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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师妹大大的使了会儿性子,慢慢冷静下来。眼见师姐拖着的那小子、一脸血污,好像很是不妥,心中不觉害怕起来。连忙快步奔过河来,附身颤声问道:“师姐、他、他死了么?”
“还死不了,你也真够狠的,那么拦都拦不住。要是真出了人命,宫主她老人家还不知道得气成啥样呢。”….“你的衣服干净些,裁下几条给他包包,老这么流血可不行。”
“哦!知道了师姐”,刺啦—刺啦,那师妹将裙摆扯下几条,却缩手缩脚不得其法:“师姐!是这样吗?还是这样?”。二女又是一阵慌乱,手法拙劣的将阿呆头上包得像只肉粽,居然只留了一只眼睛给他,咋一看,整儿个一海盗阿三。阿呆这会儿是彻底醒了,眼前一顿眼花缭乱,头脸背心处疼痛难当,空气中香风与血腥弥漫,自是说不出的一番滋味。
“呀!你怎么光着!呸!臭不要脸!”。阿呆愤愤然,本想还嘴:你丫洗澡都穿着,你们一家子洗澡都穿着。可被二女窥见了私处,想硬气也硬气不起来,挣扎着起来,口中嚷道:“你们不许偷看”。
“切!光腚贼,稀罕吗?”见小师妹口无遮拦,那师姐忙一把拉住她,朝远处走去。阿呆就坡下驴,冲到对岸从树杈上撤下衣裤,猛然发现自己下面居然湿哒哒挂着一方绣帕,顿时羞愤难当,直想找个地缝就此钻了进去,快让偶去洗(死)吧!戒尼玛也太丢人了。
过了好长时间,真叫二女担心起来,只听得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好了吗?”,又一个稚嫩的声音道:“光腚贼,大夏天的,难道你穿着棉被不成?”。阿呆扭扭捏捏,讪笑着从大石后显出身形,“二位姑娘,过来烤烤衣服吧。”二女心中长嘘一口气,看他可以自行穿衣生火,证明身体已无大碍。
少卿,三人勉勉强强座于火边相对无言,场面颇是尴尬。阿呆低头挑着火头,此时方才注意二女摸样。那师姐,肤质白皙,柳眉微蹙,粉径修长,一双大眼睫毛低垂,顾盼间欲说还羞,端的是艳丽不可方物。刚才下河救人,衣衫尽湿,前襟、头上尚粘着点点淤泥,此时显得很是狼狈。
仿佛感应到阿呆目光,双手各执一片衣角不由自主抚弄不休,那光景甚是可爱;那小师妹,一席白衣圣雪,肤色更是粉妆玉砌,眉眼轮廓活脱脱一副美人坯子,只是尚显稚嫩调皮,筋着小鼻子,目光一眨不眨盯着阿呆。眼看阿呆此时正拿着那方绣帕,也不知是该放下还是丢了的尴尬摸样,不禁开怀大笑。那师姐也是噗嗤一声,扭过头去,让阿呆又有一种“去洗”的冲动。
少年人,胸无城府,倒是那小师妹首先开口:“喂!光…..什么贼!你叫什么名字,从哪来的?”。
“师妹,不可无礼。看这位师兄,应该是紫霞宫朱真人门下,正在此砍柴。”那师姐接过话头,复又问道:“不知师兄是何时入得宗门?”
阿呆犹自浑身不自在,吞吞吐吐说道:“师姐所言不错,我确是朱真人门下,师从执事王道长,上月初八收入宗门,现在只是记名弟子。哦,我叫赵森源,人家都叫我阿呆。”三人正自答话,草丛中悉悉索索爬出一物,阿呆见了笑道:“好大一只白老鼠,也不知是谁家养的。”
小师妹当时就急了:“还好意思说,我家小白,好好一只灵兔,就是被你这光腚贼割去双耳,好可怜!说!你如何陪我!来,小白,抱抱。”阿呆一愣:“真不是我有心如此,刚才大雾弥漫,我只是兴之所至随手一挥,当时真没看清是何物。误伤、误伤、绝对是误伤。”
“你还狡辩!师姐,千万莫要理他,此事定要向朱真人讨个说法。”“师妹,赵师兄纵使有错,刚刚你也打还了,你没见他头上身上的伤,要是真说起来,倒是你下手忒狠了些。”那小师妹,心中也觉理亏,可口上依旧不依不饶:“这就叫罪有应得,哼哼…..好吧,师姐,我和他从此两不相欠,这总行了吧。”
见气氛尴尬,阿呆倒是大度起来,“对、两不相欠,两不相欠,赶明个儿,我寻个一模一样的还你就是。”
“说得倒轻巧,你说找就找啊。就算找遍这奔雷山,看你还能不能找出第二只,你可知道俺娘花多大心思才寻到的?”。
“师妹-----”。
“嘿嘿!你还别拿这话挤兑我,我说话算话,绝不食言。”
眼看一对小儿女将在这里,那师姐正不知如何是好,那小白吱吱吱吱挥舞着小拳头也来凑趣。阿呆心中气闷,右手高举比了比它,那小白大惊,嗖的一声窜到小师妹怀中躲了起来,过得片刻,又露出头来吱吱两声。它本就通红的眼睛此刻眼泪汪汪地看着主人,那副嘴脸似足了奸臣摸样。
“哼!就会对小白凶,不过是个记名弟子,有甚本事,两个月后的秋试都没资格参加,要不然,到时定打你个满地找牙。”
“师妹-------,少说两句,赵师兄,莫要心里去,师妹年幼,说话不知深浅…….”。
“哼哼!不错,那就一言为定,你我若有缘,两个月后定会相见!到时候,还不知是谁满地找牙呢。”阿呆不知哪里来的邪火,这话一句赶似一句,双方就这样僵持不下。那小师妹双颊通红气鼓鼓地说不出话,那只肥老鼠在一旁吱吱乱叫煽风点火,终于小姑娘怒道:“好,光腚贼!记得你今日所言!不来的就是土鳖!哼!”说完,猛然转身拂袖而去。那师姐看了一眼阿呆,眉宇间一副惋惜之色,终究话未出口追了出去,二女匆匆,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阿呆愤懑,一屁股坐在篝火旁,呼哧呼哧犹自生气。心中暗骂:这叫什么事,无缘无故挨顿毒打,遍体鳞伤不说还被人嘲笑。
谷中午时已过,山风吹来,阿呆身上湿哒哒地,不禁打了个冷颤。回想刚刚一幕,阿呆摇头苦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一个大男人,和人家小姑娘叫什么真。这下好了,连人家名字也没问,空相识一场。转而又想:好没来由、既然话不投机,问人家名字干什么,今天我真是岂有此理。念及此处,阿呆赌气恨恨踏灭火堆,卷了铺盖回观去了。
话说赵掌柜,自从将儿子送上紫霞观,就开始在家苦等,堪堪见一月之期马上就到,儿子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尽管心内越来越没底气,但当着赵秦氏的面还得绷着。这些天的日子真不好过,妻子终日以泪洗面,对赵掌柜也是不依不饶,非说自己处心积虑弄得她们母子分离,眼见着秦氏人也瘦了一圈。
这日,好说歹说劝秦氏止住眼泪,那秦氏口中仍旧唠叨,大体是说:赵掌柜吃凉饭出馊主意,闹得儿子入那生死苦修之地,从她心头剜肉。要是独子有何意外,她也不活了,云云,这话也不知老套了几千回。闹得赵掌柜不胜其烦,逼得急了赵掌柜将心爱的紫砂壶都摔了。
秦氏一见丈夫动了雷霆之怒,话语转为哀求:“那总得让我见见儿子吧,这回说出龙叫唤来也得把儿子领回来。”赵掌柜何尝不是如此心思,口中犹自嘴硬道:“妇人之见,哪有老子求儿子的,让他历练历练也好,让他死了这荒诞之心,他要待就让他待,我才不去求他。”眼看妻子眼睛红的跟蟠桃似的,不禁心软道:“哎!又不是去做大牢,你想啥时候看他还不是咱们说了算?再者,这节骨眼上,你我要是服软,那才叫前功尽弃呢。这次,不妨你唱白脸、我可还是红脸。初八上山,你和我同去,也就是了。”就这样,总算是安抚了秦氏,一时无话。
阿呆这几日有点神游物外,就连对刚刚练就的水月斩也没了兴致。除了每日上山砍柴铁打不动之外,晚课时分也不见了这位爷的踪影。俩老头对阿呆怠慢功课的之举,一时间没了主意。摸不清这位爷到底是因为进境缓慢生了畏难之心,还是思家心切绝了修炼之心。王真人只道,这小子是小驴拉磨没长劲,毕竟还是少爷心性,吃不了修真之苦。而观主朱真人心中却自有一番计较,心道:还好无论如何都算是遂了赵掌柜之愿,也算是忠人所托。
这日晚课,阿呆拦住执事王真人,打听宗门内试详情,老头虽感意外,倒是耐心说与他听。
原来,这宗门内试一年四季均有一次,此时正是众弟子备战中秋大试之时。这种内试,意在本门弟子间交流功法修炼心得、考校弟子修炼进境。弟子在内试中可以自行演示新近修炼成果,也可向同门挑战。成绩优异者,宗门自有一番奖励。每年中秋是宗门大比,那可是晋级内门弟子也就是上三门的最好机会;进入前三甲者,可入飞来阁金丹洞参悟本门最高心法,福泽深厚之人甚至可以直接得道飞升。
至于参与者的资格吗,阿呆这种记名弟子当然不行,除非阿呆修炼进境惊人或为宗门立了什么功劳,方可破格升为外九门弟子,拥有同场竞技的资格。那王真人又道,上三门弟子最低的也是初云决第三层大圆满境界,阿呆你入门尚浅,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晚上静室内,阿呆思索一番,心中一定:好!就是这样!明日就向观主讨要参赛资格。其实这会儿,内试比斗倒在其次,再见二女才是阿呆心中所想,只不过阿呆自己不愿承认罢了。至于是否真的要和那小师妹对打,心中隐隐嘲笑自己小肚鸡肠不是个男人。小男人在静室中踱来踱去,心中思量,明日到底要露多少功夫才不至于太过惊世骇俗。手中不停比划,体内初云决五卷运转如飞,渐渐物我两忘,这一行功才真叫无法停歇,不觉间天光大亮。
一大清早,俩老头吃罢早饭,正自大殿中嘀咕:后日就是一月之期,赵掌柜明日不来后日准来,俗语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只争朝夕。尽管阿呆去留都不过是那么回事,但经过几次试探,这小子思维活络,初云决进境也很是上路,还真是块练功的好料。因此,执事王真人力主留阿呆在观中,观主朱真人亦是如此,只不过拴住赵掌柜这位财神的心思多些。
那执事王真人沉吟半晌道:“总要找个好由头,让那赵掌柜即便内心狐疑也不好说什么。要不这样,两个月后按规矩就是门内大比之日,今日不如将观内弟子功夫进境考校一番,你我做些手脚,好让这小子显山露水一番。师兄您呢,向九门总管事凌云真人保荐,给他一个外九门弟子的正式名头,只要做实这件事,门规森严,量那赵掌柜也只能顺水推舟罢了”。朱真人手捋胡须,故作一番姿态,勉强应了,到好似在他心头剜肉一般。
辰时已至,观内钟声大作,众弟子大殿前分列两厢,俩老头儿道貌岸然端坐于前。接下来,众弟子或武枪弄棒、或空手演练、什么通背拳、八卦掌,太极剑、修罗刀;直见拳风虎虎,刀光剑影,大殿外好不热闹。直看得俩老头是索然无味,摇头叹息。观主朱真人心中唏嘘:“想我紫霞宫,人才凋零,这些弟子入观最长的也十一二年了,练来练去还是这些寻常武师的玩意,连个初云决一层巅峰之人也没有,真是悲哀、悲哀呀。难怪同门皆取笑我紫霞宫,就是仙剑宗的一个门房,门内无论三月小考,还是中秋大考,回回打狼”。
“哎-------”。想到这里俩老头不禁一起喟然长叹,仿佛约好了一般。那王真人心中也想:“想我师兄弟二人苦修三十余载,初云决停留在二层顶峰却不得寸进,赖宗门眷顾派了来干些迎来送往的闲差,实则是在此养老。平日里贪恋些世间黄白之物,靠此行走宗门,倒也勉强苟且而活。教了这些徒弟,本打算教个有出息的出来,也好沾沾光。不过徒劳啊、徒劳”。
实际上,这师兄弟二位初来紫霞观时,诲人不倦,也想培养几个得力的弟子,盼在宗门内扬眉吐气一把。可惜,年年岁岁花相似,资质绝佳的弟子早就被宗门挑走,那还轮得上紫霞观。纵使是些资质中下者,却也不愿呆在这里,受同门嘲笑。久而久之,剩下来的这帮弟子,就只有用愚钝来形容了。
接下来终于轮到阿呆登场,俩老头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在二老的授意下,大殿正中并排摆开两列各一十八根长烛,每两根相隔半尺,让阿呆劲量鼓动掌风,吹熄蜡烛。按着门规,依次类推:初云决一层可熄灭三到四支;两层巅峰可以熄灭八到九支,三层巅峰可以熄灭十二根,剩下的象征四、五卷大成,暗合天罡之数,实则充做照明之用。
众弟子对此习以为常,此刻纷纷注视场中阿呆。只见这位爷,痴痴怔怔,脚下不丁不八,堪堪摆了个起手式,似又犹犹豫豫迟迟不见出手。众皆恻然,想他才多大年纪,来得观中尚不足月,这化气成形如何可得。就连长青长柏兄弟练功最是勤奋,也自诩只能挥灭三四只。
众人皆醉、爷独醒,阿呆此时正自犹疑是否留力,又怕留得多了失去内试的资格。看见两位师傅鼓励的眼神,方才右掌平挥出去,这一次使得是七分力。只见火苗摇曳了一下,瞬间熄灭了八支,耳畔只听得众弟子“轰”的一声喧哗,只道糟糕,留力多了。只见两位师傅手捋须髯,目露赞许之色,方才长松一口气。此时众人均未觉察,俩老头刚刚袖里乾坤,真气鼓荡了那么一下。
结果似乎大为了然,阿呆被俩老头着实赞了一番,朱真人甚至老怀大慰曰:森源乃是修真届一朵奇葩,小小年纪就达到初云决两层境界,紫霞宫兴旺在即,仙剑宗又多了一个大有前途的弟子。此番定要向九门总管事凌云真人保荐,让阿呆登堂入室,成为外九门正式弟子。
一切来得太快,阿呆此时只听见大殿内一片嗡嗡之声,除了知道自己可以与长青长柏两兄弟参加内试之外,其他的一句也没听进去。眼中仍然直勾勾盯着两排长烛,心中跃跃欲试,还真想看看自己奋力一挥到底可以弄灭几支。只是碍着现在大伙都在看着自己,强行忍住好奇心,呆立殿中也不知说些什么。
“好了、大伙散了吧,森源啊,你留下,为师有话要说”。
王真人一边吩咐,一边散去众人。阿呆趁殿中大伙各自施礼完毕走向门口,难耐少年心性泛滥,翻身一掌直劈而下,却见第二排蜡烛竟然只有最前端的两支熄了,其他的毫无动静。不禁心内大失所望,只道自己的水月斩仍差火候。
这一幕却被观主朱真人收在眼底,老头心中暗笑:你道是你真有本事?要不是我老哥俩暗中出手,各自熄灭四根,哪有现在这般光景。眼见此时殿中只剩阿呆、王真人连同自己三人,观主朱真人眼望阿呆意味深长的说道:“森源啊,这一个月来,你师傅和我都看在眼里,你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修真奇才,明日为师会向宗门禀报收你正式入门之事。不过,有件事你可要知晓”。
王真人沉声喝道:“跪下受戒”。阿呆顺从的双膝跪下,耳畔听到:“月初收你为记名弟子,实乃从权之计,那时你何去何从全凭你心。但一入门墙,终身不得叛教,那时可是由不得你。所谓门规森严,你可要知晓。”
阿呆心里此时正冰火两重天,一方面是自己终于获得内试资格,又能与那二女相见,此为大喜。一方面,是自己水月斩火候未到,尚难堪大用,此为隐忧。观主的话,这位爷心中还只明白个大概,此时的阿呆并不知道,今日此番话对他个人意味着什么,对仙剑宗这个小门派意味着什么。
完全沉浸在自己一方世界中的这位爷,干干脆脆脱口而出:“承蒙二位师傅厚爱,弟子方可登堂入室,此恩弟子谨记,他日修真有成,弟子必报效宗门,不负恩师垂青”。“好!森源起来,三月后内试时你一定要记住今日为师所言,千万记得:你初来、尚年幼、功力又弱,万万不可与人动手,只能自行演练、如遇邀战万不能答应,这件事你定要仔细了,切记!切记!”观主慎重告诫阿呆,须发蓬张,面色颇是严厉,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几分,直震得大殿中一片回响。王真人见师兄动用内力,敲山震虎、心中暗暗点头。
阿呆内心兴奋,神采飞扬,不自觉间丹田激荡,大声回答道:“是!弟子谨记!”!!!这一答带动内息,声震屋瓦。
堪堪话音刚落,“哗啦、噼啪”只听一阵外物自高处跌落的声音。三人寻声望去,只见那第一排蜡烛靠近顶端的部分,厚约一分,一片片齐齐跌落,断口处平滑如刀切一般,每片略带倾斜,阿呆记得那是自己方才出手的角度。另外一排却自烛心处一分为二劈为两半,切割处如斧剁一般直没至柄,只有根部竹签略有相连。大殿中此时半点气息也无,俩老头错愕间,差点连下巴也掉了下来。
半晌,二人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都想的是一件事:“这个徒弟我是带不得了,这那里是我带的徒弟,这简直是掌教太玄真人的“地煞神剑”重出江湖。不对,地煞剑气色泽青蓝,舞动时形状如钺,不似这般无形无色,这傻小子他是从何学来?”