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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信见大伙儿看着自己,略一沉思,终于开口道:“前头的元狗都是残兵败将,这或许是我等获取大功的良机!”
这句话撂出来,周围的气氛顿时一紧,大伙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都是一阵沉默。
约莫半刻钟后,吴袭试探着问道:“什长,你不会真想冲下去拼命吧?”
赵信朗然一笑,缓缓而道:“谁说要拼命?”
吴袭有些不解道:“可是,元狗有两百余人,足足比咱们多十倍,这功劳如何取得……”
赵信见大伙儿都在发愣,当即开解道:“关大统领先前盛兵攻打威宁城,这些元狗已被吓破了胆子,现在想的只是如何逃跑,如何保住性命。”
“对于丧胆之敌,即便十倍那又何惧,再者,我等动手之时,只需发以雷霆偷袭,便可建得奇功!”
邱智和陈棋都读过一些兵书,对其中的奥妙似乎有所领悟,当即不约而同点了点头,而瞿远则没想那么多,对他而言,只要有仗可打就行,只见其兴奋地搓着手道:“赵兄弟,你下令吧,该怎么打,大伙儿都听你的!”
赵信点了点头,当即迅速安排道:“咱们下去后,先收拾前院的敌人,邱智和陈棋各带一队人,排开枪阵冲杀,瞿远那什人则分成两组,瞿义带一组守住正门,别让人跑出去,瞿远带一组去抓领头的几个军官!”
“抓到军官后让他们投降,暂且不可滥杀,毕竟元狗太多,如果逼急了,咱们这点人可应付不来,当然,若是遇到反抗的,立刻格杀!”
见大伙儿点头应诺,赵信又道:“解决完了院子里的人,院子外的散兵游勇就没了指挥,咱们冲出去后别乱杀人,让他们丢了刀枪跪下投降就好!”
“另外,大伙儿一边打,一边大声喊起来,随便喊什么,总之就是告诉那些败兵,咱们是义军追击的前锋!”
安排皆定,大伙儿又兴奋又紧张,从楼上鱼贯而下,直扑前院,悄悄来到中院和前院相连的院门外,赵信看了一眼周围满是激动神色的弟兄,点了点头,抬脚猛地踹开院门,高呼道:“威宁的元狗哪里跑?追兵到了!”
呼毕,赵信当先冲了进去,身后的弟兄也随之高呼,呐喊着涌入前院,前院中几十个元军衣甲散乱的坐卧于地上,有些正捧着面饼和肉干大嚼,有些则斜躺着打盹,还有几个围在一处小声谈论着什么。
这些元兵都被赵信这一嗓子给惊呆了,傻愣愣地望着冲进来的义军弟兄,连身旁的刀枪都忘了取。
等赵信小队控制了正门和四周,邱智和陈棋各带一排枪阵逼了上去,元军这才发出道道鬼哭狼嚎般的喊叫,刀枪都顾不得拾捡,四下乱窜。
只是大门早已被瞿义带人封锁住,却哪里跑得出去,识趣的元军立刻跪下,哭喊告饶不止,有几个勇悍些的想要反抗,霎时就被几杆木枪在身上捅出几个血洞。
瞿远领着几个人就往正房里闯,却和房中出来的几个元军斗在一处,那几个元军是军官,其中一人身着钵胄(蒙古钵胄小巧灵活,功能上没有多余赘物,是一个钵形,最小的减小了风的阻力,盔前有一小帽檐,可以遮光,防止雨水流在面部,盔下一般链接有皮质,条形甲,锁子甲的护颈,向前连接形成护喉)一看就是高级将领。
这几个人十分扎手,邱智有些拾掇不下,有几刀砍在铠甲之上只刮出些白印子,却伤不到人。
瞿远急了,顶住穿戴着钵胄的元将拼命往前冲,那元将没注意到身后高达三寸的门槛,当即被顶得一跤跌倒在地。
瞿远全身压在那元将身上,干脆丢开手中大刀,双手掐住那元将的脖子,两人在地上滚来滚去,陈棋带着手下一排枪阵也冲上来帮忙,长枪一指,剩下的几个军将只得无奈束手。
赵信眼见和瞿远缠斗的元将还在挣扎,当即给身旁的吴袭使了个眼色,吴袭会意,迅疾冲过去帮忙,终于把那元将摁住。
这番战斗快捷利落,满院子的元兵除了抵抗的五六个死硬分子横尸当场外,剩下的军官、士兵共六十余号人都跪倒在阶前俯首听命。
和瞿远缠斗的元将也被吴袭用刀架住脖子,不过,这元将却恶狠狠地怒视着台阶前站立的赵信等人,眼中如要喷出火来。
赵信也不管他,大声询问谁是主将,众降军都压低了头不敢吱声,只有几个人偷偷瞟了瞟那个兀自不服的元将。
其实不用多问,那元将身上的甲胄早已说明了一切,赵信来到那元将面前,朗声而道:“出去让你们外面的人都放下刀枪,可保你等一命!”
那元将‘呸’了一声:“你们这群卑贱的汉狗,要杀要剐随便,让我帮你劝降,做梦去罢!”
赵信一皱眉,就要上些手段,外面还有过百的元兵,院子里动静闹得那么大,可没时间慢慢和此人磨嘴皮子。
就这个空挡,只见瞿义从正房里出来,押着一个身着紫袍(元朝的品服规制是:一至五品官着紫袍,六至七品官着绯袍,八至九品官着绿袍)的文官,激动地道:“赵什长,床底下还有一个!”
赵信回头一看,被瞿义擒获的这人约莫四十来岁,整个人肉敦敦的,虽然面色惊恐,但眉间似乎有一缕天然的傲色,一看便知其出身不凡。
目光微微一顿后,赵信迅疾看向那桀骜不驯的元将,却发现那元将神色间微显紧张,赵信心头一转,当即冷着脸道:“这种只会钻床底的懦夫要来何用,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