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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佐乃是一头拥有一丝神兽血脉的血狼一族,因着体内那一丝神兽血脉,朗佐在血狼一族之内修炼天赋可谓是绝佳。可也因着体内那一丝神兽血脉,其很不被众神兽待见,总觉他玷污了神兽高贵的血脉。
因此朗佐心里愤恨,钻了牛角尖,总想着要将自己体内那一丝神兽血脉提炼出来,要么就是将那一丝神兽血脉增加更多。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竟是在一次出外历练之时,寻得一魔修洞府,得了一本血炼之法。这血炼之法较之平常的血炼之法有很大的区别。
众多人所知道的那血炼之法乃是在危机之时祭血逃命之用,而这本血炼之法,乃是剔除体内不纯之血脉,就像是专门为混合血脉的人所写。
能让体内的神兽血脉增加,自然是增加为好,剔除了,那还有何优势?
他就要让自己的神兽血脉增加更多,来让那些瞧不起他的那群自以为高贵的神兽们好看。
此血炼之法或许对于人类修士来说,算是邪魔之道,可对于妖修来说,却是没有半点正邪之分。
想要将体内的多余血脉提炼或者是剔除,首先便得确定自己所要保留的是何种血脉。
若是人类与妖修的血脉,那自然简单,若要保留人类血脉,便需得食用百个妖修的精血,待得最后血液沸腾之时,便运行功法,将沸腾的妖修血脉提炼出身体便是。
若是妖修域神兽的血脉,那便需得食用百个纯净稚童的心头血,最后再寻得一化形期或者是将将化形的神兽幼兽,将其精血吞食,利用纯净稚童之血为饵,神兽幼兽血脉为引,引动体内那一丝神兽血脉活跃,最后便是将活跃的神兽血脉融入进神兽幼兽之血内,待到两者融合,便可以利用融合增加的神兽血脉将体内的妖修血脉吞噬。
两者的方法不一,但无一例外,对于人类来说,都很是不能忍。
朗佐可不在乎这个,他只要他自己的目的能达成便好。
他等了好几百年,最后才等来这么一个机会,最后却因着合伙人的疏忽大意,将那为血脉之引的幼兽给弄逃跑了。
这让他恨欲狂,就差那最后几步,他就能成为真正的神兽。
若不是还需要对方为他寻得那逃跑的幼兽,朗佐都直想将那头只知道想男人的黑鹤妖给撕碎。
而他恨不得撕碎的黑鹤妖鹤连恒,此刻心内也满是焦急。
若是那小畜牲当真逃跑得无影无踪,这叫他如何是好?
本来他就等了百年方才等来这次机会,好叫那个被白御泽百般呵护,性命相修的墨染因失去唯一的独子而痛苦难当,只是没曾想,那小畜牲竟是得了白御泽与墨染那般好的东西,若不是他一时大意。
鹤连恒深深吸了一口气,如今,他是定要将那小畜牲找到不可。若是让其被白御泽与墨染找到,他的死期怕是亦不远了。
就在两人心内愤恨与焦急的时候,竟是捕捉到了那禁止的一丝波动。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一抹惊喜,找到了。
还没等两人有所行动,便见两道黑影如风般朝另一方激射而出,不过一息功夫,竟是连影子都要消失了。
“追。”
“追。”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口,动作亦是不慢,几乎就在前方的身影将要消失的同时,两人便已经追了上来。
只是在以有心算无心之下,两人到底是失了一些先机,距离始终都是那般大,眼看两人就要真正从自己眼前消*影的时候,朗佐蓦然狞笑一声,一声呼啸,突然高空之上,一道庞大的身影就突兀的俯冲而下,目标正是逃跑的楼安景与云牧远。
楼安景抱着一个孩子,虽然重量很轻,到底还是有点拖速度,这会儿危险到来,云牧远直接右手揽住他,而楼安景则是抬手便朝身后越来越近的气息扔出一个铁球,上面还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
然后就听“嘭”的一声,无声无息的庞大黑影动作一顿,楼安景又接连扔出存起来的铁球,上面无一例外的都被贴了一张黄色的符纸。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虽说不至于炸死对方,但阻拦他们的动作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再说,他现在要的也就是阻拦对方的速度。
“该死。”朗佐双眼血红,一道一道的烈焰在两人一兽的身前炸开,别说追人了,他们现下简直要手忙脚乱了。
“天机门的?”鹤连恒一张精致的脸上神色黑沉沉的,也只有天机门,才能有这样的东西。
“管他什么天机门,那小畜牲定是在那两人的手里。”朗佐狠声道:“我定要将这两人撕碎吞入肚腹之中。”
竟敢破坏他的夙愿。
该死的人类。
鹤连恒虽没说狠话,但看其神色,怕也是跟其一样。
楼安景被云牧远揽着,加上轻身符御风符的加持提速,两人总是比对方快上一程。哪怕对方实力在两人之上,被火药铁球那么一阻拦,想要追上两人当真是不可能了。
事实也确如楼安景猜测的一样,四人一兽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朗佐不愿放弃这难得的机会,心里是打定主意要追上两人。
但一来两人本就落后了一些速度,又有阻挡的那该死的爆裂物,加之这还是在元幽山之内。
这里虽说只是外围靠里,但四人一兽这么一追一逃,已经逐渐靠近外围。而越是靠近外围,虽说遇到的妖兽越少,但是遇到的人类修士却会越来越多。
这人一多,那事情就更难办了。
楼安景一边不停的往后扔火药铁球,一边感觉着手腕上的能量探测球的震动。
“君墨,前面有人。”而且还是好几个人。
两人如今实力不如对方,是绝不会傻傻的冲上去跟人对杀的。
“过去。”云牧远揽着他,又是一个晃身,速度又更快了一丝。不多时,前面若隐若现的人影便已经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天机门的?”楼安景眼里闪过一抹意外之色,天机门的不是比他们早进来元幽山么?那这些,莫不是之后进来历练的?
但不管是历练也好,还是之前进来抓人的也好,两人也不管那般多了,直接便冲了过去。
天机门的本身实力或者不行,但其对危险的感应,以及对机关傀儡的炼制,是偌大修真界的翘楚。
这几人既然并没有避开,那便是并不在意。
如此,两人自然也就不客气了,虽然有点不厚道,但性命要紧。
这么想着,两人便也靠近了几个天机门的弟子。
“诸位道友,麻烦救命,感激不尽。”楼安景一边出声示好求救,一边在几人的身前站定。
“无妨,都是修士,应该的。”其中一位身形朗朗的青年温和的走了出来,虽说在对两人客气,但其冰冷的神色却是已然对准了身后追来的两人一兽,“妖修?”
“是。”楼安景抱着白墨拉着云牧远往后移动了一下,两人连金丹都不是,那两人可都是金丹了。“我与道侣乃是为追一村子失踪孩童之事来到元幽山,便巧的救了这孩子,一听之下,方才得知那两妖修便是那村子孩童失踪事件的始作俑者。奈何我与道侣实力不如对方,真是对不住各位了。”
楼安景神情眼神皆很诚恳,云牧远亦在一边拱手以示感谢与歉意。
白墨趴在楼安景的怀里,轻轻动了动肩膀,抽泣声便传来了出来,“呜呜呜,哥哥,娘亲,我要娘亲,墨儿不要被吃掉,呜呜呜呜。”
幼童恐惧后怕的哭声在几人耳里响起,尤其是那话里的内容,俱是叫几人神色一变。
其中一位女子便震惊道:“吃掉?”
先前与楼安景说话之人,也是皱眉,“抓住那头畜牲。”
“是。”
天机门的几个年轻弟子都是立马应诺。
妖修吃人是常事,竟是不曾想被他们遇到,且这两头畜牲竟还是在他们天机门的辖下村子作恶。
简直该死。
楼安景神色微妙的变了变,然后便低头安抚着怀里也不知真哭假哭的白墨。
不得再次感叹,这孩子果然不是五岁。
不过天机门的这几个也实在是太感性,也太容易被骗了吧,他们就这么一说,他们就信了?
云牧远看了天机门的几人一眼,眼里闪过一抹了然,便对楼安景传音道:“他们的感应力。”
“嗯?”楼安景侧头,便也传音道:“君墨是说他们的感应力不仅能对危险有所感应,亦能分辨你我话中虚假?”
“对。”云牧远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在他脑海响起,“天机门之所以在修真界无人撼动,一是其卜算之能,其二是其机关傀儡的造诣,另外,大概便是其门内弟子天生的感应力。”
这大概也是天机门人少的原因,据说现今真正的门内弟子,也不过百人。其他俱是外门弟子及学杂学以及简单机关傀儡的弟子。
在天机门内,学机关傀儡的不一定是内门弟子,但有感应力的绝对是内门弟子。
显然,他与小景所遇的这几人,便是那真正的天机门内门弟子。
“真是让人防不胜防。”楼安景有些庆幸,他话里的内容俱是真话,不然,怕是要被这几个天机门的给防着了。
两人传音讨论完毕,便同时看向追上来的两人一兽。
朗佐与鹤连恒并一头黑鹰,神色阴沉的看着几人。
“只要交出那小孩,我便不与几位为难。”朗佐的双眼势在必得的看着楼安景怀里的白墨,视线在楼安景与云牧远身上停顿了一瞬。
“眼下不是我等要被你二人为难,而是我等要为难你二人。”说着,青年便一声招呼,瞬间,天机门的几位同时放出了自己储物袋之内的傀儡。
“砰砰砰”几声沉闷的重响,便是几尊庞大的傀儡落在了空地上,砸起一地的落叶与烟尘。
“内门弟子?”朗佐与鹤连恒神色兀变。
比起楼安景与云牧远对修真界的常识匮乏,他们这些在修真界土生土长的人,可是对天机门外门与内门之间的区别有很详细的认识。
外门弟子基数庞大,虽说也能学那机关傀儡之术,但所学俱是浅显的基础,所做出的傀儡也会少了那么一分灵活。
而眼前的几尊傀儡,不说其庞大的体型,还有那每一尊都堪比元婴的威压,单是其落地之时身体的灵动,便在在说明,眼前的几人俱是那天机门难得一见的内门弟子。
外门弟子基数大,常在修真界走动,寻找炼制傀儡的材料,而内门弟子基数小不说,每一个都是天机门的宝贝,没曾想,他两人,今日竟是见到好几个。
只这么一瞬,朗佐心下便已有了决定,不待天机门的发难,朗佐便喷出一口精血,那精血霎时在空中变成一篷血雾,紧接着血雾凝结为一头狼型,而朗佐却是借着这精血的化形,血盾而逃。
鹤连恒亦是不慢,紧跟在朗佐身后亦是血盾而逃。
唯一慢的,大概便是那头黑鹰,元婴的威压,虽然只是傀儡所发,也是让它这只金丹妖兽停滞了那么一瞬,也就那么一瞬,其已被那几尊一落地便动了起来的傀儡撕成了碎片。
浓重的血腥之气在周围弥散开,楼安景微微皱了皱眉,心下不禁有些惊骇,这几尊傀儡的实力也实在太厉害了,不仅如此,刚才还对两人紧追不舍的那两头妖修,竟是一个照面,连打都不打,便使出了血盾之法逃了。
这真是……
“可恶,竟是叫那两头畜牲跑了。”
“就是,简直可恶。”
“无妨,既是认得他们二人,我等只要测算一番,若无蒙蔽天机之物,终是能将其抓住。”
“没错,刘师兄说得是,我竟是将此给忘记了。”
“师弟只是太过焦急而已,待得测算之后,师弟尽管去用你的天虎傀儡去将对方摔打一番出出气。”
“多谢刘师兄。”
如此的言论此起彼伏,几个天机门的弟子并没有什么懊恼神色,全都等着一会儿测算,好再去将人给捉住。
“两位,这两头畜牲便交给我等,你二人便带着这孩子赶紧去到城里寻其亲人吧。若是不好寻,也可去天机门寻门内师兄弟帮二人。”还是那朗朗青年师兄,只见其说完这番话,便从储物袋之内掏出一面古朴的令牌递于楼安景两人,“此乃我天机门内门测算令牌,这面是铁令,能请天机门众师兄弟测算一次。”
“多谢。”楼安景接过令牌,郑重道谢。
“客气,两位,还是尽快带着孩子离开元幽山吧。”朗朗青年笑容温和。
“是。那我等便先行离开了,那两妖修便有劳几位道友。”楼安景与云牧远一拱手,便御剑离开了元幽山。
“没想到天机门之人当真这般亲和。”那本书里说的原来是真的,他还以为有些夸大呢。
“应是与其测算之能有关。”云牧远因着钦天监之事,对此道稍有一些见解,“卜算之能终是窥探天机,比我等与天争命的修士还要危险几分。因此他们都会在平日里汇聚一些气运与功德,以此来抵挡窥探天机之时带来的危险。”
“明白,救你我便是功德一类。”楼安景点点头,“聚沙成塔,积少成多,且要性情平和亲近,此方能保证心的最大公正,好在有人求帮助之时,不被自己的感情与情绪左右。”
“大抵是如此,但具体是如何,这便只有他们内中之人方能明白。”云牧远对此也只是知道一些,并不全面。
“那现下我们是回梅风城吗?”楼安景抱着白墨,“墨墨,没了那两人遮蔽你的气息,你父亲与爹爹是否就能找到你了?”
“对,还有,哥哥,你能否给我玉牌里输入一些灵力?”白墨仰脸看着他,“玉牌之内没有灵力,容易让我的身份暴露,这样会给哥哥你们带来危险。”
“那方才他们怎么?”楼安景一边将他拿到眼前来的玉牌接过,并往里输入灵力,一边惊讶。
这玉牌之内可是没什么灵力了。
“尚还有一些。”云牧远回道,他早前拿过玉牌,因此知道。
“原来如此。”楼安景松口气,还好。
之后两大一小便很是安全的到了梅风城。
城内依旧热闹得很,往来修士有那急匆匆的,也有那闲适随意闲逛的,也有几句不和便约斗的。
众生百态,尽入眼。
带着一只神兽幼兽,两人也不好在外闲逛,便找了便宜的客栈住了下来,且还是包了一间清幽的院子。
太贵的客栈是不能去住了,灵石不够不说,且能住那种客栈的修士多半实力也不俗,眼力自然也是不低。万一就把这白墨的身份给看出来了呢?
两大一小可赌不起。
因此要了客栈的小院之后,两大一小便就安静的住了下来。
白墨虽说看着是五岁的稚童,但到底已在世上活了百个年头,自然不会有那些小孩子的不懂事。
因着这次的绑架事件,深知了自己实力的低微,若不是自己逃得快,若不是爹爹跟父亲的未雨绸缪,若不是这两个哥哥的巧合相救,他怕是已经不存于世。
以往爹爹与父亲让他修炼之时,他总是依仗着爹爹与父亲而贪玩,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若不然,这次自己也无需这般狼狈。
深刻反省之后,白墨便化成一只纯白的老虎,但四蹄呈黑色,且包裹着黑色火焰,额头正中也有一火焰型的标记。
“哥哥,我要修炼了,若是爹爹与父亲找来,我自会醒来的。”白墨两只前蹄软软的搭在楼安景的腿上,虎头虎脑,但声音细嫩的道:“哥哥,到时候你们与我回妖修域去做客好吗。”
“你们妖修域的妖修们不会把我们给吃了吧。”楼安景欢喜的摸着他两只前蹄上软软的毛毛,玩笑道:“听说他们吃人的。”
“他们不敢。”白墨见他喜欢,又把两只前蹄伸了伸,“爹爹跟父亲会揍他们。”
楼安景摸得过瘾,笑道:“那两头妖修是怎么回事?”
白墨泄气道:“他们是例外。”想了想又道:“唔,妖修域里也有这种妖修,但哥哥你们是我请来的客人,他们不敢的。”
“这个再说吧。”楼安景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墨墨,你这些火怎么不烫人的?”他摸了这么半天了,这些黑色的火焰看着不好惹的样子,但竟然一点也不烫,摸的时候,还很灵活的动来动去,就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
“我控制的。”白墨骄傲的仰起脑袋,“这个我可是继承了爹爹墨麒麟一族的墨焰,我能控制他们的温度。”
“好厉害。”楼安景摸着一点也不烫的火焰夸奖了一句,“好了,墨墨去修炼吧,我们也要修炼了。”
“嗯。”白墨点点虎头,便蹦上床趴了下来,闭上眼睛,这就开始修炼上了。
“真是头勤奋的小老虎。”楼安景笑着对一边的云牧远道:“君墨,你我也开始修炼吧。”
“嗯。”云牧远给床周围做了个聚灵阵,便就闭眼开始打坐修炼。
这次的元幽山一行,虽说并未能深入,但一路与妖兽的战斗,也收获颇多,需得好好消化体悟一番。
再则便是那两妖修之事,也让他深刻认识到实力的重要。
楼安景见他闭眼睛修炼,又看了眼两人中间的小白虎,笑了笑,便整肃表情,也闭上眼睛开始修炼。
修真界比他想的还要弱肉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