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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出门治腿伤可是件大事,不仅要上奏陛下,而且接近冬日,远行要准备的物品也不少。
秋冬换季,大皇子又病了一场,萧则心急忧伤,再加上新政推行不顺,也跟着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好几日才好。
“陛下,喝药了。”顾惠妃坐在床榻边上,递过去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萧则靠在迎枕上,厌恶地扫了一眼汤药,因为生病导致心气不顺,连带顾惠妃也看着不顺眼,借故发脾气:“这么烫,你是想烫死我么?”
顾惠妃将温度正好的汤药递给内侍,赶忙跪下请罪:“陛下息怒,都是臣妾的不是,您千万别生气,现下正病着,小心气坏了身体。”
萧则也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见顾惠妃小心翼翼请罪,心里突然觉得没趣,挥挥手,缓下语气:“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去看看大皇子,他也病着呢,而且他年纪小,正需要你这个母妃在身边守着。”
“是。”顾惠妃躬身退下。
退到门口,正好遇上婉嫔,婉嫔是萧则的新宠,生得花容月貌,性子也娇憨活泼。虽有些缺心眼闯了不少祸,但萧则心疼她年纪小,又长在无拘无束的乡野间,心性坦率,一直回护。
这就纵得她胆子越发大了,谁都不放在眼里。
迎面过来,见到顾惠妃也只是草草行礼,敷衍过去,连个笑模样都没有一个。
顾惠妃身边的大宫女琴乐看不下去呵斥几句:“还有没有规矩了,见到娘娘如此敷衍,板着个脸,连笑都不会么,真是没教养。”
闻言,婉嫔挑眉看过去,神色似笑非笑:“陛下正病着,我可没那心思笑,比不得琴乐大姑姑,陛下和大皇子都病着,您还有心思挑理。”
“你——”琴乐气得脸都白了,噗通一声跪在顾惠妃面前,“娘娘恕罪,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顾惠妃沉眉,语气严厉:“琴乐口无遮拦,罚俸半年。”涉及陛下龙体,连她都不敢当面回护。这个婉嫔,脑子是蠢了些,但小聪明却不少,嘴巴也厉害。
真真是个泼妇的料,陛下居然还夸她率性直爽,呵呵!
见琴乐只是被简单罚俸,婉嫔不依不饶,还要再说什么,就被身边的宫女扯住了袖子,柔声相劝:“娘娘,探望陛下要紧。”
“哼!”婉嫔还算听劝,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等接近殿门,顾惠妃走远,她才不高兴地质问宫女木珠:“刚才,你拦着我作甚,哼,罚俸半年也算是惩罚?她们这些妃嫔身边的大宫女,随便点赏赐都抵得上一年薪俸了。”
木珠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语气也是温和如水,听着让人心里舒坦:“娘娘息怒,惠妃娘娘身边有大皇子呢,您跟她对上没有好处,为今之计还是早点诞下龙子为要。”
“说得对。”婉嫔又是一副开开心心的样子了。
寝殿里,萧则正在跟陈公公说话。
“陈懂,待会你去打点些远行得用的物事,给明昭送去,这大冬日的,出去实在受罪。”
陈懂笑道:“还是陛下心疼世子,不过世子也孝顺您呢,前日送来几颗老山参,都是极好的东西。”
听说萧琰关心自己,萧则眉眼舒展开来,“这孩子懂事,年幼时没少往宫中跑,小时候白白胖胖的,阿泷最是疼他,总喜欢抱着,还说想要生个像明昭一样聪慧的孩子……”
提起先皇后,陈懂没敢接话茬。
“唉……”萧则叹了口气,“把药拿过来吧。”
端起药碗一口饮进,一直苦到心尖。
——
秦、王府众人也在热火朝天地收拾东西,这一去非得过年才能归来,可是不少时日,东西要准备得齐全些。
秦嬷嬷坐镇,丁香和寒泉主管,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
寒泉收拾的都是世子常用的东西,无一不精巧细致,喝茶的杯子,喝酒的杯子,甚至是每种茶每种酒都要搭配不同杯子。
瓷器白腻雅致,玉器光洁温润,还有各种珠子,以及把玩玉件,件件让丁香移不开眼,不禁感叹,世子果真是精贵人儿。
像是她家娘子就极为朴素,石头木枝的什么都用得来。
转过头寒泉瞧见丁香在收拾炊具,一时大为纳罕,这些东西还用得着丁香亲自动手收拾么,交给底下人不就行了。
“小心别伤了手,这些粗笨东西让他们弄。”
丁香弯唇一笑,解释道:“寒泉姐姐别小看这些个锅啊碗啊,这些可都是世子妃亲手画的图,还有这几只木碗,是世子妃亲手雕琢而成。”
寒泉简直都要震惊了,这世上还有女子去做木工匠工的么。
“我们娘子厨艺极好,在家的时候经常亲自下厨的。”丁香言语里全是自豪与得意。
一旁的剑雪不解:“世子妃身边没有侍女服侍么,还用亲手做这些?书上都说君子远庖厨。”
丁香当即驳斥回去:“君子远庖厨说的是不忍杀生,一知半解也敢用在这里,我看你还是应该回去多读点书。”
眼见着气氛僵了起来,剑心与剑意对视一眼,忙上前亲亲热热抱住丁香的手臂,一副好奇模样:“这只碗真的是世子妃亲手所制么,可真好看。”
说着手就放到木碗上面,想要引开丁香的注意力,结果指腹碰到温凉的木碗,反倒是忘了之前的初衷,真正好奇起来:“这是什么木材,怎么像是玉石一般,好滑。”
丁香摇头:“我也不知,世子妃只说她手上就剩下这么一块木头,就做了四只碗,极为珍爱。”
寒泉也起了好奇心,走过来盯着碗瞧,大家伙围着,半天也分辨不出是什么木头。只觉得这木头十分怪异,不仅带了一股极淡的清香气,还坚硬如石,温润如玉,触感十分沉实。
之后,研究完木碗,众人又一块帮丁香收拾东西,她们发现但凡是世子妃用惯的东西,皆是她亲手所制,无一不精巧奥妙。
这个世子妃简直生就一双好手,世间仅有。
室内,萧琰也在研究林珑亲手做的各种小机关。
一只红色的小盒子,用手指一按,啪的一声就自动弹开。
这是怎么弹开的呢?
萧琰百思不得其解,捏着盒子反复钻研,差点直接动手拆。
旁边软榻上的林珑正在整理行李,模样专注,成亲后,她梳了妇人发髻,气质清冷中多了几分温和。林硕立在她旁边帮忙核对行李,事实上,林硕根本什么忙都帮不上,她只是站在这博一下存在感。
毕竟也是大丫鬟不是,总不能什么也不做,没看丁香都忙成狗了么。
“阿曦。”萧琰弄不明白了,开始召唤林珑求救。
林珑放下手上的行礼单子,转眸回道:“世子何事?”
“世子……”萧琰咂摸了下她的称呼,神色顿时板了起来,阴阳怪气道,“过来。”
这怎么跟小孩子似的,一会晴一会雨,林珑都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就开始给脸色看。当她是面捏的,没脾气是吧。
哼,她也生气了!
林珑收回视线,留给萧琰一个后脑勺,不理他。
见状,萧琰那个气啊!
反了反了,妻以夫为天,她简直要翻天,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为了重振夫纲,萧琰决定给她点颜色看看。
“你们下去!”他先冲下人开火。
林硕忧心忡忡地看了林珑一眼,提心吊胆地带着下人下去。
呜呜呜,世子会不会暴打娘子啊,娘子辣么柔弱,辣么纤瘦,怎么打得过世子。
等人都下去后,萧琰开始发威了!
撸胳膊挽袖子,气势汹汹:“林珑,你给我过来!”
连小字都不叫了,直接叫名字,看来真是发火了。
林珑放下手上的单子,起身走到萧琰面前,她倒要看看他想怎么收拾她。
萧琰气势很盛,他人又生得高,身上带着军队战火中历练出来的坚硬慑人气质,这样板着脸,居高临下睥睨人的模样,还真有些吓人。
平素含笑的凤眼如今也眯着了,颇为黝黑深邃,看着让人心上一沉,他手中捏着紫檀珠串,一颗一颗数着,手上力道之大,差点要将珠子捏碎。
门外,林硕一出门就跑过去找丁香求救,不好了,不好了,世子要打世子妃了。
当然她没这么说,但是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闻言,丁香吓得脸都白了,手一抖差点没将木碗摔在地上,她赶忙将木碗递给旁边的侍女,急急询问:“秦嬷嬷现在何处?”
“丁香。”寒泉沉眉,平素里这个丁香行事也甚有章法,怎么一遇到世子妃的事就慌乱成这般。
找秦嬷嬷能有什么用,难道她能阻拦世子发火么。
一旁的棘心颇有些幸灾乐祸,又有些隐隐的兴奋,她好想知道世子和世子妃这对历史上出了名的恩爱夫妻是怎么吵架的。
哇唔,吵架了呢。
“丁香姐姐,你先别急。”剑意出声安抚,“说不定没事,世子和世子妃都不是随意动怒之人,而且我听说夫妻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没事的。”
丁香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勉强一笑,“是我鲁莽了,不过我们还是先过去吧,兴许世子和世子妃会有什么吩咐。”
众女点头。
几人忧心忡忡地回到门口,彼此皆是低垂着头,心中忐忑。只有棘心一人心头开怀,哇,吵架了吵架了。
这可是历史大事件。
即使她最后不能得到萧琰的身心,也要将此事记录下来,作为一个旁观者也是美美哒。
室内,林珑已经走到萧琰面前,她微抬下巴,眼神一扫:“何事。”
就在她静静等待萧琰的反应时,他突然俯身探头在她眉心亲了一下:“真乖!”然后就低头继续研究红色机关盒去了。
林珑:卧槽!
门外众人支着耳朵等待半天却什么动静都没听见,不禁齐齐将疑惑的视线对向林硕。
怎么回事?
林硕无辜又懵懂的摇了摇头,表示不要看她,她也不知道。
众人:……不待这么玩人的。
——
行囊收拾完毕,告别众人林珑和萧琰就开始启程了。
林父林母得圣人恩典留京任职,之前林六还想要那林母留京威胁林珑,结果一转眼,想赶他们走都赶不走了。
城门口,林珑将一直送到此处的林烨云赶走,这货不是想一直送到目的地吧,赶紧回书院读书去。
想不到一直疼爱的妹妹居然嫁人了,从三朝回门起,林烨云就对林珑的妇人发髻接受不良。总觉得妹妹还是小小软软一团,未脱稚气,结果一转眼就成了别人家的。
瞧那一举一动,皆有章法,大气宽和,活泼泼的贵妇,哪有一点从前冷清偶尔跳脱的模样。
林烨云是怎么看萧琰都看不顺眼,碍于身份不敢表露,不过还是偷偷给他几个白眼。
终于将黏糊的哥哥撵走,坐在马车上的林珑松了口气。
临近冬日,马车虽然布置的舒适暖和,但到底不如家里,林珑歪坐在软榻上,拨弄棋子出神。
外侧隔间有丁香和寒泉伺候,还燃着炭火,烹着的点心,清气渺渺。
萧琰看着一会书,就开始无聊了,过来撩逗林珑。
装作不经意,一会碰碰她的胳膊,一会碰碰她的脚,一点也不老实。林珑洞悉他的心思,抬眼扫了他一眼。
然后,无论萧琰再怎么动作大,都碰不到林珑了。
呜呜呜,有个武功高强的媳妇真是命苦。
不过萧琰不是那轻易放弃的人,稳定情绪,重新打起精神,开始从头盘算。针对林珑的性格主动出击。
首先,要装乖,蒙蔽林珑,然后再猛然出击。
所以,整个一上午,萧琰都是乖乖的,一直盯着林珑拨弄棋子的手出神,仿佛是看不够,连续看了一个上午。
最后,看得林珑毛毛的,几次摩挲指腹,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看什么?”
萧琰神色镇定,“阿曦的指腹有茧,可是摸过兵器,但观茧子的位置,不像是握兵器产生。”
原来是观察她指腹的粗茧,林珑松了口气,解释道:“不是兵器,是……“
“等等——”萧琰出声阻止,“别说,让我自己猜。”
林珑:……
真是有够无聊的,继续猜吧,反正路上无事。她也不管萧琰,自己继续捏着棋子盘算事情。
然后萧琰继续愣愣盯着她的手。
好白,好小,细腻如凝脂,好想上去咬一口,萧琰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动静有点大,林珑疑惑地望过来。
只见萧琰一本正经道:“是握笔吧。“
“不对。”林珑抿唇而笑。
“那我继续猜。”萧琰说着,又把目光大剌剌地放在林珑手上,那正经的模样,仿佛真的在冥思苦想。
隔帘外的丁香和寒泉对视一眼,丁香咂舌:“世子真是好耐心,我就没有那个耐心,一上午都在猜。”
寒泉点头,确实,世子的耐心岂是常人可比。
就这份韧劲就足以羞煞世人。
萧琰:好软,好想摸摸(ˉ﹃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