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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藤王不悦的回头暼了眼沉华。沉华见状赶忙闭上了嘴,暗道自己怎么不知不觉将心里头想的事说出来了。
白止露咽了口口水,抬头看向藤王:“王爷,王妃她现在可还好么?”
藤王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来:“自打昨儿回来,本王就觉得她情绪有些怪怪的,好似受了什么刺激一般……”
“王妃许是吓到了。”白止露拍了怕自己的胸脯,做出一副后怕的样子,“我从小就喜欢在外面闯荡,这点小事吓不倒我,可王妃可是金贵的,哪儿见过这种场面。”
藤王点了点头:“也是,王妃平日甚少出门,想来是吓到了。”顿了顿,藤王又说道,“王妃平日素来喜欢你,上次在藤城外头遇险,也是你舍命护了王妃安全,你的功劳本王都记得……”
白止露脸上露出一抹羞涩来:“王爷谬赞了。”
藤王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继续说道:“王妃现在情绪不太好,你要好好劝慰着些。”
白止露忙点头:“王妃待止露有恩,王爷不说,止露也知道该怎么做。”
“有劳你了。”王爷站起身来,看来是要走了,他一脸郑重的看着白止露,“若是王妃有什么事,你要立刻通知我。”
白止露连忙起身作揖:“是。”
千甲楼二楼。
知月坐在铜镜前头,看着镜中映出的这张陌生的脸,心头泛起一阵冷笑,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镜子中这张女人的脸年华已逝,眼角都是细小纹路。眼底的青黑色盖也盖不住,早已是是昨日黄花。她之所以跟自己换身子,怕只是看上自己那张年轻的脸了吧?!
就在知月照镜子的时候,敲门声响起,知月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就瞧见门被推开白止露探头正往里头瞧。
“是你……”见到来人,知月眉头颦了起来。
白止露也是一脸不爽。她推门入内。反手又关上了门,随后乖乖巧巧的在知月面前站稳了,可嘴巴依旧撅着:“王妃。”白止露深吸了口气。抬眼直视着知月,脸上尴尬的很,“虽然昨儿我拿刀想要杀你,可那也是你再山坡将我敲晕在先。咱们也是有来有往……”
话说一半,白止露止住了话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知月挑了挑眉毛:“你都对我动刀子了,竟然还有胆子回王府。”
“王妃……”白止露闻言瞳孔猛地一缩,语气慌乱了起来:“是楚衡让我回来帮你的,说是你需要我。”
“可我不信你。”知月语气冷冷的。
白止露闻言脸色更难看起来:“您这是撵我走么?”
知月闻言冷哼了一声。倒是闭口不言了。
房间里是尴尬的沉默,好一会之后,知月的视线落在了白止露手上的铜牌上:“那是什么?”
“这?”白止露抬起头晃了晃手里的铜牌。随后将之递给了白止露:“楚衡让我转交给你的。”
知月接过铜牌,看着铜牌上的纹路。她眼底闪过一抹暗光,随后她将铜牌踹到怀里,伸手拉起了白止露的胳膊。
“干什么?”白止露一脸的诧异。
知月已经撸起了白止露的袖子,撸完袖子她左右看了一眼,那手腕上的皮肤白皙光滑。知月放下白止露的一只胳膊,又抬起了第二只,第二只手腕的皮肤依旧白皙……
“都没有。”
白止露这会也反应过来了,她脸色黑的吓人,伸手猛地将自己的胳膊从知月手里拽了回来,随后抬起腿,将脚踩在了椅子上,弯腰撩起了裤腿:“您要找的是这个吧?”
白止露的脚踝上,赫然绕着那细细长长一圈鲜红如血的红丝蛊。
“红丝蛊……”知月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笑,“好,我姑且相信你。”
白止露眉头皱的好像麻花一般,她放下腿,伸手拍了拍刚被自己踩过的椅子面儿,自己就坐了下来:“王妃,你其实大可不必怀疑我的,毕竟我也曾舍命救过你啊……”
知月点了点头,她完全不知道白止露在说什么,可这一切在她看来也没什么重要的。她又从袖子筒里将那铜牌拿了出来,将铜牌放在手中反复摩挲,那铜牌上的花纹竟好似隐隐动了起来。
“这铜牌为何物?”白止露眼睛一亮,一脸好奇的探上前去。
“蛊牌。”知月脸上闪过一抹舒心的笑意,下一秒她伸手咬破手指,将血滴在了那铜牌之上。
“天……”白止露脚踝一痛,跌倒在地,她用手握着自己的脚腕,先是惊诧,随后眼底放出了璀璨的光:“这竟然是蛊牌……”
“你不怕?”知月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你被种了红丝蛊,而蛊牌此刻在我手里,你的生死可都由我控制。”
“不怕,有什么好怕的,便是没有这蛊牌,能轻易弄死我的人也多的是。”知月倒是看得开,她松开揉着脚踝的手,站起身来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双目灼灼的看着蛊牌,“相比生死,我更在意的是,这世上真的有蛊牌这种东西……”
“当然有,不过据我所知,流传与世的蛊牌也就仅此一面而已。”知月将蛊牌收到袖子里,脸上的表情淡的很,她双目直视着白止露,缓缓说道:“这蛊牌我仅仅在幼时,在我爷爷那里见过一次,如今竟然出现在你的手里,想来是楚衡使了什么法子偷出来的。这蛊牌仅可用一次,我已经用血沾了它,你就不必再打它的主意了。”
“啊?只能用一次,那棵真是浪费……”白止露一脸的遗憾。
知月挑了挑眉毛,没说什么。
“说不定这世上还有蛊牌的,未必只有这一面……”白止露眼神一转,又问道:“王妃不是出身市井么。您爷爷又是哪位?”
知月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皱起了眉:“我爷爷的名字说了,你想必也是不认得的。”
白止露听了这话,眼中的光不仅没有暗淡下去,反而更亮了:“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三日后。
天降大雨,藤城出了件大事。自打上次江水泛滥之后,藤城一片生灵涂炭。洪水过后。藤王重新加固了大堤,四散流离的百姓也渐渐迁回了藤城,可藤城终究还是失去了往日的荣光。
这原本就所剩无几的人口。再禁受不起一点波折。可大雨过后,江水竟然又一次漫上了大堤。虽然还没决堤,可这决堤的事还不是说来就来,谁也说不准么。
阳光被挡在厚厚的乌云后头。正午时分这天色暗沉的好似暮色西沉,天空黑云翻墨。脚下是已经溢出来的江水。
藤王骑着马披着蓑衣站在江堤上,整个心都是纠起来的。
若说上次江堤溃塌是*,那这次……
藤王翻身下马,看着眼前暗涌的江浪。心里沉的好似压了千斤巨石一般。这次,是天要亡藤城么?
与此同时,在大江上游。楚衡披着一身蓑衣站在江堤上,她手中拿着火把。正沿着江堤一点点的往下游走,她每走一步,便用脚在江堤上敲一敲,约莫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楚衡在一处低洼前停了下来。
这处江堤已经完全被江水盖住了,水已经顺着江堤往外溢出。若是决堤放水,此处是最佳之地。
楚衡将火把插在身侧的地上,大雨倾盆,雨珠子落在那火把上,竟浇不灭它半点。
“你在这里做什么?”
清冽的男人声音透过磅礴大雨传了过来,楚衡回头瞧去,姬城撑着把黑色的油纸伞站在江堤下头。
兀然见了姬城,楚衡瞳孔猛地一缩,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因为太用力指节泛的发白。
“你在这里做什么?”姬城又问了一遍,他瞳色暗沉,声音听起来也透着十分的不快,“藤城不是你该呆的地方,若是不想死,还是快点离开这里。”
姬城这话音刚落,楚衡倒是怒的笑了起来:“凭你,也杀的了我?”
“我杀不了么?”姬城眉头颦的更紧了,他冷哼一声,手上剑出鞘,竟一个提身,直冲着楚衡飞了过来。
楚衡吓了一跳,这姬城说拔剑就拔剑,倒是一点不给人准备的时间。而这江风暴雨,楚衡身上的药是半点用处都用不到,至于银针之类,更是难以近姬城的身。
转眼间剑尖已经到了楚衡眼前,楚衡急忙后退两步,脚下一滑,竟然直接跌入到身后的江水之中。
就在楚衡落水的同时,姬城收起了剑,跟着也跳了下来,楚衡只来得及看一个黑影飞身过来,下一秒脖颈一痛,她便晕了过去。
“还是太弱了……”姬城提起水淋淋的楚衡,扔到一旁的白霜手里,“你先下去吧,这里交给我。”
“皇上……”白霜一脸的踟蹰,“皇上当真要在这里炸堤?”
“淹没这些田地,总好过让江水再次淹没藤城来的强些吧。”姬城转头望向身后的田地,脸上阴沉沉的,“况且如今这些田地也早已不是良田,上次洪水后,这里便开始荒废起来,连个种地的人都没有。”
白霜闻言点了点头,可脸上依旧是不赞成的表情:“王爷不是给了皇上一队十人的水鬼么?皇上只让他们炸堤便可,何必自己留在这里以身犯险呢?!”
“这些水鬼都是死士,没心没肺,下手没准儿,朕担心他们将江堤炸的太开,殃及了临近的镇子。”
白霜闻言眨了眨眼睛,好一会才点头又道:“那皇上千万要注意安全,临走前知月不是说了,她熬了皇上最喜欢的粥,正等皇上回去呢么,便是为了知月,也请皇上千万保重不要涉险!”
听了这话,姬城眉头跳了一下,语气也变得怪怪的:“你先走吧。”
白霜弯了弯腰行了个礼,随后抱着楚衡便往远处的马车方向走去。
白霜刚将楚衡扔上了马车,还没待他松开拴着马的缰绳,便听到大堤的方向传来轰鸣之声。
“怎么这么快?!”白霜脸色瞬间变得雪白,按说王爷送来的那十个水鬼现在还没有就位,根本无法这么迅速的炸开大堤。
可是大堤……
白霜抬头望向大堤,只看到雨幕之中一支火把忽然爆出巨大的火光,而站在火把边儿上的姬城,竟好似一个破布娃娃般直接被这火光冲击炸的直接飞入了江水之中。
“这是什么……”白霜脸色更难看了,他匆忙解开马匹的缰绳,翻身坐上了马车。
大堤上的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那火把好似个燃烧不完的爆竹一般,每炸一下,便往江堤里深陷一寸,就这么一下一下的好似钉子一般钉入了江堤之中。
白霜拉着马的缰绳,这拉车的马匹早就被那爆炸声吓得不行,不用白霜赶,它们自己便撒丫子往远处跑。
轰隆一声,白霜甚至不敢回头看,只觉得一阵滔天的巨风从身后拍了过来,下一秒,他人便已经陷入了汪洋之中。
藤城大雨连续下了七天,好在大江上游一处大堤崩塌了,洪水外泄,江堤的压力小了很多,藤城并未在这次大雨中遭受任何损失。而上游崩开的大堤泄出来的洪水汇成了小河,硬生生的冲出一条河道来,虽然淹没了少许粮田,不过倒是滋润了河两岸的不少庄稼。
这本来该算是喜事了,可藤王府里头,却好似乌云盖顶一般,到处透着压抑。
皇上失踪了,藤王整日天不亮就领着人外出寻找,可等天色黑透了,他又垂头丧气的回府来。白霜也将自己关在了房间内整日闭门不出,只拿着龟甲罗盘拼命算着,想要从中找出皇上的位置来。
入夜,藤王回府后,径直去了白霜的厢房。
白霜房内的灯依旧亮着,他正坐在地上手里拿着龟甲烧着。
“还是没什么线索么?”藤王推门而入,看着白霜身侧那无数裂开的龟壳,“要不然试试别的办法?”
“等等……”白霜伸手止住了藤王的话,随后他又将整个身心沉溺到烧龟甲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