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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骜嘴上说得轻松,却也没有脑子坏掉就认为一切高枕无忧了,等县尉走远了,这才策马换了个方向跑下去。
一路疾驰足有个把时辰,路上三人都不说话,宋万虽然腿上中了一箭,好在猎弓软,也没有伤到筋骨,木灰里又滚了一圈儿无形中起到了止血的作用,这会儿除了还有些不利索,倒也没什么大碍,骑马跑了这么久也不过是有些难受而已。
阎婆惜可就不同,本就是青楼悉心培养出来的头牌,身娇体贵,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琴棋书画、吹拉弹唱伴声,虽也练过骑术,终究只是后院里跑上几圈儿以便日后陪贵人乐呵乐呵的口眼把式,真要这么策马狂奔,颠也颠去半条命了。
水骜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她脸色苍白香汗淋漓,身子如风摆柳一般,说不得下一刻就要掉落马下,忙勒马停了下来皱眉问道:“没事吧?”
阎婆惜也勒住马,擦了一把香汗喘着粗气半晌才回道:“奴家哪曾这般骑马狂奔过,真真是不成了,身子都要散架了!”
水骜点点头下马将她扶下来叹道:“你这是何苦来哉?留在天香楼岂不是安稳?”
“安稳?”阎婆惜苦笑摇头道:“大爷莫要说笑了,您是奴家恩客,如今惹下这泼天的祸事,天香楼小院儿又是一把火化为灰烬,不管是楼里的妈妈,还是那官府中的老爷们,找不上您,这气还不得撒到奴家身上?”
水骜默然,阎婆惜这才真是遭了池鱼之殃,青楼行首虽然地位较楼中一般姑娘要高上许多,可阎婆惜初次梳拢,还没有打出什么名声,也谈不上多大名气,还不是任人拿捏,最起码这县尉受此大辱回去,定然要找她麻烦的。
“那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阎婆惜楚楚可怜道:“奴家肩不能担手不能提,除了一些取悦他人的技艺还有什么?郓城县是回不去了,若是大爷怜惜,还请收留奴家在身边,奴家做牛做马以报大爷恩德!”
水骜一愣苦笑道:“我尚且居无定所,跟了我,风餐露宿可有得苦吃了。”
阎婆惜摇摇头却是一脸坚毅道:“奴家本就是个苦命人,自小没了爹娘,什么苦日子没有尝过?大爷是奴家第一个男人,以后就是奴家唯一的男人,奴家跟了你并无半分怨言,只求大爷多多怜惜。”
水骜挠挠头有些不知所措,对于阎婆惜的身份,他倒并不反感,虽说是青楼女子,第一次毕竟还是给了自己,这年头身世坎坷堕入风尘的不知凡几,又不是自甘下贱,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自己初来乍到,大宋的月亮是不是比后世圆还没有看到,如今要带着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流浪江湖,怎么看都有些不靠谱啊。
阎婆惜看水骜神色为难,面色一苦,如今她是有‘家’回不得,一个柔弱女子流落在外,命运可想而知。
水骜心中一软,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况且这事多半是受了自己的牵连,又怎能见死不救?没奈何点点头应承了下来,阎婆惜立马破涕为笑,福了一礼欢天喜地的站到他身后。
宋万在一旁休息了一会儿慢慢缓了过来,看了阎婆惜一眼对着水骜抱拳说道:“还不曾谢过恩公救命之恩,宋万失礼了。恩公请受宋万一拜!”
说着就要拜下去,水骜忙一把托住笑道:“老宋这话岂不是羞我?若不是你路见不平前来搭救,又怎会将自己陷入险地?要说谢也当是水某谢你才是。”
宋万摇摇头正色说道:“恩公此话差矣!宋某虽是落草为寇,可这是非曲直还是分得清楚,王伦这厮心胸狭隘、阴毒非常,恩公已然饶过我等,他却还要勾连官府要陷杀于你,这等小人行径,宋某也是看不惯的!因而愤然出手,哪知道那厮如此歹毒,浑然不顾一寨手足之情..罢罢罢!终是我梁山亏欠与恩公的。”
水骜大奇,这梁山说白了就是个土匪窝,后来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也没少杀百姓良民,想不到这声名不显的宋万居然还有一副正义心肠,倒也难得。
俩人又说了一番话,宋万这才小心问道:“刚才那县尉临走,恩公说那句话可有含义?”
“这恩公俩字莫要叫了,我不拿你做外人唤你一声老宋,你若愿意,称我一声水兄弟便是。”
宋万忙摆手道:“山寨结义大哥为报私仇不惜坑杀我这兄弟,反倒是恩公你出手相救,宋某这双招子不瞎,岂能放肆?若是恩公瞧得起老宋,老宋便唤你一声哥哥!”
水骜一愣,看面相这宋万少说也比自己大个十岁八岁的,虽说知道这哥哥无非是一种尊称,并非本质意义上兄长的含义,只是听着总有些别扭。
宋万喊了一声哥哥倒是轻松了许多,俩人之间的关系无形之中又亲密了几分,水骜也不瞒着他道:“如今我们杀了王伦那厮,你总要回山,到时该如何分说?那县尉若是聪明些,回去寻个由头将王伦之死拉扯到自己身上,一来全了些许面子,二来少不得落个击杀匪首的功评,消息一出,你又可以对山上众人交代,岂不是皆大欢喜?”
宋万这才恍然,想那县尉本就和梁山多有勾连,平日里没少得些孝敬,这番听了王伦的撺掇却是损兵折将,连天香楼都被烧了一处院子,背后的知县大人岂能不大光其火?
若是转而用王伦的脑袋平事,知县和县尉反还能落得一个保境安民辖下有力的名声,来年吏部考评,少不得要往上动一动了。
这等好事,县尉除非脑袋进水了才不去做。
想到这里宋万不由会心而笑,转头又问水骜的行止,得知他居无定所,不由击掌道:“若是这般,哥哥不如随我上山,且坐了那梁山寨主,岂不好过江湖飘零?”
水骜一怔,上梁山?还做寨主?哪有这般容易的事啊,宋万也太想当然了吧?
仿佛看出水骜的疑虑,宋万面带兴奋之色连声道:“哥哥莫要迟疑,如今王伦身死,梁山群龙无首,我是自家知道自家事,偌大的山寨可不是我这等粗人能打理过来的,山上还有一位杜迁兄弟,也是个耍拳弄脚的粗汉,怎做得一寨之主?”
水骜下意识的摇摇头道:“我也不行啊。”
“怎会不行?”宋万一摆手道:“哥哥一身好功夫自不必再说,行事冷静滴水不漏,文能出计武可执刀,正是一寨之主的不二人选!”
见他神色有些松动,宋万瞟了一眼阎婆惜道:“况且哥哥若是一人,江湖之大哪里去不得?如今有嫂嫂跟在身边,总是多有不便,岂能再于外漂泊?”
水骜回头看了看一脸期待的阎婆惜,心中念头翻了无数个来回,上梁山?小爷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没有哪里是我的家,哪里又都可以是我的家,梁山便梁山吧,最起码还认识一个老宋,总好过俩眼一抹黑四处游荡吧!
“那便上山!”
“好!哥哥且随我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