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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广州很远之后,何桂清才渐渐地冷静下来。
因为恐惧而陷入混乱的脑子,也变得清醒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逃得很妙。
他本以为,按照皇帝要求的那样,做一些让步之后,英国人应该还是会答应的。
但现在显然不可能了,英国人胃口大得很。
就那些条件,不管谁签了,那就是卖国贼,必定没有好下场。
关键咸丰这位皇上,离京的时候说得很模糊,说英国人要求的那些条件,可以做些许的妥协。
这些许的妥协,又是多少?
别现在签了,英国人退兵了,高兴了一阵子。
日后觉得亏得太多,朝野之间骂了,皇帝又要把他推出来做替罪羊了。
所以,这个约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签。
谁爱签,谁去签。
历史上的何桂清,也是这般圆滑的。
攻陷了广州之后,四国公使也是先去上海找的何桂清。结果何桂清说,跟我无关,我不管这些,你们要么回广东,要么爱找谁就找谁去,于是四国军舰北上去大沽口,找皇帝去了。
而在这个时候,何桂清被肃顺点名了之后,来了广州一趟,但结果还是历史上的结果。
接下来,何桂清就想着,自己该如何从这个是非里面脱身了。
现在谈判失败了,自己回去必须给皇帝一个交代了啊。
思来想去,只能用苦肉计。
于是,他找来心腹手下道:“来,你来打我,用竹鞭子抽我。”
手下赶紧下跪道:“卑职不敢,卑职不敢。”
“让你打伱就打,快点打,狠一点打。”
然后,何桂清剥掉了上衣。
手下战战兢兢,拿起竹编,对着他身上抽了下去。
“没吃饭啊,重点打!”
于是,手下用力抽打。
短短片刻后,何桂清身上便伤痕累累。
手下当然知道自己大人打的是什么主意,赶紧道:“大人啊,假的就是假的,万一皇帝那边派人去问了英国人,不就是露馅了吗?”
边上的幕僚不屑一笑。
露馅个屁。
首先,这件事情只要瞒过皇帝就可以了。
其次,英国人就算否认了,皇帝会信吗?
接下来,幕僚要找来大夫给何桂清疗伤,但何桂清不允,然后就这么趴在柔软的床上,乘船北上。
几日之后,何桂清在天津港口登陆。
直隶总督谭廷襄听说之后,立刻过来迎接。(原直隶总督桂良高升东阁大学士,兼正蓝旗蒙古都统)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他见到何桂清后,直接问道。
要说关心何桂清谈判成功以否的,除了皇帝之外,这位直隶总督肯定是一个。
因为按照一般的规矩,只要谈判失败,洋夷就会气势汹汹杀向大沽口了。
而大沽口,还有天津,就属于他这个直隶总督的防务了。
何桂清叹息道:“竹崖兄,备战吧。”
这话一出,谭廷襄顿时吓得不轻。
备战?
你让我怎么备战啊?
广州那边几万军队啊,不到一天功夫,就全输了。
我怎么备战?
顿时间,这位直隶总督顿时觉得大祸临头,真是后悔自己为何要钻营这个职位。
放在之前,直隶总督贵为天下督抚之首,现在看来,完全是一个火坑啊。
接下来,何桂清火速进京。
他必须要快啊,再晚一些的话,身上的伤口就要痊愈了啊。
………………………………………………
这几日朝会,每天都都是一样的议题。
如何让洋夷退兵。
但是议来议去,都没有一个结果。
皇帝对何桂清翘首以待。
去了这么久,也应该有一个结果了啊。
所以这位皇帝很难侍候,不管什么事情都是急吼吼的,没有半点耐心。
殊不知这种级别的谈判,动辄几个月半年,来来回回拉锯战,甚至一两年都是正常的。
苏曳这次和英国财团的谈判,已经算是快的了,也整整持续了两个月。
所以,这段时间清廷和洋人签条约,往往都指向一个结果。
没有什么拉锯,也没有太多的讨价还价,被恐吓之后,闭着眼睛很快就签约了。
签完之后又后悔,于是不执行,又或者要反悔。
这几日,皇帝食不安,寝不寐。
几乎一日三问。
何桂清回来了吗?
何桂清有奏章递上来吗?
有广州的消息吗?
这一天,在三希堂内,他拿起一本书,怎么都看不进去。
“皇上,何桂清来了。”外面的太监增禄道。
皇帝道:“快,快让他进来。”
片刻后,风尘仆仆的何桂清飞奔而入,隔着很远就朝着咸丰跪下道:“皇上,皇上,差一点点臣就见不到皇上了啊!”
然后,他就跪趴地上,嚎啕大哭。
顿时间,皇帝心脏一抖。
这,这,这是没谈成?
皇帝不由得手有些发冷,道:“怎么回事,你说啊,有没有谈成?”
何桂清道:“皇上,洋夷狼子野心,臣不敢谈,也不能谈啊。”
皇帝道:“洋人想要什么?”
何桂清道:“洋人要新开放十二个通商口岸城市,洋人要长江航道,洋人要在全国有自由进出,贸易和经商,传教的权力。”
皇帝没有说出口,但是觉得……这些条件,好像也……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洋人要接管这些城市的税关。”
这,这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洋人掌握了上海税关之后,朝廷收入还上涨了。
“洋人要全面开放鸦片贸易,另外四国的货物入关免税,要在国内销售,也只征收百分之二点五的税。”
皇帝也觉得,这……这些也没啥。
“洋人要赔款两千万两银子。”
“洋人要在京城盖公使馆,洋人要进京传教,洋人要派遣军队进入京城,名义是保护公使馆。”
何桂清了解皇帝,所以把最刺激皇帝的两条放在最后面。
顿时间,皇帝几乎要跳起来。
这怎么可能?
一想到洋人军队就在京城,皇帝就觉得坐立难安。
这一条,万万不能答应。
谁敢答应,谁就是大逆不道。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皇帝怒道:“洋人果然浪子野心,要颠覆我大清国祚来的。”
接着,皇帝朝着何桂清怒道:“那你怎么不谈?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不会吗?”
何桂清道:“皇上啊,臣也是这么想的啊。所以每天都在谈,但是洋夷丝毫不退让。于是臣想了一个法子,从一个小事上撬动谈判,让他们释放叶名琛总督,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如果答应了,就代表了洋夷态度松动了。”
皇帝道:“嗯,这是一个不错的法子。”
何桂清道:“但是……臣前一天晚上去看叶名琛总督,他还好好的。次日提出释放叶总督的时候,叶总督就死了,他就死了……”
叶名琛死了?!
皇帝听到这个消息后,也顿时惊呆了。
而且,他的本能反应也是英国人杀了叶名琛。
“他们说是自杀的,可是臣看得清清楚楚,那脖子上的勒痕清清楚楚,很显然是被人从后面勒死的啊。”
皇帝更加觉得毛骨悚然,大清朝的封疆大吏啊,说杀了就杀了?
叶名琛大概率是自杀的,但在何桂清口中,怎么听都像是英国人所杀。否则早不死,晚不死,偏偏何桂清向英国人提出放人的时候就死了。
显然就是英国人想要杀鸡儆猴啊。
何桂清继续道:“臣当时就怒了,怒斥洋夷禽兽不如。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他们丧心病狂,杀我大臣。”
“臣当时气血上涌,也不管不顾了,痛斥洋夷。于是,和洋夷发生了冲突。”
“而后,洋夷对臣……也动用了武力。”
“甚至,想要逼迫臣强行签下这丧权辱国的条约,不断发出致命威胁。”
“臣想着,如果再留在广州,如果真的被他们捆绑着签下名字,盖下大印,那臣就是千古罪人了啊,于是臣就找了一个机会,逃出广州了。”
“皇上,臣有罪,臣无能!”
何桂清不断磕头,动作显得笨拙无比。
旁边的总管太监王承贵道:“哟,何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身体这么不利索?受伤了?”
这句话,价值八千两银子。
皇帝这才注意道:“怎么了?受伤了?”
何桂清道:“皇上,臣无能,臣有罪,哪怕粉身碎骨,也难辞其咎。”
皇帝道:“让朕看看。”
何桂清哭道:“皇上,您就别看了。”
皇帝道:“来人,扒了他的衣衫。”
太监王承贵上前,扒掉了何桂清的衣衫,顿时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身体。
浑身青紫,一道道鞭痕,触目惊心。
皇帝嘶声道:“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洋夷竟然如此丧心病狂,果然是禽兽之举。”
接下来,皇帝问道:“现在谈判崩了,你觉得洋夷会如何?”
此时,何桂清心中忍不住吐槽,皇帝还真是凉薄啊。
我是两江总督啊,顶级的封疆,被打成这个样子,你也没有半句安慰,就只是骂了洋人一句,接下来立刻问洋人会怎么做?一心只关注洋人会不会打到北方来。
何桂清道:“洋夷,口口声声说,要集结四国舰队北上,兵临大沽口,逼迫皇上答应。”
皇帝顿时觉得一阵昏眩。
这……这万万不能发生。
那……那该怎么办?
接着,皇帝道:“去,去把肃顺、端华他们叫过来。”
“把桂良也叫来,僧格林沁也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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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少时辰后。
皇帝所有宠信的大臣,已经全部到了。
看了何桂清一眼,皇帝道:“穿上吧。”
他这口气,有些嫌弃,嫌何桂清碍眼。
何桂清穿上,心中觉得有些耻辱,但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皇帝道:“何桂清,你把整个过程复述一遍。”
于是,何桂清再复述了一遍,把整个过程说得惊心动魄。
殿内的十几个大臣,也闻之色变。
皇帝道:“诸位臣工,接下来该怎么办?你们说说看。”
科尔沁亲王僧格林沁道:“皇上,打!没别的,只有打!”
“臣就不信了,这洋夷有三头六臂?大沽口炮台,咱们也整修了,整整花了一年左右的时间,全部换上了新炮,臣愿意领军,去迎战洋夷大军。”
听到僧格林沁的这个回答,皇帝心中很欣慰。
关键时刻,至少有一个人能站出来。
但是,他不想打。
一点都不想打。
一想起洋夷的战绩,他就害怕。
十几年前,又不久之前的广州之战,洋人简直势如破竹,大清的军队在他们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
能谈,还是要谈。
不管怎么样,先让洋夷退兵了再说。
但现在关键是派谁去谈?
谁去谈能成功?
于是乎,全场陷入了沉默。
纷纷眼观鼻,鼻观心。
刚刚何桂清说得或许有夸张之处,但叶名琛死了,这是事实。
不管叶名琛是自杀,还是被英国人所杀,但这谈判就很危险。
没看到何桂清这么狼狈而归,还要弄得伤痕累累,丢人现眼。
唯恐皇帝点名让自己去。
而此时,肃顺心中清楚得很。
皇帝想起了那个人了。
因为只有他真正创造过外交奇迹。
现在皇帝和满朝文武也算是明白了,苏曳上一次让英国人无条件退兵,那是真牛逼。
尽管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确实是大清和洋夷外交以来的最大胜利,实打实的奇迹。
后面叶名琛一次又一次报捷,那纯粹是扯淡的,完全是糊弄朝廷,结果把洋人激怒,直接出兵了,他也把自己给玩死了。
皇帝此时痛恨苏曳。
而且口口声声说,难道大清离开你不行吗?
莫非你以为朕会向你妥协吗?
莫非你觉得洋人打过来了,朕就需要求到你苏曳头上了吗?
这些话,都是皇帝亲口说出来的,很多人都听到了。
这才过去几天,你想要让皇帝啐面自干,那是绝不可能的。
肃顺瞬间秒懂了皇帝的心思。
皇帝自己不主动提苏曳的名字,但是却希望有人去点醒苏曳。
让苏曳主动请战外交。
让他自己上奏章,请求皇帝答应他代表大清去和洋夷谈判。
然后,皇帝这边佯装不答应。
接着,百官这边拼命劝,皇上啊,你就再给苏曳一次机会吧。
苏曳大人,就算有错,我们也要秉持治病救人之心啊,就让他戴罪立功吧。
然后,皇帝勉为其难,让苏曳再一次代表清廷去广州谈判。
但是,这个过程要快。
按照流程,这起码要两个月时间,但现在军情如火,不能再耽搁了,否则洋夷舰队真的要打到大沽口来了。
所以,整个流程要压缩。
于是,最懂圣心的肃顺道:“皇上,臣倒是有一个想法。苏曳既然之前就曾经示警,说叶名琛不断刺激洋夷,恐怕会引来战争,说明他对洋夷还是有一定掌握的。现在他犯了错,但毕竟还年轻,所以臣觉得还是需要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戴罪立功。”
皇帝不由得看了肃顺一眼。
然后,皇帝冷声道:“不行,堂堂大清,衮衮诸公,难道就找不出一个人才,难道就只有苏曳了吗?真是让人耻笑,谁都可以去,但就是这个人不行。”
接下来,在肃顺的引导下。
在场大臣纷纷为苏曳求情,念在苏曳年轻,念在他过往的功劳上,让苏曳戴罪立功。
然而,皇帝依旧否了。
并且到了最后,直截了当道:“此事,无需再议。”
“朕乏了!”
然后,皇帝挥了挥手,直接离去。
肃顺带人离开了养心殿。
“都别走,去军机处,议一议!”
然后,十几个大臣去了军机处。
肃顺道:“杜翰大人,你可有什么说法?”
杜翰道:“皇上不允许,但事情不能不办,苏曳在和英国人的谈判上,确实出过成绩,眼下也确实他最合适了。”
旁人道:“但是皇帝偏偏不同意,如之奈何啊?”
杜翰道:“治病救人,皇上不同意,那我们差事就不办了?派一个人去九江,让苏曳写一份奏章,写得深刻一些,让他毛遂自荐,为国分忧,然后我们再朝堂上多求几次皇上。”
“那也只能如此了。”
肃顺道:“那谁去九江呢?让苏曳毛遂自荐,戴罪立功呢?”
全场静寂,无人作答。
顿时,全场目光朝着匡源望去。
作为钦差大臣,你匡源去过两次九江了,和苏曳打过几次交道了。
匡源顿时一哆嗦,我不去,我可不去。
虽然话说得好听,是去让苏曳戴罪立功,毛遂自荐。
但实际上,就是去求苏曳,让他出山的。
不久之前,他可是刚刚公然用皇帝口谕训斥过苏曳,而且把他的兵权给夺了。
两个人算是有仇的,这时候让我去九江?
让我去求苏曳?
万万不行。
顿时,匡源道:“我之前训斥过苏曳,而且当着江西官员的面训斥,所以让我去的话,只怕会适得其反。”
众人一听,顿时觉得有理。
杜翰道:“不如让瑞麟,或者崇恩去。”
众人一听,觉得有道理。
关键时刻,杜翰大人的脑子就是灵啊。
这两个人,一人是苏曳的岳父,一个是半个靠山。
两人任何一个人去了,苏曳只能答应,大家也免得去九江受气。
但接下来又有一个问题,谁去劝瑞麟,谁去劝崇恩呢?
前段时间,大家挤兑崇恩和瑞麟挤兑得厉害,现在两人都称病在家了。
杜翰道:“还是请惠亲王走一趟吧。”
对,惠亲王曾经也算是崇恩和瑞麟的靠山,只不过后来渐行渐远了,但终究还是有面子在的,况且惠亲王绵愉还是皇叔。
肃顺朝着端华道:“三哥,你去惠亲王府一趟?”
端华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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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郑亲王端华去了惠亲王府,服了一个小软,痛述了一番祖宗情意,江山社稷之艰难等等。
于是,这位皇叔答应出马,他亲自去了瑞麟府上。
结果,发现瑞麟满脸病容,躺在床上,高烧不止,根本不能起身。
于是,这位惠亲王又去了崇恩府上。
崇恩就直得多了。
不装病,也不屑装病。
“抱歉,我无能为力。”崇恩直截了当道。
惠亲王道:“崇恩,这是祖宗的天下,你崇恩没份吗?现在需要报效国家了,你推三阻四的,哪里还有往日的风采?之前那个铁骨铮铮,赤胆忠心的崇恩哪里去了?”
崇恩直截了当道:“不是被你们赶跑了吗?”
“我都已经辞官在家了,身上连署理山东巡抚一职都辞了。”
“我每日就写写字,带一带孙子,颐养天年,什么国事,我都不理会了。”
惠亲王气得发抖,强忍怒气道:“崇恩,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还不为你的外孙考虑吗?”
崇恩道:“我没有这个本事,我这个外孙的将来,自然有他阿玛考虑,我这个无能的郭罗玛法,最多也只能叫他读读书,写写字。”
说罢,崇恩就开始抱着小宝贝,一边哄着,一边写字。
惠亲王怒而退走。
等到绵愉走了之后,晴晴走了出来,要抱走儿子。
崇恩却不舍得放手道:“我再抱抱,等哭了再给你。”
接着,他忍不住愤慨道:“早干嘛去了?对着苏曳又是夺兵权,又是呵斥,就没有想到有今天吗?现在何桂清把差事办砸了,知道求上门来了?”
崇恩一边说话,一边画画。
画的竹子,真是一流。竹节充满了骨气,竹叶如剑。
但是他怀里的大宝贝外孙却不喜欢,哇哇叫。
无奈之下,崇恩只能用毛笔画了一条大狗,憨态可掬。
这下大外孙高兴了,咯咯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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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机处,众人无奈。
原本大家不想去受气,不想去看苏曳的脸色,所以才怂恿瑞麟和崇恩做这个钦差大臣去九江。
没曾想到,人家根本就不上当啊。
所以,该受气,还是要受气啊。
该求人,还是要去求人。
肃顺直接点名了:“匡源,你之前做钦差大臣,那这次还是你去。”
上一次,匡源还能推拒不去。
现在肃顺点名,你就不得不去了。
你如果不去的话,你这个军机处学习行走,就永远别想着转正了。
匡源道:“肃中堂,我去。但是之前我和苏曳闹得不痛快,只怕……”
肃顺道:“何桂清大人,你这一趟差事没有办好,所以也别躲清闲了,你跟着匡源一起去。”
何桂清无奈之下,只能答应!
……………………………………
次日!
何桂清和匡源,两个大员离开京城,前往通州,沿着运河南下。
先到扬州,然后再换上长江的船,前往九江。
在九江登陆之后!
两个人就穿上了官服,带上了卫队,威风凛凛,朝着九江城内而去。
这次的阵容,真是足够大了。
一个准军机大臣,一个两江总督。
匡源道:“何大人,这次我们虽然是来请苏曳出山的,但也是来帮他的,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所以姿态千万别放低太低。”
“若是我们摆出求人的架势,只怕苏曳得理不饶人,反而更加猖狂。”
何桂清点头同意。
现在也就是这么回事啊,皇上是坚决不用你苏曳的,是要彻底冷落你的。
我们是来帮你立功,帮你保住前程的。
所以,也别不知道好歹。
何桂清道:“当然,也别太过于强硬,年轻人嘛,吃软不吃硬,别真的谈崩了,我们反而坐蜡。”
匡源道:“对,所以要软硬兼施。”
接着,匡源道:“我一直以来,对苏曳没有太好的脸色,所以就扮冷脸了。何大人和苏曳好像还有些交情,所以就由你来扮这个热脸如何?”
何桂清皱眉,你早就带这里等着了吧。
行吧,行吧!
谁让我倒霉,摊上这桩差事呢?
接下来,两个人有在一路上演练了一遍,该如何说。
如何软硬兼施,如何威逼利诱。
就这样,两人带着上百人的卫队,举着一品大员的旗牌,敲锣打鼓,威风凛凛到了九江知府衙门。
到了九江知府衙门外,两位大员也没有下轿。
因为二人是上差,需要等苏曳带领着所有官员,亲自出门来迎接的。
军机大臣学习行走,吏部侍郎匡源的幕僚上前,大声道:“军机大臣匡大人驾到,还不立刻进去禀报,让你们苏大人带领僚员,前来迎接?”
两江总督何桂清幕僚上前道:“两江总督何桂清大人驾到,尔等立刻进入禀报,让苏大人前来迎接!”
然后,两个大人就呆在官轿里面,等着苏曳带人来恭敬迎接。
几百人的卫队,排列得整整齐齐。
肃静,回避的牌子,树立四边。
任何人等,不得靠近官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苏曳依旧没有带人出来迎接,顿时间匡源和何桂清都等得不耐烦了。
片刻之后!
李岐走了出来,躬身道:“启禀两位大人,我家主人忙于公务,无暇见两位大人。”
“两位大人,请回吧!”
顿时间,匡源和何桂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曳不见?
苏曳给我们吃了闭门羹?
………………………………………………
注:第二更送上,拜求月票,心中期切,保卫前五十名,请大家相助,恩公万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