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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消耗过度,伤了筋脉而已,休息几日,就无大碍。”亥班内,上清院的医师从桂达的房间里走出,对着一众亥班成员说道。
“都怪那个该死的魏元,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竟然跑到咱们上清院来闹事。身为朝廷大官,竟然这般没有风度。”医师一走,唐怀成一拳打在墙上,恨恨的说道。
“说来奇怪,我记忆中的魏叔叔并不是这样的人,真的是他吗?会不会是你们看错了?”自从得知邢君被分到了亥班,伽黎基本每天都会过来,听完这件事情,不敢相信的问道。
“绝对没有看错,就是他!”唐怀成咬着牙道。
“这件事实在是太奇怪了,他是如何避开上清院重重防卫,直达亥班,目的明确却又无比荒诞,又是如何在惊动长老院之后,悄无声息的消失的,他的修为就算再高,也不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通过护院阵法来去自如,而且长老院也说,昨晚并未感知到任何异样,这些都极其不合理。”苏明月听闻亥班出事,闻讯而来,当听完整个事件的过程,亦是感到十分疑惑。
苏明月黄榜第一的成绩,让他成为了这一级乃至整个上清院的明星,他人长得俊秀无比,天赋又极其出众,所以不管走到哪,总是会吸引周围人的注意,他的身后总有一群女生跟着,因为他的关系,亥班遇袭这件事,只一日,便在上清院传开,因此,亥班的院外,站满了人。
“你们没事吧?”这时,叶媚儿从人群中走出,走进院内,向着众人问道。
“月寒哥哥。”玉暖柔也闻讯赶来,看着完好无损的月寒,扑进后者怀里。
地方并不宽敞的亥班,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显得有些拥挤。
“李凡伤的重些,我们都只是轻伤。”月寒柔声道:“放心吧!”
“玉姑娘,你这一来,可是给月寒兄制造了不小的麻烦,以后这亥班,可想而知,必定会很热闹。”苏明月望着那趴在墙头的一众目光紧盯玉暖柔的男弟子,摇头苦笑。
玉暖柔相貌出众,性格温婉,内在外在皆是人中翘楚,一到上清院,便引起了众多男弟子的注意。阿谀奉承,巴结讨好,无数男弟子想要讨她欢心,但这些,并不能打动她,每每有人向她示爱,她总是婉言拒绝,仿佛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院外的人中,有一半是跟着她来的,与苏明月一样,他们两个人都是黄级的明星。
然而,眼前的这一幕,打碎了院外一众男弟子心中的幻想,心目中的仙女此时正小鸟依人的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一瞬间,无数道心碎的声音响起,有的人深深叹了口气离开了去,有的人则是在心中大吼: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
翌日,月寒收到了来自各级各班师兄的挑战,他望着那堆积成山的挑战书,并没有接受挑战的想法,他拿出火盆,将那一封封挑战书尽数焚烧。
因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便是他,目的达成,他便不打算再生枝节,所以这件事没过多久,便不了了之。除他以外的所有弟子,都认为因为亥班弟子皆是一群烂泥,所以长老院对他们不上心,实则并非如此,而是在长老院打算入手调查时,是他下达了不准追查的指令,才造成了这个结局。
数日后的一个清晨,亥班弟子正在自修早课,只见李凡面无表情的进到教室,找了个位置坐下,翻开修炼指导手册,加入了自修的行列中。
月寒见状,微微一笑。
“下午寅班导师讲解黄庭经,有没有要去听的?”早课时间结束,月寒朗声问道。
众人纷纷举手,李凡也不例外。
他左顾右盼,待众人离去后,向着月寒小声问道:“月兄,我没去偷听过,不知道有什么规矩,能否给小弟指点一二?”
“指点谈不上,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就好,免得到时候打扰到寅班的师兄们,制造出麻烦。”
那一晚过后,李凡沉思了很久,他想了很多,最终下定了决心。
人有目标,灵魂就不会空虚,为此坚定向前,终有所得。
望着李凡那充满干劲的神色,月寒心中感到无比欣慰。那一晚之后的几日里,亥班众人都变得无比沉默,他还担心打击过度,造成了意料之外的结果,正在自责焦躁之际,大家没有经过商量,做出了同样的选择,默默地努力修炼,比之以往,更加刻苦。
这种现象,让他松了口气,同时暗中庆幸,他没有看错,这几个孩子,都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他不后悔选择了这个稍显极端的方法,因为他知道,普通的手段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来说,不仅无效,还有可能适得其反。
他们叛逆,指东往西,指南往北,故意的与长辈老师唱反调,而上清院作为学院,以教学为主,体罚过度,会在他们的心里留下创伤,一世都走不出阴影,前途也将一片黑暗,所以只有让他们深刻的体会到,落后就会挨打这个简单至极的道理,才是最好的办法。
而月寒却不在此列,他的真实年龄,虽然只有十六岁,但是加上极乐幻阵与极悲幻阵里的经历,他死了两次,等于活了三世,就算说他是个怪物也不为过,所以他的心态与年龄根本无法对上,这里的孩子们在他的眼里,就真的只是孩子。
打击使人成长,过程虽然痛苦,但那过后,将会迎来美好,付出终有回报,亥班的一众人都默默地憋着一股劲,经此一事,他们对于力量的渴望,达到了极致。
后来收到长老院传信调来亥班的伽黎,也在这个氛围中受到感染,与大家一起努力的修炼。
一日,玉暖柔如往常一般来到亥班,她闷闷不乐的情绪,引起了月寒的注意。
“暖柔,怎么了?”对于玉暖柔的一切,月寒都无比上心,毕竟在极乐幻阵中,二者已经相伴度过一生,前者虽然并不知晓,但是后者对她的感情,早已升华到亲情的地步,见到她如此模样,无比关心。
“其实也没什么。”玉指绕着衣角,玉暖柔幽幽的说道。
“是被欺负了吗?”少女心性单纯,在月寒这个活了三世的怪物面前,她的心思一眼便被看穿,他笑着在她旁边坐下,轻声问道。
“月寒哥哥,你最近怎么这么忙,我来了几次都没找到你。”少女轻轻依在月寒肩头,眉宇间似有哀怨。
“我们是亥班嘛,一个月之后就是入门弟子的比试大赛,我们得加紧点修炼,毕竟谁也不想总垫底嘛。”月寒哈哈笑道。
“月寒哥哥,其实你那么厉害,为什么甘心留在亥班,受别人白眼呢?”对于月寒的做法,玉暖柔十分不解。
“玉暖柔!”
月寒刚要说话,只听一道语气非常不善的叫声,在院外响起。
抬眼看去,只见一魁梧的少年站在亥班门外,目光正紧紧盯着玉暖柔。
“你功课做完了吗?就到处乱跑,跑也不往好的地方跑,偏偏跑到这垃圾场来和垃圾玩,你是不是也想做个垃圾?”
“怎么回事?”月寒在玉暖柔耳边轻声问道。
“月寒哥哥……”玉暖柔眉头紧皱,有些闪躲。
“他叫吴雷,是寅班的班长,他说他喜欢我,要追求我,我有月寒哥哥,就拒绝了,此后他便处处刁难我,导师布置的功课,他也借为我好的名义,要求我翻倍完成,我实在完成不了……”扛不住月寒逼问的眼神,玉暖柔小声的说道。
“你来这,是不是为了躲他?”月寒气息平稳,轻声问道。
在他的注视下,玉暖柔缓缓点了点头。
“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站在院门外名叫吴雷的少年见到二人说话时的那份亲近,心中无名之火越烧越旺,大声的喊道,恨不得走上前去,将两人强行分开。
“在这坐好,我去处理一下。”月寒给了玉暖柔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缓缓起身。
“月寒哥哥,吴雷的爷爷是三长老的徒弟,在上清院颇有关系,你千万不能得罪他。”见月寒起身,玉暖柔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提醒道。
“放心吧!我会妥善处理的。”月寒轻轻的拍了拍抓住自己衣袖的小手,再次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见状,玉暖柔松开手,见那吴雷似要吃人的目光射来,下意识的撇过小脸。
月寒见状,面无表情转身,行至院门处,呼吸稍显粗重,他伸出一只手掌搭在吴雷肩膀处,同时凑近后者耳边,以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如果你不想被打成残废,现在就给我乖乖的滚回去,做好你的寅班班长,以后如果再让我听到你欺负暖柔,我就把你的的十指拧断。”
若是放到平时,吴雷听到这番话语,定然会嗤之以鼻,接着言语相讥,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少年面前,他居然莫名其妙的无法反对。
恐惧,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惧感充斥着他的内心,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那种感觉却是实实在在的,他紧咬牙关,拳头紧握,指甲刺入掌心,带来一阵疼痛,但却依然无法平复心中那股无名的情绪。
“听清楚了吗?”月寒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吴雷努力的看向月寒,四目相对,一种灵魂都被灼伤的痛觉瞬间席卷全身,他快速的闭上眼睛,额头青筋暴起,内心中的恐惧直欲击碎心神。
良久,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吴雷重重的点了点头。
莫名的恐惧瞬间消散,吴雷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能够呼吸,也是一种幸福,他扯了扯被冷汗浸湿了的衣衫,仿佛经历了生死大劫一般。
“这就对了嘛。”月寒哈哈笑道:“这才是好孩子嘛,大家有什么误会解不开呢,是不是?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此时正是晌午时分,天空中烈阳高照,对于月寒说的话,吴雷却是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慌忙从地上爬起,逃也似的离开了去。
“误会已经解开了,他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月寒转身回到院内,在玉暖柔身旁坐下。
“月寒哥哥,你跟他说什么了,我记得他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玉暖柔在后面看得云里雾里,只见到两人低声说着什么,随后吴雷便倒在地上,好像很是害怕的样子,她十分好奇二人之间的谈话。
“我跟他说,他要是再纠缠你,我就揍他,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小,竟然就害怕成这个样子。”月寒摊开手掌,无奈的说道。
“真的么?”玉暖柔半信半疑的问道。
“真的。”
……
“什么人欺负我的孙子啊?”
院外响起了一道声音,接着一个中年人的身影出现在亥班门口,他望着院内的二人,突然大声吼道:“啊?!”
中年说话时,以灵力包裹声音,穿透力极强,顿时将玉暖柔吓了个激灵。
“是哪个混蛋吓到了我的孙子?”
胸口挂着三星金制院徽的中年人手掐着腰,大步走进院中,脸上挂着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向着月寒二人问道。
玉暖柔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月寒见状,顿时火冒三丈,但是碍于身份,他不得当场发作,缓缓起身,抱拳道:“这位长老,我是亥班的班长,月……”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月寒的脸上,将他还未说完的话强行打断,中年人双眼含怒,指着月寒鼻子吼道:“是不是你欺负的我的孙儿?”
月寒被扇向一边的脸庞缓缓转过,只见那中年人又是一巴掌打来,他握紧拳头,恨不得一招将此人轰杀,但种种原因使他不得不压制住怒火,硬着头皮又挨了一记耳光。
“你这么个垃圾,竟然也敢欺负老夫的孙儿,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里的动静,引起了亥班其他人的注意,桂达望着那盛气凌人的中年人说道:“这人是谁?怎么这么嚣张?”
“他是吴峰,长老院三长老谷化的亲传弟子之一,同时也是上清院为数不多的六十岁之前攀至天灵境的长老之一,他的父亲吴荣,更是身居长老院十老之一,现居第九,平日里仗着这层关系,不知道多少弟子受了吴雷的欺负不敢言语,月寒未动手,应该也是知道对方的身份吧。”林芝仙解释道。
“就算这样,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寒哥受辱吧?而且还是在玉姑娘面前,这多丢面啊。”桂达道:“我猜寒哥现在一定想杀了这个吴峰。”
“要不,我们上?”唐怀成提议道。
看着几人撸起袖子就要动手,李凡立即将他们拦住:“还记得潮元森林里发生的事情么?”
“你还是不是兄弟?那时候的事跟现在有什么关系?”桂达被拦住,心中有些不爽。
李凡道:“月寒拜托来接应我们的那个无名师兄说过,寒哥的体修境界并不比他低。”
桂达闻言反应过来,恍然道:“你是说?”
李凡点了点头道:“那晚,我俩喝醉了,但我依稀记得,前来逼迫苏明月的六合院地子班的学生,在无名师兄手里,形同泥人,任其宰割。”他指着院中那指手画脚上蹿下跳的吴峰说道:“这个吴峰,虽然挂着三星金制院徽,是个长老,但很有水分在内,他的气息,并不比潮元森林里的六合弟子强出多少,既然无名师兄能够以雷霆之势斩杀那几人,那与无名师兄实力相当的寒哥对付起这吴峰来……”说到这,他停止了继续说下去,而其他人闻言,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既然寒哥能对付此人,却并未选择动手,那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我们这么贸贸然的出去,只会给他帮倒忙,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你们看吧,我看不下去!”桂达愤然转身,虽然知道其中关键,但是他还是愤愤难平。
“吴长老打算如何解决此事?”挨了两记不轻不重的耳光,又受了一顿骂,月寒心平气和的问道。
虽然打了也打了,骂也骂了,但吴峰心头气依然难平,闻言不悦的道:“给我孙子跪下,磕头道歉!”
“这恐怕不行吧!”月寒笑道:“您身份尊贵,是上清院的长老,我给您跪下,您或许受得起,但吴雷他只不过是一个在黄级呆了三年的普通内门弟子,虽然按照门规,弟子该叫他一声师兄,但大家平辈,他如何能够受得起我下跪磕头呢?”
吴峰侧头大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话中威胁之意,轻易分辨。
“弟子吓到了师兄,磕头怎么能表达出弟子的诚意呢?”月寒眉毛一挑,行了个礼:“不如,弟子断一臂以示诚意,吴峰长老以为如何?”
吴峰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疑惑道:“断一臂?”
见月寒再次点头确认,吴峰的眉毛跳了跳,心中径自思量:虽说是亥班的废物,但怎么说也是上清院的内门弟子,好歹有个名分,若是真因此弄断他一条手臂,长老院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同时疑惑,这小子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思来想去,吴峰否定了这个提议:“断一臂不至于,你只需要给我的孙儿跪下道歉就行了,随我走吧!”说着去拽月寒,却被后者挥手打开。
“那怎么能行?不断一臂,怎能表达出弟子的诚意呢?”
…………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