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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
太后点着头,又冲东方聿笑眯眯道:“聿儿啊,你看看,把你这案边的位置空出一点来,让锦儿去吧!正好,两位妃子一左一右的服侍你。”
太后说着,又将程锦儿往前拉了拉。
“嗖!”
柳云凡杀人的眸子一下就射向了东方聿鳏。
这只臭狐狸,要是敢空,她就……她就……坚决不让他空!
东方聿轻笑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柳云凡的警告,他忽然转身将柳云凡按在中间座位上,再抬眸笑眯眯的看向程锦儿道:“锦儿姑娘,你想在小凡凡的哪边坐?砦”
“啊?”
程锦儿一下变了脸色,接着又哀怨的看向太后。
还不等太后开口,东方聿忽然抱住柳云凡的胳膊,将脑袋枕在了她的肩膀上,道:“皇祖母,小凡凡在聿儿心目中是最重要的,她是一定要坐中间的,锦儿姑娘,你要是觉得三人太挤的话,我们夫妻完全可以将位子全都给你空出来!”
“啊!”
程锦儿又尖叫了一声,那张娇俏的脸早已经花容失色,不知所措。
她虽然上赶着过来的,可是东方聿疯癫的话里的意思她还是明白的。
一个准侧妃跟太子分坐在太子妃的两侧,这是成何体统?
这简直于情于理不合!
不光是她变了脸,连周围的官员也都微微变了脸色。
这像什么话?
一个大男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
居然娇滴滴的枕在一个女人的肩膀上,这简直是就是他们所不耻的事情,简直丢了他们所有男人的脸!
瞬息之间,众官员们鸦雀无声,静静的看着眼前继续进行的一切。
疯太子完全不给锦儿姑娘面子,也不给太后面子啊!
太后听闻东方聿这番话,先是微微变了脸色。
视线越过东方聿跟柳云凡疯癫模样时,眸中一丝丝鄙夷划过。
她也看出了程锦儿的焦虑不安,马上打圆场道:“聿儿啊,哀家忽然想起,今天的宴会,锦儿还要为我们大家弹奏一曲助兴。不如就让她先跟在哀家身边,待会儿表演的时候也方便。”
她又招招手,示意程锦儿再过来,牵过她的手,像是说给柳云凡听,又像是说给众官员听。
“锦儿她自小就多才多艺,贤良淑德,哀家觉得,将来谁要是娶了她啊,一定是三生有幸。这么好的女子,哀家当然要先为自己的孙儿护下了。”
她牵着程锦儿转身走到自己纱帐跟前,又示意丫鬟将琴拿来。
“哀家孙儿的妃子,自然要有才有貌才能般配,当然不能随便娶一些乡野女子。所以,哀家觉得,锦儿做太子侧妃真是绰绰有余!”
“太后说的极是!”
众官员纷纷点头。
是你们奶奶个熊!
柳云凡坐跪坐在桌前,又开骂了。
你个老妖婆,你骂谁是乡野女子?
什么那个锦儿做侧妃绰绰有余?怎么你还将她扶正?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带会儿就让这死老妖婆看看她这个乡野女子的厉害!
“太后说的极是!锦儿姑娘样貌不凡,跟殿下真是般配”
“……”
官员们还在点头附和。
“那么,现在我们就让锦儿为我们大家献上一首曲子助兴!”
在众人掌声中,程锦儿抱着琴坐在宴席中间献上优美一曲。
众人又纷纷鼓掌,再次道贺——
“太子爷能够娶到如此多才佳人,真是般配啊,可喜可贺啊!”
“不错,锦儿姑娘贤良淑德,真是不可多得的红颜知己啊!”
“殿下能够艳福不浅啊!”
般配你们奶奶个熊!
艳福你们妈妈个猴!
柳云凡又骂了一句。
喘了几口气,她忽然扭头,看向东方聿,凶里巴气道:“臭狐狸,方才不让她上桌,还算你聪明!”
东方聿挑眉微笑,“凡宝宝,夸人能否真诚些?”
“我——”
柳云凡指指自己又恨恨的甩下袖子,“狐狸,我现在警告你!待会儿,我要是气不过将这宴会搞砸了,你可不准——”
“你随意。”
东方聿笑道。
“好!可是你说的,不准过后了之后找算我!”
说完,柳云凡忽然一个跟头从桌上翻过去。
她这个跟头,愣是将那一个个不停道喜的官员们吓傻了。
还不等他们明白什么情况,柳云凡稳稳落地,老远就冲着程锦儿来了一个不明深意的微笑。
在程锦儿茫然与惊诧中,柳云凡大大咧咧的越过她,直冲太后跟前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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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方才锦儿姑娘那一曲弹得非常精妙!云凡因为听曲子听得太激动了,所以情不自禁的就上来了。”
那风一样的身影到了跟前,愣是将太后吓的差点儿从凳子上蹦起来,她这才才弯身恭敬行礼。
“你、你有什么事?”
太后惊魂未定的缓缓抚上胸膛。
“云凡,有个小小的请求。”
柳云凡垂眸,又道。
“什么请求?”
太后不明就里道。
“云凡也想为这宴会献艺助兴。”
“奥?”
太后一愣,随即鄙夷一笑,“不知道你想表演什么?”
以她对柳云凡的了解,这个晋宁侯府的三小姐可是什么才艺都不会。说白了些,她除了一张脸可看之外,别的没有丝毫可取之处。
“云凡想跳支舞,但是请锦儿姑娘为我伴奏!”
柳云凡有些挑衅的望了一眼程锦儿,最后缓缓勾起了嘴角。
待会儿,就让她瞧瞧她柳云凡的厉害。
“太子妃你会跳舞?”
太后不确定的问了一句,眸子里的鄙夷更深了些。
“当然!”
柳云凡答的很肯定。
“那好!”
太后点头,扭头看向程锦儿,“锦儿,你就跟太子妃合奏一曲歌舞吧!”
很快,美妙的音律从程锦儿琴弦上飘出。
而柳云凡也开始了她夸张的、来自地球之外的、神奇的舞蹈——
柳云凡独创舞蹈之喷饭第一式:鸡立鹤群。
她站在宴席中央,单脚站立,以一个诡异的如同八爪鱼一般,因为爪子太多,没有地方放了,在半空中猥琐的抖擞着如同得了羊癫疯一样。
接着,脚底下像是踩到了狗屎,赶紧抬起来就在地上胡乱的踢蹬。
没有几下,地上的石块已经被她给踢了出来。
似乎她还不满意,继续八爪鱼的造型,再继续扮演人工挖掘机……
宴席之上,有些不够淡定的官员们果然喷了,喷完了之后,他们中有好多也再也吃不下去了。
主要是柳云凡的舞蹈太惊悚,再多看几眼都是要吐出来的。
剩下的,比较注意形象、礼仪、节操,所以挺淡定的那部分,看着柳云凡的表演,也情不自禁的颤抖着手臂,挓挲着手特别想将自己的眼珠子抠出来。
这样的舞蹈,他们觉得看了真是污秽了自己的眼睛啊!
于是,他们就这样纠结于不想看想挖眼睛却怕疼,不挖吧幼小的内心实在是崩溃到了悬崖边缘的状态中。
柳云凡垂下的眸子骨碌碌转了转,继续她的独创舞蹈之喷饭第二式:泥鳅钻洞。
她继续抖擞着身子,终于像是支撑不住了似的,整个人狠狠的往地上栽下去,再然后,趴在地上蠕动了半晌。
浑身软的像是泥鳅一样,在地上挖着,挖着。
最后那动作就变成了蚯蚓钻土。
好像一边挖着,一边往自己衣服里面藏着,似乎是要将整个人都藏进土里面。
她那在地上拱土的样子,已经彻彻底底的没有了形象可谈。
所有的官员们已经彻底放下了酒菜。
他们开始为柳云凡这种小丑般娱乐旁人丢了皇室威严的模样感到羞耻,非常非常的羞耻。
并觉得此舞蹈实在是不堪入目,他们这些正派的正经人兼正常人,实在是无法欣赏。
所以,已经有好多人坐不住了——
他们都为柳云凡这般行径感到无地自容。
当事人柳云凡却恍若未闻,继续她的独创舞蹈之扣眼第三式:鲤鱼跳龙门。
倒在地上的她,手指在地上抠了半天,可能泥鳅太肥了,洞子太小了,她没能钻进去。
接着开始晃荡着抽风的身体,让华美的宫装在地上磨啊、磨啊,愣是将整个人磨出了好远,最后“嗖”的一下,她蹦起来了。
再站起时,大家已经看到她浑身的泥巴,毫无形象,狼狈不已,而地上已经被她给刨了几个诡异的坑。
太后跟摄政王早已经变了脸色。
柳云凡这种比小丑还要丑的疯狂作为,简直就是不堪入目。
现在,完全不是他们耻笑疯太子与疯太子妃的时候了。
他们需要顾及自己的面子,需要顾及皇家尊严,需要顾及这场宴会的最终目的——
这场寿宴,绝对不是真的用来娱乐大家的。
摄政王看出来,这个柳云凡,完全就是来砸场子的。
可是,他却无法上前去阻止;但如果继续下去,这场皇家盛宴的结束,也是他皇室尊严的败坏。
不知道是大家习惯了还是渐渐从震惊中走出来了,周遭渐渐有了***动声,还有笑声。
那是一些官员不知好歹的家眷们笑的。
他们起初看到自家老爷神情严肃,所以一直不敢笑,可越是看,越是觉得台中间的柳云凡很是可笑。
逼不得已,她们就肆无忌惮的笑出了声。
怎料,她们这一笑,几乎令在场所有人颜面不存——
她们自家老爷的颜面不存;太后的颜面不存;摄政王的颜面不存……
柳云凡勾唇一笑,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她要的就是这样的互动。
她这么小心眼儿的人,怎么会甘心太后的寿宴完美落幕?
她一定要给她弄得轰轰烈烈,震惊世人才好!
看到众官员们铁青着脸,她又开始实行柳云凡独创舞蹈之一人得道第四式子:鸡飞狗跳。
柳云凡宽大的袖子狠狠的一甩,“唰唰唰”,手中、袖中的石子狠狠的朝着官员打了过去,然后挥手再打过去,又打过去,还打过去……
方才,她那泥鳅钻洞、鲤鱼跃龙门也不是白跳的,地上的坑也不是白挖的。
她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挖了好多石子儿,装进了自己的袖中,为了这一招“鸡飞狗跳”。
“啊呀!”
几乎是同时,众官员们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
那石子准确无误的打上了他们的嘴巴。
他们马上痛的捂住自己嘴,可下一秒脑门上又被打了一石头,再捂住脑门,耳根子又一石头……
柳云凡那边就像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石子发射器。
而周围的官员们也早已经不顾及什么体统、什么威严、什么淡定、什么素质了。
纷纷抱住了头,开始鬼哭狼嚎的,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狠狠的缩进桌子底下。
这一刻,太短,可是太快,太震惊。
等她将袖中的石子发射完了之后,那些没有被打的旁观者才猛然醒悟。
再下一刻,优美的琴声戛然而止,程锦儿也才开始花容失色——
柳云凡居然敢袭击官员,她居然敢做出这等败坏皇家礼节、规矩之事,实在胆大包天。
“柳云凡!你好大的胆子!”
摄政王东方正忽然间愤怒的从席上站起来,脸上已经染上了一层黑云。
“你身为太子妃,居然公然偷袭朝廷命官,这是重罪!来人,太子妃公然在太后盛宴上目无法纪,不顾皇家威严,辱没朝纲,将太子妃拿下!”
刚才一刻,他就觉得柳云凡是来砸场子的,现在看看,她真的是别有阴谋。就冲这一点,他也要将她抓起来,否则,让她坏了他的计划就不妙了。
柳云凡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她独创的舞蹈之最后一式:金蝉脱壳。
方才她已经将所有人都得罪了,肯定已经引起了摄政王的怒意与怀疑,她必须要想办法将他的怀疑消除掉,正好借此让他打消针对她的念头。
如此一来,她以后就少一个敌人,至少面对摄政王的时候就是安全的了。
柳云凡忽然疯疯癫癫的掐起了腰,“本太子妃没有辱没朝纲,没有目无法纪!”
她愤怒般的伸手指指周围痛苦捂脸的众官员们。
经过这么一阵石子袭击,他们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有的还渗出了红血丝,模样惨不忍睹,他们的脸色更是说不出什么颜色。
“谁让这群老妖精们支持不相干的人跟我抢太子殿下的?告诉你们,太子殿下是我一个人的,谁都不可以抢,谁都不可以跟本太子妃共享!”
她说完了还不算,继续伸着手指头将台下的老妖精们挨着一个个的指着一顿。
老妖精们愣是被她指的缩了缩脖子,生怕她一扬手,袖子里面又忽然冲出石头砸向他们。
万一,再冲出几块要了他们的小命——他们还没有活够啊!
柳云凡满意的盯着他们,但是在脸上,她依旧表现出愤恨的神色。
她也学会了用愤怒的疯癫神色掩饰心头的乐开了花。
摄政王派出去捉柳云凡的人,也愣是被她这么一段话给镇住了,吓得没敢上去抓她。
摄政王没有再下命令,他们就静静的站在了一旁,不敢往前再走一步。
“呀!小凡凡!本太子真是好开心!”
东方聿突然越过几案前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像是开心似的抹着眼泪,“没想到,小凡凡你对本太子爱的如此深切!本太子,真是好感动,好感动!”
“当然了!我对殿下当然是真爱了!”
柳云凡也神情的走到他跟前,一把抱住他,在他怀里蹭了好久,又抬头,道:“殿下,那群老妖精一定不知道我们两人之间的情谊到底有多深。倒不如,就让他们瞧瞧,为了我们的真爱,亲个嘴儿?”
话闭,她扒住东方聿的肩膀抬起了脚……
一时间,四周的人,声色
惶恐,脸色各异——
太后、摄政王还有程锦儿早已经铁青着脸;
皇帝东方辙自始至终很安静,神色淡淡的;
侯爷柳贺也是淡淡的表情,那是那双尖利的眸子一直在探寻什么;
有些被打的官员们,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无心理睬这个;
剩下的看热闹的人,脸色略显兴奋。
可是当看到柳云凡伸出了嘴巴的那一刻,不论是谁,都纷纷羞愧的低下了头。
这是怎样的大忌啊!
扶月帝国中,男女走在一起公然牵手就是大忌,搂搂抱抱更是大忌中的大忌。
但是今日太子跟太子妃居然当众亲吻——
这可是公然*,简直就是天理不容之事啊!是要被浸猪笼的!
“臭狐狸,老娘为了你,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居然连这种罪不容诛的事情都要做了!”
柳云凡的嘴巴抬到半道上,瞟了一眼四周的人,小声道。
“凡宝宝你为本太子做的这些,本太子十分的感动。所以,本太子决定送你真诚的香吻一枚以做回报!”
他忽然俯身,还不等柳云凡有所意识,便在她唇角蜻蜓点水的一吻。
“啊!臭狐狸,你怎么真亲?”
柳云凡瞪他一眼,马上收回了脑袋。
她方才说“亲个嘴儿”然后凑过嘴儿来,不过是做戏而已。
在柳云凡的意识中,这种比较亲密的事情,当然不可以随便当着众人的面就做了。
可是这只狐狸居然真的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她。
她都怀疑了,该不是这只狐狸也是穿越来的吧,要不要这么开放?
柳云凡不确定的端详了他一阵,最后了然似的点头,这只狐狸可能不是穿越来的,只是脸皮厚的有点儿过头了。
“当然真亲了!反正,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是在亲,在做这种天理难容之事。”
东方聿笑眯眯的勾勾嘴唇,“剩下的那几个认为我们在演戏的,就让他们看到我们真的在亲好了。”
柳云凡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没有说话呢,东方聿忽然又变回疯癫的模样,大声道:“小凡凡,你的吻真甜!”
此话一出,众人又变了脸色,铁青的脸变成了锅底之色。
这是何等淫秽的话?太子居然当众人的面,还这么大声的说了出来。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太后在座位上坐着,早已经又生气又觉耻辱的发抖。
这是怎样让他们皇家蒙羞的事情?
“啊呀!太子妃好像比太子疯的更厉害!”
“咦?好像是如此!太子妃方才的话,好像就是疯疯癫癫的。”
“我们跟疯癫的人较什么真儿?”
“……”
不知是谁感慨了一句,众人羞耻的心忽然间就淡去了。
他们居然很快释然了——
两个疯子而已,疯子的行为本来就是异于常人的。
他们跟两个疯子较什么劲儿?为这样的事情耻辱,实在是不应该啊!
“王爷!”
一直一言不发的皇帝东方辙忽然神色哀伤的开口了。
“能不能给朕一个面子,让我带他们离开?”
摄政王依旧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听闻东方辙的话,他情不自禁攥紧的手掌缓缓的松了松。
本来,他以为柳云凡大闹盛宴,是耍花招搞阴谋。
可是,随着后面剧情的发展,他发觉不对劲儿了。
一个女子,居然公然做出这等事情,完全没有小女儿的羞耻之心,实在匪夷所思。
放眼整个南碣五国之中,有哪个正常女人会当着众人的面跟男人随便亲吻?
柳云凡跟疯太子居然做出这等事。
那也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柳云凡这个传说中的璇玑福女,自从跟了疯太子之后,也疯了!
想到这里,他也慢慢的散开了剩余的怒气。
就算是他们的行为有辱皇家尊严,可是两个疯子而已,他再较真儿又有何用?
现在在场的大臣们都觉得两个疯子的行为,不能较真儿,他作为摄政王,也应该得过且过。
若是急于惩罚,指不定这两个疯子又做出何等出格的事情。
何况,现在他还没有跟东方辙彻底翻脸,明着,他还是皇帝,他还得听皇帝的话。
“圣上言重了!”
摄政王微微俯身,“如今太子跟太子妃变成如此模样,老臣也觉得心中难过,愿圣上保重龙体,莫要为这些事烦扰。”
东方辙没有说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走到东方聿跟前,他微微提高了声音道:“聿儿,跟父皇回去吧!”
东方聿配合着,疯疯傻傻的点点头,拉着柳云凡跟在了东方辙的身后。
他们离开了,太后盛宴也就此罢席了。
宴会现场一片狼藉,中间地上的石头也被柳云凡抠的参差不齐的,很像是这场不完整的寿宴。
最重要的是,官员们来的时候是完好无损的,可是回去之后,个个都鼻青脸肿,甚至带着红血丝。
太后就算是气的鼻子冒烟儿也无济于事,面对两个疯子,她也只能认栽了。
这场盛大的太后寿宴过后,古晋城的传言又疯狂了——
大家说太子妃,也就是晋宁侯府的三小姐,原本是花痴废物,后来居然变得精的跟猴儿似的。
以为她会一直精下去,可惜又生变故。
她自从嫁给疯太子之后,居然被传染的比疯太子疯的还要厉害。
她在盛宴上借着酒劲儿又哭要闹,还跳乱七八糟的舞,最后将大臣们狠狠的打了一顿。
这怎么会是一个正常的有教养的大家闺秀应该有的气质?
最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跟疯太子当众亲吻。
这最后一点,简直是败坏伦理风气、辱没皇室尊严、践踏帝国朝纲、蔑视正义道德、泯灭贤良人性……
以前,有个疯太子就够闹腾的了,现在又来一个疯的更厉害的太子妃。
真是不知道他们还能疯癫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大家奔走相传,权当饭后甜点。
流言蜚语满天飞,讽刺嘲笑不绝断。
毋庸置疑,这些亦真亦假的话很快就传到了呆呆姑娘的耳朵里。
向来对自家主子有意见的某肥球自然不会轻易放掉这个狠狠嘲笑主子的机会。
它躺在树干上,抱着肚子狂笑不止。
那黑色的圆滚滚的肚皮,一股一股的,就像是弹在地上的气球一般。
笑着笑着,开心过头了,便从树干上跟个弹球似的“轱辘”滚下来。
摔一跤完了,它又颠儿颠儿的爬到了树上,继续捧着肚子大笑。
笑着笑着,又骨碌碌掉落在地上。
完了再爬到树上,再笑,再掉……
就如此这般的循环往复。
某球已经被自家无耻主子厚颜无耻的行径笑的都疼痛神经迟钝,知觉反射弧延长——
也可能是它身上的皮厚、肉多,所以,就算是掉在地上也不会觉得身体有多么痛。
某球又是鄙夷又是遗憾,为何它没有跟着阁君主子一起去太后寿宴呢?
它多么想亲眼看看它这个厚脸皮的主子究竟是怎么在寿宴上打滚儿撒泼,那时,它一定将主子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牢牢的记在脑海中。
回来之后,它要发挥全部的本领,为主子画一幅画,名字就叫做《猥琐女大闹老妖精寿宴》。
想着想着,得意忘形的呆呆姑娘又大笑了起来,然后“骨碌碌”她肥肿的身子又从树上滚落了下去。
不过这次,它没有掉落在地上,而是掉到了一个雪白的宽宽的,柔软的背上——
东方小白实在是心疼的看不下去了,虽然自家娘子这得意忘形的不觉得疼,可是它会疼啊!
于是,它果断跑到了树下在最关键的时刻给自家娘子当坐垫。
身子底下毛茸茸的,呆呆姑娘舒服的更加得意了,更加忘形了。
背上那个肥球颤抖着笑了好久,东方小白终于忍不住,苦着脸开口了。
“呆呆,你真的觉得那么好笑吗?”
“嗯嗯……哈哈……太好笑了……你没有听大家说啊,说主子是疯子啊!主子疯的太厉害了!哎呀,太好笑了……”
东方小白这一问,呆呆姑娘又将流言飞语在脑海中清晰的过滤了一遍,结果,就笑的更加猖狂了。
“呆呆!”
东方小白叫了它一声,雪白毛发这下的脸略显哀伤,“你知道是谁跟主子一起疯的吗?”
“我怎么会不知道?”
呆呆姑娘大笑着回答,“大家口中说,是扶月帝国的疯癫了十几年的疯癫太子跟主子一起疯的嘛!还说,主子疯了就是拜他所赐……哈哈哈哈……好好好,疯太子做的好啊!将主子拐带成了疯子……”
东方小白脸上的忧伤更浓重了些,“呆呆,那位疯癫了十几年的疯癫太子是谁啊?”
“嘎?”
呆呆姑娘的笑声戛然而止。
呀!
坏菜、坏菜!
那疯太子是阁君主子啊!
它怎么一听到大家传言说晋宁侯府的三小姐疯了,也就它的主子疯了,一时间开心的找不着北了,净想着主子是疯子这个笑茬了,怎么把风华绝代的阁君主子给忘记了?
“呆呆,你想起来了?”
东方小白顿了顿,用商
量的口吻道:“既然想起来了,我们就不笑了好不好?我们谁都不可以嘲笑阁君主子的。”
……
此时,这秋风萧瑟的小院中,其实不止呆呆跟东方小白两口子。
还有两个人——丫鬟轻诺跟柳云凡。
自从柳云凡跟东方聿回来之后,小丫鬟就吓得不敢进屋了。
主要原因是,她知晓了那个天大的秘密——
疯太子东方聿就是自家小姐心心念念的“隔壁老张家喂马的小厮”。
她这才知道,原来疯太子这么一个厉害人物!
为此,轻诺立誓要管住自己的嘴,一定要少往“疯太子”那边靠。
那房间她不敢靠近,所以就拿了个扫把,在院子里面来来回回的扫着落叶。
毕竟现在秋天已经过了大半,树上的叶子早掉的差不多了。
为了找活干,她就在院中将落叶扫成一堆,再用扫把摊开,摊完了再扫,再摊……
反正,这一下午,她就重复着这一件事情。
后来就看到呆呆姑娘捧着肚子回来了,又看着它爬上了树。
她虽然听不懂呆呆的话,可是能够看懂它的一些神情的。
就好比它捧着肚子,嘴巴咧成那副德行,一看就是笑的。
至于它为什么笑成这样,用她手上的扫把想想都知道,它一定是嘲笑她家小姐疯癫的大闹太后寿宴。
轻诺平时虽然不说,可是她是心知肚明的。
自从她家小姐从古晋城碧波湖回来,变成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但是很强大的人之后,呆呆这肥球跟她家小姐之间的互动就多了起来。
时不时的就跟她家小姐吵个架,斗个嘴什么的,有时候斗的很凶悍。
她一个小丫鬟,几乎是不劝架的。
一来,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二来,小姐跟呆呆吵架的时候,她就权当乐子看看。
可是,今日似乎不同往日!
轻诺有种感觉,今天面对的这个乐子不大像乐子。
因为她家小姐很反常啊!
从呆呆姑娘爬上树捧腹大笑开始,她家小姐就默默的坐在外面的台阶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完全不像是小姐一贯的风格。
以前,呆呆要是嘲笑她,她一定是要拿起棍子来追着呆呆姑娘就满院子跑着破口大骂。
唯独今日,竟然这么沉默。
轻诺想,有猫腻儿,绝对有猫腻儿。
她又将推成一堆的落叶摊开,抬头看一眼托着腮坐在台阶上很安静的柳云凡,接着又慢慢的将落叶扫成一推。
她再看,再扫;再看,再扫……
终于有一次,目光与她家小姐交织在了一起,轻诺赶紧收回来,吓得低下了头。
几乎同时,不远处的柳云凡也勾唇一笑,在将轻诺的视线逼回的时候收回了眸子。
在台阶上做了这么久,她早就将单纯的小丫鬟的心思看的透彻了。
之所以她没有因为呆呆姑娘的嘲笑发飙,主要是碍于房中还有一个人。
柳云凡的猥琐心思是这么泛滥的——
这“世人肤浅,不知高人之高,不知圣人之智,不知神人之大智若愚,不知道天外有天,不知人外有人,更不知,天外人外有如她柳云凡这般的天人……”
柳云凡认为,将此真理套用在某欺软怕硬、见风使舵、落井下石、黑心晦肝的肥黑球身上是非常非常之贴切的。
她更认为,跟某肥球这种智商低的生物讲太多的大道理,实在是有辱她柳云凡的智商。
这么高深莫测的大道理,用这只肥球的智商与情商来理解,不行!听不懂的!解释再多也听不懂的!
因此,她非常明智坐在台阶上选择了沉默,沉默的听着呆呆姑娘的捧腹大笑。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柳云凡是不愿意承认的——
如果此时此刻当着房中某狐狸的面,捞起棍子追着某呆呆肥黑球满院子跑,实在是太暴露她柳云凡的智商跟情商了!
所以,不行!坚决不行!
她要用大智若愚之作风,以大度宽容之态,以实际行动告诉某只狐狸,她柳云凡的情商不是负的!
扭头朝房中瞅了瞅,柳云凡心头的小九九开始盘算开了。
就是不知道,那只臭狐狸,有没有觉得她情商有所提高。
看了好久,她叹口气收回来。
此时的秋风,显然已经收敛了些,居然早已经少了那些刺骨的寒意。
许是天时已到,所以就算是再微弱,它依旧会吹落树梢头那竭力想要挂住生命的落叶。
它们,飘扬而下,飘到了轻诺的扫把跟前,她像是见到了宝贝似的赶紧扫到那一堆落叶中;
它们,飘在了东方小白的背上,映出了它渴望身上
那黑色的可爱的肥球赶紧回答它问题的眸子;
它们,飘落到了柳云凡的肩头,转移了她时不时翘首而望的视线;
房门半敞,风悠悠而入。
吹进了院中小夫妻的私语,吹进了柳云凡贼兮兮偷看的眼神,也吹进了女子心头那些自以为无人知晓的小伎俩。
古朴静谧的桌旁,红衣男子静静坐着。
他手中,端着茶水,缓缓地品尝着。
喝完了一杯,他优雅的抬手,端起茶壶继续倒满。
那缓缓细流,触及茶杯的那一刻,居然发不出任何的声响。
它们如同绵柔的纤手,轻轻的拂过,好像害怕打破了这房中被西风吹进了的私语,还有思绪。
茶杯中的水满了,他仍旧优雅轻缓的端起,慢慢的触上唇角,蜻蜓点水一般的悠悠品尝。
“小白哥,我听你的话!我不笑了!”
外面,呆呆姑娘软声软气的话传进了他的耳朵里,而东方小白渴望知晓的问题终于得到了答复。
东方聿的嘴角,缓缓地勾了起来。
貌似,他赖在这里不走,实在是影响他凡宝宝泼辣性子的发挥啊!
难得她能够有一次安静的坐在外面的台阶上,安静的听着某只一直跟她对着干的肥球张牙舞爪、歇斯底里的嘲笑。
只是,方才——
就算是隔着墙,他依旧能够感觉到外面女子时不时便回眸而视的灼灼视线。
他笑的更深了。
他的凡宝宝那点儿心思,他怎么会猜不透?
她的安静,不过是做给他看的而已。
貌似,她的情商是有些提高!
“小白哥,你知道的,我只是笑我的主子而已。阁君主子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神一般的存在,我怎么会笑他呢?”
呆呆姑娘的话,又传进了他的耳中。
东方聿眸光微微闪烁,轻轻放下茶杯,忽然冲着门外道:“呆呆姑娘,你过来,我有件事想请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