”
她煞有其事的敲了敲脑袋,半晌之后恍然大悟。
“奥、奥,我想起来了。那天你姐姐给我弄了一个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陷阱,害的我差点儿栽了跟头。如此看来,也就你那个府主爹爹能够罚她的吧!怎么,你这个做弟弟的看不惯姐姐因为我的后台硬被罚,所以跑来找我算账?”
“柳云凡,你——”
“奥,还有!”
柳云凡毫不客气的冷言打断他,“这次你不应该来照算我吧,哎,我真的感觉好冤枉!”
她摇摇头,真的!
她好冤枉啊!好冤枉!
人家害人终害己,她这不害人的人却要来背黑锅。
“柳云凡,我今天来找你,当然不是为了姐姐的事情!”
千金言狠狠的甩开袖子指着她,“我只是想来警告你!”
“喔!你警告我什么?”
柳云凡挑眉,又是不给他讲话讲连贯的机会。
“难道警告我离你的姐姐远一些?”
“咔嚓!”
因为愤怒,千金言的手指骨发出了清脆声响。
他怒火中烧的眸子再次死死地盯住柳云凡。
“柳云凡,你不要以为这么多人护着你是件好事!你是天生的煞星,所有对你的好的人最后都会不得好死!所有与你有牵连的人,也一定会受到无妄之灾!”
千金言顿了顿,声音冷冽又道:“柳云凡,我不过是好心来提醒你,离姐姐远些,离所有人远些,更甚者——”
说到最后,他几乎咬牙切齿,“你最初就不应该来汉霄学府!你不该接触任何人!你只会带给他们灾难!”
话闭,千金言黑色的身影忽然一闪,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空气中,那一丝丝似露未露的煞气,也随着他那一身黑色的泯灭而消亡殆尽。
“柳云凡,你好自为之!”
片刻之后,夕阳的余晖中,千金言最后的警告传来。
“真是有病!一次比一次病的重!”
柳云凡骂了一句,终于从躺椅上站起来了。
方才,她与千金言的对话虽然云淡风清,可是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进了心里。
她柳云凡是煞星!
这样的话,已经不止一个人说过了。
那位奇怪的婆婆说过,千金言也说过。
甚至,他们说话时候口气都是相似的。
那咬牙切齿的模样,都是恨不得杀了她!
他们说她只会带给身边的人灾难,说她是灾难的化身,说她的路是死路一条——
这样的说法,完全跟传说中对璇玑福女的评价不同。
传言中说璇玑福女是皇后之命、霸主之身,传说璇玑福女会创造一段传奇。
这一路走来,柳云凡也发现了,来到她身边的没一个人,都是那么的不简单。
他们的目的,几乎都是她所不知道的。
有时候,柳云凡会觉得自己是个傻子,一个什么都不晓得的傻子!
她在那些人面前,就好像是透明的。他们知晓她的一切,而她,却对他们一无所知。
那些人中,有真正对她好的人,有为了某种目的对她“循循善诱”的人,也有为了某种目的对她恨之入骨的人。
那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强大而又神秘!
经历了这么多,柳云凡现在越来越能明白,传说中的那段所谓的传奇究竟是怎么样创造了。
那将会踏着无数人的鲜血,无数人的生命铺成的道路前行。
那些人里面,会有无辜的人,有她最亲最爱的人,有她最割舍不下的人……
当
他们铺成她铸就传奇的道路的那一刻,便是他们灾难到来的时刻!
柳云凡叹了口气,这条路,究竟是条什么样的路呢?
貌似,到现在她还没能踏上。
如今已经有太多人的在她面前说一些奇怪的话,明着是让她远离任何人,实际上它们更像是一种变相的催促。
催促着她勇往直前,催促着她踏入迷茫,催促着她永不停歇……
暮然回首,柳云凡已经发觉,她再也无力抽身了。
因为这样的客观,她在主观上早已经做出决定,如有一日,那条路被开辟,她会毫不犹豫的踏上去。
她不想踏着至亲至爱人的鲜血,不想踏着无辜人的性命,不想踏着无可挽回的惨痛代价——
可是终究,由不得她了!
从穿越而来的那一刻,就由不得她了。那一刻,便已经注定,有一些东西是大势所趋!
柳云凡的心忽然间刺痛了起来:那条路,是条血路,是条死路啊!也要走下去吗?
好像,她弱小的无力阻止。
就像这天边的夕阳,渐渐西下了,像是被什么紧紧的拽住,缓缓地沉落!
没有人能够抓住它,让它继续立在原处不要动弹。
也没有人能够阻止,它在最后的时刻还在往大地上散发着温凉的光晕。
那些环绕的,斑驳的光芒,终究会在这种无可阻挡的天地间的自然规律中缓缓消散,直到明日晴天到来时重返人间。
“哎!”
柳云凡叹了口气,弯身将躺椅收拾了起来。
之后,她去了柴房——
在那里,她命人打扫出来准备饲养她的蛆宝宝。
她想先清理出来,看看能不能弄成暖房饲养那中高蛋白生物。
既然聚香酒楼买回来了,她就要着手这开业赚钱的大计。
蛆宝宝的养殖是需要一段时日的,所以,她不打算立刻就将招牌打出去。
至于这酒楼,她想好了,就先当饭馆,为了体现出里面的新奇,这菜谱需要改一下。
她琢磨着,回头将地狱无门里的大夫调过来几个,让他们跟这里的厨子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做出味道绝佳的药膳。
后面一盏茶的时间,柳云凡又转完了整个聚香酒楼,进了每一个房间,又见了每一个仆人。
其实,今日这聚香酒楼她已经转过不止一次了。
当然她不是在这里瞎转悠,她是在找人,找那位长相俊朗的常安小哥。
可惜的紧,她这一次还是没有找到。
记得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常安拿着一幅画,询问她认不认得画中女子。
柳云凡记得那个女子很美,在梅花的衬托下更美。
她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是她脑海中就是没有一丝一毫关于她的记忆。
那之后,常安跟她告辞了,说是继续到别的地方寻找。
柳云凡叹口气,看来他真的是走了。
原本,她还想着让那位常安小哥帮她打理这聚香酒楼的一切呢!
看来,是靠不上了。
她今日找常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见不到他,柳云凡很难在找出关于他真实身份的蛛丝马迹。
很早之前她就怀疑,这个常安小哥绝对不是一般人,虽然后来知道了他确实别有目的,他是为了找人才会接近她,但是至今他的身份仍旧是一个迷!
柳云凡有种直觉,常安与她似乎有着某种联系!
想知道是什么样的联系,就必须先搞清楚他是谁。
从一个拐角中出来时,她正好遇上了一位仆人,便询问了一下那个常安的情况。
仆人回答说:“常安是大约三个月前才来到我们聚香酒楼的。来这里干活之前,我曾见过他。当时他衣着华丽、气质非凡,明显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后来再见他,便是穿着仆人的衣服与我们一同在这里干活。
“我当时好奇,为何他条件这么好,居然来这里。常安回答说,他家生意失败,家境落魄了,为了讨口饭吃,便来了这里。可惜,没有多久,就是酒窖被烧了之后,他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连工钱都没有要!”
柳云凡一边听着,一边点着下巴。
那个时间,正好应该是常安跟他道别的时候吧!
他先是来这里找人,后来因为从她口中没有得到想知道的答案便失望的离开。
可是,为何常安要询问她呢?
虽然当时常安说在古晋城只认得柳云凡,还说她见多识广,说不定就能见过那画中女子。
实际上,这样的理由柳云凡是不信的。
常安每次与她的搭讪,似乎都是有意为之。
陡然间,柳云凡想起了那幅画!
既然常安拿着那幅画找她询问,那就是说明,常安认为她
可能知道画中女子是谁。
那就说明,画中女子一定跟她柳云凡有某种关系。
同样也说明,她与常安之间的关系,是由那画中女子联系在一起。
那么,那画中女子究竟是谁?
为何她明明不认识,却有那么强烈的熟悉感?
“小德德,你再站高点儿!本太子够不到!”
耳边,东方聿的略带责怪的声音忽然传出,将她的思绪猛地拉了回来
柳云凡慌忙看了看四周。
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走进了自家小院。
眼底,是那满地的落叶,还在风中贴着地面盘旋。
她正疑惑今日轻诺怎么没有勤快的扫落叶,脑子中忽的就想起方才那个声音。
好像,是疯太子东方聿过来了。
他似乎站的挺高,要不然,那声音就不会从高出传过来。
柳云凡赶紧抬头,赫然发现。离她不远处的一棵粗壮的树上,一身红衣的东方聿正在扒着树枝,伸着手抓着从下面递上来的一根竹竿。
她再顺着竹竿看下去,是一双颤抖的手——
小德子正踩着两个摞在一起的凳子,颤颤巍巍的、拼命的拉长身子将竹竿往上递给东方聿。
可惜,不论他身子拉的多长,总是差那么一块。
他们许是太投入了,又或许是秋风的嘶嚎声有点儿大,他们竟然丝毫没有觉察到旁边柳云凡已经回来了。
东方聿还在往前下方探着身子,而小德子也是竭力的往上拉长着身子。
柳云凡迷惑的望着这对主仆几眼,接着往院中台阶上坐着的轻诺走去。
因为,在柳云凡没有来之前,她是着院子中唯一正常的人。
小丫鬟轻诺其实已经在这里坐了好久了,她望着前面正在操劳的东方聿主仆,满脸无奈的表情。
看到柳云凡朝她走近了,她脸上的无奈才收了起来。
“轻诺!”
柳云凡叫了她一声,伸伸拇指指指伸身后的疯太子,道:“这疯殿下今儿这是在抽什么风?他们这是在干啥呢!”
“小姐!”
轻诺起身,无语的摇摇头。
“太子殿下已经来了半个时辰了,一时等不到你,便跟小德子在院子里面玩儿风筝。我怕扫地打扰到他们,便放下了手中的活。结果,没过多久,殿下一不小心就那风筝挂树梢上去了!”
她伸手往树的最高处指指,“那,风筝就在那里。”
柳云凡寻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在树梢头看到了那只被风刮的摇头晃脑的风筝。
它的尾部还牵连着一根线,正是那线将风筝绑在了树枝上。
风筝挂在最高处树枝上,而东方聿才在树干上,还离着老远呢!
“太子殿下已经在那里跟小德子折腾了好久了!他们都打断了好几根竹竿了,可就是弄不下来!”
轻诺指指自己身边断掉的竹竿,无奈摇头道:“殿下太固执了!非得将风筝弄下来才肯罢休。”
柳云凡垂眸想了想,貌似,这个疯太子就是这么一副德行。
在碧波湖畔,他就是为了够挂在树枝上的风筝,结果掉下来将她柳云凡砸个半死。
结局是,她将他踢进了湖中。
再一次,她在柳贺书房外面偷听。
东方聿还是为了够风筝,从房顶上摔下来。
不过那次他是误打误撞的救了她一命。
这是第三次了,他怎么这么喜欢将风筝挂在树上,然后爬到树上摘风筝呢?
他那么有钱,风筝弄不下来就算了,重新买一个不就得了,干什么蠢的这么固执?
真是个疯子!
柳云凡鄙夷的瘪瘪嘴,忽然掐着腰就走到那棵树下,瞅了一眼树梢的风筝,接着冲着树上的东方聿凶巴巴道:“东方聿,你比猪还蠢吗?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什么?呀!小凡凡你回来了!”
东方聿看到她时满脸惊喜,接着疑惑道:“小凡凡,你弄错了吧!本太子没有想吊死啊!本太子还没有活够哩!”
柳云凡趔趄了一步,满头黑线。
好吧,这太子真是天真的可爱!
她忽然走到小德子跟前,一把将他手中的竹竿夺过来,往身边的地上一扔。
又看向东方聿道:“我是说,你就非得要那一个风筝吗?弄不下来就别要了,买个更好的!看看你,不缺鼻子不缺嘴儿,不缺胳膊不少腿,可就是缺心眼儿!”
凳子上一直晃晃悠悠的小德子,没有料到柳云凡忽的过来夺竹竿,被这么猛然一扥,他重心偏离,脚下的凳子一下子就错位往一旁歪下去。
结果,他整个人重心不稳,狠狠的往地上栽去。
正巧柳云凡刚往那
里扔了一个竹竿,好巧不巧的就硌在他的背上。
小德子立时痛的抱成一团,疼的在地上呻吟。
可惜,无耻的柳云凡对于自己这种超不要脸、损害旁人生命健康权的行为毫不在意。
她继续瞪着树干上因为自家小德德跌跟头而处于呆愣状态的东方聿吼道:“东方聿,你没有听老娘说话?别够那破风筝了,弄坏了老娘的树干!你马上给老娘滚下来!”
许是她的话太过震慑力,她话音刚落,东方聿愣是被她吓的直接从树上大叫着栽了下来。
于是乎,疯癫太子在柳云凡面前成功上演了一场好戏——三次够风筝,三次从高处栽在了地上。
再然后,他的身子好巧不巧的砸在了地上还在呻吟的小德子身上,好巧不巧的将这个倒霉蛋儿砸晕了。
小德子几乎连闷哼都没有,直接就不省人事了。
东方聿赶紧起身,碰碰小德子:“小德德,你怎么了?你醒醒啊!本太子不是故意的!”
“喂!你醒醒……”
站在后面观看的轻诺,早已经震惊的无法用言语形容了。
自家小姐这惊天地泣鬼神的的言行举止,简直惨绝人寰啊!
这要是再玩儿大一点儿,可是要闹出人命的啊!
她摇摇头,好可怜的太子殿下!好可怜的小德子!
轻诺叹息着,眸子悲伤着,神情忧郁着……
如此的突发事件,终于让柳云凡触动了一丝一毫。
她悻悻的干笑了几声,走到小德子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咕哝了一句:“呀!这就昏过去了?怎么这么不给力?”
“小凡凡!”
东方聿忽然站起身来,瞪着眼睛望着她,控诉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本太子的小德德!他昏过去了,那本太子的风筝怎么办?”
柳云凡趔趄一步,这太子要不要这么自私、自利?
她还以为他在为自己的仆人被无辜砸晕打抱不平呢,原来是为了自己的够不到风筝打抱不平。
她无所谓的摆摆手,“什么怎么办?不就是一个破风筝吗?我给你买个好的!”
“不行!本太子就是要那个!本太子就喜欢那个!”
东方聿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耍无赖。
“小凡凡,你把本太子的小德德打晕了,那你就必须给本太子将风筝取下来。要不然,本太子今天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喂喂喂……东方聿!”
柳云凡急乎乎的就窜到了他的跟前,“太子殿下,麻烦您不要这么不讲道理好吧!你的小德德,明明是你自己掉下来砸晕的好吧!”
“本太子不管,本太子跟谁都可以讲道理,就是跟小凡凡你不讲道理!反正,今儿你不给本太子把风筝弄下来,本太子跟你没完!”
东方聿,似乎较上真儿了。
柳云凡嘴角又开始抽搐。
身为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她深知,跟一个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实在是一件很蠢的事情,尤其是跟眼前这个疯癫的又不讲道理的太子殿下,更是一件蠢萌蠢萌的事情!
思索半晌,她决定妥协了,道:“好了!我把风筝给弄下来,麻烦你马上回家好不?”
“好!只要你给本太子将风筝弄下来,本太子就不死赖在这里了!”
东方聿看看风筝,点点头。
柳云凡抬头望向树梢,这棵树是她院中最高的一棵,而那风筝又恰好在最高的树枝上。
她掂量了一下,以她目前的轻功能力,貌似有点儿危险。
就算是能够支撑着拿下来,恐怕也没有力气支撑着身体稳稳当当的落地。
挣扎了片刻,她将心一横,为了让这个疯太子赶紧从她眼前消失,她跌一次也无妨。
下一刻,柳云凡猛然聚力从地上弹跳而起。
就这样,她的身体算不上轻盈的就奔上了树梢头。
虽然看着不轻盈,但上去的时候没有很吃力,拿风筝的时候也很顺利,下面就是安全着陆的问题了。
她得尽量提力托住自己的身体,不能做自由落体的,那样下落过程速度加快,会让她身体受伤。
风筝离开树枝的那一刻,她就再次开始聚力。
只要她能够沉住气,提住这一口力,差不多还是可以坚持到稳稳着陆。
“啊呀!小凡凡,好棒!好棒!”
东方聿不知何时已经从地上坐起来,一边拍手一边手舞足蹈的叫好。
“小凡凡好厉害,还会飞啊!飞的好棒!好棒!”
柳云凡忽然得意的扬眉,那当然,她柳云凡是谁?她是天才——
“啊!”
那“特工”二字还没有得意出来,柳云凡猛地觉得身体的聚集的力气骤然失去。
他这是太得意忘形了,注意力一分
散,结果身上的力气忽然就泄掉了。
再然后,她就变成了一个重重的秤砣,狠狠的从半空中以自由落体的方式栽下去。
“啊!”
这次,换做柳云凡大叫了。
这要是栽下去,不得将地砸个坑?
最重要的是,她柳云凡娇嫩的身体啊!
千万不要是脸着地啊,最好是屁股着地啊,屁股上的肉厚实啊——
柳云凡也不管屁股跟脸是不是一个档次了,反正这么危难的时刻,就将它们放在一起作对比了。
“小凡凡!”
东方聿见她忽然间飞不动了,脸色大变,接着就抬脚窜过去。
就在他张开双臂的那一刻,柳云凡也正好朝他砸了下去。
“嘭!哎呀!”
柳云凡的脸实趴趴的拍在了东方聿的胸膛上。
那个胸膛有些硬,但是砸着她的脸却不痛;
那个胸膛有些暖,但是柳云凡却没有觉察;
那个胸膛很熟悉,可惜柳云凡只顾着在庆幸——
还好,还好有个垫脸的,要不然,这张脸直接拍在地上,那么她柳云凡的花容月貌、闭月羞花、仙姿飒爽,恐怕从此面目狰狞、面目全非、面目狰狞……
“哎呦!哎呦!”
当了垫子的东方聿似乎很痛的样子,纠结着眉毛就开始呻吟,“小凡凡,你好重!本太子的腰,断了……本太子的胸啊,扁平扁平的了!哎呀,是不是被砸的凹下去了!”
“噗!哈哈哈……”
柳云凡忽然“轱辘”从他胸膛上滚到地上,蹲在那里捂着肚子就开始大笑起来!
不是她不注意形象,只是真的戳中她的笑点了!
这疯太子居然说自己的胸扁平扁平的、还凹下去了,问题是,他一个大男人,有胸吗!
“哈哈哈哈……”
柳云凡终于狂笑不止。
东方聿捂着背坐起来,揉了一会儿,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最后,换上非常认真的口吻道:“小凡凡,本太子决定了!今天晚上就赖在这里了,本太子要跟小凡凡你在床上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嘎!”
柳云凡的大笑声滑稽的定住,就仿佛一辆正在行驶的马车,忽然撞上了一面墙,速度停了下来,却被撞出了内伤。
她的心,立刻又压抑开来。
“喂喂喂,东方聿,你敢赖在这里!”
柳云凡那双斗鸡眼儿又瞪了起来。
“我已经给你把风筝拿下来了,你必须给老娘滚回太子寝宫去!”
“哎呦!”
东方聿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胸膛,“哎呦哎呦”的呻吟。
“小凡凡,本太子方才为了救你,撞出了内伤!你应该让本太子留下,好好为本太子疗伤!”
“哎,东方聿,你真的比猪还蠢吗?就不能就事论事?我可是为了给你拿风筝才从树上掉下来的!你接着我,给我当垫背是理所应当的。再说,老娘又没有非让你接!你接了你活该!”
她瞪了东方聿一眼,又翻着白眼儿将脑袋拧向一旁,蛮不讲理道:“大不了,你要是有那本事,让时间倒回去,别一厢情愿的跑过来挨砸,让老娘砸地上好了!”
“小凡凡,你——”
东方聿刹那间词穷,下一秒又开始耍无赖。
“本太子不管,反正本太子今天晚上就赖在这里不走了!你必须要好吃好喝好睡的伺候本太子!”
“你——”
柳云凡直接就给刺激的蹦了起来,“东方聿,老娘警告你!你不准留在这里!还好吃好喝好睡的伺候你,那是猪的待遇!”
她算是明白了,当蛮不讲理遇上赖皮无耻,还真不好说是谁胜谁负。
但是眼下,她处于下风。
“哼!本太子就喜欢做猪!你今晚必须要好好伺候本猪!”
东方聿递给了她一记傲慢的白眼儿。
“噗通!”
柳云凡一个跟头扎在了地上。
天哪,她错了,是她的错啊!
这疯癫太子绝对不是比猪还蠢,他是比猪还难缠啊!
她苦着一张脸,心头的苦恼越发的重了——
她这是连一个疯子都斗不过了吗?
她柳云凡何时变得这么毫无本事了?
她的伶牙利嘴呢?她的蛮不讲理呢?
居然在赖皮疯太子面前惊恐的缩进洞里了。
苍天,这、这、这是逼着她柳云凡拿脑袋撞豆腐啊!
柳云凡只顾着在这里叹息自己的在口才上越来越江郎才尽,却丝毫没有注意,旁边的太子殿下早已经露出了浅浅的明锐的柔情笑意——
方才,有多少事情是他故意的呢?
故意来找她;故意在这里放风筝;故意将风筝挂在最高的树梢上;故意摘不下风筝来;故意落下来的时候点了小德子的睡穴;故意赖皮;故意引她用轻功拿风筝;故意大叫着让她失力摔下来;故意用身子为她做垫子……
这一切只为了一个目的——
今晚上,他要在这里留宿!
反正,他的凡宝宝欠他十万两银子没还呢!
某只狐狸殿下觉得,他绝对有底气留在这里。
院中的旁观者——轻诺小丫鬟。
自始至终她的嘴巴就惊诧的没有合上。
她家小姐的言行举止,永远都是那般的令人匪夷所思,就连遇上各种人都是奇葩的令人匪夷所思。
这位太子殿下,为了留下来,居然甘愿做猪!
好吧,这招真的令她家小姐措手不及。
她忽然间就同情起自家小姐来了。
以前,小姐都是在那位“隔壁老张家喂马的小厮”面前各种出丑,各种受刺激,如今,怎么一个疯太子也给她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小姐真惨!
轻诺的脸上,露出了浓浓的忧伤。
她叹了口气,坐在了台阶上,继续欣赏着剧情的诡异发展。
柳云凡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她没有觉察到东方聿似露非露的温情笑意;
没有注意到轻诺满脸同情的神色;
更没有注意到,此时在某个角落中,还蹲着一只肥黑球。
它一边从肚兜口袋里抓出已经剥好的瓜子往嘴里面送,一边盯着院中几乎静止的画面,内心狂乱的如万马奔腾。
呆呆姑娘每每在嚼瓜子的时候,眼睛一定是愤恨的盯着柳云凡。
它在幸灾乐祸,因为主子的无知与吃瘪感到开心至极。
某球无比感激阁君主子、太子殿下,今天又给它大呆呆出了一口恶气。
每当抓瓜子的时候,它的眼睛总是要瞥向东方聿的。
瞥完了之后,它开始在心底啧啧称赞。
阁君主子、太子殿下,永远都是这么给力。
扮演什么像什么!
他演那位风华绝代的蓬莱阁君的时候,主子在他面前黔驴技穷;他演疯太子的时候,主子还是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
呆呆姑娘赞叹着想,它应该给阁君主子颁发一个最佳演戏男主角的奖项。
至于那个奖项是什么——
就将它大呆呆那个无良的主子柳云凡颁给阁君主子行了,以后说不定还会附赠小宝宝啥的,就是不知道会附赠几只。
想着,想着,呆呆姑娘邪恶的笑了。
笑完了,冲着上天祈祷:“老天爷,求您不要让主子知道阁君主子就是太子殿下,求您不要让主子知道阁君主子就是太子殿下,求您不要让主子知道阁君主子就是太子殿下……”
当天晚上,东方聿就堂而皇之的在柳云凡的房中留宿了。
夜色迷蒙十分,某殿下刚踏柳云凡的房间,呆呆姑娘就乖乖的拖着自己的小床往外走。
某球是非常识时务的,阁君主子之前告诉它,它要是在的话,那么他跟主子就生不出小宝宝来。
为了那个小宝宝能够早点儿来到这个世界上,它大呆呆还是要学会万事回避!
尤其是不能影响那形成小宝宝的精子卵子的碰面。
呆呆姑娘刚将床拖到门口,柳云凡就急冲冲的奔过去截住它道:“呆呆,你去哪儿?”
呆呆姑娘迷离的小眼神朝她诡异一笑道:“太子妃,我大呆呆害怕打搅您跟太子爷的好事,所以,今晚先回避!”
“你胡说什么?你给老娘回来!”
柳云凡追着就出去了,可是某球居然头也不回,递给她一个高冷的背影,直接将小床拖到轻诺房中去了。
柳云凡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在外要受这疯癫太子的气,在内还要承受某只胳膊肘子往外拐的肥黑球的气。
顿时,她觉得人生好灰暗!
当天晚上,某太子殿下死皮赖脸的就爬上了柳云凡的床,心安理得的就睡在了上面。
可怜柳云凡是睡在地板上的。
原因很简单,柳云凡的床太小了,比不得太子殿下寝宫的中的大床。
她这个袖珍小床铺,放上一个太子殿下,再放上一个凳子,就没有她柳云凡睡的地方了。
某太子厚脸皮倒在床上不肯下来,她又拽不下来。
要是动手打人,将太子踹下来的话柳云凡又觉得自己不是那种残暴的人,下不了手。
本来她是想找轻诺一起睡的,可到了那里,发现某欠揍的球直接将门关窗关的结结实实的,还站在门前堵着,不许轻诺开门。
除了她们两人的房间,就剩下厨房、柴房与客厅了,可惜那都
不是睡觉的地方。
逼不得已,柳云凡只能自己另外掀了一床铺盖放在自己房间的地上委屈一下。
这晚,她躺在地板上。
太子殿下在床上又叽叽喳喳说了好多话,柳云凡一直都翻着白眼儿。
她不答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但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的。
东方聿不嫌口干舌燥的说了一整晚,柳云凡就听到了一句话:“小凡凡,你嫁给本太子,其实一点儿都不亏本啊!将来,本太子的江山,分你一半!”
柳云凡听闻这句话的时候,那白眼儿翻的那叫一个天崩地裂啊!
她已经将这位异想天开的疯太子鄙夷到九霄云外去了。
就他这副模样,还江山分她一半!恐怕等不得这疯太子继位,这江山就易主了,这疯太子也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
柳云凡是枕着这句天底下最动听的假话入睡的。
貌似梦里面还是这位太子殿下的聒噪声,他就跟个老鼠似的,又跟个鸟儿似的,总之吵的很。
但是柳云凡在梦里挺解恨的,因为她直接挥起了拳头将他狠狠的暴打一顿。
他说,她揍;他还说,她还揍;他再说,她继续揍……
她这在梦里还没有揍够,天却已经亮了。
睁开眼睛的一刻,柳云凡直接给弹了起来。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居然睡在了床上,还睡在了里面。
而外面正是某太子殿下侧躺着,正笑眯眯的望着他。
她这身体还没有落地,东方聿却首先利索开口道:“小凡凡,你原来有梦游的毛病?而且,还是喜欢爬上别人的床!”
“咚!”
柳云凡的身体狠狠的砸在了床板上。
她的嘴已经抽筋了,舌头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眼睛已经瞪的僵住了。
“昨晚,本太子睡的正香,结果,小凡凡你就爬上来了!”
东方聿顿了顿,忽然娇羞道:“而且,还直往人家怀里拱!你拱的……”
他声音更娇羞了,话锋一转,“本太子看你也怪可怜的,就让你睡里面了!”
“你、你、你……”
柳云凡挓挲着嘴唇,她确实相信了,因为这梦游的毛病已经不止一次。
反正,此刻她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自己恐惧的心境——
她怎么会梦游直往这疯太子怀里拱?
这要是让某只狐狸知道,她跟另外一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后果岂不是很严重?
越想,柳云凡越觉得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某狐狸的事情。
太子殿下依旧侧躺着,笑眯眯的看着她。
某邪恶的狐狸殿下才不会说,半夜是他把她从地上抱到床上的;更不会说,他又趁机揩她的油了。
既然他已经耍过无数次无赖了,这次也就不介意诬赖一下。
反正,这样的事情,他的凡宝宝大抵是能够做出来的。
东方聿在笑,可对面柳云凡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不是愤怒,却是在后悔、害怕!
这件事情,一定要跟某狐狸保密的。
东方聿看着、笑着,又忽然勾起了唇角——他的凡宝宝的心思,他怎么会看不懂呢?
她这是心虚的表现啊!
看来,他的凡宝宝洁身自好的自制力还是蛮强的,冲她这副害怕的表现,他能够看出,她绝对不会随便就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
东方聿不动声色的笑的更深了。
“小凡凡!”
他忽然开口叫了一声,“你也不用介怀的,就算是往本太子怀里钻也没有事!反正再过几天我们就大婚了,到时候,本太子的怀抱随便你钻!”
“你给老娘闭嘴!”
柳云凡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真该死,要不是这疯太子死皮赖脸要留下,她柳云凡也不会做出这般有损名誉、尊严、人格的事情。
她现在只希望,某只肥球千万不要看到,更不要多嘴的将“她跟疯太子同床共枕,而且中间没有凳子隔开,还往人家怀里拱”这样的事情跟某只狐狸讲。
这正是,怕什么来什么!
无意间一瞥眼睛,柳云凡居然看到窗外一抹白色悠悠走近。
她的脑袋“翁”的一声,像是被锯了拉了一下。
完了,要是被这货看到了,那么离那只狐狸知晓真相还远吗?
不行,不行!她必须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下一秒,柳云凡忽然抓起太子殿下的领子,小声警告道:“东方聿,老娘警告你,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出声!”
言罢,她忽然掀起被子,将太子殿下捂得严严实实的。
再下一秒,柳云凡一个骨碌翻下床、打开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院
中,上去就张开手臂拦截,叫嚷道:“喂喂喂,停、停、停下!不许再往前走了!”
她太过突然的动作,愣是将那位白衣胜雪的公子吓得一个机灵蹦了回去。
---题外话---讲个搞笑的事情:因为文中的呆呆肥黑球,我买了一头荷兰猪。这两天一直谄媚博取它的芳心——要吃给吃要喝给喝。就渴望能够伸进爪子摸摸它。后来终于得逞了,摸着它毛发,看着它吃饭,感受它身体微颤,听着它咕噜咕噜呐喊。以为它这是舒服的表现。结果上网一查,惊诧发现,它的意思竟是:丫的!你给老子滚开!ps:当场有揍它屁股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