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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只有深刻的教训,才能让他长点记性,您说是吧,王爷?”
罗洪昌见刑柯雨神色变幻,笑道:“王爷,兽宿不过是彘灵未成形前的叫法,你看看贱内,既懂事又乖巧,实力更是超越此前太多太多,此乃秘法所致,绝非歪道。他日,待我将兽宿营里的所有兽宿都炼制成彘灵,再将他们送回清河军营,届时清河军将实力暴涨,何愁外侮?何愁家国不兴旺?”
形式比人强,刑柯雨假意附和道:“原来罗庄主一番苦心,是本王误会了!”
罗洪昌拉着刑柯雨行至桌边,只见那桌上不知何时摆了两杯酒,他端起一杯递与刑柯雨,笑道:“既然王爷明白在下心意,当满饮此杯!”
刑柯雨接过酒杯,看着那杯中酒,心中犹疑,最终还是信不过,他放下酒杯:“天将明,我该回去了,我来之前与下属说好,若是天明不回,将会传信回京,届时若是惹出不必要的麻烦,那可就不好了。”
“既如此,那恕在下不远送了!”
“改日当登门拜访,以致歉意!告辞!”
当刑柯雨去拉月寒时,只听罗洪昌道:“王爷,此子对我无礼,我留他三日,好好教导一番,届时再送他出庄。”
刑柯雨闻言,心中思量,却听山庄上空,传来一道声音:“我上清院的弟子自有上清与长老教导,就不劳罗庄主费心了!”
罗洪昌疾步走出大厅,只见空中落下四道身影,为首的正是上清院大长老明泰,他见月寒双目迷茫立于原地,挥一挥袖袍,立时解了幻术。
月寒惊醒,情知自己中了幻术,当下心惊不已,邢柯雨上前问道:“月公子,你没事吧?”
“王爷,我没事。”
罗洪昌大步走出正厅,居高临下望着下方站着的一群人:“原来你们不是一起的,本庄主眼拙,竟然没能看出来,失礼!”
罗洪昌朗声道:“贵客降临,备好酒菜好生招待!”
明泰道:“不必了!我们此来,只是为了将我院弟子带回,罗庄主好意,心领了!”
罗洪昌道:“心领怎么能行,你们既然来了,本庄主自当收下这份大礼!”说时数百侍卫齐齐现身,将众人围住。
明泰笑道:“罗庄主未免也太小看我们了!”
月寒低声道:“师兄,就凭这些侍卫,绝拦不住我们,这厮必然有后手,小心有诈!”
明泰道:“依你如何?”
“先撤,日后再说!”
罗洪昌笑道:“容本庄主猜一猜你们在说些什么。”随即似若恍然道:“一定是在商量着撤退是吧?”
月寒道:“我们走!”说时众人齐齐向后退,那庄中侍卫一步一步紧随。
少顷,众人眼看就要退到庄子的大门,却是异象骤生。
数百侍卫齐齐退去,四面八方齐齐围过来一群怪人,这些怪人,半分像人,半分似兽,形状各异,一个个皆是龇牙咧嘴,哈喇子流了一地,盯着月寒众人的眼神,充满垂涎之意。
明泰惊道:“这些就是你信中提到的兽宿?”
月寒颔首道:“不错!且没有全体出动,这些就连一半都不到。”
“这下麻烦了!”邢柯雨思绪一转,当机立断道:“上清院众位,这些虽是清河军营的官兵,但此时已失去人性,受控于人,但请各位不要留手,来日再为他们清算这笔血债!”
“万兽山庄虽比不上上清院,但只凭你们几人,想走,怕是异想天开!让本庄主拿下尔等,将尔等尽数炼成彘灵。”罗洪昌快速结印,一指出,令道:“给我抓住他们!”
得到指令,那些个兽宿,皆是红着眼睛冲了上去。
月寒等人见状,齐齐动手,与兽宿大军战至一处。
月寒祭出秋鸿,长剑挥舞下,砍得残肢断臂、七零八落,只见那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霎时被鲜血覆盖,那冲出来的兽宿,段段时间便数量锐减。
罗洪昌见状,心惊之余,又生疑惑:这小子怎生这般厉害。
眼见就要将那些个兽宿砍杀殆尽,却见不远处又冒出许多,视线移动,见那罗洪昌站于高处手舞足蹈,邢柯雨道:“罗洪昌,快快收手,或许还有余地。”
“收手?老夫又没有做错,为何要收手?”罗洪昌大声质问道。
“好话劝不了该死的鬼,王爷莫要与他多费口舌,待我去拿他!”月寒身形一闪,剑锋直指罗洪昌。
那红衣女子见月寒袭来,身形缓缓消散,明泰见状,身形亦是消散,下一瞬,已经将其拦住,二人瞬时交手,打的难分难解。
“十一,我拦住此女,你去拿他!”
月寒颔首,绕开二人,直奔罗洪昌而去,那女子见状,急欲摆脱明泰,奈何被死死牵制,她那一手幻术放到明泰身上,却是起不到任何作用。
罗洪昌见月寒袭来,大笑道:“就凭你这炼气三重的微末修为,也敢直面老夫,把老夫当泥捏的不成?”
月寒一剑刺去,同时戏谑道:“罗庄主真是大方,派你的妾来勾引我。这天气寒冷,罗庄主要是想戴帽子,只管言语一声,以贵夫人之姿,这天底下,愿意给你戴帽子的男人,想必多得数不过来!”
罗洪昌闻言,一张脸气成猪肝色,骂道:“好你个牙尖嘴利的混账玩意儿,待老夫敲碎你一嘴牙,看你到时候还是否能这般猖狂!”说时欺身上前。
二人交手,你来我往,斗了有数十个回合,战斗时间持续的越久,罗洪昌就越感到心惊,以他登峰境的炼气修为,却是从始至终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反而有点渐落下风的趋势,这违反常理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令他又惊又疑。
一声惨叫,只见罗洪昌的小妾因不敌明泰,被捆住手脚拿住。
明泰揪着她的后颈,将她拎在手里,朗声道:“罗洪昌,快快束手!”
罗洪昌见状,当下分神,被月寒一掌打在胸口,剑光闪烁,身上又被刺了几个透明窟窿,顿时飙血。
“卑鄙无耻的上清院!亏你们自诩名门正派,竟然拿我爱妾用以威胁!”罗洪昌声嘶力竭骂道。
月寒道:“肮脏下流的万兽山庄,罗洪昌你本人草菅人命,残害官兵,纵子行凶强抢民女,随意剥夺无辜性命,若不是你作奸犯科,吾等岂会出现在此?又怎会施展手段?这般恶果,皆是你咎由自取!”
那女子见罗洪昌受制,哭喊道:“庄主,妾身对你不住,妾身不愿见庄主被人要挟,情愿一死!今世之恩,唯有来世再报!”
“爱妾不可!”罗洪昌急欲阻止,奈何身受重伤,行动不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寻死。
那女子双眼含泪,屏气凝神,只见她皮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面目狰狞扭曲,血肉里青筋可见。明泰见状,挥起一掌打在她后心,将她打飞了出去。
砰!红衣女子的身体炸开来,漫天血腥,喷了庄内众人一头一脸,那罗洪昌见状,立时红了双眼,也不顾自身伤势,双手结印,咆哮道:“上清院的混蛋,我诅咒尔等,不得好死!”
明泰见状,叫道:“不好!十一,快阻止他!”
月寒会意,剑光闪烁,霎时砍掉了罗洪昌的双臂,却见后者瞪着血红的双眼,哈哈大笑,已然不顾生死。
月寒见状,一指点在他眉心,狂暴的劲气窜进其头颅内,一通破坏之下,罗洪昌的脑内已经变成一团浆糊。
“这厮绝对不会做什么好事,我们快撤吧!”望着那轰然倒地,嘴角却挂着疯狂笑容的罗洪昌,月寒顿觉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众人闻言,便要撤退,却见山庄内,密密麻麻的涌出一大波由兽宿组成的军队,浩浩荡荡的从地底钻了出来,月寒顿时明白过来,望着罗洪昌的尸体道:“果然!这厮临死也不忘拉一泡坏屎。”说时又在那尸体上砍了几剑泄愤。
明泰道:“这些个兽宿战力最高天灵境,最低的也有人道境,罗洪昌一死,完全不受控制,全凭兽性使然,若是散开来,闯入人世,怕是会造就一场灾难。”
月寒道:“麻烦诸位长老,结四象阵。”
明泰道:“你这是要?”
“聚地灵,旋天破。”
明泰闻言喜道:“你已经练成了?”
月寒颔首道:“此间事急,刻不容缓,烦请各位长老助我,将这祸患之地抹除!”
上清院众人拥护着邢柯雨一齐冲出庄子,只见那失控的兽宿,漫无目的,慌不择路,见人就咬。
不一时,上清院四位长老分别散于万兽山庄四角,他们同出一门,自家里熟悉,一齐结印,同时发力,口中叫道:“四象阵,开!”话落,四道由灵力凝聚的光束冲天而起,随后相连,形成一个强力的结界,将山庄围在中间,庄中一切皆困其中。
月寒身处阵中,见阵势已成,当下催动心决,缓缓升空,紧接着,四面八方的灵力以他为中心,汇聚一处,瞬时凝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望着那空中的灵力漩涡,邢柯雨道:“这般灵力,月公子他能够承受的住么?”
明泰笑道:“若是常人施展此术,招式未成便会爆体而亡,但是我这师弟可不一样,他乃是体修登峰,不会有事。”言语间自豪不已,遂又取出一枚中品灵石按于阵脚处,用以暂时稳住阵型。
“王爷,我们快走吧,一会儿术法施展开来,可是非常危险的。”
邢柯雨仰头再看一眼,随着众人一齐远离。
灵力漩涡持续了半柱香时间,月寒见众人已经出了术的范围,抬了抬眼皮,俯视下方那被困住的一众兽宿,感叹道:“尔等皆是无辜,但我却非杀尔等不可,愿你们在那阴司里,不受苦难,转世再为人!”
“旋天破!”
肉眼可见的灵力,经由月寒身体的转换之后,化作攻击形态,以泰山压顶之势倾泻下来,顿时地动山摇,恍若末世降临,那赫赫扬扬的万寿山庄,一经接触,顷刻间化为齑粉,内里一众生灵皆被压成肉饼,血肉模糊,尸骨累累。
旋天破乃七星决最强一招,也是月寒所学的两部心法中唯一的固定招式,虽然他练成此术,但一经施展,却也榨干了他所有的气力,精疲力竭掉落在废墟中。
赵泰见那动荡停下,闪身进入废墟中,寻找月寒,不一时,将其架了出来,邢柯雨见了,抱拳道:“此行全靠月公子出手相助,尽诛奸邪,本王也得以全身而退,感念大恩!”
月寒道:“王爷不必客气,在下有一事想请王爷成全。”
邢柯雨道:“但说无妨,本王能力范围内,一定不会推辞。”
“万兽山庄一役,烦请王爷上报圣听时,不要提及在下。”
“这是为何?此一战,功劳全是你的,本王并没有出什么力,如何不能报与陛下?”
“在下难言,只望王爷成全。”
“也罢,既然如此,本王便不与陛下说。上清院出手相助这份情义,本王铭记五内。”
“王爷言重了!”
三日后,月寒恢复了气力。万兽山庄一事,随着办案的朝廷官员的到来,这件事情,才为世人才知晓,举国为之震惊,原来那表面上不问世事的万兽山庄,竟然在背地里谋划了这么一个惊天的阴谋。
邢柯雨白日指挥官兵打扫战场,清点伤亡人数。晚间,邀请了上清院一众人喝庆功酒,席间,频频举杯,对月寒是推崇备至。
席散,众人各回房中,月寒与邢柯雨二人在房间里下棋。
“月公子年纪轻轻,就有这般绝世修为,着实令本王佩服,不知是否有投身朝廷,为家国效力的打算?”
月寒道:“有道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在下并非清高之辈,也有功利心,但有苦衷,不得以,要辜负王爷好心了。”
邢柯雨道:“无妨,月公子仁心侠义,即使不在朝野,想必遇上这世间不平之事,也不会视若无睹,倘若真到了家国需要你的时候,怕是不用别人说,你也会站出来的,至于你人身在何方,本王又有何理由强求呢。”
月寒道:“王爷高见,月寒佩服。”
二人下至深夜方归。
翌日,邢柯雨看着那桌案上关于万兽山庄上的卷宗,眉心紧皱,只听下属上前报道:“王爷,外面月公子求见。”
邢柯雨道:“快请他进来。”
来人正是月寒,此间之事已了,他便打算离开,特来辞行,见邢柯雨烦恼,便问道:“王爷有烦心事?”
邢柯雨道:“也不是什么烦心事,只是有些疑惑,据调查,那罗洪昌有两个儿子,罗向阳、罗背阴。尸体中,并没有发现此二人。”
月寒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们的修为尚不及罗洪昌本人,多半是死在某个犄角旮旯里了,就算他们侥幸逃脱制裁,以他们的修为能力,也翻不出什么大浪,王爷不必担心。”
邢柯雨道:“话虽如此,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有其父必有其子,那罗洪昌草菅人命,视法度于无物,其子也必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若躲起来潜心修炼,暗地里捣鬼报复,我担心月公子,会吃亏呀!”
月寒笑道:“他要是抽冷子打闷棍,我必将他挫骨扬灰!今日有王爷提醒,我会处处留心,还请王爷宽心。”
二人闲叙半晌,邢柯雨亲身相送。
邢柯雨道:“还有个把月便过年了,这时节,月公子意欲何往?”
月寒道:“长河城中有我挂念的人,我去探望一番,便转道回家过年。”
邢柯雨道:“过年好啊,在家乡过年就更好了,家乡里没有那么多是是非非。”
月寒苦笑:“在下家乡的民风,并不淳朴,嫌人穷,怕人富,一个个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若不是母亲不愿离开,我倒是一点也不想念那里。”
邢柯雨道:“世人追逐名利,无可厚非。本心自清,管他人如何,若是看不下去,西境随时恭候大驾。”
“月公子,一路顺风!”
“后会有期,王爷保重!”
翌日,长河城内……
因未痊愈,玉暖柔覆盖全身的褐色绒毛虽是褪去,但是那脑袋上,却还竖着两只猫耳,身后拖着毛茸茸的尾巴,她恢复了大半人身,却是神情呆滞,形容枯槁。
月寒见此情形,向玉灵心问道:“发生了什么?”
玉灵心低声道:“出去说。”
二人遂出了门,行至楼下,玉灵心道:“她醒来后,便是这副模样,不言不语,不饮不食,问什么也不说,有时还偷偷哭泣,你师公观察了数日后,说妹妹是有心病,药石罔效,需要一副心药,方可医治,随后便离开了,她这不言不语,如何能够知晓病因,又如何医治?”
月寒闻言,想起那庄中侍卫的话,情知玉暖柔所因何事,顿觉此事难解,事关女儿家的清白,不便直言,玉灵心见他踌躇,问道:“你好似知道些什么。”
月寒道:“我虽知晓原因,却也难言,不说也罢。”
二次进门,玉灵心道:“妹妹,你看谁来看你了。”
玉暖柔木讷转头,一见到月寒,便扑了过来,紧紧抱住,哭喊道:“月寒哥哥,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泪雨滂沱,哭得似个泪人。
“暖柔不怕,我再不离开你。”明明比她还小几岁,月寒抱着她,却似是抱着个孩子。
有月寒陪伴,玉暖柔开始饮水进食,一扫先前心如死灰之颓色,嘻嘻哈哈,活蹦乱跳,似是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孩童,较之前先,恍若两个极端。
玉灵心见了,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惊道:“你为何这般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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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