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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夜他彻夜未归,去哪了?为了什么事儿?又或者为了什么人?这样劳心费神的样子,哪里是平日里那个风流不羁的宁王?
只见胥子琰一身喜服早已换成一件深蓝色的锦袍,躺在大红色的喜床上,越发显得深沉。而他沉沉的睡着,连梦里眉心都还紧蹙着。
洞房夜他彻夜未归,去哪了?为了什么事儿?又或者为了什么人?这样劳心费神的样子,哪里是平日里那个风流不羁的宁王?
没过多久,天才微微亮了,门外传来张嬷嬷的声音,“王爷,宫里传话出来,让王爷带着绾夫人进宫请安。”
“知道了!”卿绾语原本不想吵胥子琰,想让他睡久一些,如此,便不能怪她了。
这边说完话,低头去看喜床上的男人,只见他依旧双眼紧闭,完全不为所动。
明明心里将他骂了千遍的卿绾语还是得装出一副贤惠的样子,稍稍提了声调,婉转地说道:“王爷,绾娘伺候您起身更衣可好?”
隔着那么远,外面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可近在咫尺的男人就是纹丝不动。
卿绾语无法,只得自己先起床去梳妆,她才刚一动,就被人一把拉住,整个人重新栽倒在合欢被上。
“这般中气十足,哪里像彻夜被丈夫宠爱的新婚女子?”胥子琰仍旧闭着眼,却满脸嫌弃的表情,“啧,就你这点演技,可怎么帮本王,嗯?”
卿绾语一时气结,竟找不到话来回敬,只得心里气得牙痒痒的。
“要不这样,把昨晚没办的事儿补上,也好让你进宫的时候有那么几分样子!”
胥子琰翻身将她压住,低头在她唇上、颈上……一路往下的撕咬着。
“疼!”
明知道推不开,卿绾语还是本-能的挣扎着,最后将一肚子怒气全爆发出来。
“王爷昨夜在外头遇上不开心的事儿也犯不着拿绾娘撒气!”
此法果然奏效。
胥子琰停下所有的动作,起身,居高临下,目光降至冰点。
“你现在是越发的有恃无恐了。”
他说对了,卿绾语现在的确是有恃无恐,有了皇上的赐婚,有了皇后这个“义母”,担着郡主这个头衔,她再不是当日那个任他欺凌的风尘女子。
卿绾语平躺着,与他目光相接,不卑不亢地说道:“王爷息怒!绾娘只是想提醒王爷,入宫若是晚了,且不说皇后娘娘要责怪绾娘,若是皇上怪罪下来……绾娘也是为了王爷好。”
“你威胁我?”胥子琰微眯起那双妖孽的凤眼,嘴角列出几分邪笑,俯下身,低下头,冷冷的气息扑在她脸上,“绾香郡主,若明日有人在护城河里发现你的尸首,也不会有人敢拿本王如何,你信是不信?”
“绾娘自然是信的。只是王爷有没有想过,皇后之后又会派个什么人到你身边?”
这下胥子琰终于明白,从一开始让他安排入宫献艺,都是她一步一步的计划着,她的目标直指皇后,她必是早已将宫中的形式摸得清楚,才有了这样的步步为营。
好一招扮猪吃老虎。
这一秒,胥子琰不怒,反喜,对她生出了几分敬意。
“你利用我?”胥子琰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那张不施粉黛但娇媚不减容颜。
卿绾语浅笑着抓住在自己脸上流连的手,微微坐起身来,“绾娘可不敢,不过是买个保险。”
“与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蛋相比……”胥子琰抬起手指不轻不重地戳了戳卿绾语的头,“这里更让本王满意。”
“王爷英明!”
卿绾语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
他果真与世间男子不同。
朱雀大街上,一辆奢豪华贵大马车缓缓驶着,岳城里无人不识得这是宁王府的座驾。昨日的十里红妆的盛况,人们仍是记忆犹新,今日再见难免议论纷纷,好不热闹。
相比于车外的喧嚣,车内安静得能将车外人的讨论听得真切。
为了扮演好新婚得宠的绾夫人,卿绾语给自己画了个隆重细致的妆容,一支金崐点珠桃花簪斜斜插在她光滑的堕马髻上,长长珠玉璎珞从发梢上垂下来熠熠生辉,在嫣红桃花霞影飞花洒纱裙的映衬下,她满满的尽是新嫁娘娇羞幸福的模样。
胥子琰从上车便开始闭目养,恍若将世事隔绝。
两个人的马车里,默默无言,一路无话。
马车过了皇宫高耸的南大门,行驶在寂静的永巷上,耳边再没有那世俗的喧嚣,只有车轱辘转动的声音,明明该是宁静,却是如此渗人。
卿绾语的手拢在长长的衣袖里,手里依旧攥着那两枚铜钱,不知为何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今日入宫会有大事发生。
车里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的眼,又看了她多久,低沉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高兴点,皱眉苦脸的一会儿就不怕她起疑?”
卿绾语抬头看向他,此时他已再次闭目。她踌躇半响,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开口。
“王爷相惜八卦易数吗?”
“嗯?”
胥子琰敷衍的应着,卿绾语壮胆继续说道,“前几日绾娘在明瑟山庄的书楼里刚巧找到一本八卦易数的古籍。”
“你想拿本王练手?”
“不知王爷允是不允?”
“随你!”
这话才刚说完,胥子琰只觉得自己头顶上传来的一丝细微的痛,他猛然睁眼,正好看见卿绾语手里拿着一根类似头发的东西正往两枚铜钱上系。他好笑地看着她难得认真的模样,突然觉得很顺眼,比她风情万种的时候还要顺眼,有种说不出的魅力。
卿绾语娴熟的将头发在铜钱上系了一个南宫家传的结,然后将铜钱和着发丝包在两手掌心里,十指合起,嘴里振振有词。胥子琰还未及听清她嘴里呢喃的词,只见她玉手一抛,铜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恍若还带着点点金光的弧线,最后稳稳落回她的掌心。
卦象:苏娘走难。此乃凶兆。
卿绾语眉头蹙得更紧了几分。
“奔波阻隔重重险,带水拖坭去度山;更望他乡求用事,千乡万里未回还。”
胥洞房夜他彻夜未归,去哪了?为了什么事儿?又或者为了什么人?这样劳心费神的样子,哪里是平日里那个风流不羁的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