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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锦宁吓得失声惊叫:“里头发生什么事了?”
孙悟空犹豫了一下,掐了个隐身决穿墙走了进去。虽然其实除了孙悟空没人能听到她说话,锦宁还是屏住呼吸生怕自己暴露了。
只见方丈老僧正一脸贪婪地握着一盒子金银珠宝,眼睛都闪烁着银钱的光芒,全然不顾面前发生的惨案。旁边站着的是他徒弟广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上头还滴着血。而地上仰面躺着一具尸体,大睁着双眼死相惨烈。他头戴棉帽身穿棉袄,看样子是个小厮模样。
孙悟空兀自咬了咬牙,没有动。锦宁猜着是因玄奘还在屋内酣睡,他怕轻举妄动会连累玄奘。
广智将刀刃放在死尸的棉袄上蹭干净,方才一脸嫌弃地收回怀里,道:“师傅,看来他们家不是一般人家,要不要——”
金池老僧嘴角仍挂着贪心的笑,将铮光瓦亮的珠宝盒子盖好,道:“把这里给我收拾干净了。留着尸体,扔去柴房,赶明儿背他上他们家去一趟,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
“是。”广智连连点头,作揖道:“师傅高明。”
是典型的图财害命啊。
锦宁心中气不忿,怒道:“亏得还是出家人,怎的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孙悟空仍没回答。
广智又道:“袈裟也骗到手了,今晚是不是按计划行事?”
“既然知道,还愣着干什么?”老僧把盒子往桌上一撂,起身上大衣柜里取出来找玄奘借的锦斓袈裟放在身上比了比,道:“快去搬柴禾。”
广智连连点头:“是,师傅。”
搬柴禾?意思是想把唐僧烧死不成?!
广智拉着地上的尸体拖着长长的血道子一路走进柴房,把尸体丢了进去,又唤来几个弟子抱着柴禾往唐僧他们住的客房外头运,看来真是起了歹心了。
锦宁吓得心惊肉跳,赶紧对孙悟空说:“大圣,快想想办法啊!”
“吵死了。”孙悟空终于开口,并带着她一跃跳到房顶子上,看着那群和尚悄没声地把柴禾铺好,把火点上,这才拔下一根汗毛一吹,插着手坐在屋檐上看好戏。
只见那根猴毛在空中飘飘摇摇,忽忽悠悠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透明罩子,落下来将客房整个罩在了里头。任凭外头火苗冲天,也别想伤到里头分毫。
锦宁一见便乐了:“大圣,你本事好大呀,原来是早就有打算了。”
“这算什么。”孙悟空得了点阳光灿烂得不行,一个筋斗翻进云里,吸了一大口气重重地朝着观音禅院吹了过去。
空中立刻卷起飓风。房子周围的火苗本来就窜得老高,遇了风更是来势汹汹,浓烟滚滚,直将那些小和尚老和尚烧了一个屁滚尿流。
锦宁正跟孙悟空瞧热闹呢,便听空中一个尖尖的声音说道:“咱四奶奶说的就是这观音禅院吧?要的是什么宝贝?”
另一个粗犷些的声音跟着响起:“说是亮闪闪,金灿灿,穿戴之物。”
孙悟空闻言抬头去看,锦宁也跟着望了过去。那云端站着的是个穿藏青色长袍的老道,还有个细腰窄臀的白衣秀士。二人在云中嘀嘀咕咕的,貌似是要抢个什么宝贝。
“不好,袈裟!”孙悟空一纵身上前提棒朝着二人便打。
白衣秀士从袖口抽出一对短剑飞身架住金箍棒,回首对青袍道士说:“那间禅房金光熠熠,去抢宝贝!”
孙悟空见势不好,手腕一翻,长棍一挑,将秀士打出老远,跟回身去追老道。秀士一愣,念了一句不知名的口诀,身下双脚竟然化作一条蛇尾缠住孙悟空的腰身。待孙悟空一棒打上去,挣脱开来再回头看,老道已经化作一阵青风卷着重伤的秀士跑走了。
孙悟空驭着避火之术纵身来到老方丈的禅房里查探,袈裟已经不见了踪影。
“完了,大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锦宁哭丧着脸托着下巴:“袈裟丢了,玄奘小师傅要手撕了你了。”
孙悟空没理她,一个筋斗云来到高空探路。在天上飞了一会儿,锦宁实在是困得要命,就睡过去了。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五更天明,冲天的大火刚刚完全熄灭,剩下屡屡青烟随风飘散,在深秋之中和着瑟瑟落叶萧索异常。
孙悟空盘腿儿坐在客房中的卧床上,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啥。
过了会儿,玄奘悠悠转醒,才打了个呵欠,鼻子抽了抽,立刻闻出了周遭的糊味。他狐疑地看了眼孙悟空,随即从床上坐起身跑到屋子外头查探。
孙悟空挠了挠脑袋,自也跟了上去。大和尚小僧人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生还者抱着断壁残垣啼哭,整个观音禅院都成了一片废墟——除了他们昨夜所睡的客房。
玄奘转过身面容冷峻地看着孙悟空,并不发问。他是在等他主动交代。
孙悟空不以为意地吧了吧嘴,道:“那老僧夜间图财害命,还谋划着烧死你,俺老孙将计就计给他来了个火烧观音院,去去晦气。”
“放肆!”玄奘双眉竖起,怒不可遏:“你怎可又去伤人性命?为师如何说的?你上非衙门官府下非冥界判官,凭何决断他人生死?”
言罢,他双手合十,阖上眼睛开始念经。
念的当然就是那篇定心真言紧箍咒了。
锦宁一时心绪复杂:他念一遍真言,她与孙悟空的羁绊自是多了一分,她体内的灵力也会涨一些。可紧箍给孙悟空带来的疼痛却是无计消除的。
还没理清自己到底是想让他念还是不想让他念,自己便随着孙悟空滚到了地上。
孙悟空一声闷哼卡在喉咙里,捂着脑袋痛苦地挣扎着,十指紧紧抠着紧箍想要挣脱,无果。
剧烈的疼痛加身,他却咬紧了牙关不肯叫出声,更不肯求饶,就这样径自忍着。
源源不断的灵力自四面八方传入紧箍,锦宁立刻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像是晒到了春天的日头。她才贪婪地吸收了一下,便觉孙悟空在地上剧烈翻滚起来,最后俯着身子用脑袋重重地磕那地。
真身被撞得疼痛不堪,锦宁心中狠狠的一揪,这才回过神。
“大圣你坚持下!”她奋力调用身体里的真气去抵抗传来的灵力。然而这场拉锯战无异于螳臂当车,灵力无孔不入,越来越盛,不一会儿她便累得满头大汗,却是做了半天无用功。半晌,她眼前倏地闪过一道亮光,接着竟从本体里脱出,化了人形。
她初化形,腿脚都用不利索,仍旧奋力飞身扑在玄奘身上,直接将他压倒在地:“小唐师傅,这么会儿你就念了两遍了,你什么语速!”
玄奘硬生生被打断,惊恐地抬起眼帘,见了锦宁近在咫尺的脸,更是羞愤难当,一把推开她径自站了起来:“阿弥陀佛,女施主,这、这成何体统!”
“提什么桶!”锦宁气哼哼地也从地上爬起来,脚底下跟踩了棉花一样,踉踉跄跄地把孙悟空扶起,挡在他面前,道:“小师傅,过度体罚是不对的!”
“你——”唇红齿白的玄奘小僧叫她气得抿紧了唇,一对扬眉拧在一起,一挥衣袍,道:“女施主,你本为佛祖座下器灵,理应匡正悟空心性,如今为何纵容于他?”
锦宁蹙着眉头倔强地反驳:“我这才不是纵容!我——”
话未说完,一双温热的大手就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手心里全是汗。
紧接着,孙悟空把她拨到一旁,有些虚弱地拎着拳头站了出来:“师傅,火是老和尚放的,寺是俺老孙烧的,你骂她作甚?俺一人承担便是了。昨夜大火正旺,两个妖怪趁乱将你的袈裟抢走了。俺找山神土地问过,已知妖怪下落,这便去给你找回来。”
“这——”玄奘听后,又是一惊,但很快便带着无奈平静下来:“阿弥陀佛,天道恒在,因果循环。你伤及无辜性命,报应便现。贫僧如何能姑息?”
言罢,他又手持佛礼阖上眼睛。
这个玄奘小僧,太严苛了吧!这架势十有*又要念紧箍咒。
锦宁一狠心一跺脚,跑到孙悟空身前,两手握着自己金黄色腰带的两头,道:“小唐师傅,念两句就完了,你还念上瘾了?你若再这么狠心,我干脆去跟佛祖说,我不干了,这段功德不要了!”
“说什么呢!”孙悟空抓起她的手腕儿,一对金瞳燃起怒意:“你脑袋也叫紧箍挤了吗?”
唐僧气得颤抖着抬起手,指着她嘴巴张张合合愣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最后,丢下一句:“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西天之人断七情六欲,怎能如此意气行事?”
锦宁偏偏撅起嘴巴,一脸倔强的模样,道:“我才不是意气用事,而是有所取舍!大圣原就是这样的性子,正是需你引导方可走上正道,你难道不该耐心点吗?”她鼓着嘴指了指已经烧没了的老和尚的禅房,道:“你到底想不想找回袈裟了?再耽搁下去,妖怪都给高价卖了!”
唐玄奘听后表情即刻扭曲起来:“菩萨所赠之物怎可以凡俗金银相比?这……”
话还没说完,自打那禅房里,金池老和尚跌跌撞撞跑了出来,失声尖叫:“啊——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