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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洛杉矶市,罗纳德.里根医疗中心精神病学医院。
“从我懂事的时候起,我父亲就在这里。”丁香带着乔茵和乔楚一行人站在这家医院外面。
精神病学?乔茵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丁叔叔他……”
丁香看了乔茵和乔楚一眼,说道:“你们进去就知道了。”
在医院的登记处,丁香填了表格,交给负责登记的医生:“我们来看忠文丁。”
忠文丁?丁文忠?
怪不得乔楚在美国到处查不到丁文忠!
“别问我为什么名字是倒过来的,我也不知道,我母亲也没说过原因。”丁香解释着,她的父亲从进来这里的那一天开始,用的就是忠文丁这个名字。
负责登记的医生看了看三个人,先是通知了丁文忠的主治医生,然后用英语告诉她们可以进去了。
“丁小姐,你有很久没来过了。”一个年龄三十多岁的男医生走了过来。
“是的,马丁医生,我父亲最近怎么样?”
“还和以前一样。”
“我带了几个朋友来,我们可以看看他吗?”
“当然可以。”
医生打开了门,和国内不同,这里的病房布置的很舒适,很适合精神病人居住,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用特殊的软材料制成的。
“爸爸”丁香一进来就叫丁文忠一声爸爸。
丁文忠身上的衣服,包括脸上手上都很干净,如果只坐在那里不说话,没人知道他是一个精神病人。
丁香半蹲在丁文忠面前,又喊了一声:“爸爸。”
丁文忠看到丁香就笑了起来,很慈祥,还伸出手抚着丁香的头发。
“小香,你妈妈说你出生在丁香盛开的季节,所以给你取名叫丁香。”
丁香哽咽,虽然丁文忠这么多年都没和她们母女生活在一起,但她每次来,丁文忠都会说起这句话。
“爸爸,我带了朋友来看你。”
“丁叔叔,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乔楚。”乔楚站在了丁文忠的面前。
乔楚对丁文忠还有那么一丁点记忆,二十多年没见,如果不是丁香带着,他绝对认不出来。
丁文忠好似没听见乔楚说话,甚至没抬头看乔楚,还是笑着看丁香,手也一直在抚着丁香的头发。
丁香站起来对乔楚和乔茵说道:“恐怕我爸爸帮不了你们,他只认识我和我妈妈。”
“丁叔叔什么时候被发现精神有问题的?”乔楚问。
“听我妈妈说是二十二年前,他受了伤,医生说撞到了大脑,醒来就这样了。”
这么巧?二十二年前正是乔慕成和楚芸发生车祸的那一年!
“吃饭了。”负责照顾丁文忠的护士送进来一份午餐。
丁香接过餐盒,拿起餐具坐在丁文忠的对面:“爸爸,我喂你吃饭。”
丁文忠一把抢过餐盒,直接下手,抓起里面的面条就往嘴里塞。
“爸爸,要用餐具,不能用手。”
丁文忠怕餐盒被抢走,抱着餐盒往墙角挪了挪身子,狼吞虎咽的吃着。
乔茵和乔楚看傻眼,这是天天不给饱饭吃吗?真的好像几天没吃过饭一样……
没多一会儿,丁文忠就把所有的意面全部吃完,又抓起旁边的一个苹果啃了起来。
一直在旁边的小护士收走了餐盒,还对丁香说道:“你们不能探视太长时间。”
护士出去了,丁香替丁文忠擦了擦嘴,又仔细的把手也擦干净,叹口气说道:“爸爸,我下次再来看你。”
丁文忠啃着手里的苹果,就连丁香说要离开,都没任何反应。
乔楚和乔茵最后看了一眼丁文忠,两个人眼里都有略有失望,他们千辛万苦找到了丁文忠,可丁文忠却是这样……
乔楚和丁香都走了出去,乔茵在最后,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乔茵突然回身喊:“乔慕成!”
乔茵在喊出乔慕成三个字的时候,她看到丁文忠拿着苹果的手在嘴边停顿了一下,虽然时间很短,短到不易察觉,可她还是注意到了!
“小姐,病人要休息了。”还是刚刚那个负责照顾丁文忠的护士,再次进来开口提醒。
乔茵跟着乔楚和丁香出了医院,在门口等老四开车的空隙,乔茵说道:“丁香,你陪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只能去医院里面的。”丁香带着乔茵又返回了医院里。
“程峰,你跟她们一起去。”乔楚让程峰跟着,因为这里全是精神病人,两个女人单独离开,他不放心。
“丁香,你多久来看丁叔叔一次?”乔茵一边走一边问丁香。
“两三个月左右来一次。”
“那你来这里这么多次,有没有发现什么?”乔茵还在想刚才的事。
“什么意思?”
“我们再回去看看丁叔叔。”
病房里,丁文忠被绑在了床.上,两个护士一个按住头一个捏着下巴,马丁医生拿着一大把药片正往丁文忠的嘴里塞。
丁文忠发出呜呜的声音,拼命的摇晃着脑袋,死死的闭着嘴,怎么都不肯张开。
“按住他。”马丁医生自己伸手捏住丁文忠的下巴,另一只手把药片全倒进了丁文忠的嘴里。
“爸爸!”丁香从门口扑了过来,试图推开这几个医生和护士。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爸爸,放开他。”丁香对着马丁医生又推又打。
“丁小姐,我们再给病人喂药。”
“他自己会吃,不需要你们喂,放开他听到没有?”
马丁医生见丁香阻碍了他的工作,对着两个护士说道:“把家属带出去。”
“放开我,爸爸——”丁香看到丁文忠不住的在往外吐着药片,看起来似乎很难受。
马丁医生拿出一支针筒,准备给丁文忠注射,丁文忠的眼睛盯着针筒,整个身体都在晃动,晃动的病床嘎吱嘎吱的响。
“住手!”乔茵跑过来一把打掉了马丁医生手里的针筒。
马丁医生又拿起一支,推开乔茵就走到病床前,竖起针筒,抓起了丁文忠的胳膊。
“我让你住手,听到没有?”乔茵挡在了丁文忠的病床前。
马丁医生置若罔闻,用针头对准丁文忠的胳膊准备注射。
乔茵阻止不了马丁医生,拿起旁边放着的医用托盘砸了过去。
马丁医生被医用托盘砸了正着,酒精、药水溅了他一身:“妈.的!”这是哪来的女人?敢在这里撒野?
“女人,你是不是想和他一样?”马丁医生露出罪恶的目光。
“我再说一次,马、上、停、止!”乔茵毫不畏惧的一字一顿的说道。
马丁医生向乔茵伸出了自己的大手,是这个女人自己送上门的!
“程峰!”乔茵向马丁医生身后喊道。
跟着乔茵和丁香赶来的程峰,几步就走到马丁医生的身侧,对准马丁医生的脸就是一拳。
拉住丁香的两个护士,尖叫着放开了丁香,跑出了病房。
乔茵和丁香一起解开了被绑着的丁文忠,丁文忠嘴里颠三倒四的说着:“我不吃药,别给我打针,我不吃药,别给我打针。”
“爸爸,爸爸,你怎么样?”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丁文忠蜷缩在病床上,反复说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乔茵眼里全是怒火:“混蛋,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病人?”
马丁医生就是个普通的医生,被程峰揍了几拳之后,就瘫在了地上起不来了。
乔茵走到马丁医生身边,蹲下,揪住马丁医生的衣领说道:“你最好祈祷他好好的活着!他要是少一根头发,我就拔光你的头发;他要是少条胳膊,我就砍了你的四肢;他要是没命,我就送你去地狱!”
“你……你……”马丁看着乔茵,他怕了,害怕了!
这个女人现在的眼神,比他凶狠不知道多少倍,像一头红眼的猛兽,只要他说一个不字,就能一口吞掉他。
“别再让我看到你们虐待他!再有下一次,你就等着去地狱做你的鬼医去吧!”乔茵攥着马丁医生的衣领,向后猛的一推。
马丁医生被推的仰躺在地上,目光惊诧的看着病房里的几个人。
病房外面的走廊里,传来吵杂、纷乱的脚步声。
一个年老的外国老头,也穿着白大褂,和几个护士一起出现在病房门口。
“院长,就是她们!”刚才跑出去的护士跟着进来,指着乔茵三人说道。
“你是院长?你们这里的医生护士就是这样对待病人的?我现在相信,你们的医生对病人有虐待的行为,我们要把病人转到别的医院治疗。”
看到病房里一片狼藉,院长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了不引起更大的麻烦,只能把所有的错都怪在自己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马丁医生太年轻,做事冲动,这几个护士也是新来的,如果你们不满意,我会另派别的医生和护士来照顾病人。”
“忠文丁已经在这里二十多年了,还是头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我会好好敦促医护人员,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在院长老头的一再认错和保证下,乔茵和丁香总算答应不转院。
看着乔茵几个人离开的背影,院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个特殊的病人,绝对不能离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