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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泛起了一抹鱼肚白,朝阳初升,又是一个崭新的一天。
田丰拱了拱手:“主公!且去休息片刻吧,柴桑城有我等,孙翊小儿不足为俱。”
刘备眯着双眼,望向天边的朝霞,打了个哈欠:“元皓!有你在,我便放心了,辛苦你了。”
对于今天的战局,刘备很放心,由于昨夜的扰袭战术成功,即便是孙翊引大军来战,亦不过是以卵击石,今日的刘备大军可是精力充沛的很。
刘备转身面对田丰:“元皓,让孔明辅佐你,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但人略显年轻,性格仍不太成熟,你是我之肱骨,仍需帮助于他。”
田丰一怔,顿了顿,嗯的一声点头道:“丰遵命。”
实际上自从孔明投靠刘备之后,田丰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作用越来越小,孔明像是一把初露锋芒的利剑,无论是入柴桑还是守柴桑,到处都活跃着孔明的身影,存在感极强,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掩盖了田丰的光芒。
跟随刘备一起入荆州的老班底,在得知刘备派田丰和赵云驻守水军营寨,而自己和孔明镇守柴桑正面御敌的时候,有很多人甚至替田丰打抱不平,孔明不过一竖子尔,何以得主公如此青睐?
可刘备的用心又有何人能懂,孔明资历太浅,不足以服众,水军营寨如此重要的岗位,若是让孔明驻守。很可能他连部队都指挥不了,而田丰则不然,他资历深,名声响,足以震得住麾下精兵强将。
田丰自己心里虽然很清楚这一点,但是当刘备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他心里还是得到了些许安慰。
*********
一觉醒来,刘备躺在榻上,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
不知是他睡得很死,还是根本没有发生战斗,总之耳朵里很平静。
“来人!”
刘备喊了一嗓子。
推门而入三个侍女,帮助刘备洗漱整理衣冠。
刘备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今日东吴可有何动静?”
侍女不假思索,脱口道:“今日东吴贼子似乎没有任何动静。”
收拾完毕,侍女躬身一礼。倒着退出房间。
刘备走出内宅,一缕阳光撒向面庞,刘备眯着眼睛,感受这股暖意,似乎已经很有没有过这样的享受了。
正享受间,从拱门处传来一个声音,吸引了刘备。
“这人太不识好歹了。”
“嗯!饿死活该!”
“跟条狗一样乱吼乱叫,早晚被主公杀掉。”
“就是。”
两个家丁模样打扮的男子从树影之后走出。恰好遇到刘备站在廊庭处盯着他们二人。
二人忽的低下了头,深深一礼:“主公!”
刘备嗯了一声。摆手招呼道:“你们二人刚才说什么?”
二人顿了顿,其中一人开口道:“回主公,是马忠将军抓回的东吴将领,还有赵将军俘虏回的东吴第一猛将。”
“哦!”刘备恍然醒悟,原来是他们两个:“走!带我去看看。”
甘宁、太史慈在被抓回来的时候,刘备实在是太忙。加之二人性情刚烈,便暂且搁置一旁不理,以致于现在竟忘记了二人的存在。而刘惠觉得此二人身份相对特俗,将其关押在采桑普通监牢中只恐这二人利用自己在军中威信影响其他俘虏,故而便将这二人关押在左将军府后宅偏殿中。其一不会影响到其他俘虏;其二方便日后刘备召见。
这是一处柴房,环境十分恶劣,门口站着两个侍卫,各执利刃。
“主公!”
刘备一摆手:“他们怎么样?”
二人一脸的无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伸手将门推了开。
太史慈、甘宁像是两个粽子一样被牢牢的绑在两根木桩上,嘴里塞着麻布,瞪着一双铜铃眼,发出一阵呜呜呀呀的嘶喊声,颇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感觉,虎躯猛烈的颤动,似乎想要挣脱束缚,杀掉眼前的仇人。
刘备回头瞥一眼侍卫,侍卫会意,上前将二人口中的麻布扯了下来。
“大耳贼!老子杀了你!!!”
太史慈爆喝一声,虎躯更加震颤,面对近在咫尺,清晰可见的刘备却丝毫没有能力将其斩杀,这种感觉让太史慈几乎疯掉了。
而甘宁相对要镇静一点,这一点出乎了刘备的预料,只是刘备不太清楚,实际上甘宁在成为锦帆贼之前在巴蜀曾出仕,只是仕途不顺而已。
啪!
侍卫毫不客气,一巴掌拍到了太史慈脸上:“老实点!”
太史慈大怒,一口口水吐在了侍卫身上:“小子!有本事给大爷放开,我杀了你!”
侍卫更是不客气,啷当一声利剑出鞘,直接挺在了太史慈脖颈之上。
水火之势一触即发。
刘备赶忙上前制止了侍卫,喝道:“休得无礼!”
侍卫收剑而回,暂且退在了刘备身后。
刘备淡笑一声:“子义!还记得我吗?北海救孔融的时候......”
刘备侃侃而谈,独自沉寂在这一段回忆当中,时而淡笑,时而激情,将那时的场景再一次展现出来。
或许是这一段回忆引起了太史慈的共鸣,亦或是刘备的平淡中但这一点兴奋的叙述方式让太史慈紧绷的神经放了下来,总之此时的太史慈终于平静了下来。
“子义!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档子事情。”一旁的甘宁笑了一声。
太史慈没有回应,眼神中充满悲凉。
“子义!你母亲现在还好吗?”
这本是一件很平常的问候,但就在这一刻,太史慈眸中的泪水像是泉眼一般喷涌而出。
太史慈撇着脑袋,刘备赶忙上前挥袖拭去太史慈眼角泪水,招呼侍卫道:“快给子义松绑。”
侍卫不禁一怔。甘宁同样一怔,太史慈更是一怔!
而刘备似乎不满意侍卫的愣怔,竟然亲自上前给太史慈松绑,就在解开束缚的那一刻,侍卫来不及愣怔,忙以身拦在太史慈和刘备中间。
一手紧按佩剑。面目狰狞,时刻准备着,若太史慈敢有异动,必定手起刀落。
太史慈身子很僵硬,虽然解开了束缚,但是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力气,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刘备一把扯开侍卫,喝道:“子义为人忠义,必不会害我。你俩快去准备些饭食。”
想起了那两个男子的对话,刘备突然意识到,很有可能太史慈滴水未进。
“可是.......”侍卫有些为难。
刘备暴怒,喝道:“快去!”
将太史慈搀起,轻轻靠在木桩之上,刘备同样过来给甘宁松了绑。
此时此刻,柴房中仅仅只有甘宁、太史慈和刘备三个人而已,甘宁露出一抹狠笑。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刘备:“大耳贼!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那眼神中充满了杀意,刘备与甘宁四目相对。没有丝毫的犹豫,旋即转身蹲在太史慈面前,丢下一句话:“兴霸!你嫉恶如仇,但却恩怨分明。我相信你,所以才把你放开。”
此时的太史慈像是虚脱已久的重病号,呼吸很沉很重。眼神黯淡无光,饶是如此仍旧勉强睁开双眼,看着甘宁,摇摇头。
不需要言语,这已经说明了问题。
少顷。侍卫取来饭食,只不过两个侍卫变成十余人,这动静闹得有些大。
“子义!来,吃吧。”
刘备接过饭食,交给太史慈,又从中取出一小部分交给甘宁。
侍卫将整个柴房塞得满满的,各个眸中闪着金光,怒视二人。
“你们下去吧!在门外等候便是。”刘备下令道。
“主公!可是......”侍卫有些为难。
“没什么可是,如果兴霸真的要取我的命,你们根本没有机会出手,下去吧,在门外等候。”
刘备很是平静,瞥了一眼甘宁:“兴霸,你也吃吧,我刘备不会用那些下三滥的招数。”
侍卫退出了柴房,甘宁耸了耸肩,开始狼吞虎咽。
刘备嘴角绽出一抹淡笑:“这就对了,来人,取些酒来!把糜竺送来的清酒给我取来。”
别看太史慈、甘宁二人身材不胖不瘦刚刚好,可那饭量着实吓人,侍卫足足取了三次饭食才令他们二人吃饱。
甘宁躺在柴房的草垛上:“刘皇叔,我是不会投靠你的。”
刘皇叔!?
这个称呼已经有了转变。
刘备笑了一声:“嗯!我知道。”
甘宁一翻身,愣怔的盯着刘备,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杀掉我?”
刘备顿了顿,哼了一声:“我的剑不斩忠义之人。”
“忠义!?”甘宁蔑笑,露出一抹淡淡的忧伤:“我反叛刘荆州,投靠孙权,又何以称之为忠义。”
刘备站起身来,凝视着甘宁,久久不语:“若非忠义之士,兴霸何以称刘表为刘荆州乎?凭此一点足矣。”
甘宁一愣,但旋即释然。是啊,直到现在他的内心深处仍旧没有丝毫忌恨刘表,反叛不过是个人恩怨而已,人为了生存,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恰在此时,一小吏兴冲冲闯入柴房,报道:“主公!好消息,好消息。”
“发生了什么事!?”
“孙翊大败,往浔阳方向逃去。”
刘备一愣:“孙翊败了!?这......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