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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在意?”
苏栎问道,修长白皙的手指也随手捻起地面上的一片枯叶,在手里把玩。
“我才没呢,你要做什么那是你的事,我在意什么。”柳锦夕闻言连忙否认,抬头看了一眼晴朗的天空,像是为了扯开话题似的问道:“哎,你说说,刚才这天还是阴雨绵绵,为何才这么一会儿功夫,不仅是雷雨散去了,连这地面都不见太多潮湿?”
柳锦夕疑惑道,伸出手挑开面上的一缕长发,露出明艳的容颜以及纤细白皙的手腕上的一只玉镯。那碧绿的颜色在明晃的阳光下极为显眼。
“很重吧?”
苏栎看着柳锦夕手上的那只玉镯,半不着调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
柳锦夕不解,顿住手上的动作,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苏栎。
“没什么,这个给你。”
柳锦夕有些愣然,看着眼前男子递过来的手上,赫然是一根极为醒目红绳,耀眼的红衬着男子那修长白皙的手指,煞是好看。
“这,是给我的?”
柳锦夕满口不确定的问道,随后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那只玉镯,顿时似是明白了什么。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柳锦夕看着苏栎手上那静静躺着的红绳,又看向那匿藏在树阴下的脸。虽然隔着一张冰冷的面具,但光是看着那人的一双眼,就感觉自己的脸开始微烫微烫的,心底深处好似有什么情绪在慢慢发芽,滋长。
对面的人好像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的避开了她的目光,那拿着红绳的手也开始不着痕迹的颤动了下,有了退缩的迹象。
“既然…不喜欢的话就…就算了。”
依旧是那略为冰冷的声音,此时却带了几分额外的情绪。
“谁说本姑娘不喜欢了!”
话音刚落,柳锦夕的手便到了苏栎的手心之上,恶作剧的在上面如动物挠爪子般的在那触感极佳的手心上轻轻挠了挠,在感受到对方顿时一僵的反应后又如偷腥的猫般满心愉悦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与此同时,也带走了那根编织精细的红绳。
柳锦夕只觉此时心情大好,明艳的脸上展开了一抹笑,唇角微勾,连着那眉梢似乎都带着笑意。一手取下自己手腕上的玉镯,看也不看的就丢在了枯叶上,发出较为沉闷的一声响,由于没有磕在石头之上,最后竟是没有碎裂。
此刻,柳锦夕却并未理会地上的那只被她丢弃的玉镯,而是一脸专心致志的摆弄着手里的红绳,结果却是好几个来回后都没有将它戴上,感受到对面似是戏谑般的目光,柳锦夕只得将脑门低的更低,尽量不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糗态。微皱着眉头继续将那红绳使劲的往手上套,最后却老是卡在中间。
“我来。”
破天荒的,这道声音是头一次不带冰冷的同她说话。褪去了冰冷,清润的嗓音格外好听,如泉水般缓缓就过柳锦夕的心涧。
柳锦夕只觉得自己的颜面在他的眼里一直走着下坡,只因,那道清润的嗓音中很明显是主人一直在压抑笑意。
被红绳勒的发红的手指被另一只不属于她的手轻柔,却又似漫不经心的抚过,自那只手上传来的温度让柳锦夕有着片刻的恍惚。
再看时,手上的红绳已然被取下,那修长好看的手轻松的解开红绳上的一个结,一根本是圆形的红线手环便立刻变回了直线。
略带冰凉的手指尖靠近自己的手腕,继而将那红线缠上自己的手,最后在中间将结系上。只是片刻功夫,那红绳便出现在了柳锦夕的手腕上。
柳锦夕有些呆呆的盯着红绳中间的那个结,顿时心里一阵阵的懊恼。
居然是这么简单的系法,自己,当初怎么没有发现?真是,太傻了!
柳锦夕懊恼的同时,也不甘心自己刚才被人当猴儿看。觉得再怎么着也得讨回点什么。
“这绳子编的还不错,怎么?是你编的?还是,特地编来送我的?”
然而,结果却令人失望了,柳锦夕没有从他身上看到任何泄露心绪的动作。就连眼神都没有。好像一开始那道暗藏笑意的话语是她的错觉一般。
“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
“正事?”
看着眼前之人突然递过来的纸张,一边疑惑着一边用手去接。
宣纸上的字着实好看,行云流水般的令人赏心悦目。柳锦夕在看到那上面的字后惊讶的合不拢嘴,因为那上面整整齐齐排列的几行名字分明就是前世那些害她之人的名字!此时,却一个不落的出现在这张纸上。!拿着纸张的手止不住颤抖,柳锦夕此刻对身旁的人立时充满了警惕。“你,你怎么…”
苏栎闻言,却没有去看此时柳锦夕的面部表情,而是将头微微侧过一边,只留给柳锦夕一个侧面的轮廓。特有的冰冷嗓音此时掺杂了几分低沉,像是在陈述着莫不关己的事:“这个你不用知道,你只用知晓,这上面的人,我会帮你一一清除。”
“为什么…要帮我?”柳锦夕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媚,细细听来,却从中听见了几丝足以让人冰冷彻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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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潮湿的密室,男子脸上银白色的面具一如当初,依旧没被主人取下。
修长的指尖泛着明亮的光泽,一条红绳被男子押在手中把玩。密道转角后的内室,传来男人痛苦的哀嚎以及质问声,面具男子却恍若未听见一般,依旧倚靠在冷硬的墙上,就如在听一场戏……
“柳锦夕!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这么的爱你啊!你怎么可以如此狠毒!”
男人被铁链挂锁在墙上,身上华贵的衣衫被鞭打的衣不蔽体,血痕累累的身上被鞭打的地方不断渗出血来。
“我狠毒?”
红衣的美貌女子一边用锦帕擦拭着手里泛着冷光的长剑,一边语气轻柔的反问道。
“对!你狠毒至极!你为何要如此对我?!我们,我们曾经那么相爱不是吗?!我已封你为后!后宫三千皆归你管,为了你,我做的还不够吗!你又为何要苦苦相逼!”
“你真啰嗦!”
柳锦夕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与此同时随手将手里的长剑扔给身旁的侍卫,长剑在男人满是惊愕的目光之下穿透他的身体之后又毫不留情的抽.出,男人一双眼满不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出哪怕一点点悲伤,结果,除了那张美艳的脸上逐渐加深的笑意,找不出其它。
“柳…柳…”
鲜血从口中溢出,意识越发的艰难,只来得及说上一个字,便没了生息。
“等会儿把这里收拾干净。”柳锦夕吩咐道,看着已经死去的男人,嫌恶的皱起了眉。毫不留恋的转身出门。
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苏栎从容的收起手中的红绳,不再懒懒的靠在墙上,直起身,刚整理好褶皱的衣摆,肩上便一重,柔软的手环上他的腰间,紧随而来的是女子独有的馨香。
“冰块,我累了。”
柔媚的声音带着丝丝的疲惫,诉说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回去后我帮你泡杯茶。”
冰冷的男性嗓音,仿佛带着能够抚平她心中焦躁的魔力。柳锦夕闻言,紧了紧在苏栎腰间的手,轻声道:“嗯。”
沁著的茶香四处溢开,透明中泛著淡淡的碧绿,茶杯中浮晃著一抹淡碧,几缕轻烟散著温热。柳锦夕端起紫砂制的茶杯,轻细的用红唇抿了一口,一股茶香慢慢从鼻端沁到咽喉,仿佛能够将人一整天的疲惫都给洗去,只余下轻松。
屋外飘着纷纷攘攘的白雪,内屋由于摆着烧的正烈的炭火,故而足以保暖,让人不至于觉得太冷。那道恍若永远都沾不上灰尘的白衣如初,一直陪伴她身旁的男子此时正神情专注的摆弄着屋外的红梅。
“喂,冰块。今天穿那么薄还在外边蹲着,不怕冻死啊,还不快些进来。”柳锦夕一手托着腮,一边佯装生气似的皱眉看着屋外的苏栎。只不过,苏栎今天身上的白衣却不同往日那般朴素,相反却华贵无比,无论袖口衣摆还是衣襟,皆绣着金丝。腰间一块红玉价值连城。最主要的是这件衣服让柳锦夕隐隐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苏栎放下手中的活,虽然对于“冰块”这个外号很是无奈,但也无可奈何。起身缓缓向内屋踏入,好看的唇角微勾,他知道,今天,就是最后的结局。不过,至于能不能成功……
“喂,你干嘛!”
柳锦夕冷不防被扑倒在了桌上,看着眼前突然转性的人,被突然惊吓到的同时不免在心中也隐隐有些期待。只不过,这个场景,有点熟悉。
苏栎不语,一手撑在柳锦夕的身旁,一手缓缓的将自己脸上的面具取下。
“你…”
柳锦夕看着眼前与自己无限之近的男子,再次讶然。
摘下面具之后,清俊的容颜无可挑剔,眉眼如画,那双眸子如同墨玉一般,此刻眼中却只有她的倒影。挺直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唇,完美的如同精心勾勒出的下颚。
面前之人再次凑近在她耳旁,温热的气息喷洒于柳锦夕白皙的耳尖,语气一改往日的冰冷,此时倒显得极为轻佻。
“小娘子,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来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好啊。!”
柳锦夕闻言不怒反笑,笑着接了下话。一手勾住了身前之人的脖颈,将人拉的更低,在与自己仅隔一个拳头的距离时如愿感受到了那人身体的突然紧绷。
柳锦夕向来不是会做作的人,既然这冰块突然开窍了,那她也不需再作矜持,顺势另一只手也勾上了他的脖颈,樱红色的舌尖灵巧的舔上了苏栎的耳垂,在上面细致的打着圈……
“真是热情。”
苏栎轻笑道,一边在心里各种不适应,一边扮演着执绔子弟般的各种轻佻,一面在心里再木着脸看着挂着一块牌子让他读的系统,照着上面以前苏凌钺的台词,挑了一句最能表明身份的话,然后各种轻佻的在柳锦夕耳畔轻声道。
“柳家小姐,只要你今个儿将本大爷伺候好了,以后说不定本少还能迎你进门,此后你便是我苏府的女主人。”
闻言,不出意外般,柳锦夕的动作一僵,一开始的各种情念顿时化为流水般一去不复返。猛的将身上的人推了出去。瞬间苍白脸色。
看着眼前前一秒无限爱恋的男子,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和苏凌钺,究竟是什么关系!”
苏栎整了整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衫,恢复到往日的冰冷,看着眼前的柳锦夕,语气如同不化的寒冰:“你说呢?我的柳家二小姐?如你所见,苏凌钺,便是我。我,便是苏凌钺。”
“别闹了,我不相信。臭冰块,你是骗我的,对吗?”
柳锦夕上前,想要抚上苏栎的脸。
“你可以重生一次,我,又为什么不可以?那么如今,你要杀了我么?”
苏栎抓住那只手,说出的话字字皆是咄咄逼人。不给人留半分退缩的余地,话音渐落,已经将匕首放入了柳锦夕的手心。
“很想知道么?那好,我告诉你!对于欺骗我的人,当然,会杀!”
柳锦夕笑着,笑出了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